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谶緯的造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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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

    又甄邯為大司馬,封承新公;王尋為大司徒,封章新公;王邑為大司空,封隆新公;這三人居三公之位。

    又甄豐為更始将軍,封廣新公;王興為衛将軍,封奉新公,孫建為立國将軍,封成新公;王盛為前将軍,封崇新公;這四人稱為四将。

    王興、王盛,朝中并沒有這兩人,但姓這個姓、叫這個名的卻很多;王莽訪得同名姓的十餘人,其中以退職的城門令史王輿、賣餅人王盛的容貌為最合于蔔相的标準,就登用了他們,從此這二人跻于闊人之列,這種好運真是他們夢裡也沒有想到的。

    大家看見做官有這一條捷徑,于是争作了符命獻上去;雖已得不到公爵,也可以望封侯。

    至于不屑幹這種事的,見面時常常戲問道:“你還沒有得到天帝的委任狀嗎?”有人勸王莽道:“這實在開了奸人作福的門路,又是亂了天命,應當除去其根源才是。

    ”王莽也覺得這種事情幹得膩了,于是獻符命的往往下了監獄。

    起初,甄豐和王舜、劉歆們都是王莽心腹人;王莽從大司馬做到皇帝,甄豐也曾出過不少的氣力,定過不少的計謀。

    到這時,他雖由了《金匮圖》而得着公爵,但和賣餅的王盛同居于四将之列,反不及一個無賴的哀章,終覺得不高興。

    他的兒子甄尋知道他的意思,就作了一通符命,說新室當依照周、召的故事分陝立二伯:更始将軍甄豐為右伯,太傅平晏為左伯。

    王莽因他們都是舊人,也聽從了。

    當甄豐任了右伯,尚未動身的時候,甄尋貪得無厭,又作了一通符命,說以前的漢平帝的皇後,漢亡後稱為黃皇室主的,應當改嫁甄尋。

    平帝的後是王莽的女兒,他這一回可不答應了,怒道:“黃皇室主是天下之母,這是什麼話!”他發吏收捕甄尋,那追随多年的右伯甄豐就隻得自殺了。

     王莽自從作了真皇帝,為要替自己宣傳,派五威将王奇等十二人頒發符命四十二篇于天下,都是說些漢的火德是怎樣的消亡,他的土德是怎樣的興起,皇天的符命是怎樣地一次一次給予他的種種故事。

    文帝時黃龍出現于成紀(見第四章),不是公孫臣主張漢為土德的證據嗎?但在這四十二篇裡,居然把這事列為王莽的土德的符瑞了。

    經他這樣一宣傳,把這些觀念深深印入國民的腦裡,于是光武帝做皇帝時便非自承為火德不可,所以《赤伏符》就是跟着這四十二篇來的。

     且說王莽時有個公孫述任道江卒正(那時改蜀郡為導江,太守為卒正),到王莽滅亡,四方兵起,他就自立為蜀王;後來又自立為天子(光武帝建武元年,公元25年),國号成。

    他根據王莽的五德系統,以為土生金,他在王莽之後應為金德,所以色尚白(現在四川奉節縣東邊有白帝城,即由此來);又建元為龍興。

    他也和王莽同癖,好作符命。

    他以為谶書裡說的“孔子作《春秋》,為赤制作,斷十二公”,赤是漢,高帝到平帝是十二代(連呂後數在内),可見漢的曆數已經完了;一姓不得再受命,所以劉秀雖有《赤伏符》還是無效的。

    他又引《錄運法》說,“廢昌帝,立公孫”,《括地象》說,“帝軒轅受命,公孫氏握”,《援神契》說,“西太守,乙卯金”,以為他姓公孫,應當受命;又他以西方的太守起家,應當去乙(軋)絕卯金(劉)。

    他又說:五德之運,黃承赤而白繼黃,所以他據西方而尚白,确是得到了帝王的正統。

    他屢次發出檄文,把這些意思宣傳到中原來,要使大衆相信他是一個真命天子。

    光武帝不怕打仗,卻怕在谶書裡真有别人做天子的證據,就給他一封信,說道:“《西狩獲麟谶》上說的&lsquo乙子卯金&rsquo,是漢高帝以乙未年受命。

    &lsquo光廢昌帝,立子公孫&rsquo,是霍光廢掉昌邑王而立皇孫病已(宣帝)。

    &lsquo帝軒轅受命,公孫氏握&rsquo,乃是姓公孫的黃帝作了土德之君,也與你無關。

    而且谶書上又說:&lsquo漢家九百二十歲,以蒙孫亡;受以丞相,其名當塗高&rsquo,你是不是丞相當塗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