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九子鬼母的歸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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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自展開少林絕藝,遮前防後,暫護身軀。

    幸而事先早已防到這層,兩人身前擋着桑苧翁和無住禅師。

     桑苧翁手上合股雌雄劍,卻是寶器,劍術精奇,這時雙劍齊施,展開武當派秘傳一百單八手風雷劍法,把雙劍舞成一個極大的光圈,光圈内好像有無數匹練般的電光,來回交掣,疾轉如輪,令人難以睜目,有時身法一變,劍光遠射,又似十幾道長虹,隐隐夾着風雷之聲,繞場飛馳,非但看不見桑苧翁本人身影,連身後獨杖僧也在劍光籠罩之下,不見他身影杖影。

     原來獨杖僧深知“飛蝗陣”的厲害,非武當派的風雷劍法不能破。

    可是風雷劍能夠練到運用自如的地步,大約桑苧翁可以說“碩果僅存”,所以獨杖僧等專誠請他到此臂助。

    恰巧桑苧翁對于九子鬼母另有一番糾纏,也要趁此機會一探秘魔崖,于是彼此在鋤暴安良和維護少林武當兩派的大題目之下,聯袂偕臨了。

     桑苧翁劍法果然超群絕俗,一展開風雷劍法,身随劍走,疾逾飄風。

    身後獨杖僧如影随形,揮動寶杖,相得益彰,專迎着飛蝗針密集飛馳的方向,攻向前去。

    這種神妙的劍術,倒是奇巧歹毒的“飛蝗陣”唯一克星。

    四圍飛馳的飛蝗針,隻要沾上一星劍光的邊兒,便像一群飛蛾撲入洪爐之中,立時冰消瓦解,蹤影全無。

     無住禅師這一面卻顯出有點應接不暇了。

    無住禅師的雙钹,也是獨步少林的名手,能夠脫手飛钹,擊人于百步以外,而且專破各種暗器。

    不過對于漫天飛舞的飛蝗針,隻能擋,不能破,把他趕羅得雙钹如飛,竄高縱矮,“锵锵”亂鳴。

    後面葛大俠也是一片鏟光,護住後路。

    無奈飛蝗針越來越多,未免手腳忙亂,難以持久。

     虧得桑苧翁目光如電,劍光如虹,身随劍走,又似夭矯的神龍,早已看出這邊吃緊,一縱身,宛似一道閃電,和獨杖僧飛身過來,四人混而為一。

     桑苧翁當先,無住禅師斷後,把獨杖僧和葛乾孫夾在中間,各自施展平生絕藝。

    結成一體,忽近忽遠,忽東忽西。

    劍光钹影,相得益彰。

    風馳電掣之間,把近身飛蝗針,破的破,擋的擋。

    劍钹所至,滿地都是殘毀的飛蝗針。

     這一來,出于九子鬼母和一班黨羽的意料之外。

    滿滿兩袋的飛蝗針,已經發得一針不剩了,卻沒有一針中在敵人身子,到此地步,似乎兇焰應該挫了下去。

    但是苗蠻秉性倔強,甯折不彎,九子鬼母依然毫無懼色,一聲怒吼,從身邊掏出一面紅黃二色的尖角小旗,迎風一展,跟着一跺腳,一鶴沖霄,騰起一丈多高,在空中雙臂一抖,又向正面樓屋平飛過去,真像從空掠下的一隻大鷹,輕飄飄的停在箭道旁靠樓屋的一支石柱上。

     石柱下面鐵環上,還斜矗着一支極粗的松油火把。

    火苗熊熊,照着九子鬼母一張瓜皮青的鬼面,活像深山老魔。

    她立在石柱上,又把那張尖角旗迎風一展,近幡一堆賊黨,由羅刹女、黑牡丹領着飛奔至正樓階前一字排開。

    同時兩旁屋上屋下的匪黨,喊聲如雷,一個個撥刀扣箭,預備厮殺。

    斷壁要口又吹起“嗚嗚”的角螺,角聲一起,斷壁口外似乎也埋伏着匪黨,刹時步履奔騰,镖槍如林,湧進無數弓手槍手,密層層把斷壁出口塞住。

    前一層的弓箭手,以及兩邊屋上端匣弩的,拉硬弓的,端正着飛梭飛镖的,一齊瞄準着場心四位嘉賓。

     眼看這四位武林名宿插翅難逃,要葬送于亂箭之下,在這危機一發當口,葛大俠忽然鼓氣撮口發出長嘯。

    嘯聲如鶴唳長空,猿啼絕壑,山壁回響,高曳入雲。

     匪黨們從來沒有聽過這種嘯聲,更不料一個人的口内,能夠發出這種聲音,連石柱上的九子鬼母都愕了一下。

    哪知就在這一愕的當口,忽然九子鬼母一聲怪吼,無端把手上尖角旗一抛,紮手舞腳竟從石柱上倒撞下來。

     九子鬼母的身子還沒有落到箭道上,樓上雙扇窗戶,忽然“呀”的推開,從窗内躍出二人來。

    每人臂下挾着一個半死不活的俘虜,卓立箭口,向下面大呼道:“秘魔崖的人們聽真。

    你們首領九子鬼母已經中了我‘子午透骨釘’,子不見午,午不見子,沒有我獨門解藥,萬難活命。

    還有你們少主少獅普明勝和死黨遊魂普二,都在我們掌握之中。

    如果你們放一支箭,動一支飛镖,你們來看,立時先把這二人廢命,再和你們算賬!” 生龍活虎的九子鬼母在石柱上好端端的竟會倒撞下來,跌在箭道上,仰天躺着一動不動,似已死去。

    這一下,已把賊黨驚得魂飛天外,萬不料樓窗内又會飛出人來。

    檐頭一陣大喝,賊黨大半懂得漢語,聽得逼真,一發事出非常,手足無措。

     這其間羅刹女、黑牡丹和幾名有點能耐的死黨,明知棋錯一着,滿盤頓輸,秘魔崖鐵桶般的基業,眼看要毀在這幾個人手内,但是樓上這一陣威喝,還有點似信非信,各自揮動兵刃,護住頭面,“唰唰唰”一齊躍到箭道上。

    有幾個先察看地上九子鬼母的傷痕,有幾個翻身擡頭,辨認檐頭發話的究系何等人物,一面還要監視那面四位怪傑們的舉動。

     哪知賊黨一擡頭看出樓檐口卓立着二個異樣的人物。

    一個是白面微髯,文士裝束;一個是英俊少年,一身勁裝。

    二人并肩而立,都是右手橫着兵刃,左臂挾着一個手腳捆綁的人,面上卻蒙着一塊黑布看不出面目,更猜不透這二人怎樣會在樓上出現。

     賊黨們略一躊躇,其中有幾名天生魯莽,不識輕重的悍目,妄想先下手為強,暗箭傷人,挽回頹勢,不問青紅皂白,猛地右臂一擡。

    一聲大喝:“休得逞強,先收拾了你們再說!”“唰唰”幾縷尖風,挾着二支鋼镖、一支飛梭向樓檐二人身上射去。

     二人紋風不動。

    那英俊少年微一上步,把手上提着的人向前一迎一擋,二镖一梭都中在活擋箭牌上了。

    那英俊少年哈哈一聲大笑,右手長劍一晃,用劍鋒挑開那人蒙面的黑布,上面左臂一松,下面騰的一腿,把那人跌起七八尺高,從空一落,正向箭道上一堆賊人頭上掉了下去。

    其中一個高大悍目,雙臂一舉,恰把掉下去的死人接住,拼命的一拏樁,才穩住身勢,低頭一看,立時大聲驚喝道:“不好了,老九被他們弄死了!” 原來從樓檐跌下去的,是六诏第九鬼遊魂普二。

    正是雙方動手之際,九子鬼母差他進樓喚人,被鐵笛生在樓梯下候個正着,暗地裡給他點了暈穴,擒上樓去交給何天衢捆住手足,擱在窗下候用,往窗外一看,廣場裡已經動手,慌又轉身躍出後窗,把先時高擱在崖坡上的俘虜,也運到樓内,和遊魂普二擱在一起。

    這當口才和何天衢、桑窈娘匆匆略說大概。

    等到分際,下面葛大俠嘯聲一起,這原是預定的暗号,立囑窈娘守住窗口,鐵笛生和何天衢一人挾起一個俘虜,剛要躍出窗口,不料事有湊巧,忽見九子鬼母躍上近樓的石柱,相隔不過二三丈遠,而且九子鬼母背樓面外,隻顧展旗發令,哪料到窗口埋伏着三人。

     鐵笛生心機一轉,哪肯輕易放過這種機會。

    立時把俘虜一放,攔住何、桑二人,暗地掏出三支獨門“追魂子午釘”,扣在右手掌心,存心要這惡魔的死命,窺準背後骨節中間的命門穴,左右的腎俞穴、志堂穴。

    還怕九子鬼母軟硬功全,難以深入,特用了十二成功勁,悄悄把窗戶推開了幾寸空隙,施展暗器中“三元聯第”的絕招,啞聲兒抖腕一放。

     九子鬼母有潑天本領,也防不到自己樓上埋伏着催命鬼,發出來的還是專克鐵布衫、金鐘罩的獨門暗器。

    九子鬼母立在石柱上紋風不動,整個背脊都給了人,哪有不中之理,一聲怪叫,倒撞下來,連人家面目都沒有看到,便這樣暈死過去了。

     這一下,連葛大俠等都出意料之外。

    蛇無頭不行,九子鬼母一倒,比原定計劃還來得高妙。

    四人驚喜之下,一面提防四圍賊黨們暴動。

    一面留神鐵笛生、何天衢已現身樓檐,魯莽的悍目暗地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