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爾談前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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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子。
&rdquo 她一下子攤開兩臂，聲調悲怅。
&ldquo我究竟有什麼用？&rdquo &ldquo他再次回來已是非常晚了。
他上床躺到我身旁。
我把臉埋在枕頭裡。
馬上，他&ldquo啪&rdquo的一下開了床邊燈，我估計是看幾點了。
那隻冷冷的雪茄煙蒂仍在煙灰缸裡，我放的地方。
&ldquo他一下子又關了燈，但在黑暗中我聽到他喉嚨深處輕輕地發出了偷笑。
&rdquo &ldquo我能說出他什麼時候和她在一起。
一個妻子永遠可以做到。
細小的迹象，洩密的細小迹象會出賣一個男人，如果你知道該尋找什麼迹象的話。
疲倦，懶惰，筋疲力盡，耗盡活力；像根木頭似的躺在我身旁，甚至不知道我的存在；表情憔悴，臉頰凹陷，太陽穴凹陷，但在二十四小時之内就消失了，而在四十八小時内又出現了；兩眼有黑圈，我知道那不是因我造成的。
&rdquo 她微笑着回想。
但那是一種悲傷的微笑，因為回憶起了一樁悲傷的往事。
&ldquo說這些有什麼用呢？那樣就能阻止事情的發生嗎？阻止那事嗎？但我知道，我知道。
噢，我太知道了。
他倒不妨帶幾張照片給我看看。
&ldquo起初漫不經心，事出偶然，就像任何戀愛開始時那樣。
然後就進入一個常規，幾乎就像結了婚的夫婦一樣。
一周三次約會，從來不脫班。
他倆成了真夫婦，而我倒成了局外人了，徒有夫妻的虛名。
&rdquo &ldquo你丈夫和另一個女人睡在一起了。
&rdquo她問瑪德琳，&ldquo為什麼此事那麼重要？我當時想知道，現在還是想知道。
假如他在遇到你之前和其他女人睡過，并且你也知道了，那不會困擾你了。
而現在不同，我覺得她把現在屬于你的東西拿走了，你的東西。
之前，他不屬于任何人，傷害不了任何人，而現在你被打劫的不僅僅是有形的東西，還有在那些時機，而不是其他時機，說過的那些親密體貼的話。
現在她接收了所有，這些不再是你的了，在那些時機一起做的各種計劃，吐露的内心想法，叫出來的愛的昵稱，說出來的愛的話語，所有這些都歸她了，不再是你的了。
&ldquo你們一起站在那裡，但是有一扇門已經在你們中間關上了。
他在一邊，你在另一邊，你走不過去。
不論你用什麼鑰匙，不論你如何用手捶門，各種錘子，各種斧頭，都打不開或者砸不開這扇門了。
&ldquo那你怎麼辦？我來告訴你該怎麼辦。
你就心懷此事生活吧，心懷此事才能盡量生活得好，不少人自我放棄了，雖然不是大多數人都是如此。
那是對過于敏感的年輕姑娘而言，她們才開始了生活這個遊戲，沒有内在的智謀來支持。
&ldquo然後，某一天他為此事來找你。
是他來找你，而不是你去找他。
&ldquo一天他來找你了。
更确切地說是一天夜裡。
你躺在那裡醒着，燈關了。
你總是關了燈，躺在那裡醒着。
他躺在那裡，在想心事。
你躺在那裡，也在想心事。
但是這兩股思緒不再像過去那樣和諧交融了。
&ldquo他輕聲問：&lsquo德爾，你睡着了嗎？&rsquo &ldquo你同樣輕聲說：&lsquo我醒着，維克。
&rsquo &ldquo&lsquo我想和你談談。
&rsquo &ldquo你的心開始像手表上的秒針，&lsquo滴答滴答&rsquo地走了起來。
這就是了，最後來了，終于來了，就在這裡了。
&ldquo&lsquo這事情，&rsquo他說，&lsquo我不知道該從哪裡說起。
&rsquo &ldquo你對此說了什麼呢？你什麼都沒說，就躺在那裡，半是讓他自己想想該怎麼說，半是希望他會就此把整個事情都忘了。
&ldquo可他沒忘。
&ldquo他說：&lsquo德爾，我們一起有過美妙的時刻，是吧？&rsquo &ldquo你沒回答。
這可不是那種需要回答的問題。
&ldquo&lsquo但有些事起了變化，&rsquo他接着說道，&lsquo我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我不是說那是你的錯。
那不是你的錯。
如果說是什麼人的錯，那就是我的錯。
可我不知道這種事情發生時其他人會不會犯錯，我覺得人們沒有多少選擇。
我覺得既然事情發生了，人們隻能随着事情一起走下去。
&rsquo &ldquo直說吧，你真想叫一聲。
别談廉價品小店似的哲學宏論了，直說吧。
但是你隻是躺在那裡，等他說下去。
&ldquo&lsquo德爾，我不能在這裡再住下去了。
&rsquo &ldquo&lsquo為什麼？&rsquo &ldquo&lsquo因為我們曾有過感情，&rsquo他說，&lsquo而現在已經沒有了。
&rsquo &ldquo&lsquo可我不是這樣的，&rsquo你說，同時暗恨自己這麼說，暗恨自己覺得有必要這麼說，&lsquo就我來說依然還在。
&rsquo &ldquo&lsquo德爾，我要搬出去了。
&rsquo &ldquo&lsquo什麼時候？&rsquo &ldquo&lsquo現在，如果你希望的話。
&rsquo &ldquo&lsquo瘋了，&rsquo你說，&lsquo現在是半夜裡，你不想現在就走吧？&rsquo &ldquo&lsquo嗯，如果你肯定你不介意的話&mdash&mdash&rsquo &ldquo&lsquo當然不介意。
&rsquo &ldquo&lsquo那麼早晨就走。
&rsquo &ldquo于是他脫下衣服上了床。
他躺在床的一側，你在另一側，你想馬上入睡，但你當然做不到。
你希望一直躺在床上你的那一側，但你也做不到。
&ldquo于是，你蜷曲着身子轉向了他。
他也睡不着，你知道該怎麼做，如何觸摸他，你于是得到了你期待的反應。
他開始不情願。
好像他和你做愛是欺騙了她。
但你清楚你在幹什麼，他克制不住了。
&ldquo在做愛時，你所能想到的是這是最後一次了，最後一次了。
&ldquo完事後，他睡着了。
你想睡，但睡不着，過了一會兒，你就放棄努力了。
你起來，在房間裡走動，然後你回來，坐在床邊，可心裡卻像陀螺一樣旋轉翻滾。
&rdquo &ldquo他醒了。
我仍然坐在那裡，眼看着窗外，在另一個房間。
他下了床，走進浴室，開水淋浴。
我當時想，這很可能是我最後一次聽到他淋浴了。
像往常一樣，他拍拍胸脯，噴噴鼻息，把水從鼻子裡清除出去。
&ldquo我當時在想，這個時候了竟然還這麼想，真是太奇怪了，是不是？也許在這個時候這麼想也是對的。
&ldquo他穿上了衣服，走到卧室門口站了一會兒，朝裡看看我，然後他收拾東西，同時大緻打量了一下領帶兩端的長短。
&ldquo&lsquo今晚我不回來了，&rsquo他說，&lsquo我不會再回來了。
我會讓人來拿我東西，在白天某個時候吧。
&rsquo接着他又加了一句，好像在征求我的許可似的，&lsquo好嗎？&rsquo &ldquo&lsquo好吧。
&rsquo我說。
我依然坐在那裡。
&ldquo他說：&lsquo你一點活力都沒有了。
&rsquo &ldquo我沒精打采地說：&lsquo你也會這樣的。
&rsquo &ldquo他最終收拾停當了，走出來，準備出門了。
&ldquo我說：&lsquo你肯定你想這麼結束嗎，維克？&rsquo &ldquo&lsquo好啦。
&rsquo他責備似的說。
&ldquo那可是我聽到的最奇怪的分手話。
&ldquo他說：&lsquo給你錢怎樣？你最好現在告訴我個數目。
&rsquo &ldquo&lsquo那不
&rdquo 她一下子攤開兩臂，聲調悲怅。
&ldquo我究竟有什麼用？&rdquo &ldquo他再次回來已是非常晚了。
他上床躺到我身旁。
我把臉埋在枕頭裡。
馬上，他&ldquo啪&rdquo的一下開了床邊燈，我估計是看幾點了。
那隻冷冷的雪茄煙蒂仍在煙灰缸裡，我放的地方。
&ldquo他一下子又關了燈，但在黑暗中我聽到他喉嚨深處輕輕地發出了偷笑。
&rdquo &ldquo我能說出他什麼時候和她在一起。
一個妻子永遠可以做到。
細小的迹象，洩密的細小迹象會出賣一個男人，如果你知道該尋找什麼迹象的話。
疲倦，懶惰，筋疲力盡，耗盡活力；像根木頭似的躺在我身旁，甚至不知道我的存在；表情憔悴，臉頰凹陷，太陽穴凹陷，但在二十四小時之内就消失了，而在四十八小時内又出現了；兩眼有黑圈，我知道那不是因我造成的。
&rdquo 她微笑着回想。
但那是一種悲傷的微笑，因為回憶起了一樁悲傷的往事。
&ldquo說這些有什麼用呢？那樣就能阻止事情的發生嗎？阻止那事嗎？但我知道，我知道。
噢，我太知道了。
他倒不妨帶幾張照片給我看看。
&ldquo起初漫不經心，事出偶然，就像任何戀愛開始時那樣。
然後就進入一個常規，幾乎就像結了婚的夫婦一樣。
一周三次約會，從來不脫班。
他倆成了真夫婦，而我倒成了局外人了，徒有夫妻的虛名。
&rdquo &ldquo你丈夫和另一個女人睡在一起了。
&rdquo她問瑪德琳，&ldquo為什麼此事那麼重要？我當時想知道，現在還是想知道。
假如他在遇到你之前和其他女人睡過，并且你也知道了，那不會困擾你了。
而現在不同，我覺得她把現在屬于你的東西拿走了，你的東西。
之前，他不屬于任何人，傷害不了任何人，而現在你被打劫的不僅僅是有形的東西，還有在那些時機，而不是其他時機，說過的那些親密體貼的話。
現在她接收了所有，這些不再是你的了，在那些時機一起做的各種計劃，吐露的内心想法，叫出來的愛的昵稱，說出來的愛的話語，所有這些都歸她了，不再是你的了。
&ldquo你們一起站在那裡，但是有一扇門已經在你們中間關上了。
他在一邊，你在另一邊，你走不過去。
不論你用什麼鑰匙，不論你如何用手捶門，各種錘子，各種斧頭，都打不開或者砸不開這扇門了。
&ldquo那你怎麼辦？我來告訴你該怎麼辦。
你就心懷此事生活吧，心懷此事才能盡量生活得好，不少人自我放棄了，雖然不是大多數人都是如此。
那是對過于敏感的年輕姑娘而言，她們才開始了生活這個遊戲，沒有内在的智謀來支持。
&ldquo然後，某一天他為此事來找你。
是他來找你，而不是你去找他。
&ldquo一天他來找你了。
更确切地說是一天夜裡。
你躺在那裡醒着，燈關了。
你總是關了燈，躺在那裡醒着。
他躺在那裡，在想心事。
你躺在那裡，也在想心事。
但是這兩股思緒不再像過去那樣和諧交融了。
&ldquo他輕聲問：&lsquo德爾，你睡着了嗎？&rsquo &ldquo你同樣輕聲說：&lsquo我醒着，維克。
&rsquo &ldquo&lsquo我想和你談談。
&rsquo &ldquo你的心開始像手表上的秒針，&lsquo滴答滴答&rsquo地走了起來。
這就是了，最後來了，終于來了，就在這裡了。
&ldquo&lsquo這事情，&rsquo他說，&lsquo我不知道該從哪裡說起。
&rsquo &ldquo你對此說了什麼呢？你什麼都沒說，就躺在那裡，半是讓他自己想想該怎麼說，半是希望他會就此把整個事情都忘了。
&ldquo可他沒忘。
&ldquo他說：&lsquo德爾，我們一起有過美妙的時刻，是吧？&rsquo &ldquo你沒回答。
這可不是那種需要回答的問題。
&ldquo&lsquo但有些事起了變化，&rsquo他接着說道，&lsquo我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我不是說那是你的錯。
那不是你的錯。
如果說是什麼人的錯，那就是我的錯。
可我不知道這種事情發生時其他人會不會犯錯，我覺得人們沒有多少選擇。
我覺得既然事情發生了，人們隻能随着事情一起走下去。
&rsquo &ldquo直說吧，你真想叫一聲。
别談廉價品小店似的哲學宏論了，直說吧。
但是你隻是躺在那裡，等他說下去。
&ldquo&lsquo德爾，我不能在這裡再住下去了。
&rsquo &ldquo&lsquo為什麼？&rsquo &ldquo&lsquo因為我們曾有過感情，&rsquo他說，&lsquo而現在已經沒有了。
&rsquo &ldquo&lsquo可我不是這樣的，&rsquo你說，同時暗恨自己這麼說，暗恨自己覺得有必要這麼說，&lsquo就我來說依然還在。
&rsquo &ldquo&lsquo德爾，我要搬出去了。
&rsquo &ldquo&lsquo什麼時候？&rsquo &ldquo&lsquo現在，如果你希望的話。
&rsquo &ldquo&lsquo瘋了，&rsquo你說，&lsquo現在是半夜裡，你不想現在就走吧？&rsquo &ldquo&lsquo嗯，如果你肯定你不介意的話&mdash&mdash&rsquo &ldquo&lsquo當然不介意。
&rsquo &ldquo&lsquo那麼早晨就走。
&rsquo &ldquo于是他脫下衣服上了床。
他躺在床的一側，你在另一側，你想馬上入睡，但你當然做不到。
你希望一直躺在床上你的那一側，但你也做不到。
&ldquo于是，你蜷曲着身子轉向了他。
他也睡不着，你知道該怎麼做，如何觸摸他，你于是得到了你期待的反應。
他開始不情願。
好像他和你做愛是欺騙了她。
但你清楚你在幹什麼，他克制不住了。
&ldquo在做愛時，你所能想到的是這是最後一次了，最後一次了。
&ldquo完事後，他睡着了。
你想睡，但睡不着，過了一會兒，你就放棄努力了。
你起來，在房間裡走動，然後你回來，坐在床邊，可心裡卻像陀螺一樣旋轉翻滾。
&rdquo &ldquo他醒了。
我仍然坐在那裡，眼看着窗外，在另一個房間。
他下了床，走進浴室，開水淋浴。
我當時想，這很可能是我最後一次聽到他淋浴了。
像往常一樣，他拍拍胸脯，噴噴鼻息，把水從鼻子裡清除出去。
&ldquo我當時在想，這個時候了竟然還這麼想，真是太奇怪了，是不是？也許在這個時候這麼想也是對的。
&ldquo他穿上了衣服，走到卧室門口站了一會兒，朝裡看看我，然後他收拾東西，同時大緻打量了一下領帶兩端的長短。
&ldquo&lsquo今晚我不回來了，&rsquo他說，&lsquo我不會再回來了。
我會讓人來拿我東西，在白天某個時候吧。
&rsquo接着他又加了一句，好像在征求我的許可似的，&lsquo好嗎？&rsquo &ldquo&lsquo好吧。
&rsquo我說。
我依然坐在那裡。
&ldquo他說：&lsquo你一點活力都沒有了。
&rsquo &ldquo我沒精打采地說：&lsquo你也會這樣的。
&rsquo &ldquo他最終收拾停當了，走出來，準備出門了。
&ldquo我說：&lsquo你肯定你想這麼結束嗎，維克？&rsquo &ldquo&lsquo好啦。
&rsquo他責備似的說。
&ldquo那可是我聽到的最奇怪的分手話。
&ldquo他說：&lsquo給你錢怎樣？你最好現在告訴我個數目。
&rsquo &ldquo&lsquo那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