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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勞,其收功遠矣。

    今若不顧大計,單騎歸朝,諸将帥不明王心,必以王為敗偾,收付廷尉,按律定科,吾恐漠北諸部不複為王有也。

    ”超勇王感激歎曰:“君言良是,男兒一腔血,當為諾顔倒也。

    ”因反旆以向敵。

    諾顔者,蒙古所謂君也。

    直恪公複命使谒順承王,乞出師以相助,超勇王聞之,益用命。

    其護衛某能日行千裡,嘗立高峰上拱手作雕立狀,賊人不覺。

    王因命其潛入賊營,悉知其虛實,然後檄調諸部落蒙古兵,得三萬人。

    王曰:“賊衆三十萬,以一誅十可以禦敵矣。

    ”乃會順承王,請其孱弱滿軍以行。

    順承王簡其精銳付之,超勇王笑曰:“吾所以請王師者,欲以其餌敵也!不然,王師縱強,焉能禦彼百戰之師哉?”乃易孱弱以行,日行三百裡,至光顯寺。

    王笑曰:“其險已為吾據,賊雖百萬,可成擒也。

    ”寺左阻河,右山,衆請王登山據險,王曰:“賊知吾據要害,若自上遊以渡,吾軍反不易成功也。

    ”因命諸滿軍背水而陣,諸蒙古軍于河北,而己率勁旅萬人伏于山側,且屬諸将曰:“聞胡笳聲即率以進。

    ”部署始定,賊衆果大至。

    見我背水軍盡滿洲卒,其酋笑曰:“前日敗亡之餘,複敢與鬥,囚仆可增額矣。

    ”其副曰:“策淩,人傑也,今吾已破其部落,彼豈甘心于吾?而吾往來數千裡,并未見其禦敵,恐彼駐師于此以遏吾歸也。

    ”酋笑曰:“彼國之制,從無以外藩将滿兵者,彼烏敢在此哉?”因率衆越險以進。

    滿師皆披靡,棄甲沿河而走。

    虜衆适追掠間,聞陣作胡笳聲,須臾旌旗遍滿山谷間,王倏作蒙古語曰:“策淩在此阻君之行。

    ”因率衆從右山下,馳如風雨,王擲帽于地曰:“不破賊不複冠矣。

    ”其軍無不一當百,争先用命,谷中之屍可踏而行也。

    賊狼狽渡河以逃,河北諸蒙古将聞笳聲結隊以進,複半渡以擊之。

    虜衆大潰,其副戰死,酋帥率數百人騎白駱駝陰夜以遁。

    河水盡為之赤,王從容于馬上彈琵琶唱胡曲以歸。

    先是馬爾賽之師屯于烏蘭城,以為虜不複經此,因日置酒高會,置軍事于不理。

    李大故馬戚,惟其言是用,及諸路捷書至,其軍士鹹欲出師立功,馬屢止之。

    複聞賊哨騎至,諸将複請命,曰:“吾奉命屯戍于此,未奉命退賊也。

    ”諸将士銜刀斫柱,間有泣者,李大以鞭揮之曰:“守吏緊閉其關,其越出者,吾以軍令斬之。

    ”諸将益憤。

    傅閣峰尚書鼐時以偏裨從軍,慷慨言曰:“相公奉命遏賊歸路,今逆賊天亡其魄,豕突于此,正男兒殺賊立功時,奈何緊閉其關,任其去,坐失機宜也?”因率本部斬關而出。

    馬不得已始下令追賊,時虜已遠去。

    适副都統達爾濟受先修王節制追至,馬誤以為虜師,因命軍士擊之,兩軍互多傷損,然後知之,乃收兵歸。

    托辭為賊行速急,難以追及入告,賊竟得從容去。

    奏入,世宗大怒,因斬馬爾賽于軍,李大長流塞外,超勇王等論功封賞有差。

    虜帥歸告其主曰:“南朝大有人在,策淩謀勇兼備,未可撄其鋒也。

    ”然後虜酋始斂兵戢衆,微吐和意。

    上複遣傅閣峰尚書鼐、阿文勤公克敦往谕其間,和議乃成。

    事詳傅閣峰事,茲不複載。

    越十年,超勇王薨于軍,純皇帝念其勳勞,命配享太廟,蒙古王公以勳勞侑享廟廷者,王一人而已。

    嗟夫!當是時諸大将坐擁強兵者,不下十數,莫不養寇自重,不肯禦敵。

    幸而直恪公籌畫于前,超勇王奮激于後,乃始摧挫其鋒,和議始成。

    若非馬爾賽之閉關縱寇,則其酋可擒,其部可滅,不待夫日後其國内亂,自相敗亡,曆二十年之久始克收複其土也。

     ◎章嘉喇嘛 國家寵幸黃僧,并非崇奉其教以祈福祥也。

    祗以蒙古諸部敬信黃教已久,故以神道設教,藉仗其徒,使其誠心歸附以障藩籬,正《王制》所謂“易其政不易其俗”之道也。

    然亦有聰慧之士生其間者,如章嘉國師者,西甯人,俗姓張。

    少聰悟,熟悉佛教經卷,純皇帝最優待之。

    性直鲠,上嘗以法司案卷令師判決,師合掌曰:“此國之大政,皇上當與大臣讨論,非方外之人所敢預也。

    ”又寺與某相國鄰,師惡其為人,卒不與之往來。

    其尤著者,為折服哲敦番僧叛謀之事,故詳載之。

    乾隆乙亥,阿逆之謀既露。

    (事詳前卷)誠勇公命喀爾喀親王額林沁伴之入觐。

    額中途洩其謀,故縱阿去,上震怒,賜額自缢。

    故事,元太祖裔從無正法者。

    諸部蠢動,曰:“成吉斯汗後從無正法之理。

    ”因推其兄哲敦國師為主,勢多叵測。

    師時扈從木蘭,上以其事告之,師曰:“皇上勿慮,老僧請折簡以消逆謀。

    ”因夜作劄,備言:“國家撫綏外藩,恩為至厚。

    今額自作不軌,故上不得已施之于法,乃視蒙古與内臣無異之故,非以此盡疑外藩有異心也。

    如雲元裔即不宜誅,若宗室犯法又若之何?況吾侪方外之人,久已棄骨肉于膜外,安可妄動嗔相,預人家國事也?”遣其徒白姓者,日馳數百裡,旬日始達其境。

    哲敦已整師刻日起事,聞白至,嚴兵以待,坐胡床上,命白匍匐而入。

    白故善遊說,備陳其事颠末,哲敦已折服。

    更讀師劄,乃善谕白歸,其謀乃解。

    夫蒙古素稱強盛,曆代以全力禦之,尚不能克,師乃以片紙立遏其奸,亦可嘉也。

    師守戒甚嚴,晚年病目,能以手扪經典盡識其字,人争異之,亦彼教中笃行之士也。

    或言師有奇術,因造諸怪誕不經之事以歸之,則非餘所敢知也。

     ◎江陰口談之誣 國初豫通王下江南時,所至摧朽拉枯,無不立下。

    惟江陰城守推典史閻公應元為之拒守九十餘日,大兵四集然後破之。

    夫以卑員末秩能于萬不可為之時,乃欲堅守臣節,誓死不降,亦可憫也。

    乃近日江陰口實謂“閻公守城時,大兵屢為所敗,至于三王九将盡被所害”雲。

    按國初并無親藩隕傷,即滿洲諸大将亦未有殉節于江陰者。

    蓋當時偏裨之将偶為所傷,土人欲彰其功,故爾張大其詞,初不知閻公之忠在于百折不回,初不計其謀略之疏密也。

    近日劉圃三《祀閻典史文》亦有雲“遂使南頓舊臣,幾傷賈複,壕梁諸将,先殒花雲”諸語,亦沿其誤,故詳辨之。

     ◎毛文龍之殺 袁崇煥之殺毛文龍,其事甚冤。

    世儒以崇煥後死可憫,故爾掩飾其過,至謂毛文龍果有謀叛諸狀,非深知當日之事者也。

    文龍守皮島多年,雖有冒饷、抗據諸狀,然其兵馬強盛,将士多出其門,本朝佟、張二将盡為彼害,使留之以拒大兵,不無少補。

    崇煥乃不計其大事,冒昧誅之,自失其助。

    遂使孔定南諸将陰懷二心,反為本朝所用,此明代亡國之大機。

    豈可因其後日之死,乃遂掩其過也。

    或曰毛文龍嘗求陳眉公繼儒作文,陳邀以重價,毛靳不與,陳深恨之,乃備告董文敏,言毛不法專擅諸狀。

    董信之,崇煥為董門生;任遼撫時嘗往谒董,董以陳語告袁,袁故決意為之。

    然則明代之亡,亡于善書者手也。

     ◎兆武毅公 徐英公選将,必用方面大耳,曰:“以彼之福,成我之功。

    ”史策争笑其誣。

    然果有恃其福命而成功者,如耿恭終返玉門之道,渾不荷吐蕃之枷,載在史冊。

    近日如兆武毅公惠果其人也。

    公白氏,孝恭仁皇後族孫。

    王師定伊犁時,公以偏裨從事。

    會将軍策淩、玉保等先後褫職,命公權護其印。

    未逾月,四衛拉特部受阿逆指揮,四部齊叛,欲擒公獻于阿逆。

    公先時知,時所帥惟蒙古兵二千,官軍數百而已。

    諸将震懼,永相國貴時在其軍,曰:“均之死也,與其束手待斃,何若全師以歸。

    且戰且行,不過逾月可抵邊境(時以烏魯木齊為鎮邊),皇上念戰士之苦,未必盡施于法(先是永将軍常以退兵伏法)。

    縱受斧钺,不昧狐死首邱之義,士卒猶可得而生也。

    ”公尚猶豫曰:“永将軍殷鑒不遠,不如繼班、鄂二公于地下可也。

    ”都統莽阿難,老将也,掀髯笑曰:“将軍休怯,若以阿難獨當殿隊,可保諸君生入玉門。

    ”公從其言。

    莽率本部百人殿隊于後,有追兵至,辄為莽所敗,夾鋒矢間,賊争畏之,曰:“無敵修髯将軍。

    ”轉戰數十日,虜賊漸遠,公欲屯營休息士卒,莽曰:“我兵惟餘十日糧,而去邊境尚數千裡。

    若使糧盡兵散,強敵追至,何以禦之?”因日馳數百裡,卒入内境,官兵未損一人。

    上大喜雲:“介子、耿恭不過如是。

    ”因封公武毅伯,賞赉無算。

    複命公佩定西将軍印往剿回部。

    時雅将軍爾哈善以遲緩緻罪,公乃輕騎直入,至阿克蘇為賊所困,公因臨黑水而陣。

    先是,鄂參贊實曾阻公曰:“我兵徑路生疏,豈可冒險直入?倘敵人夾以攻我,雖欲生還,不可得也。

    ”公不聽。

    至是,鄂公曰:“緻使全師受困,誰之咎也?若聽實言,焉得至此。

    ”公慚甚,因命勇士數十人各懷羽檄,突圍而出,抵阿克蘇二人而已。

    舒文襄公時屯阿克蘇,因立命諸将往救。

    豆提督斌、高總兵天喜、石都統三泰先後往救,皆沒于陣。

    石為賊獲,縛諸高竿命石降,石罵曰:“天朝世臣,安肯屈膝醜虜,以求旦夕之生哉?”大罵不絕。

    賊因用炮擊之,猶聞其厲聲雲。

    時糧已絕,鄂公實等先沖圍死,軍士鹹煮鞍革以全其生,懸伏山谷間以救其饑。

    賴富将軍德率偏師自小道入,賊不為備,因得沖隊以入,殺賊無算。

    公複率殘兵自内攻之,人各用命,遂解其圍,振旅而歸。

    公先後兩遭危患,皆死生不容發問,竟得保全其身,歸膺高爵,非其福澤豐厚,曷以緻此也? ◎蔣生 年大将軍羹堯鎮西安時,廣求天下才士,厚養幕中。

    蔣孝廉衡應聘而往,年甚愛其才,曰“下科狀頭當屬君也。

    ”蓋年聲勢赫濯,諸試官皆不敢違故也。

    蔣見其自用威福,驕奢已極,因告同舍生曰:“年公德不勝威,其禍立至,吾侪不可久居于此。

    ”其友不聽,蔣因作疾發辭歸。

    年以千金為赆,蔣辭不受,因減半與之,乃受而歸。

    未逾時年以事誅,幕中皆罹其難。

    年素奢侈,費用不及五百者不登諸簿,故蔣辭千而受百者,此也。

     ◎袁子才江賦 袁子才先生性聰慧,滑稽一時。

    黃文襄公督兩江時,袁為屬員。

    黃本惡儒者,謂先生曰:“子号子才,以才子自命欤?”先生曰:“然。

    ”黃曰:“然則命汝頃刻為文可乎?”先生曰:“能,請公命題。

    ”黃厲聲曰:“江賦。

    ”複請限字,曰:“一萬。

    ”複請限時,曰:“三時。

    ”先生砥墨濡毫,筆不加點,凡奇誕字盡加水旁,須臾而就。

    公故武夫,因傾倒曰:“汝果名不過實也。

    ” ◎憲皇用鄂文端 鄂文端任内務府時,憲皇時龍潛藩邸,嘗有所請。

    公拒之曰:“皇子宜毓德春華,不可交結外臣。

    ”上心善其言。

    及即位,首召公入,其戚友以故嫌故,代為公憂。

    上見公即谕曰:“汝以郎官之微而敢上拒皇子,其守法甚堅。

    今任汝為大臣,必不受他人之請托也。

    ”因立授江蘇布政使,不十年超登首揆。

     ◎碩制府 碩制府色,兆文襄公侄也。

    曆任四川總督,有賢聲。

    色白皙寡血色,身颀而長,亭亭如玉樹,俗呼曰“泥塑天官”雲。

     ◎姚制府 姚制府啟聖,從先良親王平耿逆有功。

    《随園文集》載其任南海令,前官有虧空數萬,公盡任之,解其囚使去,而已鑄十萬彈。

    往谒先良王,王與之語,大奇之,因檄兩廣有司均其所虧雲雲。

    餘聞姚氏子雲,公為虧空事已罷官,解送歸旗,抵揚州,暫寓于兩淮商程氏家。

    次早公起沐面,程氏子窺其貌偉然,語其父曰:“某縣令非久在人下者。

    昨聞其為前官代認虧空罷斥,吾家廣蓄赀财,何不可借彼以償國帑,使彼得複其官,他日必獲其報也。

    ”其父從之。

    公因得複官。

    會先良王南征,公與吳伯成巡撫興祚舊識,故因吳為介紹以見王,王乃重委任之。

    及後大用,以十倍償程氏子,程氏因而緻富。

    與袁記有所牾,因筆記之。

     ◎施青天 施漕帥世綸,有權術。

    任京兆尹時,金吾帥托公和諾以寵幸冠一時,轎前常擁八驺,施遇諸塗,乃拱立道旁,長揖以俟之。

    托驚駭下轎問之,施忽厲聲曰:“國制非王公不設驺馬,吾以為諸王至此,拱立以俟,孰意其為汝也。

    ”欲立劾之,托謝之乃已。

    同時于襄勤公成龍二公皆名盛一時,俗呼曰“施青天”雲。

     ◎錢南園 乾隆中,因禦史王蓋、羅暹春先後劾大臣獲咎,故谏官皆緘默無言,轉相戒誨。

    錢南園沣深惡之,曰:“國家設立谏官,原欲拾遺補阙。

    今諸臣皆素餐屍位,緻使豺狼遍野而上不知,安用谏官為哉?”乃陳奏山東巡撫國泰諸貪婪不法,及國帑虧空事。

    上震怒,命劉石庵相公往彼審訊,盡得其實。

    乃置泰于法,立遷公官為通政副使,時謂之鳴鳳朝陽。

    後以事镌級。

    再補言官,時和相擅權,朝中自立私寓,不與諸公共坐。

    公立劾之,謂:“國家所以設立衙署,蓋欲諸臣共集一堂,互相商榷,佞者既明目共視,難以挾私;賢者亦集思廣議,以濟其事。

    今和┞妄立私寓,不與諸大臣同堂辦事,而命諸司員傳語其間,即有所私弊,諸大臣不能共知,雖欲參議,無由而得,恐有自作威福攬權之漸。

    請皇上命┞拆毀其寓,遇事公同辦理,無得私自處判。

    ”疏入,上嘉其言,即命公入軍機以監之。

    逾年公暴卒,上甚悼惜之。

     ◎荊州炮 丙辰冬,賊犯荊州時,屯卒皆遠調,兵力甚寡,副都統勒福日夜守之,勢甚急。

    尹太守乃于城中掘得大炮數十,皆康熙甲寅所鑄,銅雖澀鏽,猶可施用。

    炮聲所至,賊立奔潰,其圍遂解。

    按康熙中順承王勒爾錦守荊州,聞吳逆兵至,踉跄而歸,蓋當時所鑄者,恐以資吳,故埋瘗于地下。

    何期百餘年後猶為我兵所得用,緻使垂破之城危而複安,亦有天意存也。

     ◎稗史 稗史小說雖皆委巷妄談,然時亦有所據者。

    如《水浒》之王倫,《平妖傳》之多目神,已見諸歐陽公奏疏及唐介記,王漁洋皆詳載《居易錄》矣。

    近有《盛世鴻圖雜劇》,演曹彬南征故事,謂南唐有妖道某,能使藥迷宋将,自相殘殺,語雖怪誕不經。

    按《北史》,魏冀州沙門法慶以妖詞惑衆,與李歸僞作亂,自号“大乘王”。

    又合狂藥令人服之,父子兄弟不複相識,以殺害為事,後為刺史元遙所破。

    然亦有所托也。

     ◎季教谕 韓旭亭師言,江陰有季教谕,性怪誕,語多不經。

    旭亭師好遊覽山水,季謂之曰:“君何時遇虎豹,乃作其小餐也。

    ”其鄉有耆英會,季曰:“何所謂耆英,謂之風燭會可也。

    ”又戲作讨海寇檄。

    或有謂非宜者,季曰:“人安得縛向菜市口,鋒刃過頸,爽如冰霜,以為快也。

    ”按《北史》,劉居士為千牛備身,不遵法度,每大言曰:“男兒要當辮發反縛蘧上。

    ”乃知古今竟有此怪誕人也。

     ◎謝芗泉 謝芗泉侍禦,性豪宕,嘗蓄萬金,遨遊江、浙間,抛棄殆盡。

    嘗曰:“人生貴适意耳,銀錢常物,何足惜也?”與餘交最善,嘗屢戒餘之浮妄躁進,餘{執心}服之。

    嘗曰:“君子之交,可疏而厚,不可傾蓋之間頓稱莫逆,其交必不久也。

    ”嘉慶初,和相當權時,其奴隸抗縱無禮,無敢忤者。

    公巡南城,遇其妾兄某,馳車沖驺從,公立命擒之,杖以巨杖,因焚其毂,人争快之。

    王給谏鐘健希和相意,劾罷公官,管禦史世銘笑曰:“今日二公各有所失。

    ”有問之者,答曰:“謝公失官,王公失名。

    失官之患,不過一身,失名之患,緻傳千古矣。

    ”今上親政,複特召為祠部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