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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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功行賞,要對得起他的勞動!” “那自然了,那是自然了——這個你就放心好了。

    ” 在王如一埋頭編撰詞典的日子裡,桑子要單獨行動了。

    她一口氣開了一張長長的單子,上面寫了需要親自深入考察的地方。

    唐再加拿到手裡看了半天,有許多不明白:這其中至少有一半與徐福研究無關啊。

    她說:“我和别人不一樣,我要把徐福放在整個齊文化裡邊考察,我是要研究齊國的事兒。

    我聽人說齊國可不得了,一些古遺址非看不可——理解了當年的齊國,那麼回頭再看徐福,那就是小菜一碟了!”唐再加“哦哦”着。

    她又說,“到下邊去你得親自陪我,别扔一個毛頭小夥子就打發了我。

    ”唐再加說:“我還巴不能呢,就怕工作脫不開身,官身不自由啊!” 他們一起到市郊很遠的地方去了一兩次。

    有一次唐再加自己駕車拉上她去了其他城市管轄的地界,走走停停,見店住店,按時歇腳,雖然辛苦一點,也别有興緻。

    桑子說:“這樣好極了,咱們多自由!咱們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唐再加哭喪着臉,沒有說出口的一句話就是:“咱們可什麼都沒幹哪!” 夜裡在陌生的旅店宿下,實在沒什麼娛樂,兩人就待在一個房間裡聊天,看電視。

    唐再加說:“你家老王怎麼也不會相信,咱們心裡隻有工作,一路上連句閑篇兒都不扯。

    ”她說:“他當然相信。

    他還不了解我嗎?不過,你以前好像說過,徐福是喜好女色的那種人?” 唐再加目光迷蒙看着她:“我說過嗎?就算我說過吧……” “媽的,隻要沾上他老人家的邊,保不準就得搗鼓起那事兒……” 他今夜發現她高高聳起的*大得吓人。

    他試圖把手擱到上邊。

    他覺得她急劇起伏的胸脯正在發出熱情的召喚。

    他心上一橫,按住了她*的胳膊。

    一股燙燙的熱流從她的胸窩那兒噴湧而出。

    他的淚水差點流出來——正這會兒她說話了,打着哈欠,聲音懶洋洋的:“同志們在一塊兒親熱一下原本也沒什麼,但不能過線;你就抓緊時間摸索一會兒吧,待會兒咱們還要看電視呢。

    ” 4 從外地考察歸來,唐再加專門去看了王如一,發現這個人已經連續半個多月沒刮臉了,胡子茂長,反襯着一個毛發稀薄的頭頂,很陌生的樣子。

    “這家夥比實際年齡起碼要大十來歲,真是邋遢極了!”他心裡咕哝着,對這副模樣大不以為然。

    房間裡到處是随意丢下的紙頭和其他垃圾,需要換洗的衣服就丢在床下。

    王如一看着來人,像不認識一樣,蹲在地上,兩手各按住一些紙片。

    “這都是詞條嗎?”唐再加問。

    王如一點頭:“我準備隻用一年多就把它編好。

    老婆回來了,有了這個幫手就更快了。

    等詞條搜集完,剩下的事情就是編索引——我計劃采用拼音、部首筆畫、四角号碼三種索引方法。

    天,夫複何言……” 唐再加對索引一事頗有興趣,問:“‘四角号碼’是什麼?” “國粹啊,咱中華獨有的查字方法——一查一個老準。

    ” 唐再加讓其舉個例子看。

    王如一寫了幾個字,标上數字,比畫講解,唐再加隻明白了一點點。

    再問,對方突然不吱聲了,斜眼看着他。

     “你怎麼了王教授?” 王如一笑了。

     “你笑什麼?” 他招一下手讓其湊近了,對在耳朵上問了一句。

    唐再加馬上臉紅了。

    “你不用不好意思,我不忌諱這事兒——你跟她一路……上手了沒有?總共幾次?” 唐再加嚷道:“什麼啊,哪有的事兒啊!我和你夫人不過是工作關系,到現在清清白白的……” 王如一有些生氣地盯住他,許久才歎一口氣說:“那個娘們兒不好對付啊!”接下去像洩了氣的皮球一樣,躺在床上不再起來。

     唐再加緩過神來,開始指責說:“你這樣不好,太頹廢了啊!我作為一個搞接待的人,對你這種作風是極其反感的……” 王如一不吭聲。

    這樣待了一會兒,他就伸着手沖對方喊了一聲。

    唐再加不明白,打個愣怔。

    王如一又喊。

    “你到底想幹什麼?”王如一說:“借我倆錢花花吧!”“你什麼意思?”王如一從床上跳下來: “我身上的幾個錢都讓老虎機吞了。

    我這人沒别的愛好,編詞典累了就去那裡轉悠。

    輸幹淨了……” 唐再加憤憤地從兜裡掏出幾張票子扔下:“一點錢無所謂,問題是怎麼走賬……” 在走廊裡,唐再加把一個四十多歲的女領班叫住了,責問她為什麼讓客人的房間髒成這樣?女領班訴苦:“沒辦法,住了個怪人,大白天*在屋裡亂走,進不去人的。

    ”他又問這一段時間客人還有什麼其他表現?女領班說:“好賭,老虎機、輪盤和撲克牌,什麼都玩,赢的時候不多……” 唐再加把王如一的這些情況告訴了桑子,希望她能與之談一次:“我從來沒接待過這樣的客人。

    當然了,他對我們是有貢獻的,但也總得多少注意一下形象吧!”桑子笑了,說:“你們平時接觸的人還是一般化了一點,對真正高級的人士缺乏深入了解。

    他一門心思全紮在詞典上了,沒有别的發洩口,才會這樣。

    他沒有拿你們當外人才會這樣。

    在家裡,他如果專心幹一樣事,比這還要糟哩!離衛生間三五步他都不願進去,就直接把屎拉在一個盆裡——說起來你們一定不信!要不是我特别理解這樣的人,有一百個也離了婚!所以說嘛,人和人不一樣,每個人都有他的愛好,這得相處長了摸準脾性才行——到時候你就離不開他了。

    ”唐再加驚得嘴巴都合不上,後來就笑了。

    桑子又說,“我又不依靠他幹别的,隻讓他幹好自己的專業。

    他又不幹涉我,甚至支持我做任何事情——天底下哪找這樣的男人去?”唐再加終于聽明白了一點,連連點頭。

     桑子夜裡邀請他們兩個一起喝酒,酒後又去一處溫泉洗浴。

    他們把所有服務人員全都趕走,隻留下池邊的茶和果品之類。

    桑子在水中問王如一:“你多久沒洗澡了?”王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