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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有什麼不對嗎?&rdquo 他停了一下,搔了搔頭。

    &ldquo&rdquo你自己看過這個沒有?&ldquo他直截了當地問道。

     &ldquo當然看過,這是我寫的。

    &rdquo &ldquo什麼?你寫的?她不是作者嗎?&rdquo &ldquo我們倆都是作者。

    &rdquo &ldquo但是署名是她呀。

    &rdquo &ldquo對。

    我們這麼做有自己的理由。

    &rdquo &ldquo原來是這樣。

    &rdquo他撚着大拇指,費力地思考着什麼。

     我等待着他随時發出驚人之語。

     &ldquo這麼說你們靠賣這些&hellip&hellip這些紙為生?&rdquo &ldquo我們&hellip&hellip&rdquo 正在這個時候,莫娜回來了。

    我把她介紹給中尉,不巧的是,中尉沒有穿制服。

     &ldquo我怎麼知道他是摩根中尉呢?&rdquo莫娜高聲反問道。

    我大為詫異,這樣的開頭方式顯然不太機智。

     中尉沒有動怒。

    相反,他禮貌得體地向莫娜解釋了一下他來訪的性質。

    然後說:&ldquo現在,小姐,您能告訴我您為什麼寫這篇文章嗎?&rdquo 我們兩個是同時做出反應的。

    &ldquo我告訴過你是我寫的!&rdquo我叫道,而莫娜卻全不理會我的話:&ldquo我認為警方沒有理由要求我做出解釋。

    &rdquo &ldquo這是您寫的嗎,小姐&hellip&hellip或者更确切地說,米勒太太?&rdquo &ldquo是我寫的。

    &rdquo &ldquo不是她。

    &rdquo我說。

     &ldquo到底是誰寫的?&rdquo中尉以父親般的口吻說。

    &ldquo或者是你們倆共同寫的?&rdquo &ldquo這跟他沒有關系。

    &rdquo莫娜說。

     &ldquo她是在保護我,&rdquo我抗議道,&ldquo她的話一個字都不能信。

    &rdquo &ldquo也許是你在保護她吧?&rdquo中尉說。

     莫娜按捺不住了。

    &ldquo保護?&rdquo她叫道。

    &ldquo你是什麼意思?有什麼不對嗎,這&hellip&hellip 這&hellip&hellip?&ldquo她一時不知該如何叫這個表明罪狀的證據。

     &ldquo我并沒有說你犯了什麼罪,我隻不過想知道你寫這篇文章的動機是什麼。

    &rdquo 我看了看莫娜,然後将目光轉向摩根中尉。

    &ldquo還是讓我來解釋吧,我才是作者。

     我寫它是因為我很憤怒,因為我不願看到不公正的事情,我要人們都知道都了解。

     這回答了您的問題嗎?&ldquo &ldquo這麼說,這不是你寫的了?&rdquo摩根沖莫娜說。

    &ldquo我很高興。

    我實在無法想象您這樣一位漂亮的小姐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rdquo 莫娜又怔住了;她預料的是完全不同的一種反應。

     &ldquo米勒先生,&rdquo他繼續遭,語氣中有了一點兒細微的變化,&ldquo已經有不少人對您這篇諷刺文章有意見了,人們不喜歡它的調子,覺得它是煽動性的。

    你讓人感覺很激進,我當然知道你不是,不然你也不會住在這樣的地方。

    我很熟悉這套公寓,我的前任和法官,還有他的朋友常在這裡玩牌。

    &rdquo 我開始放松,我知道整個事情将以一個善意的忠告而告結束&mdash&mdash忠告我不要成為鼓動家。

     &ldquo怎麼不給中尉倒點兒酒喝呢?&rdquo我對莫娜說。

    &ldquo您不介意和我們喝點兒什麼吧,中尉?我想您已經下班了,是嗎?&rdquo &ldquo當然不介意,&rdquo他答道,&ldquo現在我已經知道了你們是什麼樣的人。

    這類事情我們不得不調查調查的,這是例行公事,你知道,這個地區一向都平靜得很。

    &rdquo 我以微笑表示我完全理解。

    緊接着,一個念頭突然間閃過我的腦海,我想起了我年輕的時候被拘捕時面前站着的那位警官。

    這段回憶使我靈機觸動,我一口氣喝下一杯雪莉酒,仔細地看了摩根中尉一眼,接着就像一隻雲雀一樣一連串地說開了。

     &ldquo我是老14号牢房的,&rdquo我略帶醉意地微笑着對他說,&ldquo或許您認識紹特上尉和奧克雷中尉?還有吉米。

    丹?您一定記得帕特。

    麥卡倫吧?&rdquo 我面前的眼睛睜得像牛一樣大了。

    &ldquo我從格林波特來。

    &rdquo他說着伸出了手。

     &ldquo誰能想得到呢!&rdquo這下一切都清楚了。

     &ldquo對了,&rdquo我說,&ldquo您是不是更喜歡喝威士忌?我剛才忘了問您。

    &rdquo(我們沒有威士忌,但我知道他肯定會拒絕的。

    )&ldquo莫娜,我們的蘇格蘭威士忌呢?&rdquo &ldquo不,不!&rdquo他連連反對,&ldquo我連想都不會去想它,這已經很不錯了。

    這麼說來你是老14号的&hellip&hellip而且你是個作家?告訴我,除了這些&hellip&hellip這些&hellip&hellip之外你還寫什麼?寫書嗎?&rdquo &ldquo隻寫過幾本,&rdquo我說,&ldquo最近的一部出版後我會立即送給您一本。

    &rdquo &ldquo那真是太好了,也把你太太的作品送給我一些,好嗎?我想說,你選了一位聰明的太太,她知道得很清楚該怎麼保護你。

    &rdquo 我們又聊了一會過去的日子,然後摩根中尉說他該走了。

     &ldquo我們會把它歸入&hellip&hellip你們把這些叫做什麼?&rdquo &ldquo銅版詩。

    &rdquo莫娜說。

     &ldquo好的,那就是詩歌類了。

    再見,祝你寫作順利!如果遇到麻煩,你知道該到哪兒去找我。

    &rdquo 握手道别之後,我把門輕輕地在他身後關上。

     &ldquo喲!&rdquo我撲通一聲坐到了椅子上。

     &ldquo下次如果再有人找我,&rdquo莫娜說,&ldquo記住銅版詩是我寫的。

    今天幸虧我及時趕了回來,你是不知道怎麼對付這些人的。

    &rdquo &ldquo我覺得我做得很好。

    &rdquo我說。

     &ldquo跟警察永遠都不能說實話。

    &rdquo她說。

     &ldquo不盡然,&rdquo我說,&ldquo你必須有所區分。

    &rdquo &ldquo他們是不可信任的,&rdquo她反駁道,&ldquo如果我們老老實實地跟他們打交道肯定會吃虧的。

    我真慶幸奧瑪拉不在,他在這方面比你還傻。

    &rdquo &ldquo我要是明白你在抱怨什麼,那才怪呢!&rdquo &ldquo他浪費了我們的時間,而且你也不該留他喝酒。

    &rdquo &ldquo你扯到題外去了;警察難道不也是人嗎?他們并不都是畜生。

    &rdquo &ldquo如果他們真有頭腦就不該去當警察,沒有一個警察是有一點兒本事的。

    &rdquo &ldquo好吧,我們不談這些了。

    &rdquo &ldquo你以為他對你很友好,事情就到此結束了嗎?那隻不過是他們騙人的把戲罷了。

    現在我們已經被載入名冊了,也許下一次他們就該趕我們走了。

    &rdquo &ldquo好了,好了,别這樣。

    &rdquo &ldquo好吧,我不說了,你看着吧&hellip&hellip。

    這隻豬,他差點兒就把一瓶酒都喝光了。

    &rdquo 另一件令人不安的事發生在幾天之後。

    在這之前的幾星期,我定期去一個叫多克。

    紮布裡斯基的朋友那裡看牙,我是通過阿瑟。

    雷蒙德認識他的。

    你能在他的候診室裡坐上幾年都不覺得厭倦、他主張一次隻做少量的一點工作;事實是,他喜歡談話。

    你坐在那裡大張着嘴,張得下巴都疼了,他卻還在你耳邊喋喋不休。

    他的哥哥鮑裡斯開了一個和他毗鄰的診所,做牙橋和假牙。

    他們兩個象棋都下得極好,經常是我去了之後要先和他們下一會兒象棋,然後才能看牙。

     多克。

    紮布裡斯基還酷愛拳擊和摔跤運動,他幾乎不錯過任何一場比賽。

    和許多其他的猶太專業人員一樣,他也喜歡音樂和文學,但他最大的優點還要算他從不催你付錢,對藝術家他尤其慷慨。

     有一天我帶了一篇剛完成的手稿給他,是贊美那個小赫拉克利斯&mdash&mdash吉姆。

    倫德斯的,用極為鋪排的散文體寫成。

    他丢下我讓我忍着下巴的疼痛大張着嘴坐在椅子裡,而他則去讀我的稿子。

    我的文章讓他心醉神迷,他立即就要拿給他哥哥鮑裡斯看,還要打電話告訴阿瑟。

    雷蒙德。

    &ldquo我不知道你能寫得這麼好。

    &rdquo他說,然後他又暗示我們該更多地了解一下彼此,還提議我們哪天晚上見面再深談。

     我們定了一個日子,并約好晚飯後在皇家咖啡館見面。

    阿瑟。

    雷蒙德、克倫斯基、奧瑪拉都來了,紮布裡斯基的朋友們不久也到了,我們正要去街另一頭的一家羅馬尼亞餐廳。

    一個留着絡腮胡子的老頭走了過來,向我們兜售火柴和鞋帶。

    我不知道中了什麼邪,開始打趣這個可憐鬼,用他回答不了的問題追問他,吹毛求疵地查看他的鞋帶,還往他嘴裡塞了一隻雪茄煙,總之表現得像個十足的無賴和白癡。

     每個人都詫異地看着我,到後來他們的神情已經明顯表露出反對,變得頗為嚴厲了。

     老頭最終承受不住,哭了。

    我試圖一笑擺脫責任,就說他很可能把大把大把的錢都藏在了一個!日提包裡。

    死一樣的沉默。

    突然間臭瑪拉抓住了我的胳膊。

    &ldquo我們離開這兒吧,&rdquo他低聲嘀咕道,&ldquo你已經出夠醜了。

    &rdquo然後他轉向其他人,解釋說我肯定是醉了,說他要帶我出去走走,清醒一下。

    往外走時他往老頭手裡塞了一些錢,後者則舉起拳頭詛咒我。

     我們剛走到街角,就迎頭撞上了謝爾登,瘋子謝爾登。

     &ldquo米勒先生!&rdquo他大叫着朝我們伸出雙手,又給了我們一個滿口金牙的微笑。

     &ldquo奧瑪拉先生!&rdquo那架勢活像是找到了離散多年的親兄弟。

     我和奧瑪拉一邊一個把謝爾登夾在中間,三個人挽着胳膊向河邊走去。

    謝爾登抑制不住滿心的喜悅,說為了找我他已經跑遍了全城。

    他目前過得不錯,在離家不遠的地方開了一間自己的辦公室。

     &ldquo你在忙什麼呢,米勒先生?&rdquo 我告訴他我在寫一本書。

     一聽這話,他松開胳膊站到了我們面前。

    隻見他雙臂交疊胸前,兩眼緊閉,雙唇突起。

    一臉滑稽可笑的嚴肅表情。

    此刻我随時等待着一聲口哨從他緊閉的雙唇中如蒸汽般噴出。

     &ldquo米勒先生,&rdquo他緩慢而莊重地開了口,仿佛自己是在召集全世界的人傾聽。

     &ldquo我一直希望你寫一本書,是的。

    &rdquo頭還不停地用力點着以示他的贊成。

     &ldquo他在寫《撲克玩法大全》。

    &rdquo奧瑪拉随時都準備着逗謝爾登發急。

     &ldquo不,不!&rdquo謝爾登狡猾地微笑着盯住我們,*同時伸出他的食指在我們的鼻子底下晃來晃去。

    &ldquo米勒先生在寫一本偉大的書,謝爾登知道。

    &rdquo他猛然間抓住我們的胳膊,又馬上松開,把食指放到嘴唇上,&ldquo噓&mdash&mdash!&rdquo他向四周看了看,似乎想确信沒有人能聽到我們的談話,然後開始向後退,他的食指仍舊伸着,不停地有節奏地前後晃動。

    &ldquo等一下,&rdquo他低聲道,&ldquo我知道一個地方&hellip&hellip。

    噓&mdash&mdash!&rdquo &ldquo我們想散散步,&rdquo奧瑪拉粗魯地說,他把謝爾登推到一邊,拉着我繼續往前走。

    &ldquo你難道看不出來他醉了嗎?&rdquo 謝爾登一驚之下直叫道:&ldquo哦,不!&rdquo他彎下腰仔細地看我的臉,&ldquo不,&rdquo他又重複道,&ldquo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