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27 列傳第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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谘事,不呼前不敢前,不令去不敢去。

    雖醉日居多,而明曉政事,醒時判決,未嘗有壅。

    衆鹹曰:“孔公一月二十九日醉,勝世人二十九日醒也。

    ”孝武每欲引見,先遣人觇其醉醒。

     一性一真素,不尚矯飾,遇得寶玩,服用不疑,而他物粗敗,終不改易。

    時吳郡顧觊之亦尚儉素,衣裘器服皆擇其陋者。

    宋世清儉,稱此二人。

     觊弟道存、從弟徽,頗營産業,二弟請假東還,觊出渚迎之,辎重十馀船,皆是綿絹紙席之屬。

    觊見之僞喜,謂曰:“我比乏,得此甚要。

    ”因命置岸側,既而正色謂曰:“汝輩忝預士流,何至還東作賈客邪?”命燒盡乃去。

     先是,庾徽之爲禦史中丞,一性一豪麗,服玩甚華,觊代之,衣冠器用莫不粗率。

    蘭台令史并三吳富人,鹹有輕之之意。

    觊蓬首緩帶,風貌清嚴,皆重迹屏氣,莫敢欺犯。

    庾徽之字景猷,潁川鄢陵人也,後卒于南東海太守。

     觊後爲司徒左長史,道存代觊爲後軍長史、江夏内史。

    時東土大旱,都邑米貴,一鬥将百錢。

    道存慮觊甚乏,遣吏載五百斛米饷之。

    觊呼吏謂之曰:“我在彼三載,去官之日,不辦有路糧。

    郎至彼未幾,那能得此米邪?可載米還彼。

    ”吏曰:“自古以來無有載米上水者,都下米貴,乞于此貨之。

    ”不聽,吏乃載米而去。

     永光元年,遷侍中,後爲尋一陽一王右軍長史、行會稽郡事。

    明帝即位,召爲太子詹事,遣故佐平西司馬庾業爲右軍司馬,代觊行會稽郡事。

    時上流反叛,上遣都水使者孔璪入東慰勞。

    璪至,說觊以廢帝侈費,倉儲耗盡,都下罄匮,資用已竭;今南北并起,遠近離叛,若擁五郡之銳,招動三吳,事無不克。

    觊然其言,遂發兵馳檄。

    觊子長公,璪二子淹、玄并在都,馳信密報,泰始二年正月,并逃叛東歸。

    遣書要吳郡太守顧琛,琛以母年笃老,又密迩建邺,與長子寶素謀議未判。

    少子寶先時爲山一陰一令,馳書報琛,以南師已近,朝廷孤弱,不時順從,必有覆滅之禍。

    觊前鋒軍已度浙江,琛遂據郡同反。

    吳興太守王昙生、義興太守劉延熙、晉陵太守袁标一時回應。

     庾業既東,明帝即以代延熙爲義興,以延熙爲巴陵王休若鎮東長史。

    業至長塘湖,即與延熙合。

    明帝遣建威将軍沈懷明東讨,尚書張永系進。

    巴陵王休若董統東讨諸軍。

    時觊所遣孫昙瓘等軍頓晉陵九裡,部陣甚盛。

    懷明至奔牛,所領寡弱,張永至曲阿,未知懷明安否,退還延陵就休若。

    諸将帥鹹勸退破岡,休若宣令敢有言退者斬,衆小定。

    軍主劉亮又繼至,兵力轉集,人情乃安。

     時齊高帝率軍東讨,與張永等于晉陵九裡曲結營,與東軍相持。

    上遣積射将軍江方興、南台禦史王道隆至晉陵視賊形勢,賊帥孫昙瓘、程扞宗、陳景遠凡有五城,互相連帶。

    扞宗城猶未固,道隆率所領急攻之,俄頃城陷,斬扞宗首。

    劉亮果勁,便刀楯,乃負楯而進,直入重栅,衆軍因之,即皆摧破。

    齊高帝與永等乘勝馳擊之,又大破之。

    昙瓘因此敗走,孔璪與昙生焚倉庫,奔錢唐。

     會稽聞西軍稍近,将士多奔亡,觊不能複制。

    上虞令王晏起兵攻郡,觊憂遽不知所爲。

    其夕率千人聲雲東讨,實趨石賜。

    遇潮涸不得去,衆叛都盡,門生載以小船,竄于山脊村。

    村人縛以送晏,晏調曰:“此事孔璪所爲,無豫卿事,可作首辭,當相爲申上。

    ”觊曰:“江東處分,莫不由身,委罪求活,便是君輩行意耳。

    ”晏乃斬之東合外。

    臨死求酒,曰:“此是平生所好。

    ”顧琛、王昙生、袁标等并詣吳喜歸罪,喜皆宥之。

    東軍主凡七十六人,于陣斬十七人,餘皆原宥。

     觊之起兵也,夢行宣一陽一門道上,顧望皆丘陵。

    觊寤,私告人曰:“丘陵者弗平,建康其殆難克。

    ” 觊弟道存,位黃門吏部郎、南郡太守。

    晉安王子勳建僞号,以爲侍中,行雍州事,事敗見殺。

     殷景仁,陳郡長平人也。

    曾祖融,晉太常。

    祖茂之,特進、左光祿大夫。

    父道裕,早亡。

     景仁少有大成之量,司徒王谧見而以女妻之。

    爲宋武帝太尉行參軍,曆位中書侍郎。

    景仁不爲文而敏有思緻,不談義而深達理,至于國典朝儀,舊章記注,莫不撰錄,識者知其有當世之志也。

     嘗建議請百官舉才,以所薦能否黜陟,武帝甚知之。

    少帝即位,補侍中,累表辭讓。

    優诏申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