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經樓集卷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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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親吾道庶矣而未易言也夫所謂悅且親非其外之謂也竊懼吾之不足以當諸君子也因諸君子見吾不足孰謂仁賢不在茲乎不在茲乎會起丁亥十有二月至戊子秋而惟一有校士省闱之行博士且上春官值餘醉經樓成諸君子乃會餞于是而屬記于餘其樓在城西小西湖上有小景見詩中故不着 ○寄聲集序 學何為曰為道詩何為曰為學詩與學同方乎曰否學北方而詩南方今之詩與學猶古與曰惜也古兩得而今兩失也然則乭得聞與蓋吾夫子年十有五而志于學其論志曰志于道曰興于詩至于贊詩往往曰為此詩者其知道乎興言志道言學也故學不志道不如勿學詩而無關吾學也不詩可也斯道也何道也堯舜周孔之道也古初大聖多出北方禀扶與之正氣以君師天下立極萬代陳良楚産也能悅周孔之道北學于中國孟子至以豪傑士歸之蓋北方之學有自來矣若夫詩則不然昔者舜操五弦奏南風以熏六合夫子删王國之風名曰二南南者南風之義也關睢寤寐淑女鵲巢于歸百兩均之舍己求賢則二南之義其最著者故有關睢而後有螽斯有鵲巢而後有小星而麟趾驺虞應焉說者謂唐虞太和在成周宇宙則二南為之也斯義也可以治心樂善不倦可以酬物不忮不求可以相天下休休好彥聖君子得之觧愠小人得之阜财故子謂伯魚曰學詩乎又曰汝為周南召南矣乎學先詩詩先二南其益宏遠矣觧者不得從而為之辭曰南者自北而南也其序關睢則又附會于不淫不傷之旨其義既湮其詞又下遂啟儒者矯枉之過義至以後妃之德為文王求後妃焉知其流不為導淫為長怨愈失而愈遠也此夫子所謂面牆也夫學中而詩和學禮而詩樂學幹健而詩坤順也學之獘也剛不勝欲宜北而南矣詩之衰也溫不勝厲宜南而北矣南北偏勝而中和道亡矣故北人宜南聲也而學必北南人宜北學也而聲必南吾夫子之惜子路不雲乎先王制音奏中聲以為節流入于南不歸于北夫南生而北殺也乃子路懼而悔靜思不食至于骨立夫子則又喜之曰過而能改其進矣夫其惜之也惜其不南于聲也其喜之也喜其能北于學也夫道有相反而實相者學與詩是也郡侯蕲水徐公楚人也難不在南聲生同文之代家周孔而戶詩書難亦不在北學顧侯以早歲登第居相裡出相門初仕令尹而民争屍祝之既才且隽竟不甘受其職拔沉浮中外二十餘年而後守吾郡也或者處此無論聲不能平即宿昔所持幾何不改乃獨能凝乎其氣粹乎其容不見有幾微戚戚于天與人之意世謂楚人深于怨而侯無之今其寄聲集可考也斯不亦兩難乎哉夫聲生于人心而妙于感人歸在和樂而已矣和樂者無憂無怨之謂也無憂者憂在天下國家無怨者反求諸已故無憂無怨者聲也有憂有怨者學也學不改北而聲不易南夫是之謂中和中和者道也吾未敢論侯之學而能知其政世人未能知侯之政則請聽其聲其和樂感人一也孟子曰仁者愛人又曰仁言不如仁聲之入人深也愛人者學道者也仁聲者南聲也茲侯之所由寄也 ○龔刺史文集序 文惟古剽陳言而矜其似古乎文惟新互艱字以飾其奇新乎夫文傳而已矣不古且新則不傳如是而為古且新也亦不傳蓋必有所以傳者顧未易論耳成弘以來言文者争治左國史漢以取榮譽于時至嘉隆尤甚餘少時偶讀一二家而喜之間有論著人稱能焉?之知其文之所謂古且新者非然也必如是而後古且新甯不古不新也既悔恨不複為而亦不複有能文之譽矣歲庚長辰移官留曹得從今嘉興刺史龔大夫後未幾而大夫擢嘉興以行同曹君子謬屬贈言餘謝不敏大夫至嘉興及朞政成為江南第一而同曹之申督猶未已然餘竟末有言餘之意謂大夫雅擅作者如其好尚出于今人則餘言無當也同曹之督蓋知餘少時之能而不知今之不能也以是竟負同曹而亦無以自白于大夫今年夏餘以得請南旋道出大夫治所承枉江幹坐語移日因出其生平文集若幹卷示餘餘拜受而竟業之撫今追昔掩卷欷噓于是乎甚愧而無以自觧蓋餘居留曹既餘四載始谪海外已乃稍遷畿輔司理尋還 阙下遲回郎署又且逾年乃大夫以政績尤異天子錫晏特嘉不欲奪郡人之嬰兒慕也懸殊?以待大夫暫歸之郡當是時大夫之為嘉興滿六載而餘辱遊于大夫七載矣竊念大夫化行東海聲實加于上下為當今名刺史一人而餘獨偃蹇無益于昔既不能不慨于歲月之邁及讀其集則又獨有契于餘所雲古且新而能不為今人必為今人而甯不古不新也何大夫知餘而餘不知大夫也餘于是雖欲有愛于言而不可得已大夫之文無意于傳而又以屬于非其能如餘者恐愈令今人不好顧大夫自有所以傳者無待餘言餘之不量而承命則以明今昔之愧雲爾 ○雙壽序 福莫盛于名德莫損于名故以天下之廣生人之衆賢人之生也不地聖人之生也不世彼賢且聖則誠名與福矣乃其名在身後其福非一己雖賢且聖不自知也況當時之人乎其較着而為當世所榮豔則莫如科名矣故以天下之廣生人之衆士之得與計偕者約日生一人而止耳其進而擢高第官華要則月不能一人又進而位樞軸列公孤則歲不能一人其名愈盛則其生愈難凡以一人之人而當千萬億人之人者苟求其自皆可以蔔其先世勤修之德也獨其所謂勤修者類庸常而無奇秘密而不露即其子孫亦多不能知不能道彼其子孫且以賢智貴倨藐其先人也則有居暴族裡出毒生靈既毀前修且殃後代者此可以物論已乃慕名太高之徒多為矯行詭說以邀世俗尊已乘人之敗以自成掩人之美以自張惟名之所在而皇皇焉此其人亦足有聞于後然視之庸常秘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