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靈猿迎客白鴿傳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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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說銅鼓驿事了,馬上同兩位赴绛雲岩。

    走上岩去,自然會着獨杖僧面,并沒說出詳細地點。

    那時我也以為地方不大,容易找着。

    想不到,绛雲岩這樣高聳入雲,全崖地勢,少說也有幾十裡的面積,所以,不能不打聽一下了。

    ” 三人正商量着,那群砍柴的人已走下崖來,卻是一群苗婦,老少不等,總有十幾個人,人人頭上纏着花花綠綠的布。

    耳上帶着大鐵環,腰裡套着桶裙,背上的大筐子,裝滿了枯枝敗葉,比人還高,少說也有二三十斤重量。

    這群苗婦,背着這樣笨重的東西,居然能夠在這樣陡峭的山道上下,确比内地的男子還強。

    這群苗婦嘴上咿咿呀呀,一路笑說走來,一見無住禅師僧俗三位,似乎非常驚奇,好像此地從來沒有見過這等衣冠整齊的人物。

     無住禅師手打問訊,剛要張嘴,何天衢道:“師伯,她們口音,非常難懂。

    還是晚輩去探問一下。

    ”說畢,已迎上前去。

    隻聽何天衢同一個年老苗婦,啾啾唧唧地說了一陣,老苗婦又向岩上指手劃腳的說了幾句。

    無住禅師同上官旭一句都聽不出來。

     片時,何天衢已轉身走來,眉頭微鎖,搖頭說道:“據那群苗婦們說,绛雲岩境内,一個漢人都沒有。

    連所瓦房都看不到,哪裡來庵、廟、寺院?而且,岩前岩後,絕無人煙,連苗婦都不敢在岩上結茅住家。

    據說這條樵徑,也隻通到崖上一二十丈長的一段山道,再上去,便沒有路徑。

    毒蛇怪獸,出沒無常。

    不要說,終年煙雲封鎖的山嶺,沒有人上去過,便是半山腰的大森林内,也沒人敢上去。

    這群苗婦并不是绛雲岩下的土著,她們村落離此二十多裡路,叫做甚麼琵琶峰。

    每年交冬時節,結群到绛雲岩來樵采一些幹枝枯葉,不到日落,便急急趕回去。

    這群苗婦,倒是馴良的苗族,不過迷信得厲害,據說绛雲岩上有大神,岩内奇奇怪怪的禽獸,都是大神座上鬼怪變化的。

    到此樵采,必先禱祝一番,才敢上山,否則,便難保性命了。

    這種鬼話,我們且不去管他。

    可是他們說的上去路徑難通,絕對沒有寺院等房屋,這不會假的。

    那位獨杖僧師伯,究竟隐居在何處呢?我們想去找他,真還費事哩!” 無住禅師默然半晌,一看那群苗婦業已拐過岩腳,不見蹤影,擡頭一看日色,似乎已向西斜,微微歎了口氣道:“我們葛師弟,言語舉動,素來離奇難測,連句話,都不肯痛快告訴的。

    現在沒有法,隻可先上岩去看情形再說。

    葛師弟既然說過,上崖便能見着獨杖僧,其中定有道理,我們且上去再說。

    ” 當時三人便登上陡峭的山道。

    其實這條山道,也夠難走的,并不是天天有人走的山道。

    腳底下半石半土,一腳高一腳低,沿路勾衣礙足的榛棘,觸目皆是,踏着走的一條窄道上,還留着長長短短的榛棘根子,大約這條山道,還是那群苗婦上山時,随走随砍,辟出來的山徑。

    這便可證明绛雲岩上确是始古無人的。

     三人在林隙石縫裡蹿高縱矮,走了半晌,忽然地勢較為開展,前面露出一片傾斜的草坡。

    時交冬令,草色黃萎,近身處一大片枯草,已被那群苗婦割去,留着短短草根。

    上山小道,到此路盡,過去已無路迹。

    草坡上面風濤如雷,盡是參天合抱、藤蘿纏身的古樹,密層層,黑黝黝,望不到底。

    四面打量,如欲前進,必須穿進森林,否則退下岩來,另向岩後别尋上岩路徑。

     無住禅師等三人功夫在身,明知這樣不見天日的森林,密層層排若木城,一進林内,才知這片森林,盡是梓楠之類名貴的古木,高大得出奇,株株都在十丈以上,時交冬令,上面還是碧綠,枝葉互相糾結,宛如天幕,時時聞着一種清香,大約其中也有多年樟檀一類的林木。

     無住禅師笑道:“隻要一見這樣原始森林,和這樣冬夏常青的樹葉子,便知山脈地質,無一不厚。

    這還是離地尚近,再到直接青冥的山嶺,靈秀所鐘,别具異境,更可想見了。

    ” 上官旭也說道:“最可怪這樣終古少人的山林,老禅師你看林上竟沒有獸迹鳥蹄,也許我們尚未到高深之處。

    ” 何天衢也覺得詫異,向上一指道:“這樣深密森林,怎地聽不到鳥聲?” 一語未畢,頭上“唰”的一聲響,大家慌一擡頭,隻見離地十幾丈高的一枝橫出巨幹上,蹲着一個雪白的東西,在萬綠叢中,露出這樣雪白的顔色,格外奪目。

    倏見這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