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回 藏珠符可護 貪色檄能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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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生,曰蚬、曰蛤、曰蟶、曰蛎、曰蚶,皆其族屬,散處天下。

    妾則家于濟,以漫藏誨盜,有鹬生者來攫,辄搏執之。

    執事欲擅其利,竟兩斃焉,因深藏于□(碧)潭。

    昔漢武帝遊河上,藻兼因東方朔獻女侑觞,蓋子女赤光也。

    既複家于此,堅确自持,緘口深閉,蓋有年所。

    唯有一女,瑩然自随,容色淨潔,性複圓轉,光焰四射,烨烨逼人,火齊、木難當不是過。

    羞于自炫,同妾韫藏避世,唯恐不深,不意近迩強鄰,恣其貪淫之性,憑其瓜牙之利,觇女姿色,強欲委禽,屢起風波,橫相恐吓。

    妾女自珍,不欲作人頑弄。

    妾因拒之,郎猶巧為攫奪。

    妾保抱雖固,恐勢不支,願得公一帖,可以懾伏強鄰,使母子得終老岩穴,母子深願!” 尚書道:“女子生而願為之有家。

    倘其人可托終身,何必固拒?” 婦人泣曰:“氏胎此女,原與相依,甯其沉淪,不願入人之手。

    ” 後面女子也垂着泣道:“蛟郎貪淫,聚我輩無限,猶自網羅不已。

    妾甯自湛深淵,以俟象岡之求,不能暗投,遭人按劍,唯大人憐之。

    ” 夏尚書夢中悟是蚌珠,因援筆作詩一首與之: 偷閑暫爾憩祇林,鈴铎琳琅和苦吟。

     我老欲從猿作伴,抒恍卻有蚌傾心。

     九重已見敷新澤,薄海須教奉德音。

     寄語妖蛟莫相攫,試看剖腹笑貪淫。

     書罷付與婦人道:“以此為妳母子護身符驗。

    ” 婦人與女子再拜,謝道:“氏母子得此,可以無患,與人無争矣!” 悠然而去。

     夏尚書醒來,卻是一夢,但見明日在窗,竹影動搖,一燈欲燼,四壁悄然。

    自笑道:“蠢然之物,也曉我夏尚書。

    倘從此妖邪不敢為禍,使此地永無風雨之驚,乃是地方一幸。

    ”想得蛟龍畏鐵,把鐵牌寫了些詩,投在橋下潭中。

    自此地方可少甯息。

    不知幾次來争的,不是個龍神,卻是一條前溪裡久修煉的大蛟。

    它也能噓氣成雲,吸氣成雨,得水一飛可數裡。

    又能變成幻相,累次要取蚌珠。

    來争不得,後邊又聽得蚌珠在夏尚書那廂求有一詩道“妖蛟莫相攫”。

    “夏公正人,我若仍舊興雲吐雨,擾害那方,畢竟得罪。

    若就不去,反為老蚌所笑。

    它去賺得夏公詩,我亦可去賺得夏公詩,若有了夏公的手迹,這蚌珠不動幹戈,入我手中了。

    ” 此時夏尚書巡曆各府,自蘇州到松江,要□□(相度)禹王治水時,三江入海故道。

    這夜宿在郵亭裡邊,聽得卧房外,簌簌似有人行的一般。

     隻見有一個魚頭的介士禀道:“前溪溪神見。

    ”夏尚書着了冠帶出來相見。

    隻見這神人: 烈焰周身噴火光,魚鱗金甲耀寒芒。

     豹頭環眼多英猛,電舌雷聲意氣強。

     他走向前一躬道:“某,溪神也。

    族類繁多,各長川渎。

    某侍罪前溪,曾禮聘鄰女。

    不意此女奸詭異常,向尚書朦胧乞一手劄。

    即欲親迎,借此相拒,乞賜改判,以遂宿心。

    ” 夏尚書道:“所聘非湖州《慈感寺》畔女人乎?她既不願,則不得強矣!豈可身為明神,貪色強求?” 金甲神道:“聘娶姬侍,不特予一人為然。

    予于此女,誓必得之!如尚書固執,不唯此女不保,還恐禍及池魚。

    尚書不聞錢塘君怒乎?神堯之時,一怒而九年洪水。

    泾水之戰,一怒而壞稼八百裡,大陸成池,滄田作海。

    隻恐尚書,黨異類而贻百姓之憂耳。

    ” 他意在恐吓。

    隻見尚書張目道:“聖明在上,□□□(百神奉)令,爾何物妖神,敢爾無狀!昔澹台滅明,斬蛟漢水;趙昱誅蛟于嘉陵;周處殺蛟于橋下,其難脯爾乎?吾且止爾湖州荼毒之罪,當行天誅,以靖地方,以培此女。

    還不速退!”大叱。

    妖神憤憤而去。

     夏尚書倏忽驚醒道:“适來是個龍神,它若必欲蚌珠,畢竟複為地方之擾,不得不除。

    ”遂草檄道: 張官置吏,職有别于崇卑;抑暴懲貪,理無分于顯晦。

    故顯于國紀,即陰犯天刑,勢所必誅,人宜共殛。

    唯茲狡虺,敢肆貪婪。

    革面不思革心,黩貨兼之黩武。

    興風雷于瞬息,豈必暴姬公之誣;毒禾稼于須臾,自爾冒泾河之罰。

    霅苕飲其腥穢,黎庶畏其爪牙。

    鹹思豫且網羅,共憶劉累馴狎。

    唯神東洋作鎮,奉職恭王,見無禮者必誅,宜作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