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〇 漢口之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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協相同,即步兵兩個标,騎兵,炮兵各一營,工程兵、辎重兵各一隊。

    我們從革命史料上僅僅查考得出,在王占元的下面,有一個步标标統馬繼增(訛寫作“馬繼貞”),在李純的下面有一個馬标标統賈德耀。

    這兩人都是先鋒。

    馬繼增最先到武勝關,賈德耀最先留駐信陽。

     李純與王占元其後在民國初年的曆史上,是很露頭角的軍閥。

    李純當了江蘇督軍,王占元當了湖北督軍,王占元下面有一個孫傳芳,其後作了所謂“五省聯軍總司令”,雄踞南京。

    李厚基與臧緻平均為第四鎮的步隊标統(李,第十四标;臧,第十六标)。

    何豐林也屬于第四鎮。

     關于革命軍與清軍在漢口作戰的經過,我們所知道的以革命軍這一方面為較詳細。

    清方留下的史料,除了王樹枬的《武漢戰紀》以外,僅是若幹上谕、奏折與電報而已。

     中華民國軍政府以鄂軍第二協協統何錫藩為漢口指揮官。

    何錫藩在八月二十六日午後四時,已經率領本協步隊兩标完全渡江到了漢口。

    協司令部,駐在劉家園。

    所屬的步隊第三标(标統是姚金镛)紮營在劉家園附近,第四标(标統是謝元恺)紮在歆生路西北端。

     在何錫藩的指揮之下,另有屬于馬隊(第一标?)的一個營(管帶是黃冠群),炮隊第一标的兩個營(标統是蔡德懋),工程兵一隊(隊長是李忠孝),敢死隊第二與第四兩個大隊(大隊長是馬榮與徐少斌)。

    這些,分别駐紮在跑馬場與“新停車場”。

     何錫藩奉“都督”之命,于二十七日(10月18日)上午七點鐘,開始進攻“前面劉家廟以南之敵”。

    劉家廟是一個鄉鎮,位于漢口東北郊外,與武昌的徐家棚斜對面。

    漢口在當時有所謂“華界”,華界之西是漢水,華界之南是長江;華界之東是英租界;更東是俄租界、法租界、德租界、日本租界。

    法租界正北偏西,是大智門火車站。

    日本租界之北,隔一條火車路與相當距離,是跑馬場。

    跑馬場之東,日本租界之北,相當遠,是劉家廟。

     這時候,清軍在劉家廟的是張彪的辎重第八營,加上張錫元的河南巡防營兩營。

     何錫藩步隊第三協循着鐵道線前進。

    第四協在第三協的左邊,并肩前進。

    馬隊循着漢水故道,擔任搜索。

    炮隊放在跑馬場附近,以劉家廟為射擊目标。

    工程隊負責作炮隊的掩護。

    敢死隊作為預備隊,歸胡效骞指揮,随着第四協之後前進。

     革命軍剛走到跑馬場之北,劉家廟的清軍便開始射擊。

    戰到正午,清軍後方來了二百名援兵。

    革命軍的預備隊向右展開,兼“督”第三協的步兵。

    戰到午後四點,清軍有步兵一标、炮兵一營,乘火車來到劉家廟,于炮聲隆隆之中,車頭脫軌,列車翻倒,兵士驚慌奔逃。

    革命軍乘此機會,吹号沖鋒。

    漢口軍政分府主任詹大悲,恰好也派了一标步兵趕到。

    于是,清軍潰敗。

    革命軍進抵“三道橋”。

     這是革命軍占領武漢以來,第一次與清軍正式交鋒。

    革命軍獲得全勝,撿得了清軍一列火車的武器、服裝、糧食,殺死了清軍四百餘人。

     次日,兩軍于上午七點以後在丹水池一帶接觸,越戰越猛烈,戰到下午三點左右,革命軍占領劉家廟與江岸車站,清軍敗退到嗫口。

     劉家廟與嗫口之間,鐵路線上由南而北有三道鐵橋:一道橋、二道橋與三道橋。

    鐵路線的東邊是沼澤地,更東,是路堤,鐵路線的西邊是湖。

    總之,革命軍北進,走的是一條危險的狹路。

    清軍用機關槍與管退炮鎖住三道橋的橋口,靜候大隊人馬從直隸、河南而來。

     革命軍的一方,首腦部缺乏戰略人才。

    黎元洪的學識,本極有限,何況對革命始終沒有信心。

    參謀長張景良,根本是一個找機會向清廷報功的内奸。

    若幹革命同志,如蔡濟民、張廷輔,雖則于起義以前已由士兵升至排長,皆沒有受過指揮大部隊的教育。

    比較高明的是吳兆麟,也不過是受過“參謀班”的短期訓練而已。

     革命軍在起義前後,不曾把駐紮在武勝關以南、京漢鐵路沿線的第二十一混成協第三營聯絡好,是一大失着。

    (該營也有文學社的同志,營代表是趙承武。

    )更大的失着,是沒有藉二十七日與二十八日的戰勝之威,運送幾個協的兵渡江,一舉而繞過或沖過嗫口北上,占武勝關。

     何錫藩的主力,僅有第二協一協。

    這一協正如其他的各協,包括極多的新兵,而且在惡戰兩日以後,傷亡不少,未傷未亡的也都已疲乏得很。

    因此之故,何錫藩在二十九日上午,把部隊紮在造紙廠,不曾采取攻勢。

     在武昌的蔡濟民、吳醒漢等若幹同志,急于撲滅敵人而不明了實際情形。

    李廉方說:他們相約多人往造紙廠方面察看,督促何“指揮”下令進攻,“并分赴其部隊内鼓吹速進”。

     徐少斌表示,願意帶他的敢死隊第四大隊去打頭陣。

    何錫蕃于是派第四标标統謝元恺為司令,徐少斌為前衛司令,加派謝元恺的步兵一營(第四标第三營),馬榮的敢死隊第二大隊,與炮隊一隊參加。

    其餘的部隊留在造紙廠,準備支援。

     午後一點鐘出發。

    序列是胡效骞領敢死隊第四大隊的第一排,作為尖兵。

    在尖兵之後三百公尺,徐少斌領了第二排與第三排,作為“前衛本隊”。

    在前衛本隊五百公尺以後,是所謂“中隊”,亦即馬榮的敢死隊第二大隊。

    再其後,是謝元恺所直接指揮的第四标第三營,作為“預備隊”。

    炮隊則布置在鐵路線二道橋之東的路堤,作為掩護。

     如此的“縱深序列”,用之于平日的行軍則可;用之于大敵當前、左湖右江的狹道,真是犯了兵家大忌。

     徐少斌前進到二道橋之北,向嗫口之敵射擊,敵方不還一槍。

    徐少斌再進,進到三道橋之中段,李廉方說:“敵以機關槍多架,堵塞隘路口,對我掃射。

    少斌當即中彈墜水而死。

    &hellip&hellip惜乎少斌死義,猶未使軍(政)府悟戰略之非也。

    同時陣亡十餘人,傷二十餘人,而我之山炮威力又遠不如敵,遂于午後四時,皆退回造紙廠。

    ”(革命軍隻有過山炮,而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