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想大學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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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不可能!&rdquo他放聲尖叫,情緒瞬間失控,接着就彎下腰、眯起眼湊上那台顯微鏡,再猛地把頭一擡。

    &ldquo那是你的眼睛!&rdquo他大喊,&ldquo你調整過的鏡片反光了!你畫的是你自己的眼睛!&rdquo 經濟學是另一門我不喜歡,但終究能勉強過關的課。

    我植物學下了課就直接去上經濟學,不過這種安排對我在這兩門課的理解上可說是毫無助益。

    我常常會把這兩堂課搞混,但若和那位直接從物理實驗室趕來上經濟學的同學相比,我這搞混的程度恐怕也隻是小巫見大巫。

    這位同學名叫博倫虬茨威克茲,是我們橄榄球校隊的阻截球員。

    當時俄亥俄州立大學的橄榄球校隊在全國可具有數一數二的實力,而博倫虬茨威克茲就是這隊上最耀眼的球星之一。

    為了取得出賽資格,他勢必得努力跟上學業,可這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因為這人固然不比牛笨,卻也沒聰明到哪兒去。

     他的教授們大多對他十分寬厚,也從不吝于多拉他幾把。

    這麼一群教授中,我們的經濟學教授會在博倫虬茨威克茲回答問題時給予最多的提示,或向他丢出最簡單易答的問題。

    這位教授叫巴蘇姆,是個性格腼腆的瘦子。

    那天,教授講到運輸與物流的時候,恰巧又輪到博倫虬茨威克茲回答問題了。

    &ldquo請舉出一種運輸工具。

    &rdquo教授對他說。

    這位魁梧的阻截球員眼神一片茫然。

    &ldquo任何一種運輸工具都行。

    &rdquo教授說,而博倫虬茨威克茲隻是坐在位子上盯着他瞧。

    &ldquo也就是說&mdash&mdash&rdquo教授進一步補充,&ldquo能從甲地移動到乙地的任何媒介、工具或方式。

    &rdquo如今,博倫虬茨威克茲那樣子就仿佛正被人一步步誘向陷阱的表情。

    &ldquo看是靠蒸汽、用馬拉,還是電力驅動的交通工具,任君選擇。

    &rdquo老師說,&ldquo不妨想想我們長途旅行時,經常搭乘的那種陸上交通工具。

    &rdquo整間教室變得鴉雀無聲,而大家就在這片靜默之中不安地躁動着,包括博倫虬茨威克茲和巴蘇姆先生。

    突然之間,巴蘇姆先生以一種令人詫異的方式打破了這片靜默。

    &ldquo噗&mdash&mdash噗噗&mdash&mdash&rdquo他刻意壓低聲音,臉則登時通紅。

    他用哀求的眼神掃了全班一眼。

    我們當然和巴蘇姆先生一樣,都希望博倫虬茨威克茲能在這堂經濟學的課上與全班齊頭并進,畢竟跟伊利諾大學的那場比賽,亦是該賽季最艱巨、最重要的比賽,一個禮拜之後就要開打了。

    &ldquo嘟嘟、嘟、嘟嗚嗚嗚&mdash&mdash&rdquo有個嗓音低沉的學生叫了起來,然後全班都對博倫虬茨威克茲投以鼓勵的目光。

    不知誰還學了火車頭放出蒸汽的聲音,而且模仿得惟妙惟肖。

    最後是巴蘇姆先生自己為這場小小演出畫下完美的休止符。

    &ldquo叮當、叮當&mdash&mdash&rdquo他滿懷期待地說。

    此刻的博倫虬茨威克茲瞪着地闆努力思考着;他那粗眉深鎖,一雙大手搓呀搓的,臉也漲紅了。

     &ldquo博倫虬茨威克茲先生,你今年是怎麼來學校的?&rdquo教授問道,&ldquo嘁锵嘁锵锵、嘁锵嘁锵。

    &rdquo &ldquo我爸送我來的。

    &rdquo這名橄榄球隊員說。

     博倫虬茨威克茲瞪着地闆努力思考着。

     &ldquo靠的是?&rdquo巴蘇姆問。

     &ldquo我有零用錢。

    &rdquo本校的阻截球員用低沉而粗啞的嗓音回答,顯然有點難為情。

     &ldquo不、不。

    &rdquo巴蘇姆說,&ldquo我是指運輸工具。

    你是搭什麼來的?&rdquo &ldquo火車。

    &rdquo博倫虬茨威克茲說。

     &ldquo非常正确。

    &rdquo教授說道,&ldquo接下來,紐金特先生,請你告訴大家&h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