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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明正大。

    當她回想起曾經遭遇的那種極其惡劣的挑釁時,再次感覺到了那種道德的光輝。

    在無意中聽到薇薇安在背後中傷她之後,她就感到,她心裡軟弱的那個人格可能已經毀掉了她充滿善意的決定。

     星期天,她去了兩次教堂。

    第一次是去團體聚會,這使她更加堅定、更有活力。

    個人的情感不會影響她——卑劣與無恥都無處容身。

    她第二次是去參加晨禱,威爾莫特先生的布道講述了法利賽教派那位著名祈禱者的事迹[見《聖經·新約·路加福音》(18:9—14),法利賽人與稅吏的典故;法利賽人禱告時自豪于自己的德行,而稅吏則自慚形穢。

    耶稣隐晦地表示了自己的看法:因為凡自高的,必降為卑,自卑的,必升為高。

    ],簡述了他的生平。

    那是一個好人,是教會的棟梁。

    他還詳述了那種發自靈魂深處的自豪,是如何遭到诋毀,被扭曲、玷污得面目全非。

     克萊爾并沒有全神貫注地聽講。

    薇薇安就坐在李家族那一大群人之間,克萊爾本能地預感到她不久就會再次試着來找她。

     一點兒也沒錯,薇薇安盯上了克萊爾,跟着她走到家,問她可不可以進門,克萊爾當然答應了。

    她們坐在克萊爾布滿鮮花和舊式印花布的小客廳裡。

    薇薇安東拉西扯地聊了起來。

     “你知道的,上周末我在伯恩茅斯。

    ”她很快地說道。

     “傑拉爾德告訴過我了。

    ”克萊爾說。

     她們對視着,薇薇安今天看起來如此平凡。

    她的臉變得尖刻、狡猾,減少了原有的魅力。

     “你在斯基平頓的時候——”薇薇安開口了。

     “我在斯基平頓的時候?”克萊爾彬彬有禮地說道。

     “你提到過那裡的一家小飯店。

    ” “阿姆斯郡府飯店,是的。

    你不是說你對那裡一無所知嗎?” “我……我去過一次。

    ” “哦!” 她隻要默默等着就可以了。

    薇薇安是忍受不了哪怕一點點的緊張氣氛的,她已經要崩潰了。

    突然間,她身子前傾,激動地吼道:“你不喜歡我,你從來都不喜歡我,你一直都恨我!你現在在自得其樂,就像一隻貓對待一隻老鼠那樣玩弄我!你真殘忍——殘忍!這就是我那麼怕你的原因,因為在内心深處,你是那麼殘忍!” “夠了,薇薇安!”克萊爾厲聲答道。

     “你都知道了,不是嗎?是的,我看得出來,你已經知道了。

    你早就知道了,那天晚上——當你提到斯基平頓的時候。

    不管是通過什麼方式,反正你已經發現了真相。

    好吧,我想知道你準備怎麼樣。

    你打算怎麼做?” 克萊爾沉默了片刻,薇薇安跳了起來。

     “你打算怎麼做?我必須知道。

    你不會否認你知道了所有的一切吧?” “我不打算否認任何事情。

    ”克萊爾冷冷地說。

     “那天你在那裡看見我了?” “沒有。

    我在登記冊裡看到了你的字迹——西裡爾·布朗先生和太太。

    ” 薇薇安的臉紅得發黑。

     “然後,”克萊爾平靜地繼續道,“我詢問了一些問題,發現那個周末你并不在伯恩茅斯,你母親并沒有找你去。

    實際上,六星期前也發生過同樣的事。

    ” 薇薇安再次癱在了沙發裡,她像一個受驚的孩子,失聲痛哭起來。

     “你想怎麼樣?”她哽咽着問道,“你打算告訴傑拉爾德?” “我還不知道。

    ”克萊爾說。

     她從容不迫,感到自己無所不能。

     薇薇安坐了起來,把前額的紅色發卷向後捋了捋。

     “你想聽聽整個故事嗎?” “我想,聽聽也無妨。

    ” 薇薇安毫無保留地把前因後果向她原原本本地說了出來。

    “西裡爾·布朗”其實名叫西裡爾·哈維蘭,是一個年輕的工程師,本來是她的未婚夫。

    可是他的健康出了問題,失去了工作,于是他毫不猶豫地舍棄了一無所有的薇薇安,娶了一個比他大很多的有錢寡婦。

    沒過多久,薇薇安就嫁給了傑拉爾德·李。

     她與西裡爾有一次很偶然地重逢了,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