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帝喾深山尋女 唐堯降生母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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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回,寂無應聲,也隻索罷了。

    常儀因此重複納悶,覺得這事真有點可怪了。

     又不知過了多少時候,卻見東方遠遠地有一塊灰暗色的白壁在空中挂起,原來已是第二日了。

    又過了許久,白日漸高,大霧漸消,山東一帶已隐約辨得出路徑。

    但是山西之地仍舊昏黑如故。

    大家沒法,隻得靜待。

    哪知等了三日,仍是如此,而且每到下午,東方亦昏黑起來。

    帝喾看到這種情形,知道沒有希望了,便對常儀說道:“朕看起來,明日我們回去吧,不用再尋了。

    起初女兒的事情朕以為是天數,照現在的情形一看,不但是天數,而且還含有一種神秘的道理在裡面,就使再尋,恐怕亦是無益的呢。

    汝想想看,大家同在一起,何以都沒有聽見盤瓠的吠聲,隻有那宮女硬說聽見,這是可怪之事的一項。

     宮女一出帳門,就會忽然不見了,而且一點聲息都沒有,四面駐紮的都是衛士,和老将部下的兵士重重圍裹,哪裡跑出去的呢?這是可怪的第二項。

    風雨雷電,我們一到山頂就忽然而來,仿佛有意阻住我們去路似的,這是可怪的第三項。

     大霧三日,始終不消,而且東方較明,西方則昏暗不見一物,分明不許我們前進,或者不許我們窺見她的秘密,這是可怪的第四項。

    有這許多可怪之事,所以據朕的理想,女兒與盤瓠一定就在這座山的西南,而且都安然無恙。

    并且那個宮女或許也同在一處,亦未可知。

    不過要使我們尋着,那是萬萬不可能之事,因為種種的現象都是擋我們的駕,止我們的步的表示。

    假使再不覺悟,不肯回轉,恐怕她還要用強硬的方法來阻止我們呢。

    到那時候,另有奇異的變化發生,使我們大受驚恐,或者竟有死傷,那麼何苦來呢。

    況且朕等在此深山窮谷之中走了多日,萬一糧食不繼,豈不是進退兩難嗎?再者,朕和汝為了女兒骨肉情深,受苦受難,固然是應該的,情願的,他們這批将士兵士為什麼原故亦要叫他們跟着吃這種苦頭呢?為了兒女私情,要那做國家幹城的将士吃苦,朕心實有不忍,而且于理上說不過去。

    所以朕想起來隻有趕快回去,不要再等再尋了。

    “常儀聽了這番話,垂淚無語,隻得答應。

     到了次日,天氣依然如昨,帝喾便傳令歸去。

    老将羿聽了不解,就進來問道:“如今帝女未曾尋到,何以舍之而歸?” 帝喾便将昨晚勸告常儀的話又重述了一遍。

    老将羿歎道:“帝真是仁慈之主,體恤将士,可謂至美盡美了。

    其實這些将土深感帝的仁德,就使叫他們為帝赴湯蹈火,亦樂于從事,何況跑跑山路,在山裡住兩日,哪便是苦呢?至于糧食一層,老臣早已饬人轉去預備,源源接濟,即以現有者而論,亦尚有數日可以支持,何妨再遲幾日,等這大霧消了再說呢。

    ”帝喾道:“朕意決了,不必再等了。

    朕于一切行事,總求心之所安,不安者不做。

    現在勞師動衆多日之久,為了朕的私事,朕回想起來,實在不安已極,所以總以趕快回去為是。

    汝等如此忠誠,朕真感激不荊”老将羿見帝意如此堅決,不便再說,隻得号令将士拔隊轉身。

     哪知一到山腳,天色頓然清明,與山上絕不相同,常儀到此,方才相信帝喾之言不謬,死心塌地的一同回去。

    不過回想到出來的時候,何等高興,何等熱鬧,今日還歸,如此寂寞,如此凄慘,不由得不悲從中來,不能自己,一路的眼淚未曾幹過,這亦是母女天性,無可避免的。

    閑話不提。

     且說這次歸程,是沿資水而下,直到雲夢大澤,沿途蠻人甚多,形狀衣飾亦極詭異,但都不敢為患。

    一則有兵隊擁護,甲仗整齊,彼等自望而生畏;二則房王、吳将軍的被殺,彼等亦有傳聞,早生恐懼。

    所以大衆所到之處,不是望風逃匿,就是道旁稽首,絕無阻礙。

    一日到了雲夢大澤,要想北渡,但是搜求船隻,非常缺乏。

    原來帝喾前此所坐來的船都給房王的兵所毀壞了。

    他們深恐帝喾逃脫的原故,又将所有大澤南岸的船隻都統統毀去,因此交通早已斷絕。

    就使有幾隻新造的船隻,因帝喾人多,加以老将羿統率的大隊萬萬不能敷用。

    所以會商的結果,隻得從大澤的西岸走陸路回去。

    到了漢水,帝喾向常儀說道:“此地離亳都近了,汝歸宮之後,切不可再露出悲傷狀态。

    因為母後年高,并且甚鐘愛女兒,假使問起來,朕不敢隐瞞,而且亦無可隐瞞,到那時母後必定十二分的悲痛,還須汝與正妃等寬慰疏解。

    倘汝再悲傷起來,觸動母後哀緒,那更不得了呢!”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