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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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兌納。

    公至日,與員外郎和公德盟諸庫神,積弊為之一清,人以為瑞雲。

    後任廣西巡撫,粵西儲糧虧缺甚多,公調停數年,倉庾充刃,下僚争慶。

    公性廉明而不外顯,嘗不喜制府吉公之沽名太甚,與之牾。

    時人有疑之者,餘曰:“韓、範上殿,争之如虎;蜀、洛二黨,訖如寇雠,然均不失為君子,亦可定二公之品矣。

    ”初公彭齡,萊陽人。

    初任禦史,劾彭參政元瑞兄子冒充吏員事,彭公為之罷官。

    時言路久閉,無敢與大員忤者,公毅然疏入,人謂之鳴鳳朝陽雲。

    江西巡撫陳淮性貪婪,又信任南昌令徐午,人争怨之,其民謠雲:“江西地方苦,遇見陳老虎,大縣要三千,小縣一千五。

    過付是何人,首縣名徐午。

    ”公即并其謠劾之,陳為之罷官。

    任南巡撫,南撫江蘭,虎而冠者,公又劾罷之。

    逾年以親老陳情,改補京職。

    後任巡撫為伊桑阿,任黔撫時即以貪婪著,又冒銅仁苗洞功績,入境後勒索沿路供用,滋擾下屬。

    公已去任,聞之歎曰:“均為天子大臣,豈可以去官故,即目睹下民受害而棄之不顧?”又露章劾之。

    上震怒,以手書獎公而賜伊自盡,滇民大悅。

    吳公熊光,常熟人。

    初任軍機時,以才能著,純皇帝與今少司農戴公衢亨特擢卿貳。

    和相以非己保薦,故改補外吏。

    今上親政,首擢河南巡撫。

    時豫省重遭景安、倭什布之虐,盜賊遍野,民不聊生。

    公至之日,為之定保甲,聚鄉勇,堵禦盧氏東境,不容一賊犯邊,處之數載,豫省安堵如故,士民賴之。

    今遷兩湖總督王公秉韬,漢軍人。

    以縣令起家,累遷颍州守。

    丁巳春,教匪突至光州,去颍州甚近,豫省大吏皆畏葸閉關,任其寇飽去。

    公慨然曰:“均為天子守臣,豈可以疆域故,緻遺害于衆也!”因同提臣定公柱團結鄉勇數千,戰于境上。

    定公故知兵,軍容甚整,公複勵以忠義之言,助其糧饷,屢破賊壘,賊甚畏之,踉跄而去,豫省賴之以安。

    朱石君司農時守皖撫,甚器重之。

    今上親政,首薦為奉天府尹,有德政。

    今任南河道總督。

    公性方正,不好沽名。

    長制府麟、汪中丞志伊皆以廉名著,公辄不喜其為人,嘗曰:“長三、汪六皆名過于實者,奚足為貴也。

    ”荊公道乾,介休人。

    性直樸。

    為縣令時,嘗著敝衣冠獨步上轅,絮應手出,人争笑之,不顧也。

    以朱石君薦,代其為安徽巡撫,雖無所更張,而下屬畏之,不敢于以非道,請客惟用五簋飯脫粟而已。

    後以疾去官,人争惜之。

    阮公元,儀征人。

    家世任武職,惟公以科甲著,自釋褐至卿貳甫五年。

    好博學,群經諸子無不通貫,尤精《爾雅》、小學諸書。

    以朱石君薦,任浙江巡撫。

    前中丞以貪名著,而公易以寬和,下屬相慶以為更生。

    溫、台盜賊充斥,公與提臣李長庚設法捕之,其風稍戢。

    性和霭而能守正不阿,嘗有縣令欲謀美缺,以賄幹其父某代為之請,公謝曰:“元未仕時,此身本屆父母,今承乏為天子大吏,豈可以私犯義?”絕不允其請雲。

    上待之甚厚,每批其折,嘗卿之而不名雲。

     ◎嘉慶初年谏臣 今上即位,首下求言之诏,故一時言官皆有豐采,指摘朝政,改如轉圜。

    雖其間不無以妄言獲咎者,然其補益良多矣,故列名于後。

    廣公泰,滿洲人。

    下诏時,泰同廣興首先應诏,參劾和┞奸慝諸款。

    即時伏法,人争快之。

    今任内閣學士蔣公攸,漢軍人。

    嘗劾外省貪吏宜降革者,李奉翰、景安、秦承恩諸人因之先後獲罪。

    外省吏治為之更張,實自攸發也。

    副憲公瑚圖靈阿,宜制府綿子也。

    性豪邁不屑小節。

    今上親政,公首條關稅、鹽務諸弊,又請卻納貢獻,停止捐納,一時皆懔其豐采雲。

    馬公履泰,仁和人。

    今上親政,履泰首論湖督景安畏縮偷安,老師糜饷之罪,安為之罷職。

    又論湖北教匪,奸民宜除,難民宜撫諸條,上盡從之。

    繼公善,滿洲人。

    雖為和相所引,無所依附。

    時翻譯科場皆近臣子弟藉以進身,頂冒傳遞之弊,繁不勝言。

    言官以其傷衆,無敢言者,但括取文場弊聒渎不休,惟善首論翻譯諸弊,場務始嚴。

    公後遷太仆卿,八旗士卒畜養馬匹,多有冒領其饷,飼者十不二三,出牧時啖番使以金帛,為蒙古所哂。

    善複犯衆怒言之,其弊遂清。

    滿人恨入切骨,至驗馬日,衆誤以戴菔塘璐為善,毆之幾斃。

    事聞,首謀者伏誅。

    今遷盛京禮部侍郎張公鵬展,廣西人。

    任禦史時,頗為敢言。

    嘗陳奏出師八弊政,皆中要。

    刑部郎中金光悌素便佞,專擅一時,諸堂官多包庇之。

    後遷光祿少卿,猶戀戀其司職,鵬展劾請離任,其略雲:“以天子之刑部而金光悌一人專擅二十餘年,其餘司官皆出門下。

    故使比昵為奸,無阻之者,良可慨也。

    ”上遽允其請,人争快之。

    和公靖額,滿洲人。

    以翻譯起家,而素重文士。

    滿洲舉人,舊例三科後始簡選小京官。

    人多缺少,緻多壅塞,非曆科三十餘年不能入仕,反不若漢人大挑之捷徑。

    靖額深憫之,因陳請同漢人例,一體選授縣令。

    百年弊政,一旦改之,人争頌其德雲。

    衛公謀,濟源人。

    成辛巳進士,年七十餘始為谏官。

    福文襄王康安雖屢立戰功,然所曆封疆,苞苴廣進,沒後複膺重典,未免濫觞。

    今上責那繹堂司空谕旨有“福康安曆任封圻,簋不飾”之語,因備論王貪婪諸狀,不宜配享太廟,子孫享其非分之榮。

    上雖未允其請,一時之公論與之。

    周公┉,甯夏人。

    初論外省大吏多有參劾:“屬員初無劣迹,恐悃忄無華之人,不得上司之歡心,以緻被劾者衆。

    請嗣後照大計例,許其付咨引見,則其員之賢否,自難逃聖明洞鑒之中,可使大吏專擅之習為之稍減。

    ”上允其請。

    庚申夏,彭芸楣尚書入内,落馬昏仆,朱石君司農因以己輿載出。

    故事,大内無特旨不容車轎出入,┉因劾之,其略雲“朱無無君之心,而有無君之迹”雲雲。

    又溫藩司承惠,冒以鄉勇功為己功,又依附罪撫秦承恩,緻使武關有失,亦附劾之。

    當時雖奉嚴旨,未數月,石君輿夫有闖禁門,故毆傷守者。

    上切責之,嘗曰:“周┉之言甚正,殊堪嘉也。

    ”沈公琨,歸安人。

    江蘇生員之獄,巡撫宜興庇護屬員;又信任管門家人,緻使苞苴日進;特造嚴刑以訊告者,有小夾棍、頭腦箍諸名目;又于國喪中任意演劇,無所忌憚。

    琨皆一一陳之,乃罷興職。

    逾歲,上欲巡幸盛京,琨複上疏阻之,亦見稱一時雲。

    蕭公芝,漢陽人。

    久淹詞館,及用禦史,年已七十餘。

    上疏奏端正風俗反樸還純,以天道人心啟沃上聞。

    其文洋洋數千言,皆有關于政治,一時翕然稱之。

    王公甯炜,山東人。

    嘗上疏言“上之用人行政,宜習其素,不可因其有人保舉,遽加升用。

    如金光悌、黎兆登等,非不有人薦用,然考核其實,殊有未稱者”雲。

    遊公光繹,福建人。

    曾上疏言:“今大臣未盡和衷,武備未盡整饬,願效魏元成《十思疏》以裨治化。

    ”上獎之。

    後滿洲某侍郎因公争憤,上曰:“遊光繹之言不為無見,殊屬可嘉。

    ”後以劾黃公永沛罷職,人争惜之。

     ◎苗氏婦 嘉慶戊午春,和相妻死,發殡于朝陽門外,一時王公大臣無不往送,餘亦從衆而行。

    比至,車馬壅阻,因飯于農家。

    逆旅苗姓有老婦雲:“觀君容止,必非不智者。

    今和相驕溢已極,禍不旋踵,奈何趨此勢利之途,以自傷其品也?”餘赧顔以退。

    不逾年,和相果敗,卒應其婦之言。

    嗟夫!當和相擅權時,一時貴位無不仰其鼻息,視之如泰山之安,初欲終身以賴之者,乃其智反不若一村婦識也。

     ◎舒太夫人 滿洲舊俗,凡所婚娶,必視其氏族之高下,初不計其一時之貧富。

    有時惑于勢利之見,以緻以賤淩貴,以高就下,人多恥之。

    然至感其義行,與之聯姻,初不計其品之高下,此古人所難能,于吾外祖母舒太夫人見之。

    太夫人姓馬氏,為文襄公曾孫女,直恪公嫡配也。

    初感吾邸趙護衛之義(護衛名赫紳,事見前卷)。

    欲為吾表兄某聘其孫女,吾母以其為家君僚屬,故為之代辭。

    太夫人曰:“吾雖貴族,然能與忠義之士結為親誼,其榮多矣!奚必計其族之貴賤也。

    ”卒訂其婚。

    生子某,龆齡已入學。

    舒氏雖世出名臣,然罕以科第進者,人皆以為太夫人盛德之報雲。

     ◎紀曉岚 北方之士,罕以博雅見稱于世者,惟曉岚宗伯無書不讀,博覽一時。

    所著《四庫全書總目》,總彙三千年間典籍,持論簡而明,修詞澹而雅,人争服之。

    今年已八十,猶好色不衰,日食肉數十斤,終日不啖一谷粒,真奇人也。

     ◎明用度奢費 明代歲入帑金不過數百萬,然其國用十倍于今。

    九邊月饷,半飽私囊,六部耗費,多不可計,其宮殿一切鸠工取材,皆倍于今。

    乾隆中,重修明長陵,啟其寝殿護闆,皆以生銅鑄之。

    又康熙中,通溝浍,其溝皆以巨石築之,其中管粗數尺,皆生銅所鑄也。

    又西什庫中尚餘宮人鞋數十箱,皆以珠寶飾之,其糜費也若此。

    故迨至末年,國帑匮乏,緻借饷于朝臣,良有以也。

    而不知者尚造蜚語,言内庫财帑豐盈,莊烈帝靳之不賞軍士,何其亻舜也。

     ◎噶禮母 康熙中,兩江總督噶禮,滿洲人。

    貪婪一時,家赀巨萬。

    嘗造金絲帳以眠其母,以其母素奉佛。

    家畜女尼數百,而其母昵其少子,初不喜禮之所為。

    會禮與張清恪公伯行互相參劾,聖祖初頗右禮,乃置張公诏獄。

    而吳民素服張公,從行者數千人,争至暢春園代為張公請命。

    上益厭張之沽名,會問安于孝惠章皇後宮,禮母固後近戚,上遇之,不及避,上因詢其子所為,何以與張龃龉故。

    其母乃言其子貪狀,且言張之冤譴。

    上怫然曰:“其母尚恥其行,其罪不容誅矣!”因置禮于法,而複起用張公。

    後其母貧窭,以織纖為生,其族之無知者,鹹歸怨之,時諺曰“噶禮之母,為禍之祖”雲。

     ◎方靈臯之直 方靈臯先生,受世宗知,以罪累而緻卿貳。

    性剛戆,遇事辄争。

    嘗與履恭王同判禮部事,王有所過當,公辄怒,拂袖而争。

    王曰:“秃老子敢若爾?”公曰:“王言如馬勃味。

    ”王大怒,入奏,上兩罷之。

    公往谒查相國,其仆恃相公勢,不時禀,公大怒曰:“狗子敢爾!”以杖叩其頭,血涔涔下。

    其仆狂走告相公,相公迎見,公雲:“君為天子輔臣,理宜謙沖恭敬,款待下僚,豈可縱豪仆以忤天子卿貳,公誤多矣。

    ”卒拂然去,查長揖謝之乃已。

    後複至查邸,其仆望之走曰:“舞杖老翁又來矣!”其憚公若此。

    公立朝甫一載,政事多有匡裨,嘗密薦來相公保、魏尚書廷珍、方敏悫公觀承、顧河帥琮、方中丞世俊于朝,後皆卒為名臣。

    而世人皆以文士待公,初不知其直鲠,故表出之。

     ◎青樓 近日皆以青樓目為娼妓之所。

    按《南史》,齊武帝興光樓上施青漆,世人謂之青樓。

    東昏侯雲:“武帝不巧,何不純用琉璃?”是青樓乃帝王之室,未可以名賤者之居也。

     ◎應制詩 近日有滿州某制府,初非科目進身,韻語非其所長,自以為善。

    又好拟和應制諸題目,人争笑之,自不覺也。

    鐵冶亭保嘗與戲曰:“兄詩殊勝少陵。

    ”某尚謙謝。

    冶亭徐曰:“少陵應制之詩無如此之多也。

    ” ◎庚子火災 乾隆庚子,城南火災,毀焚數千家,延及城樓雉堞,經月乃已。

    或言火災之先,有賣菜傭夢一人告曰:“京師當有火災,汝視某火神廟額字如朱,即其期矣。

    ”某日往視,其守者詢知,因暗塗豕血以戲之。

    次日果有是災,人皆以為妄言。

    按《淮南子》雲:“曆陽有老妪頗行仁義,有兩書生過之,告曰:‘此國當沒于湖。

    妪視東城門有血,便走上山,勿反顧也。

    ’妪數往視,門吏問之,妪對如其言。

    東門吏殺雞血以塗其門,明日妪早往視,便走上山,國沒為湖。

    ”然則古即有此事也。

     ◎孫文靖 孫文靖相公士毅卒時,餘嘗作四律挽之,或有譏譽非其人者,因焚其稿。

    近讀《東坡集》,見有《挽韓绛詩三首》,備推其人。

    按绛為王荊公所引,世人呼為護法沙門,初非端士,而蘇公褒之如此,可見先輩之忠厚也。

    嗟夫!文靖雖有交結權要、殒師安南之咎,然其遇事明斷,下屬震畏。

    于當其時,貪吏如李侍堯輩布滿天下,而公獨以廉著。

    每出巡,輕車減從,不擇飲食。

    嘗郵傳至江西,時餘業師程蓉江先生為縣令,往谒之,公即呼與對食,惟蔬食數簋而已。

    又連劾巴延三、富勒渾二滿洲貪吏,皆時人之所難能者。

    餘嘗比之明周忱、胡宗憲,信非阿谀,反有勝于绛也。

     ◎黑經 喇嘛有咒詛之術,凡蒙古有所争鬥,必令其徒誦之,時有驗者,名曰“黑經”。

    然其掌壇番僧往往自斃,蓋邪術也。

    按漢武帝嘗命丁夫人祀祠,以詛大宛、匈奴。

    《北史》,天竺有婆羅僧,善咒詛人,魏太武嘗用之,蓋即此術之濫觞也。

    夫以堂堂之國,不能以威德勝人,而欲仗區區之異術以壓其敵,其志亦鄙矣。

     ◎蘇州街 乾隆辛巳,孝聖憲皇後七旬誕辰,純皇以後素喜江南風景,以年邁不宜遠行,因于萬壽寺旁造屋,仿江南式樣。

    市廛坊巷,無不畢具,長至數裡,以奉銮輿往來遊行,俗名曰蘇州街雲。

     ◎甘莊恪 甘莊恪汝來,吳江人。

    少任涞水令,有德政。

    時有禦前侍衛某,往放禦鷹,蹂躏田苗,公即命鎖至庭,大杖數十。

    大吏聞之,驚曰:“某令瘋耶?”因共劾之。

    聖祖笑曰:“不畏強梁,真民父母也。

    ”因擢其官。

    後遷至吏部尚書。

    乾隆初,純皇堅意複三年喪,諸臣莫詳其制,公時任禮部,依據經注,參定大禮,繁儉當理,後皆遵之。

    後暴薨于署,同事者為相公讷親,因親送其喪歸。

    讷先入,見老妪縫紉于庭,讷誤以為奴婢,因呼曰:“傳語夫人,相公暴薨于署矣。

    ”婦愕然曰:“汝為誰?”讷備告其故,老婦汪然大泣,始知即夫人也。

    讷因問有餘赀否,夫人曰:“有。

    ”啟囊出銀八金,曰:“此志書館月課俸也。

    俸本十六金,相公儉,計日以用,此所餘半月費也。

    ”讷因感泣,代以衣衾殓之,歸奏于上。

    上亦感動,命内務府代理其喪,入賢良祠。

     ◎書光顯寺戰事 雍正庚戌敗軍之事,餘既詳書于前卷矣。

    今閱先外祖行述,乃知光顯寺大捷之事,其謀乃發出于一偏帥,因詳書之以志往事。

    初,傅爾丹之既敗也,虜勢日張,無敢撄其鋒者,因闌入喀爾喀界。

    時超勇親王策淩遠屯他戍,酋帥利其厚赀,欲擄其遊牧。

    其副曰:“彼為盟長,北藩之最強者,若激其怒,以遏吾歸,諾顔難生還也。

    ”酋長不從,乃破其寨,擄其妻孥,驅牛羊數萬以行,因南犯大青山。

    當是時,先修親王屯歸化城,順承郡王屯賀蘭山,互相掎角。

    聞警,先修王調宣、大二鎮卒整旅以待。

    事聞,世宗命大學士馬爾賽佩撫遠大将軍印,一等侯李大副之,率精卒數萬人遏其歸路。

    虜酋知有備,因而南擄,諸蒙古無敢拒者,敗亡者數部落。

    時超勇王聞警趨歸,知其妻孥已被擄,倉卒計無所出。

    适先外祖舒穆祿直恪公諱綽爾铎,以理藩院侍郎轉饷至彼,超勇王因谒之,告其故,且欲奔訴于朝。

    直恪公笑曰:“餘素以豪傑待王,今乃知王直匹夫耳!夫蒙古諸藩以王為最,朝廷方恃以辦賊。

    今雖妻孥失陷,然其勁卒尚存,王若統率諸部,盡力向敵,遏其歸路,則可一戰成功。

    然後妻孥可全,疆域可複,朝廷則必旌王之功,厚赉以酬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