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從童年期進入少年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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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另一種強有力的影響,這一影響使得兒童的人格化比起簡單地通過遊戲和成熟,更能快速地實現過渡。

    它就是向兒童講述、讀故事這些廣泛的實踐。

    這些故事一般有兩種類型:一類是社會所贊同的道德故事,這一類故事之所以能夠在文化中根深蒂固,是因為它們能以一種兒童能理解的方式提出複雜的倫理理想。

    還有一類是權威人物的創作,它們實際上可能與社會所贊同的道德故事不相關,而是父母人格的非常特殊的功能;父母在創作中塑造了想象的主人公,讓其夜複一夜地經曆新的曆程,借助這些長期不斷的故事給兒童以特殊的印象。

    據我所知,對這兩類故事的影響從未有人做過十分精确的研究。

    但是,毫無疑問,它們對于幼兒(既包括處于童年早期的兒童,很可能也包括整個童年期的兒童)的影響,常常出現在很多年後所做的有關人格的研究之中。

     由此,兒童獲得了這樣的印象,即他們應該受到我們稱之為社會價值觀、判斷或某些行為類型之道德價值的影響的支配。

    由于這些概念主要表現為不完善的反應方式,所以它們并不一定與可觀察到的父母行為或兒童有關父母的觀念相關。

    通常情況下,這些價值觀脫離了兒童本身的實際生活體驗,而持續存在于明顯的神秘體驗中。

    但是,它們為言語化的産生提供了特别富饒的土壤;這些言語化,正是因為它們出自道德故事或文化遺産,因而能産生這樣一種影響,即給他們留下相當神秘的印象。

     兒童身上所出現的可表達、可論證、可展現、可述說的東西與事實上正在進行但卻必須當做沒有發生過的東西之間的區别,是一個非常重要之區别的一個特殊方面&mdash&mdash這一方面,說到底,相當于是外顯的行為,而且在權威人物面前必須保持内隐的行為。

    這一過程有一個特殊的例子,那便是這樣一個毫無意義的問題:父母有時候導緻了哪些禍根?而且,這個過程也是曆史中哪些缺乏适當生活方式的人在其生活中通常會遇到的。

    當兒童能夠理解這樣一個事實,即他需要了解的一些東西是禁忌而不能加以論證或讨論之時,這種情況就會出現;于是,兒童開始問:哪些東西并不以信息的方式表達出正在探索的東西?當然,在我現在所論及的階段,言語本身并不特别具有溝通性,所以,假定一個兒童所說的東西就意味着那些詞語平常所指的内容,絕不是太明智的做法。

    但是,我要說的是,在這樣的情境裡,孩子能更為清楚地表明對信息的需要,但他卻因為害怕焦慮和懲罰的威脅而受到了阻止。

    因此,他便開始了另一種間接的行為,我們不可将這種行為與強迫性先入之見或戲劇化相混淆:他提出了這樣的問題,但往往也加上了一種我向成分,來取代那些不可能被探究的問題。

    兒童的年齡越大,這些我向成分就越接近實際所指事物的詞語結合,因此,兒童可能會很合理地、費盡心機地探究:為什麼父母早晨醒來總是忙這個忙那個而彼此不說一句話?換句話說,他真正想知道的是:為什麼他們都悶悶不樂的,除了準備早餐、吃早餐這些事情外,好像彼此毫不相幹?對于兒童來說,這實際上是一個十分神秘的領域,之所以這麼說,原因在于:首先,由于兒童幾乎不具備悶悶不樂的能力,從而也就無力理解悶悶不樂是怎麼回事;其次,由于他處于這樣一個必須參與的遊戲之中&mdash&mdash以父母等為觀衆的遊戲&mdash&mdash以至于對他來說幾乎不可能花大量時間去模仿悶悶不樂的行為。

    所以,這裡存在着一些令兒童困惑不解和深感不安的事情;但是,對這一領域的任何一種探索,都會帶來一種由于強烈的禁止态度而引起的焦慮或懲罰的實際威脅。

    因此,兒童在試圖弄懂難以理解的事物時,便會開始提出一些不相關的問題。

    此時,這些問題對兒童來說并非不相關,但是,焦慮因素使得兒童必須用一些詞語來掩蓋(conceal)他正在探究的内容(如果你想用這種方式來表達的話)。

    因此,在兒童反複提出的顯然不得要領的,有時甚至讓人生厭的問題中,真正的問題實際上是詞語(這些詞語所指的是兒童想知道的東西)的我向結合,并非父母所設想的有關問題的内容。

    到童年期末,随着發展的繼續,這一過程變得更為複雜了。

    為提問而提問的成分(可能是惡作劇的一種形式)可能真的會變得相當合理,也就是說,兒童可能會就他真正在探究的事情提出一大堆問題,但是,他可能依然還是會這麼做,這是因為在他周圍的人際關系中,存在某種令人困惑、令人不安的成分,這使得他停止了探究,或者覺得探究受到了禁止。

     誠如我已暗示過的那樣,在整個童年期,都存在着常常被稱為十分活躍之想象的東西,也就是說,各種各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