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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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是何修何營耶夫齊國之賢者非獨一即墨大夫明矣亂齊國者非獨一阿大夫與左右譽阿而毀即墨者幾人亦明矣一即墨大夫易知也一阿大夫易知也左右譽阿而毀即墨者幾人易知也從其易知而精之故用心甚約而成功博也天下之事譬如有物十焉吾舉其一而人不知吾之不知其九也歴數之至于九而不知其一不如舉一之不可測也而況乎不至于九也 守戒【韓愈】 詩曰大邦維翰書曰以蕃王室諸侯之于天子不惟守土地奉職貢而已固将有以翰蕃之也今人有宅于山者知猛獸之為害則必髙其柴援而外施陷阱以待之宅于都者知穿窬之為盜則必峻其垣牆而内固扃鐍以防之此野人鄙夫之所及非有過人之智而後能也今之通都大邑介于屈強之間而不知為之備噫亦惑矣野人鄙夫能之而王公大人反不能焉豈材力為有不足欤蓋以謂不足為而不為耳天下之禍莫大于不足為材力不足者次之不足為者敵至而不知材力不足者先事而思則其于禍也有間矣彼之屈強者帶甲荷戈不知其多少其緜地則千裡而與我壤地相錯無有丘陵江河洞庭孟門之闗其間又自知其不得與天下齒朝夕舉踵引頸冀天下之有事以乗吾之便此其暴于猛獸穿窬也甚矣嗚呼胡知而不為之備乎哉贲育之不戒童子之不抗魯雞之不期蜀雞之不支今夫鹿之于豹非不巍然大矣然而卒為之禽者爪牙之材不同猛怯之資殊也曰然則如之何而備之曰在得人 釋言【韓愈】 元和元年六月十日愈自江陵法曹诏拜國子博士始進見今相國鄭公公賜之坐且曰吾見子某詩吾時在翰林職親而地禁不敢相聞今為我寫子詩書為一通以來愈再拜謝退録詩書若幹篇擇日時以獻于後之數月有來謂愈者曰子獻相國詩書乎曰然曰有為讒于相國之座者曰韓愈曰相國徴餘文餘不敢匿相國豈知我哉子其慎之愈應之曰愈為禦史得罪徳宗朝同遷于南者凡三人獨愈為先收用相國之賜大矣百官之進見相國者或立語以退而愈辱賜坐語相國之禮過矣四海九州之人自百官已下欲以其業徹相國左右者多矣皆憚而莫之敢獨愈辱先索相國之知至矣賜之大禮之過知之至是三者于敵以下受之宜何以報況在天子之宰乎人莫不自知凡适于用之謂才堪其事之謂力愈于二者雖日勉焉而不迨束帶執笏立士大夫之行不見斥以不肖幸矣其何敢敖于言乎夫敖雖兇徳必有恃而敢行愈之族親鮮少無扳聨之勢于今不善交人無相先相死之友于朝無宿資蓄貨以釣聲勢弱于才而腐于力不能奔走乗機抵以要權利夫何恃而敖若夫狂惑喪心之人蹈河而入火妄言而罵詈者則有之矣而愈又知其無是疾也雖有讒者百人相國将不信之矣愈何懼而慎欤既累月又有來謂愈曰有讒子于翰林舎人李公與裴公者子其慎欤愈曰二公者吾君朝夕訪焉以為政于天下而階太平之治居則與天子為心膂出則與天子為股肱四海九州之人自百官已下其孰不願忠而望賜愈也不狂不愚不蹈河而入火病風而妄罵不當有如讒者之說也雖有讒者百人二公将不信之矣愈何懼而慎既以語應客夜歸私自尤曰咄市有虎而曽參殺人讒者之效也詩曰取彼讒人投畀豺虎豺虎不食投畀有北有北不受投畀有昊傷于讒疾而甚之之辭也又曰亂之初生僭始既涵亂之又生君子信讒始疑而終信之之謂也孔子曰逺佞人夫佞人不能逺則有時而信之矣今我恃直而不戒禍其至哉徐又自解之曰市有虎聴者庸也曽參殺人以愛惑聰也巷伯之傷亂世是逢也今三賢方與天子謀所以施政于天下而階太平之治聽聰而視明公正而敦大夫聰明則聽視不惑公正則不迩讒邪敦大則有以容而思彼讒人者孰敢進而為讒哉雖進而為之亦莫之聴矣我何懼而慎既累月上命李公相客謂愈曰子前被言于一相今李公又相子其危哉愈曰前之謗我于宰相者翰林不知也後之謗我于翰林者宰相不知也今二公合處而會言若及愈必曰韓愈亦人耳彼敖宰相又敖翰林其将何求必不然吾乃今知免矣既而讒言果不行 罪言【蘇轼】 吾聞肉食之憂非藿食者所宜慮也府居之謀非巷居者所宜處也分之所不及義之所弗出也義之所弗出利之所不擇也犯義者惑維卒不自克作罪言萬夫之望萬夫所依匪才尚之而量包之丘山之憾一笑可散芥蔕之仇千河不收嗚呼甯我容汝豈汝不可神之聴之終和而同乎乗人之氣決之易耳解忮觸猜是惟難哉水激則悍其傷滛夷矢激則逺行将安追嗚呼佐涉者湍佐鬬者呼柴不立其愚乃可以須愛心之偏其辭溢妍惡心之厚其辭溢醜惟仁人之言愛惡兩捐廣大恬愉上通于天嗚呼善言未升賔客瞰門曷以夀我公侯承之天道好還莫适後先人事喜複無常倚伏前之所是事定而渝今之所是後當焉如嗚呼禍不在先亦不在天還隠其心有萬其全疾惡過義美惡易位矯枉過直美惡同則如食宜饇餍則為度如酌孔取劇則荒舞嗚呼乃隂乃陽神理所藏一弛一張人道之常 對禹問【韓愈】 或問曰堯舜傳諸賢禹傳諸子信乎曰然然則禹之賢不及于堯與舜也欤曰不然堯舜之傳賢也欲天下之得其所也禹之傳子也憂後世争之之亂也堯舜之利民也大禹之慮民也深曰然則堯舜何以不憂後世曰舜如堯堯傳之禹如舜舜傳之得其人而傳之堯舜也無其人慮其患而不傳者禹也舜不能以傳禹堯為不知人禹不能以傳子舜為不知人堯以傳舜為憂後世禹以傳子為慮後世曰禹之慮也則深矣傳之子而當不淑則奈何曰時益以難理傳之人則争未前定也傳之子則不争前定也前定雖不當賢猶可以守法不前定而不遇賢則争且亂天之生大聖也不數其生大惡也亦不數傳諸人得大聖然後人莫敢争傳諸子得大惡然後人受其亂禹之後四百年然後得桀亦四百年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