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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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朗茲·海倫思 法朗茲·海倫思(FranzHellens),原名為法朗茲·房·愛爾曼琴(FranzvanErmengen),于一八八一年生于岡城(gand),為比利時現代文學之新人,主編LeDisqueVert,為戰後新文學運動先驅之一。

    主要著作有《在弗朗特爾的城中》(Envilleflamande)、《潛伏的光明》(LesClartèslatentes)、《荒誕的現實》(Realitèsfantastique)、《欲望的少女們》(LesfillesduDésir)及《分得的婦女》(Lafemmepartagèe),等等。

     這篇《小笛》為其近作,從一九三四年《法蘭西新評論》中譯出。

     不要向鋼琴去求友誼。

    那是一個什麼人都可以找到東西吃的食槽,一口公共水井。

    在我的父母送我去寄讀的耶稣會私立中學裡,在我要和哥哥當衆表演鋼琴雙人合奏的一天,我看出了這一點。

    我們的手那麼猛烈地在琴鍵上相碰着,使我覺得這簡直是打仗。

    在奏完了一阕之後,我滿肚子怨恨地站了起來。

    這個可以兩個人合奏的樂器,在我看來是糟糕極了。

     我不停地想着那已經是許多時候以前,我父親不讓我學的提琴。

     &ldquo提琴,我真不知道這會有什麼結果!&rdquo 我父親說得多麼不錯!提琴是活的,它有一張臉兒,人們可以帶着它,把它舉在手裡。

    我可以把它盛在一個匣子裡,藏在我所要藏的地方,叫它說那我要用我的心和我自己的聲音說的話。

    如果輪到它引曳着我的時候,我便閉了眼睛跟随着它,一直到它吩咐我停止的時候才停止。

     我第二次去請求我父親讓我學提琴。

    答複隔了許久才到來,可是那答複所給予我的失望,是鋒利而急驟的。

    我的父親叫我不要再想起提琴了。

     &ldquo提琴,這是一點結果也沒有的!&rdquo 我沉痛地知道了提琴是永遠和我沒有緣了。

    然而我父親卻允許我學另一件樂器,隻是要在管樂器裡面選一種。

    一直到那時為止,我從來沒有想要求加入那使學校的紀律格外軍隊化的管樂隊。

    我的哥哥就在那管樂隊裡擔任着重要的一個席位,那就是最動人的角色都歸附在那兒的一個席位。

    那些銅樂器使我見了害怕,小鼓和大鼓使我見了憎厭。

     在經過了一番思索之後,我要求在我的哥哥身旁,在銅樂器間占一個席位,比起來還是這些銅樂器唱得頂好。

    可是,從輕喇叭到累贅的大喇叭,一切的位置都有人了。

    因為我表示傷了自尊心(這裡,它也就是對于音樂本身的愛好之心),樂隊的領班便聲言可以在管樂隊中加一件新的樂器:一支小笛。

    我立刻想起了那種好像老是傷着風的,使我弄到後來會發了脾氣,丢到地上用腳去踩,聲音那麼不準确的白鐵做的笛子。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甯可立刻放棄了管樂。

    可是當那同時做着各種樂器的教師的指揮,對我作了一番這種小笛的贊頌的描摹,特别聲明那小笛是木頭做的,是一種很貴重的特别的木頭做的,每一個洞有一個金屬的鍵的時候,我終于接受了下來。

    然而我還叮囑他,請他讓我選那他剛才所不該提起的大笛子。

    但是,在這個地方,我碰到了和我父親之對于提琴一樣的拒絕: &ldquo不是小笛子便什麼别的也沒有!&rdquo 當他們把那笛子拿來給我的時候,我看見它是那麼地小,不竟吃驚得很。

    人們欺騙了我。

    在那些載負着沉重而響亮的樂器的音樂家之間,我帶着這給孩子做的寒伧的小笛子将成一個什麼樣子?然而我想着吹這小笛的隻有我一個人,這便使我的角色有了某一種威風。

    再則,指揮對我說這個角色是可豔羨的,因為這角色是在于用完全由歌唱組成的一個身份去點綴管樂。

    當别人用盡肺力去做伴奏這低微的職分的時候,老是歌唱真是稀有的特權。

     這已經使我有了幾分驕傲和快樂了。

    接着來的是苦惱,因為我第一次吹着那笛子的時候,一個聲音也不發出來。

    那教授把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