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小家庭的咒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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買醬豬肉,我說恐怕龌龊的,不合衛生,他也就罷了。

     等我們走到家中時,米先已送到了,林媽付不出錢,叫夥計在房門口等。

    于是賢給了錢,拿出一隻布袋來盛了米,叫林媽先去洗鍋淘米,我們自己則找出碗筷來放好,準備煤球一到就燒,燒好就吃,賢笑着還加一句:&ldquo吃完了就睡覺。

    &rdquo 但是煤球久久不送來,我說:叫林媽去催一聲吧。

    賢說她又認不得路。

    我說:那末你自己去一趟吧。

    他說這是主婦份内事,我不好代瘡的。

    我很生氣,偏不肯動腳步,但挨到天黑時他們也就自己送來了。

     賢忽然說:&ldquo哎呀,糟了。

    &rdquo我問他為什麼,他說拿什麼來生火呢,紙頭,竹片,木柴,炭塊,什麼都沒有。

    我說紙頭現有的,于是把包着東西的紙頭都抽出來,又給了林媽一盒火柴叫她且去試試看, 林媽說Z爐子放到哪裡去呢?我說當然在廚房羅,賢沉吟了半晌,說道:&lsquo哈夫還是在自己後房燒一歡吧,省得去麻煩人家讓地位,生火可上曬台去。

    &rdquo林媽答應一聲走了。

     片刻,她忽然慌張地下來說道:&ldquo小姐,大芭蕉扇沒帶來吧,快些弄樣東西來給我扇爐子去,紙頭已經燒着了。

    &rdquo賢慌忙把自己用的有字畫的把扇給了她,半晌,她沒精打采的又下來道:&ldquo小姐,這種小爐子我生不來,紙頭燒了煤球還是一個個滾圓烏黑的,連火星都沒有。

    &rdquo我勃然大怒道:&lsquo林生不來難道還叫我去嗎?我告訴你,我的肚子快要被死了。

    &rdquo賢想了一想說道:&lsquo稱俄先吃兩隻成蛋吧,我去幫着林媽生爐子去,煤球應該破碎,最好還找些厚紙。

    &rdquo于是也等不到我的同意,便把我的盛皮鞋盒子撕掉&#8212口,匆匆偕林媽上曬台去了。

    我賭氣向床上一歪,躺了片刻,自己也覺過意不去,隻得也上曬台去了。

     曬台上一片煙霧騰騰的,賢流着汗在扇,林媽額上也有汗。

    她一面用手指着一而抱歉地對賢說:&lsquo龍爺讓我來扇着吧!姑爺讓我來試試!我說你們都不用忙,我來扇,一定成功。

    但是賢不許,看着煤球漸漸的燒紅了。

     我們都精疲力盡地用過飯,我隻吃一碗,賢吃一碗半。

    于是把碗碟交給林媽自去洗,賢說我們還是先題吧,明天再整理,我也不反對,隻胡亂洗過臉.大家上床睡了。

     半夜裡,我忽地醒來,覺得腰圍上很癢,胡亂抓了一陣,也使模糊起來了。

    但過了一刻,更覺癢不可忍,簡直是渾身難過,也管不得吵醒賢了,徑自撚開電燈來看個明白,原來皮膚上一塊塊都起了疙瘩。

    賢也揉着眼睛問我做什麼,我告訴了他,他睜開眼睛尋找了一會,忽然捏住一隻小的東西說道:&ldquo那不是臭蟲嗎?&rdquo鬧得林媽都醒來了,她也撚開電燈在自己床上捉,這一米大家都捉了幾十隻,提得食指上滿是血,越提越有興趣,直至天将明時始模糊睡去。

     第二天,我們起來時,城兩聲林媽不應,心想莫不是她還未醒,到後房去看時,哪裡還有她的影子。

    于是我又站在樓梯頭喊,房東家的廣東娘姨出來答應道,她是出去買東西了。

    我心中納悶,不知她究竟到那裡去買些什麼,假如真的給汽車輾死了,如何是好。

    賢叫我過去不用管她,這樣大的人兒,難道自己沒有一些頭腦。

    但是我仍有些放心不下,他再三相勸,果然不一會,林媽可不是好好兒的回來了。

     我一跳,跳到她面前,說道:&ldquo林媽你出去幹什麼呀?&rdquo她嘻嘻笑道:&lsquo法買柴炭,停會兒他們就會送來了。

    &rdquo于是我很佩服她的大膽與服務精神。

     生煤球爐子是第一個困難,第二個困難使是指地闆了。

    不知怎的,上海的地闆較N城容易龌龊; 隔天揩一次,水須從樓下拎上來,這可要林媽的命了。

    賢與我計議着覺得非幫她不可,于是決定由賢從樓下拎水上來,讓林媽擔任擦地闆工作,水龌龊了,則是我拎到曬台上去倒掉,再把空鉛桶交給賢,再由賢到樓下去拎幹淨的水上來。

    大家分工合作,總算又把這樁大事解決了。

    不過其間也稍微有些麻煩,即是三人往往你有空我偏不得空,她有力時你偏沒氣力了,所以結果便變成三日擦一次,五日擦一次,甚而至于一星期擦一次了,當然這也無關大局。

     不過有一次,賢卻對我說:&ldquo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