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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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和柳遇秋，錢培生，周詩逸&hellip&hellip等人的不同！李尚志的親吻該是多末地使着曼英感覺得幸福和愉快！&hellip&hellip她的意識醒轉來了。
她驚駭得從李尚志的懷抱裡突然地跳将起來。
她以為她在李尚志的面前犯了不可赦免的罪過：她忘卻她自己了！她還有資格這樣做嗎？她是在犯罪呵！&hellip&hellip 于是曼英又失望地哭起來了。
&ldquo尚志，&rdquo她吞着淚說道，&ldquo我沒有權利這樣做，我不配&hellip&hellip請你忘記我罷，永遠地忘記我！&hellip&hellip這樣好些，這樣好些呵！你應當知道&hellip&hellip&rdquo 曼英哭得不能成聲了。
被曼英的動作所驚愣住了的李尚志，隻瞪着兩眼向曼英望着，似乎不明白發生了一回什麼事。
聽了曼英的話，半晌方才說道： &ldquo曼英，你一點兒都不愛我嗎？&rdquo &ldquo親愛的，尚志，你别要說這種話罷，這簡直使我痛苦死了呵！&rdquo曼英說着，又和李尚志并排坐下了。
她睜着兩隻淚眼，很痛苦地向李尚志望着，繼續說道： &ldquo不錯，從前我是不愛你的，那是我的錯誤，請你原諒我。
可是現在，我愛你，尚志，我愛你呵&hellip&hellip不過我不能愛你了。
我不配愛你了。
如果我表示愛你，那我就是對你犯罪。
&rdquo &ldquo我真不明白你的意思。
&rdquo &ldquo我的尚志，親愛的&hellip&hellip是的，你不明白我的意思。
你不可以明白我的意思呵！唉，天哪，這是多末地痛苦呵！&hellip&hellip&rdquo 一直呆立到現在不動的阿蓮，現在如夢醒了一般，跑到曼英的面前，伏倒在曼英的懷裡，放着哭音說道： &ldquo姐姐，你不要這樣呵！聽一聽李先生的話罷，他是一個好&hellip&hellip好人&hellip&hellip&rdquo 曼英的淚滴到阿蓮的發辮上。
她這時漸漸地停止住哭了。
她撫摩着阿蓮的頭發，忽然将思想都集中到阿蓮的身上。
她知道她是離不開阿蓮的，如果沒有阿蓮，那她便不能生活。
但同時她又明白，那就是她沒有權利将阿蓮長此放在自己的身邊。
她也許會今天或明天就死去，但是她将怎樣處置阿蓮呢？阿蓮的年紀還輕，阿蓮的生活還有着無限的将來；曼英既然将自己的生活犧牲了，那她是沒有再将阿蓮的幼稚的生活弄犧牲了的權利呵！&hellip&hellip但是，她應當怎樣處置阿蓮呢？ 這時李尚志似乎也忘卻别的，隻向阿蓮出着神。
房間内一時地沉默起來。
過了一會，李尚志忽然想起來了他久已要告訴曼英的事情： &ldquo我險些兒又忘記了。
曼英，我們有一處房子，看守的人是一個老太婆。
我們來來往往的人很多，那是很惹人注目的，頂好再找一個小男孩或是小姑娘。
我看阿蓮是很聰明的，如果&hellip&hellip&rdquo 李尚志說到此地不說了，兩眼向着曼英望着。
曼英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始而大大地顫戰了一下，如同聽到了一個可怕的消息一般。
繼而她又向她的意識妥協了，李尚志是對的，阿蓮應跟着他去&hellip&hellip她失去了阿蓮，當然要感受到深切的苦痛，然而這隻是她個人的命運&hellip&hellip &ldquo阿蓮能夠到我們那邊去嗎？&rdquo停了一會，李尚志很無信心地向曼英問了這末一句。
曼英一瞬間覺着李尚志太殘酷了，他居然要奪去她的這個小伴侶，最後的安慰！她不禁憤恨地望了李尚志一眼。
但是她終于低下頭來，輕輕地說道： &ldquo尚志，這是可以的。
&rdquo 阿蓮還不明白是什麼一回事。
李尚志聽了曼英的話，不禁很歡喜地将阿蓮拉到自己的身邊，笑着向她說道： &ldquo阿蓮，你沒有母親了，我們那邊有一個老太婆可以做你的母親，你去和她一塊過活罷。
你願意不願意？&rdquo 阿蓮搖一搖頭，說道： &ldquo李先生，我不願意。
我還是和姐姐一塊兒過活好。
姐姐喜歡我，姐姐待我好，我不願意到别的地方去。
&rdquo 阿蓮轉過臉來，目不轉睛地向曼英望着，那神情似乎向曼英求救的樣子。
曼英一想到阿蓮去了之後，那她便孤單單地剩在這房間裡，那兩個圓滴滴的小笑窩也許從此便不會在她的眼前顯露了&hellip&hellip不禁又心酸起來，簌簌地流下來幾顆很大的淚珠。
但她用手帕将淚眼一揩，即刻又鎮定起來了。
她将阿蓮拉到自己的懷裡，撫摩着她的頭，輕輕地，很溫存地，如同母親對女兒說話的樣子，說道： &ldquo妹妹，你一定要到李先生那邊去呢。
那邊有個老太婆，良心好的很，我知道，她一定比我還要待你好些。
現在你不能同我在一塊兒住了，你曉得嗎？我要離開上海，回家去，過兩三個月才能來。
你明天就到李先生那邊去罷，李先生一定很歡喜你的。
&rdquo &ldquo我舍不得姐姐你呵！&rdquo阿蓮将頭抵住曼英的胸部，帶着一點兒哭音說，&ldquo我舍不得你呵，姐姐！&hellip&hellip&rdquo &ldquo兩三個月之後，你還會和我一塊兒住的，你曉得嗎？好妹妹，請你聽我的話罷，明天李先生來領你去，那邊一定會比我這裡好&hellip&hellip&rdquo 阿蓮在曼英的懷裡哭起來了。
曼英不禁又因之傷起心來。
停了一會，曼英開始用着比較嚴肅些的聲音說道： &ldquo妹妹，你為什麼要哭呢？你還記得你的爸爸和媽媽的事情嗎？如果你還記得，你就要跟着李先生去！李先生可以為你的爸爸和媽媽報仇&hellip&hellip你明白了嗎？&hellip&hellip&rdquo 阿蓮一聽見這話，果真地不哭了。
她從曼英的懷裡立起身來，向李尚志審視了
她驚駭得從李尚志的懷抱裡突然地跳将起來。
她以為她在李尚志的面前犯了不可赦免的罪過：她忘卻她自己了！她還有資格這樣做嗎？她是在犯罪呵！&hellip&hellip 于是曼英又失望地哭起來了。
&ldquo尚志，&rdquo她吞着淚說道，&ldquo我沒有權利這樣做，我不配&hellip&hellip請你忘記我罷，永遠地忘記我！&hellip&hellip這樣好些，這樣好些呵！你應當知道&hellip&hellip&rdquo 曼英哭得不能成聲了。
被曼英的動作所驚愣住了的李尚志，隻瞪着兩眼向曼英望着，似乎不明白發生了一回什麼事。
聽了曼英的話，半晌方才說道： &ldquo曼英，你一點兒都不愛我嗎？&rdquo &ldquo親愛的，尚志，你别要說這種話罷，這簡直使我痛苦死了呵！&rdquo曼英說着，又和李尚志并排坐下了。
她睜着兩隻淚眼，很痛苦地向李尚志望着，繼續說道： &ldquo不錯，從前我是不愛你的，那是我的錯誤，請你原諒我。
可是現在，我愛你，尚志，我愛你呵&hellip&hellip不過我不能愛你了。
我不配愛你了。
如果我表示愛你，那我就是對你犯罪。
&rdquo &ldquo我真不明白你的意思。
&rdquo &ldquo我的尚志，親愛的&hellip&hellip是的，你不明白我的意思。
你不可以明白我的意思呵！唉，天哪，這是多末地痛苦呵！&hellip&hellip&rdquo 一直呆立到現在不動的阿蓮，現在如夢醒了一般，跑到曼英的面前，伏倒在曼英的懷裡，放着哭音說道： &ldquo姐姐，你不要這樣呵！聽一聽李先生的話罷，他是一個好&hellip&hellip好人&hellip&hellip&rdquo 曼英的淚滴到阿蓮的發辮上。
她這時漸漸地停止住哭了。
她撫摩着阿蓮的頭發，忽然将思想都集中到阿蓮的身上。
她知道她是離不開阿蓮的，如果沒有阿蓮，那她便不能生活。
但同時她又明白，那就是她沒有權利将阿蓮長此放在自己的身邊。
她也許會今天或明天就死去，但是她将怎樣處置阿蓮呢？阿蓮的年紀還輕，阿蓮的生活還有着無限的将來；曼英既然将自己的生活犧牲了，那她是沒有再将阿蓮的幼稚的生活弄犧牲了的權利呵！&hellip&hellip但是，她應當怎樣處置阿蓮呢？ 這時李尚志似乎也忘卻别的，隻向阿蓮出着神。
房間内一時地沉默起來。
過了一會，李尚志忽然想起來了他久已要告訴曼英的事情： &ldquo我險些兒又忘記了。
曼英，我們有一處房子，看守的人是一個老太婆。
我們來來往往的人很多，那是很惹人注目的，頂好再找一個小男孩或是小姑娘。
我看阿蓮是很聰明的，如果&hellip&hellip&rdquo 李尚志說到此地不說了，兩眼向着曼英望着。
曼英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始而大大地顫戰了一下，如同聽到了一個可怕的消息一般。
繼而她又向她的意識妥協了，李尚志是對的，阿蓮應跟着他去&hellip&hellip她失去了阿蓮，當然要感受到深切的苦痛，然而這隻是她個人的命運&hellip&hellip &ldquo阿蓮能夠到我們那邊去嗎？&rdquo停了一會，李尚志很無信心地向曼英問了這末一句。
曼英一瞬間覺着李尚志太殘酷了，他居然要奪去她的這個小伴侶，最後的安慰！她不禁憤恨地望了李尚志一眼。
但是她終于低下頭來，輕輕地說道： &ldquo尚志，這是可以的。
&rdquo 阿蓮還不明白是什麼一回事。
李尚志聽了曼英的話，不禁很歡喜地将阿蓮拉到自己的身邊，笑着向她說道： &ldquo阿蓮，你沒有母親了，我們那邊有一個老太婆可以做你的母親，你去和她一塊過活罷。
你願意不願意？&rdquo 阿蓮搖一搖頭，說道： &ldquo李先生，我不願意。
我還是和姐姐一塊兒過活好。
姐姐喜歡我，姐姐待我好，我不願意到别的地方去。
&rdquo 阿蓮轉過臉來，目不轉睛地向曼英望着，那神情似乎向曼英求救的樣子。
曼英一想到阿蓮去了之後，那她便孤單單地剩在這房間裡，那兩個圓滴滴的小笑窩也許從此便不會在她的眼前顯露了&hellip&hellip不禁又心酸起來，簌簌地流下來幾顆很大的淚珠。
但她用手帕将淚眼一揩，即刻又鎮定起來了。
她将阿蓮拉到自己的懷裡，撫摩着她的頭，輕輕地，很溫存地，如同母親對女兒說話的樣子，說道： &ldquo妹妹，你一定要到李先生那邊去呢。
那邊有個老太婆，良心好的很，我知道，她一定比我還要待你好些。
現在你不能同我在一塊兒住了，你曉得嗎？我要離開上海，回家去，過兩三個月才能來。
你明天就到李先生那邊去罷，李先生一定很歡喜你的。
&rdquo &ldquo我舍不得姐姐你呵！&rdquo阿蓮将頭抵住曼英的胸部，帶着一點兒哭音說，&ldquo我舍不得你呵，姐姐！&hellip&hellip&rdquo &ldquo兩三個月之後，你還會和我一塊兒住的，你曉得嗎？好妹妹，請你聽我的話罷，明天李先生來領你去，那邊一定會比我這裡好&hellip&hellip&rdquo 阿蓮在曼英的懷裡哭起來了。
曼英不禁又因之傷起心來。
停了一會，曼英開始用着比較嚴肅些的聲音說道： &ldquo妹妹，你為什麼要哭呢？你還記得你的爸爸和媽媽的事情嗎？如果你還記得，你就要跟着李先生去！李先生可以為你的爸爸和媽媽報仇&hellip&hellip你明白了嗎？&hellip&hellip&rdquo 阿蓮一聽見這話，果真地不哭了。
她從曼英的懷裡立起身來，向李尚志審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