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别人的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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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他是怎麼做到的，但我突然發現又懷孕了。
我甚至去找醫生，讓他幫我流産，可他說服我放棄了。
于是，九個月後斯塔爾就出生了。
&rdquo 可憐的斯塔爾，瑪德琳心酸地想着。
甚至連她自己的母親當初也不想要她。
&ldquo後來呢？&rdquo &ldquo此事使我倆的關系産生了裂痕，導緻我倆感情分離了。
這不是哪個人的錯，我倆的婚姻一開始就不吉利。
有些婚姻就是這樣的。
有一個很長的時期&mdash&mdash我不知道該用什麼措辭好，容忍，冷漠。
接着在後期，他開始酗酒。
我想他變得滿懷怨憤。
看到一個男人就在你眼前喝酒喝得要死要活的真是可怕。
醉倒在地上，嘔吐，行為下流粗鄙。
我盡量不讓孩子看到這一切，把她鎖在她的房間裡。
我是說，一旦他在夜裡回家就是這個樣子。
可孩子們很聰明，他們知道事情，他們能感覺這些事情。
&ldquo當時&mdash&mdash我覺得這是件可怕的事，但上帝還是仁慈無限。
對他仁慈，對我仁慈，也對他的孩子仁慈。
在一個冰凍到零下幾度的夜晚，他在門前躺着神志不清，站不起來，無法走路，凍死了。
&rdquo 那麼上帝對斯塔爾好嗎？瑪德琳的猜想有點離經叛道了。
在給了她這麼糟糕的童年之後，又在她才二十二歲時就把她帶走了！ &ldquo在斯塔爾小時候，您擔心又會發生像第一個孩子那樣的失蹤嗎，就像您曾經預料的那樣？&rdquo &ldquo沒有，很奇怪，我沒有，&rdquo夏洛特回答，&ldquo我去了我的神父那裡，他對我心情放松大有幫助。
他說，事實上，閃電從不兩次擊中同一個地方，這種事情根本不可能在同一個家庭，、同一對父母親身上第二次發生。
我覺得此話非常明智，從那時起我就沒有任何害怕了。
&rdquo &ldquo您肯定不反對這麼做吧？&rdquo在瑪德琳動手解開夏洛特遞給她的一長包東西前，她問了一句。
&ldquo沒問題，打開吧。
你願意就讀讀裡面的東西吧，&rdquo夏洛特讓她打開，&ldquo沒什麼重要的東西，就是些女孩子離家在外時寄回家的信。
&rdquo 随後她又若有所思地加了句：&ldquo我覺得再保留這些信件有點傻，尤其是寫信人已經不在世上了。
&rdquo &ldquo但我們時不時也都是這麼做的。
&rdquo瑪德琳提醒她。
&ldquo你把它們翻過來吧，這樣你就可以按順序閱讀了，&rdquo夏洛特說，&ldquo早期的信件都在底下，最近的都在上面。
&rdquo 這倒有助于我更多地了解她，瑪德琳自我辯解地想着，但她知道那隻是自欺欺人罷了。
她其實沒想更多地了解斯塔爾，她隻是想打探一下，看看能否找出些證據，幾乎就像一個偵探似的。
她内心有點不安，她知道聊天詢問夏洛特和閱讀斯塔爾的私人信件之間有着巨大的不同之處，這些信是斯塔爾寫給另一個人的。
至少，在她看來，這就是重要之處。
這有點像看一個脫光了衣服的人。
她把信件拿到窗戶旁，坐了下來，以便稍微私密地閱讀。
夏洛特坐着沒挪動，靜靜地看着自己的手背，仿佛在回憶當初她自己第一次閱讀這些信件的情景。
瑪德琳沒有從頭到尾地閱讀每一封信，沒必要。
她目光在信紙上快速浏覽，隻注意幾個關鍵詞語。
一封信裡符合她目的的要點和重要性往往就在關鍵詞語裡表達出來了。
&hellip&hellip旅途真累人啊。
當然，也有點想家了。
思念您和我成長的家鄉。
在一個新城市裡的第一個晚上你總會感到陌生&hellip&hellip &hellip&hellip現在習慣了。
開始覺得自在了&hellip&hellip &hellip&hellip和我一起工作的女孩非要拉我陪她去這個聚會。
我真的不想去，可也隻好答應，免得她覺得我不友好，對人冷漠。
那裡有個男子叫赫裡克。
看上去很不錯。
聚會後送我回住處，就送到門口。
還問能不能給我打電話。
我撒了個謊，說我這裡沒有電話。
我還不想和什麼人搞在一起，這事可以再等等&hellip&hellip &hellip&hellip我去接電話時差點摔倒，結果就是他。
看來是和我一起工作的女孩把我的電話号碼給了他。
等着吧，我會抓住她，好好說她一頓&hellip&hellip &hellip&hellip我越是想讓他死心，可就越是不成功。
這情況變得我沒法掌控了&hellip&hellip &hellip&hellip結果發現他已經結婚了。
真的，他自己告訴我的，但也不會有什麼用。
我态度堅決地對他說再見，讓他别再來找我了&hellip&hellip &hellip&hellip此事給我的傷害比我自己意識到的還要大。
我一定是卷入過深，遠超自己清楚的程度&hellip&hellip &hellip&hellip當他敲門說他是誰，我不願開門，所以他從門下塞進來一張紙。
我撿起來一看，原來是他和她離婚的終審判決。
這是無可争議的。
我稍稍想了想，就開了門。
突然之間，我們就投入相互的懷抱中。
我直到那時才意識到，我長久以來已經愛上他了&hellip&hellip &hellip&hellip昨天我們結婚了&hellip&hellip &hellip&hellip我了解他越多，就越愛他。
真像是夢想成真。
我愛他如此之深，所以我有時真擔心會有什麼事發生，會有某種不吉利的命運來懲罰我們，誰讓我們居然敢如此幸福呢。
看上去一切都好得難以持續&hellip&hellip &hellip&hellip到昨天正好是一年半了。
整整十八個月。
我們一年半紀念日，你是這麼說的嗎？他送了我一個漂亮的金手镯。
每年你都會再送一個漂亮的飾品，直至成套飾品都全了。
第一件飾品上刻字說&ldquo我愛你。
&rdquo那麼以後再送的飾品如何說得更好呢？我送他一個打火機，上面刻着他姓名的縮寫。
我們在公寓房間裡舉行了一個香槟雞尾酒會，就我倆單獨相處。
然後我們出門吃了頓中國菜肴。
餐後我們去了一個盛大的音樂演出會。
演出落幕後，我們用力從擁擠的大廳裡擠出去，這時他又想帶我去那些大夜總會玩，以此結束這一天。
我說：&ldquo維克，别在一個夜晚把我們的錢都花完。
我知道你愛我。
你不必那麼鋪張浪費地證明了。
&rdquo他看我的眼神一下子就融化了我的心，就像把一個雪球扔進火爐那樣。
他所說的是：&ldquo你不讓我證明嗎？就今天晚上啊。
你不讓我證明嗎？求你了，好嗎？&rdquo那種小男孩的眼神，那種丈夫的眼神，那種情侶的眼神，我實在無法抗拒，無法抗拒。
就在人群裡，我伸手抱住了他，幾乎全身都吊在他的頭頸上了，我親吻了他不下十八次。
&ldquo世上隻有一個維克，隻有一個你。
&rdquo我貼着他的耳朵說。
&ldquo那是因為，&rdquo他說，&ldquo世上隻有一個斯塔爾&hellip&hellip&rdquo 瑪德琳把信件重新折疊好，閉上了眼睛。
那麼真實，她在想。
那不可能是虛假的，不可能是杜撰的。
寫這封信所用的墨水在這麼久之後依然散發出這種真情。
他們不顧一起地相愛，瘋狂地相愛，真實地相愛。
這是最後的一封信。
之後就沒有信了。
&ldquo但他的前妻并不甘心。
她是個歌手，在夜總會唱歌。
她脾氣粗暴，明白我的意思嗎？她就使了點壞，完全毀掉了他們的婚姻，完全毀掉了。
&rdquo &ldquo幹了什麼？&rdquo &ldquo我根本不清楚。
斯塔爾不願意說。
&rdquo &ldquo斯塔爾見過她嗎？斯塔爾知道她嗎？&rdquo &ldquo我親自問過她。
她說：&lsquo我這輩子從沒見過她。
&rsquo這是她的原話，&lsquo我這輩子從沒見過她。
&rsquo然後她說，&lsquo她隻來過一次電話。
就一次，一天淩晨一點。
就這個電話，毀了我的生活，毀了我的幸福，敞開了地獄的大門，把我推了進去。
&rsquo&rdquo 瑪德琳眼睛直瞪着她，全神貫注，心懷恐懼，驚訝不已。
&ldquo我盯着她時。
&rdquo夏洛特看出了她的眼神含義。
&ldquo她說什麼了嗎？&rdquo &ldquo隻說了這麼一句。
&lsquo我要報複她。
&rsquo她攥起了小拳頭，就這麼緊握着，朝自己臉上兩眼之間碰了下。
&lsquo我要報複她，&rsquo她說，&lsquo可我要怎麼做才能扯平她對我幹的事？這種事世界上隻有一次，隻有一次，沒有第二次了。
&rsquo&rdquo 夏洛特走到門口，她看到瑪德琳時面露喜色。
她開始喜歡我了，瑪德琳心想。
她們相互輕輕地在對方臉頰上吻了吻。
&ldquo進來吧，&rdquo夏洛特說，&ldquo我會給你做點午飯。
有人在一起吃飯真好，不感到孤單了。
&rdquo &ldquo不，&rdquo瑪德琳反對說，&ldquo我是來帶您出去。
天氣這麼好。
出去看看吧，好嗎？&rdquo 夏洛特點點頭。
&ldquo天氣确實好。
我從窗口就能看出來。
&rdquo &ldquo我們去那個安靜的小花園走走，離這兒不遠&mdash&mdash&rdquo &ldquo湖邊？&rdquo &ldquo&mdash&mdash坐在那裡曬曬太陽，聊聊天。
然後我再去餐館或者茶室裡買您喜歡吃的任何東西。
您看，這樣一起過上半天多麼開心。
&rdquo &ldquo你會把我慣壞的。
&rdquo夏洛特充滿期望地說。
瑪德琳對自己輕輕地搖了搖頭，站着等待着，兩腳半是在門外半是在門内。
她不禁覺得有點不太誠實，有點偷偷摸摸。
可她又告訴自己，這麼做不會傷害夏洛特或對她不利。
相反，她正在做夏洛特的女兒希望做的事，她正在試圖實現斯塔爾的願望。
如果斯塔爾泉下有知，她會贊同的，她會感到滿意的。
夏洛特出來了，隻是戴了頂帽子，挎了個手提包，依然一身便裝。
&ldquo要确保房門鎖緊了。
&rdquo夏洛特關上身後的房門時，瑪德琳關切地提醒她。
她倆一起走在灑滿陽光的街上，姑娘和老婦，就像母女倆一樣。
就像在過去的某一天裡斯塔爾自己也會做的那樣。
瑪德琳輕歎了口氣。
斯塔爾，永遠是斯塔爾。
為什麼我天生就是這般的良心過于敏感呢，她思忖着。
那些沒這麼敏感的人，接受現狀多麼容易啊。
她們走進了花園，原本就悠閑的步子更緩慢了，沿着鋪好的路面，蜿蜒曲折的長長步道悠然漫步。
綠色植物之美令人難以置信，空氣清新，陽光燦爛，使得植物越發翠綠欲滴，遠勝自然。
綠茵茵的草地宛如綠寶石般，甚至有點閃閃發亮，她猜想是剛澆灌過的緣故。
樹上的片片樹葉猶如深綠色翡翠薄片，每棵樹下都是一片藍寶石般色澤的樹蔭。
在泛着寶石般光亮的這一天裡，整個景色就像是一張人工着色的花園風景明信片，花園恍如世外之境。
&ldquo即使現在，城市和花園有時也能這般漂亮。
&rdquo瑪德琳評說道。
我甚至去找醫生，讓他幫我流産，可他說服我放棄了。
于是，九個月後斯塔爾就出生了。
&rdquo 可憐的斯塔爾，瑪德琳心酸地想着。
甚至連她自己的母親當初也不想要她。
&ldquo後來呢？&rdquo &ldquo此事使我倆的關系産生了裂痕，導緻我倆感情分離了。
這不是哪個人的錯，我倆的婚姻一開始就不吉利。
有些婚姻就是這樣的。
有一個很長的時期&mdash&mdash我不知道該用什麼措辭好，容忍，冷漠。
接着在後期，他開始酗酒。
我想他變得滿懷怨憤。
看到一個男人就在你眼前喝酒喝得要死要活的真是可怕。
醉倒在地上，嘔吐，行為下流粗鄙。
我盡量不讓孩子看到這一切，把她鎖在她的房間裡。
我是說，一旦他在夜裡回家就是這個樣子。
可孩子們很聰明，他們知道事情，他們能感覺這些事情。
&ldquo當時&mdash&mdash我覺得這是件可怕的事，但上帝還是仁慈無限。
對他仁慈，對我仁慈，也對他的孩子仁慈。
在一個冰凍到零下幾度的夜晚，他在門前躺着神志不清，站不起來，無法走路，凍死了。
&rdquo 那麼上帝對斯塔爾好嗎？瑪德琳的猜想有點離經叛道了。
在給了她這麼糟糕的童年之後，又在她才二十二歲時就把她帶走了！ &ldquo在斯塔爾小時候，您擔心又會發生像第一個孩子那樣的失蹤嗎，就像您曾經預料的那樣？&rdquo &ldquo沒有，很奇怪，我沒有，&rdquo夏洛特回答，&ldquo我去了我的神父那裡，他對我心情放松大有幫助。
他說，事實上，閃電從不兩次擊中同一個地方，這種事情根本不可能在同一個家庭，、同一對父母親身上第二次發生。
我覺得此話非常明智，從那時起我就沒有任何害怕了。
&rdquo &ldquo您肯定不反對這麼做吧？&rdquo在瑪德琳動手解開夏洛特遞給她的一長包東西前，她問了一句。
&ldquo沒問題，打開吧。
你願意就讀讀裡面的東西吧，&rdquo夏洛特讓她打開，&ldquo沒什麼重要的東西，就是些女孩子離家在外時寄回家的信。
&rdquo 随後她又若有所思地加了句：&ldquo我覺得再保留這些信件有點傻，尤其是寫信人已經不在世上了。
&rdquo &ldquo但我們時不時也都是這麼做的。
&rdquo瑪德琳提醒她。
&ldquo你把它們翻過來吧，這樣你就可以按順序閱讀了，&rdquo夏洛特說，&ldquo早期的信件都在底下，最近的都在上面。
&rdquo 這倒有助于我更多地了解她，瑪德琳自我辯解地想着，但她知道那隻是自欺欺人罷了。
她其實沒想更多地了解斯塔爾，她隻是想打探一下，看看能否找出些證據，幾乎就像一個偵探似的。
她内心有點不安，她知道聊天詢問夏洛特和閱讀斯塔爾的私人信件之間有着巨大的不同之處，這些信是斯塔爾寫給另一個人的。
至少，在她看來，這就是重要之處。
這有點像看一個脫光了衣服的人。
她把信件拿到窗戶旁，坐了下來，以便稍微私密地閱讀。
夏洛特坐着沒挪動，靜靜地看着自己的手背，仿佛在回憶當初她自己第一次閱讀這些信件的情景。
瑪德琳沒有從頭到尾地閱讀每一封信，沒必要。
她目光在信紙上快速浏覽，隻注意幾個關鍵詞語。
一封信裡符合她目的的要點和重要性往往就在關鍵詞語裡表達出來了。
&hellip&hellip旅途真累人啊。
當然，也有點想家了。
思念您和我成長的家鄉。
在一個新城市裡的第一個晚上你總會感到陌生&hellip&hellip &hellip&hellip現在習慣了。
開始覺得自在了&hellip&hellip &hellip&hellip和我一起工作的女孩非要拉我陪她去這個聚會。
我真的不想去，可也隻好答應，免得她覺得我不友好，對人冷漠。
那裡有個男子叫赫裡克。
看上去很不錯。
聚會後送我回住處，就送到門口。
還問能不能給我打電話。
我撒了個謊，說我這裡沒有電話。
我還不想和什麼人搞在一起，這事可以再等等&hellip&hellip &hellip&hellip我去接電話時差點摔倒，結果就是他。
看來是和我一起工作的女孩把我的電話号碼給了他。
等着吧，我會抓住她，好好說她一頓&hellip&hellip &hellip&hellip我越是想讓他死心，可就越是不成功。
這情況變得我沒法掌控了&hellip&hellip &hellip&hellip結果發現他已經結婚了。
真的，他自己告訴我的，但也不會有什麼用。
我态度堅決地對他說再見，讓他别再來找我了&hellip&hellip &hellip&hellip此事給我的傷害比我自己意識到的還要大。
我一定是卷入過深，遠超自己清楚的程度&hellip&hellip &hellip&hellip當他敲門說他是誰，我不願開門，所以他從門下塞進來一張紙。
我撿起來一看，原來是他和她離婚的終審判決。
這是無可争議的。
我稍稍想了想，就開了門。
突然之間，我們就投入相互的懷抱中。
我直到那時才意識到，我長久以來已經愛上他了&hellip&hellip &hellip&hellip昨天我們結婚了&hellip&hellip &hellip&hellip我了解他越多，就越愛他。
真像是夢想成真。
我愛他如此之深，所以我有時真擔心會有什麼事發生，會有某種不吉利的命運來懲罰我們，誰讓我們居然敢如此幸福呢。
看上去一切都好得難以持續&hellip&hellip &hellip&hellip到昨天正好是一年半了。
整整十八個月。
我們一年半紀念日，你是這麼說的嗎？他送了我一個漂亮的金手镯。
每年你都會再送一個漂亮的飾品，直至成套飾品都全了。
第一件飾品上刻字說&ldquo我愛你。
&rdquo那麼以後再送的飾品如何說得更好呢？我送他一個打火機，上面刻着他姓名的縮寫。
我們在公寓房間裡舉行了一個香槟雞尾酒會，就我倆單獨相處。
然後我們出門吃了頓中國菜肴。
餐後我們去了一個盛大的音樂演出會。
演出落幕後，我們用力從擁擠的大廳裡擠出去，這時他又想帶我去那些大夜總會玩，以此結束這一天。
我說：&ldquo維克，别在一個夜晚把我們的錢都花完。
我知道你愛我。
你不必那麼鋪張浪費地證明了。
&rdquo他看我的眼神一下子就融化了我的心，就像把一個雪球扔進火爐那樣。
他所說的是：&ldquo你不讓我證明嗎？就今天晚上啊。
你不讓我證明嗎？求你了，好嗎？&rdquo那種小男孩的眼神，那種丈夫的眼神，那種情侶的眼神，我實在無法抗拒，無法抗拒。
就在人群裡，我伸手抱住了他，幾乎全身都吊在他的頭頸上了，我親吻了他不下十八次。
&ldquo世上隻有一個維克，隻有一個你。
&rdquo我貼着他的耳朵說。
&ldquo那是因為，&rdquo他說，&ldquo世上隻有一個斯塔爾&hellip&hellip&rdquo 瑪德琳把信件重新折疊好，閉上了眼睛。
那麼真實，她在想。
那不可能是虛假的，不可能是杜撰的。
寫這封信所用的墨水在這麼久之後依然散發出這種真情。
他們不顧一起地相愛，瘋狂地相愛，真實地相愛。
這是最後的一封信。
之後就沒有信了。
&ldquo但他的前妻并不甘心。
她是個歌手，在夜總會唱歌。
她脾氣粗暴，明白我的意思嗎？她就使了點壞，完全毀掉了他們的婚姻，完全毀掉了。
&rdquo &ldquo幹了什麼？&rdquo &ldquo我根本不清楚。
斯塔爾不願意說。
&rdquo &ldquo斯塔爾見過她嗎？斯塔爾知道她嗎？&rdquo &ldquo我親自問過她。
她說：&lsquo我這輩子從沒見過她。
&rsquo這是她的原話，&lsquo我這輩子從沒見過她。
&rsquo然後她說，&lsquo她隻來過一次電話。
就一次，一天淩晨一點。
就這個電話，毀了我的生活，毀了我的幸福，敞開了地獄的大門，把我推了進去。
&rsquo&rdquo 瑪德琳眼睛直瞪着她，全神貫注，心懷恐懼，驚訝不已。
&ldquo我盯着她時。
&rdquo夏洛特看出了她的眼神含義。
&ldquo她說什麼了嗎？&rdquo &ldquo隻說了這麼一句。
&lsquo我要報複她。
&rsquo她攥起了小拳頭，就這麼緊握着，朝自己臉上兩眼之間碰了下。
&lsquo我要報複她，&rsquo她說，&lsquo可我要怎麼做才能扯平她對我幹的事？這種事世界上隻有一次，隻有一次，沒有第二次了。
&rsquo&rdquo 夏洛特走到門口，她看到瑪德琳時面露喜色。
她開始喜歡我了，瑪德琳心想。
她們相互輕輕地在對方臉頰上吻了吻。
&ldquo進來吧，&rdquo夏洛特說，&ldquo我會給你做點午飯。
有人在一起吃飯真好，不感到孤單了。
&rdquo &ldquo不，&rdquo瑪德琳反對說，&ldquo我是來帶您出去。
天氣這麼好。
出去看看吧，好嗎？&rdquo 夏洛特點點頭。
&ldquo天氣确實好。
我從窗口就能看出來。
&rdquo &ldquo我們去那個安靜的小花園走走，離這兒不遠&mdash&mdash&rdquo &ldquo湖邊？&rdquo &ldquo&mdash&mdash坐在那裡曬曬太陽，聊聊天。
然後我再去餐館或者茶室裡買您喜歡吃的任何東西。
您看，這樣一起過上半天多麼開心。
&rdquo &ldquo你會把我慣壞的。
&rdquo夏洛特充滿期望地說。
瑪德琳對自己輕輕地搖了搖頭，站着等待着，兩腳半是在門外半是在門内。
她不禁覺得有點不太誠實，有點偷偷摸摸。
可她又告訴自己，這麼做不會傷害夏洛特或對她不利。
相反，她正在做夏洛特的女兒希望做的事，她正在試圖實現斯塔爾的願望。
如果斯塔爾泉下有知，她會贊同的，她會感到滿意的。
夏洛特出來了，隻是戴了頂帽子，挎了個手提包，依然一身便裝。
&ldquo要确保房門鎖緊了。
&rdquo夏洛特關上身後的房門時，瑪德琳關切地提醒她。
她倆一起走在灑滿陽光的街上，姑娘和老婦，就像母女倆一樣。
就像在過去的某一天裡斯塔爾自己也會做的那樣。
瑪德琳輕歎了口氣。
斯塔爾，永遠是斯塔爾。
為什麼我天生就是這般的良心過于敏感呢，她思忖着。
那些沒這麼敏感的人，接受現狀多麼容易啊。
她們走進了花園，原本就悠閑的步子更緩慢了，沿着鋪好的路面，蜿蜒曲折的長長步道悠然漫步。
綠色植物之美令人難以置信，空氣清新，陽光燦爛，使得植物越發翠綠欲滴，遠勝自然。
綠茵茵的草地宛如綠寶石般，甚至有點閃閃發亮，她猜想是剛澆灌過的緣故。
樹上的片片樹葉猶如深綠色翡翠薄片，每棵樹下都是一片藍寶石般色澤的樹蔭。
在泛着寶石般光亮的這一天裡，整個景色就像是一張人工着色的花園風景明信片，花園恍如世外之境。
&ldquo即使現在，城市和花園有時也能這般漂亮。
&rdquo瑪德琳評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