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征兵委員會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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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市集，便打電話請車廠的人将電動車送過來。
對方卻說爺爺已經到他們那兒把車開走了。
這下大家可有得忙啦。
我們撥了通電話給威爾叔叔；待他出動那輛洛齊爾汽車，我們就出發去找爺爺。
那時還不到七點，幸虧路上的車還不多。
我們首先前往富蘭克林公園，想說他可能會在那邊設法擊垮電動車的意志。
有一兩名早起的行人曾看到一位高個的白胡子老先生駕着一輛小型電動車，而且一路罵罵咧咧的。
我們順着一條彎彎拐拐的林間小道開去，總算在離謝潑德鎮約四英裡的納爾遜路發現了爺爺。
當時他就站在路上大吼大叫，電動車的後輪則讓栅欄上的帶刺鐵絲網牢牢纏住了。
現場有兩個工匠和一名雇農正嘗試解開鐵絲網。
爺爺對電動車大發脾氣。
&ldquo這××的竟敢不聽我指揮，自己往後倒車！&rdquo他這麼告訴我們。
還是回到那場戰争吧。
哥倫布市的征兵委員會從未征召爺爺入伍。
這些人運氣不錯，因為這麼一來，他們就不會被迫将爺爺編入軍隊了。
聽說有幾位八九十歲的老翁曾收到委員會搞混而誤發的征集令，但是不知何故，他們就是漏掉了爺爺。
他日日等待通知，卻遲遲未等到。
我的情況就不同了。
我幾乎每周收到通知，即便第一次去做體檢的時候就被當場刷掉，當不了兵。
要麼是他們打死都不信那就是我本人，要麼就是資料出現了文書上的纰漏，而且始終沒能更正過來&mdash&mdash反正我通常會在周一收到要我于周三晚上九點到紀念堂二樓報到體檢的信件。
我去第二趟的時候，就試圖向其中一位醫生說明自己已經被刷掉了。
&ldquo在我看來，你不過是一團黑影。
&rdquo接下眼鏡的我如是說道。
&ldquo在我眼裡，你什麼也不是。
&rdquo醫生則厲聲回嗆。
每次都得脫個精光，跟許許多多的挑夫、銀行總裁的公子、職員、詩人一起繞着大廳緩慢地行進。
那些醫生會檢查我們的心肺，接着是雙腳，然後才是眼睛。
視力檢測總是被擱到最後才做。
而終于輪到我時，眼科專家又總會這麼告訴我：&ldquo哎呀，你視力這麼差，當不了兵哪！&rdquo &ldquo我知道。
&rdquo我便如此回答。
然後，過了一兩周，我又會收到委員會發來的通知，又得将這煩瑣冗長的流程再跑一遍。
記得我第九還是第十次報到時，恰巧拾起了放在桌上的一組聽診器，接着就忽然意識到自己不僅沒跟那些被征召而來的人排排站好，還置身負責體檢的醫生行列之中。
&ldquo醫生好。
&rdquo某位受檢者對我點頭緻意。
&ldquo你好。
&rdquo我說。
這一幕，毋庸置疑，發生在我脫光衣服之前。
或許就算我從頭到腳都光溜溜的，也有辦法蒙混過去吧，不過這種事很難說。
我被安排到&mdash&mdash不如說我糊裡糊塗就進了胸腔檢查那一區，開始逐一為面前的男子做檢查，也因此分擔了裡奇韋醫生一半的工作量。
&ldquo有你在真是太好了，醫生。
&rdquo他說。
凡是來到我面前的人幾乎都能過我這一關，但為了保險起見，我偶爾還是會刷掉一位。
我會先讓對方屏住呼吸，然後請他念&ldquo咪、咪、咪、咪&rdquo&mdash&mdash直到我發現裡奇韋醫生正不解地看着我。
我注意到他隻會要求對方簡單&ldquo啊&rdquo個一聲，有時甚至不會讓對方出聲。
後來，我碰上這位吞了一隻手表（經查證後屬實）的人。
他想讓醫生相信這副身體已經出了毛病（逃避兵役的男人會使出吞釘子、吞發夾、吞墨水等常見的伎倆）。
由于我不曉得使用聽診器時理當聽到怎樣的聲音，那手表滴滴答答的聲響一開始并沒有吓到我。
不過，我還是決定與裡奇韋醫生商讨一番，畢竟之前的人都不會滴答作響。
&ldquo這個人好像會滴答滴答響呢。
&rdquo我告訴他。
他驚愕地看着我，但是未發一語。
接下來，裡奇韋醫生先是捶了捶那個男的，再将耳朵貼到他的胸膛，最後才用聽診器聽。
&ldquo壯得跟頭牛似的。
&rdquo他說。
&ldquo往下面聽聽看。
&rdquo我跟他說。
那個男的則指了指自己的肚子。
裡奇韋醫生用輕蔑且憤慨的
對方卻說爺爺已經到他們那兒把車開走了。
這下大家可有得忙啦。
我們撥了通電話給威爾叔叔；待他出動那輛洛齊爾汽車，我們就出發去找爺爺。
那時還不到七點，幸虧路上的車還不多。
我們首先前往富蘭克林公園，想說他可能會在那邊設法擊垮電動車的意志。
有一兩名早起的行人曾看到一位高個的白胡子老先生駕着一輛小型電動車，而且一路罵罵咧咧的。
我們順着一條彎彎拐拐的林間小道開去，總算在離謝潑德鎮約四英裡的納爾遜路發現了爺爺。
當時他就站在路上大吼大叫，電動車的後輪則讓栅欄上的帶刺鐵絲網牢牢纏住了。
現場有兩個工匠和一名雇農正嘗試解開鐵絲網。
爺爺對電動車大發脾氣。
&ldquo這××的竟敢不聽我指揮，自己往後倒車！&rdquo他這麼告訴我們。
還是回到那場戰争吧。
哥倫布市的征兵委員會從未征召爺爺入伍。
這些人運氣不錯，因為這麼一來，他們就不會被迫将爺爺編入軍隊了。
聽說有幾位八九十歲的老翁曾收到委員會搞混而誤發的征集令，但是不知何故，他們就是漏掉了爺爺。
他日日等待通知，卻遲遲未等到。
我的情況就不同了。
我幾乎每周收到通知，即便第一次去做體檢的時候就被當場刷掉，當不了兵。
要麼是他們打死都不信那就是我本人，要麼就是資料出現了文書上的纰漏，而且始終沒能更正過來&mdash&mdash反正我通常會在周一收到要我于周三晚上九點到紀念堂二樓報到體檢的信件。
我去第二趟的時候，就試圖向其中一位醫生說明自己已經被刷掉了。
&ldquo在我看來，你不過是一團黑影。
&rdquo接下眼鏡的我如是說道。
&ldquo在我眼裡，你什麼也不是。
&rdquo醫生則厲聲回嗆。
每次都得脫個精光，跟許許多多的挑夫、銀行總裁的公子、職員、詩人一起繞着大廳緩慢地行進。
那些醫生會檢查我們的心肺，接着是雙腳，然後才是眼睛。
視力檢測總是被擱到最後才做。
而終于輪到我時，眼科專家又總會這麼告訴我：&ldquo哎呀，你視力這麼差，當不了兵哪！&rdquo &ldquo我知道。
&rdquo我便如此回答。
然後，過了一兩周，我又會收到委員會發來的通知，又得将這煩瑣冗長的流程再跑一遍。
記得我第九還是第十次報到時，恰巧拾起了放在桌上的一組聽診器，接着就忽然意識到自己不僅沒跟那些被征召而來的人排排站好，還置身負責體檢的醫生行列之中。
&ldquo醫生好。
&rdquo某位受檢者對我點頭緻意。
&ldquo你好。
&rdquo我說。
這一幕，毋庸置疑，發生在我脫光衣服之前。
或許就算我從頭到腳都光溜溜的，也有辦法蒙混過去吧，不過這種事很難說。
我被安排到&mdash&mdash不如說我糊裡糊塗就進了胸腔檢查那一區，開始逐一為面前的男子做檢查，也因此分擔了裡奇韋醫生一半的工作量。
&ldquo有你在真是太好了，醫生。
&rdquo他說。
凡是來到我面前的人幾乎都能過我這一關，但為了保險起見，我偶爾還是會刷掉一位。
我會先讓對方屏住呼吸，然後請他念&ldquo咪、咪、咪、咪&rdquo&mdash&mdash直到我發現裡奇韋醫生正不解地看着我。
我注意到他隻會要求對方簡單&ldquo啊&rdquo個一聲，有時甚至不會讓對方出聲。
後來，我碰上這位吞了一隻手表（經查證後屬實）的人。
他想讓醫生相信這副身體已經出了毛病（逃避兵役的男人會使出吞釘子、吞發夾、吞墨水等常見的伎倆）。
由于我不曉得使用聽診器時理當聽到怎樣的聲音，那手表滴滴答答的聲響一開始并沒有吓到我。
不過，我還是決定與裡奇韋醫生商讨一番，畢竟之前的人都不會滴答作響。
&ldquo這個人好像會滴答滴答響呢。
&rdquo我告訴他。
他驚愕地看着我，但是未發一語。
接下來，裡奇韋醫生先是捶了捶那個男的，再将耳朵貼到他的胸膛，最後才用聽診器聽。
&ldquo壯得跟頭牛似的。
&rdquo他說。
&ldquo往下面聽聽看。
&rdquo我跟他說。
那個男的則指了指自己的肚子。
裡奇韋醫生用輕蔑且憤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