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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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至如江革之負母逃難。

    瀝盡肝血,觸冒權要,揣分思義,尤覺僭率雲雲。

     仍持斧席藁,伏闕門待命。

    於是,三司交章,論以兇險奸毒之罪,請削爵遠竄,上初不許,累啓乃允。

    憲久待命未下,上以憲失志而肆怨言,有除職之敎,憲卽退歸沃川。

    及竄配吉州嶺東驛,禁府皂卒將押行,猝至其門。

    憲聞卽就途,卒止之曰:「吾今朝可以到此,而來時同輩屬我雲:『趙提督,賢人,必不留王命。

    汝可夕抵其家,令夜治行具。

    』待明而發矣。

    」憲曰:「君命不可宿。

    」卽夜徒步而出。

    押去人例徵賂罪人,少不厭則困辱百端。

    憲親舊在隣者,裒財而贈之,卒卻之曰:「我同輩,已戒我勿受。

    吾還後,例有報禮,而同輩已許減免。

    今若受之,何面目立於人類乎?」在途扶持,執役如僮僕,及還,涕泣以別。

    憲徒行二千裡,腳脛腫脧,艱苦萬狀,而意氣自若。

    春川府使權德輿,瞰其行色歎曰:「眞箇是鐵漢。

    蔡元定無以加矣。

    」及至配所,北地癘疫方熾,弟典及二奴從行,皆以染殞。

    憲與友人書曰: 區區愚騃之計,擬欲使海內萬物,各得其所,而反使我一家老幼,先失其所。

    二十年讀書,猶未達乎淺深揭厲之宜,自蹈斯禍,誰怨誰咎? 盧守愼謂人曰:「憲雖愚妄,旣是獻言之人,不可流竄。

    」朝廷不從。

    許篈見三司彈辭曰:「吾與汝式,萬裡同行,知其心事。

    若謂虛懷信人,緻有此疏,則猶之可也,若以兇險邪巧目之,則後世不得爲公論矣。

    」時,朝廷嫉憲已甚,至按治居停之人,雖親舊,不敢通問。

    而惟沈喜壽逐日往問,以詩贈之,有狂言滿紙皆忠憤,鼎鑊前頭戴聖明之句。

    文士金玄成亦贈毛衣,人多危之,而不以介意。

    蓋憲見仕路溷濁、民生困殆,朝廷惟以排抑成、李,爲進取保位之謀,國事日非,將入於危亂,不勝忠憤,竭誠盡言,辭說支蔓。

    不論人物本品,而專以在位者爲非;失志者爲是,冀以感動,而不知其言之過。

    是時,偏論張甚,觀人形色,稍犯成、李之門,則皆中傷斥絶。

    而憲危言、峻詆,古今所未有,而止於竄配。

    倘非明主在上,包荒容直,則難乎免矣。

     ○特旨以承旨尹先覺〈後改國馨。

    〉爲尙州牧使。

    先覺入侍啓:「王子年幼,當及時敎養。

    而外間皆言:『王子奪占山澤之利,且關節頗行。

    』尤宜禁戒。

    」又上箚,請早建儲嗣,敎導王子,居數日而有是命。

    於是,三司交論,請還收成命,領相柳?上箚爭之,皆不報。

    是時,諸王子第宅,工役竝起,各宮廣占田莊,郊坰之內,亦被侵割。

    臨海君年長最橫,朝野以爲憂。

     秋七月 7月1日 ○朔丙午,日本國平秀吉、平義智、玄蘇等,刷還本國被擄人金大璣、孔大元等一百十六人,又縛送叛民沙火同及丁亥賊倭緊時要羅、三甫羅、望古時羅三口曰:「入寇之事,非我所知,乃貴國叛民沙火同,誘五島倭,搶掠邊堡。

    今故捕緻,聽貴國處置。

    」仍懇求我使者,至其國修好。

    上禦仁政殿,大陳兵威,受其獻。

    詰問沙火同,斬於城外,頒敎中外,中外進賀。

    賞義智等,賜內廐馬一匹。

    復禦殿,引倭使賜宴,義智等皆上殿,進爵而罷。

    時,倭使留館,通信之議未決。

    禮曹判書柳成龍,請速定議,勿緻生釁。

    翌日上禦朝筵,大臣及大將邊協皆以爲:「宜遣使報答,且詗彼中動靜,非失計也。

    」始許遣使通信,義智等還。

     ○義智等獻孔雀一雙、鳥銃數件,命放孔雀于南陽海島,藏鳥銃于軍器寺。

    我國之有鳥銃,始此。

     ○前議政府領議政樸淳卒。

    淳字和叔,號思庵。

    淳天資淸粹,平坦樂易,不見崖岸。

    早受學於徐敬德,交遊李滉,滉常稱:「與淳相對,如一條淸氷,覺神魂頓爽。

    」自幼以文行著聞,明宗親試賜第,屬意甚重。

    故在館閣,忤權臣意,論以重律,而止於罷免。

    末年復被擢用,劾出兩權臣,士論始伸,朝廷肅淸,爲善類宗主。

    及與盧守愼竝相,居位十四年。

    二人皆重望,而人病其無所建明。

    然淳自以才短於經濟,專務薦賢讓能,故力薦李珥、成渾,終始協濟。

    及黨論之分,淳以右珥、渾,重被彈劾,目之爲奸邪,至謂:「三人貌異而心一。

    」上曰:「善類相從,何傷於道?」旣退去,而上猶眷念不衰。

    至是卒,年六十七,朝野惜之。

    淳於文章,追復漢、唐格法,尤長於詩,亦宗主一時。

    崔慶昌、白光勳、李達等,皆其門人。

    自是,文體爲之丕變。

    有《思菴集》行世。

     ○前府使姜緖卒。

    緖,士尙之子也。

    初登第以門地進,歷拜三司。

    緖畏家族盛,不樂淸顯。

    辭免知製敎,數求外補,被酒放狂,遂不得大用。

    久爲承旨,每進讜言,終日酣昏,而治事不紊。

    陪吏稱:「前後善理兵房職事者,無如緖者。

    」緖爲人,豁達明快,鑑別人物,懸料時勢,符合如神,人莫知其所以然。

    嘗遇李潑於玉堂,潑嘲其醉態,緖大怒罵曰:「如汝後生,坐此堂,時事可知。

    汝聚徒浮議,欲做何事?畢竟取死而已。

    吾爲臺官,不能劾汝,安得不醉?」潑大沮而起,旁人皆愕。

    每語所親曰:「自古時勢如此,未有不亂亡者。

    吾得先沒爲幸。

    」臨卒,家人問後事,答雲:「後數年,必有兵禍。

    汝等可避入關東,某人當活汝輩。

    」後皆如其言。

    李元翼自少交厚稱:「其大才自晦,古之達士也。

    」 八月 8月1日 ○朔丙子,判中樞府事緻仕鄭宗榮卒。

    宗榮字仁吉。

    弘毅有局量,恪勤奉公,歷仕三朝。

    當明廟初,尹元衡妾蘭貞,卽宗榮庶姑也。

    元衡之上變起獄也,諷使預議,宗榮佯爲不知而不應。

    蘭貞旣僭爲正室,封夫人,居外命婦首,人莫敢抗,宗榮猶以孽戚待之,元衡大憾,每欲搆害。

    蘭貞之母戒蘭貞曰:「爾勿害宗孫,吾誓以死當之。

    」故得免於禍,通顯如故。

    及仕當甯,淸望不衰,而惟不好道學,踈外後進。

    且爲李潑等所憎,重被彈刺。

    上爲直之,欲以爲相,竟以年至退休,不失名節。

    子孫衆多,子?爲名官。

     九月 9月1日 ○朔乙巳,以李元翼爲刑曹參判。

    元翼以政最,進秩嘉善,任滿而有是拜。

    〈尹鬥壽爲監司,凡有兵民事務,輒差任與議,多所建革,事完,啓其勞績。

    元翼亦稱鬥壽有度量,善任使,樂爲之用,關西民政,賴多整理。

    〉 冬十月 10月1日 ○朔乙亥,聖節使工曹參判尹根壽,廻自京師,帝降勑,頒賜《會典》全部。

    初,根壽之行,兼爲奏請頒降卞誣條所載《會典》全部,帝特命宣示,秘史所載本國世系正本,竝頒賜《會典》全編,宣勑于皇極門內。

    翰林學士將禮傳命,以重其事。

    勑書曰: 朕惟,《會典》一書,我祖宗舊章,國家成憲,藏之內府。

    副在有司,其在外藩,未嘗輕示。

    以爾世修職貢,夙秉忠誠,備屛翰于東韓,襲威儀于上國。

    雪累世不明之系,旣遂懇祈,慕昭代不刊之書,仍思快覩。

    朕視猶內服,嘉與同文,勑賜全編,俾傳永久。

    玆付陪臣,齎回本國,以慰爾惓惓陳情至意。

    爾奉玆圖籍,式是章程。

    旣全被于光榮,宜尊藏于秘密,尙念綏懷之寵,彌堅翊戴之忱。

     〈根壽在京師,爲使事呈文禮部,尙書于愼行,奇其文歎曰:「藩邦有人矣。

    」〉宗系辨誣事,經累朝祈請,今始準改得正,降示秘史《會典》,歷代待東藩,所未有之寵章也。

    〈初,廟堂獻議:「宗系之誣,比之纂逆之說,則誣罔尤重,而每竝擧祈請,誠意不專,莫如專擧宗系,伸理也。

    」奇大升在臺啓以:「革除時事,非聖祖本意,而奸人增飾加誣,不可不辨。

    」從其議,竝擧奏請,一幷伸雪,故大升以其功,追錄勳籍。

    其後見中朝野史,以皇朝竝許伸雪爲過,所以起後來野史辨誣之議也。

    〉○上以頒《會典》全書,告宗廟頒敎。

    命尹根壽進階資憲,拜刑曹判書,賜田宅、臧獲。

     ○選縣監韓浚謙、檢閱鄭經世,賜暇讀書。

     ○以高敬命爲東萊府使。

    敬命,大司諫孟英之子也。

    在明宗朝,爲弘文校理,坐父累罷黜,敍爲郡守。

    以文翰見用,至是薦爲東萊府使。

     ○黃海道觀察使韓準、載寧郡守樸忠侃、安嶽郡守李軸、信川郡守韓應寅等,上變書言:「前修撰鄭汝立謀叛。

    」汝立亡命。

    初,汝立數被譴旨,遁歸湖南金溝縣,或居全州,往來金堤、鎭安別莊。

    朝廷惜其退休,論薦相繼,每擬淸望,上終不許。

    汝立素有跋扈之志,及挫抑甚,其叛謀益肆。

    迺假託講學,招聚無賴,武士、僧徒雜於其中。

    豪橫攘奪,田園旣廣,又求請州郡,少不稱愜,輒囑臺官攻陷,賓從塡門,饋餉、贈遺,無不滿意。

    故其資實如官家,以之陰養徒衆。

    時,國家軍政紊亂,財力殫屈,比年兇災、盜賊發。

    民間常苦族隣軍布之徵,又有北界刷民之撓。

    汝立見民有思亂之漸,遂與其徒決意謀亂。

    且見海西俗頑,曾有林巨正之亂,求爲黃海都事,不遂。

    與安嶽人邊崇福、樸延齡,海州人池涵鬥等,潛相交結,轉相誑誘,應者近數百人。

    池涵鬥者,本校生,頗識字,以奸行得罪鄕曲。

    累變名字,着黃冠、道服,轉行兩湖,從師汝立,海西人稱以弟子往來者,多涵鬥之類也。

    先是百餘年,民間有木子亡,奠邑興之讖。

    汝立與妖僧義衍謀,刻之玉版,藏於智異山石窟中。

    衍與其徒道潛、雪淸等,諉以遊山,至智異山言:「某方有寶氣。

    」使同行,尋得玉版,歸之汝立,密示同黨,戒其勿洩。

    義衍本雲峯人,自稱出於遼東,徧行名山,遇人綢繆曰:「餘在遼東時,望朝鮮,有王氣,及來朝鮮候之,則王氣在全州東門外。

    」由是,全州王氣之說,傳於遠近。

    汝立又言:「其子玉男,背有王字文,避忌雲是玉字,以爲名。

    」玉男一眼重瞳,衆亦異之。

    時有童謠雲:「桑生馬鬣,家主爲王。

    」汝立與義衍,潛於家園桑木,鉅剮其皮,塡以馬鬣。

    日久皮合,故令隣近親密見之,而戒以勿言,卽削去。

    自國初以來,有讖說:「連山縣鷄龍山開泰寺基,乃他代鄭氏所都。

    」汝立嘗與衍僧輩,遍覽國內山川,題詩廢寺壁,有雲:「客遊南國久,鷄嶽眼偏明。

    戊己開亨運,何難緻太平?」其詩多傳播。

    又作無名子歌,皆述民窮亂作之意,人不知所自來也。

    汝立博通雜術,購得《堪輿》、《星紀》等書於中朝,與其徒講說,知國家將有壬辰之變,欲乘時猝起,卽與隣邑諸武士、公私賤隷壯勇人等,作爲大同禊,每月十五日,約會一處,射帿賭勝,辦酒食以爲樂曰:「射者,六藝之一也。

    男子所當學習。

    」故門人受學者,皆習射爲業曰:「吾東方先儒,隻知禮學而已,至於敎射藝,則惟吾先生有之。

    」丁亥倭變,列邑調兵,全州府尹南彥經,踈迂不知所爲。

    請汝立分軍,汝立當之不辭,一號令間,軍兵皆會,部分調遣,不日而辦。

    其將領則汝立皆用大同禊中親密武士。

    賊退散軍,汝立謂其將領曰:「他日脫有變故,爾等可各領所部,一時來候也。

    」其軍簿一件,汝立自持以歸。

    彥經歎曰:「斯人不獨儒術,其才不可及也。

    」先數十年,天安私奴名吉三峯者,勇猛絶倫,日步行三四百裡,因爲獷賊。

    官軍每襲捕,輒跳脫,名聞國內。

    汝立使涵鬥等,揚言於海西曰:「吉三峰、三山兄弟,領神兵,或入智異山;或入鷄龍山。

    」又言:「鄭八龍,神勇人,當爲王,都鷄龍,不久擧兵。

    」八龍卽汝立幻號,而不知情者,疑爲別樣人。

    海西方經巨正之亂,及聞汝立等妖言,人吏洶懼,皆預備軍裝,以備急警。

    汝立徒黨混其間,亦以待變爲名,爭治兵器,而不知者以爲禦寇也。

    於是,海西行言藉藉以爲:「湖南全州地,當有聖人作興,拯濟吾民,則水陸皂隷、族隣徭役、推刷等役皆蠲免,公私賤、庶孽禁錮之法皆革除,自此國家太平無事。

    」愚民聞之,眩惑喧傳。

    湖南士人,亦或傳聞汝立將擧兵,徒弟往來其間,見其僧徒、光棍,混雜居處,男女無別,大以爲疑。

    長城士人鄭雲龍,初與汝立交遊,見其所爲大驚,言于長城縣監李啓,欲上變而未得端緖。

    移書汝立,托他事絶之,避地于京畿。

    汝立兄汝復,別居遠村,察其亂萌,亦欲上變,故與書戒:「其門接無賴子弟,必貽後患。

    」擬取其答簡以爲証。

    汝立覺其意,而不答書,躬詣兄家,自明無他,汝復不敢發。

    其女壻進士金敬一,在古阜,聞民間傳言,書問汝立,汝立答書戒之曰:「仇我者做出此等說,愼勿掛口,又勿形諸文字也。

    」僧道潛、雪淸等,知其叛狀,亦逃散。

    汝立見事機頗洩,人言漸廣,恐便事覺,決計作變。

    乃陰部署約束,期以是年冬末,西南一時擧兵,待江津氷合,關防無助,直犯京都,焚燒武庫,奪據江倉,布腹心於都內,規爲內應。

    分送刺客,約先殺大將申砬及兵曹判書,矯傳旨,殺閫帥、方伯。

    又囑臺官,論罷全羅監司、全州府尹,欲乘其隙而起。

    適李潔承召赴京,過見汝立于金溝,留連累日。

    汝立餞送于驛樓,酒間汝立談說殊常,潔怪而反詰,汝立以筆濡酒,書于盤面。

    潔失色驚起,馳入恩津縣舍,裁書付奴,走報于兄潑,謂縣監曰:「路中似有盜劫,須得軍兵護行也。

    」縣監發邑內民兵若幹人,備戎裝衛送,縣次遞易。

    行中果遇壯士數人,軍裝騎馬,穿過先後,知有備不敢近。

    潔過車峴,解送所送軍,得同鄕武士數人,同行至京。

    潔意欲與兄,相議處置,而不及,〈潑見弟書,馳至參禮驛,聞變。

    〉遂秘其言,不敢直供,世莫知所言雲何也。

    海西九月山僧,有相應者。

    僧義嚴詗其狀,密言于載寧郡守樸忠侃,忠侃遲疑未敢發。

    安嶽郡守李軸,有族弟進士南截,寓居郡地,聞民間傳說,告于軸,軸使截譏察實狀。

    截見校生趙球,常稱汝立弟子,多聚徒衆飮?,蹤跡不類平素告軸,掩捕問狀。

    見其家有汝立書簡,書別號鰲山數紙,多以胡椒、扇柄,分寄其徒,近百人。

    軸詰之,球知不可諱,盡以逆狀發告。

    〈球非自意首告,而軸難於與汝立對獄,遂以球爲告首。

    故其族類,皆以逆黨死,而球獨免死錄勳。

    朝廷知其實,雖除官,而每駁遞之。

    〉軸以書招樸忠侃來會,以信川郡守韓應寅名士,可以取信朝廷,乃以球詣信川,聯名狀報于監司韓準。

    忠侃卽日馳還載寧,又得同黨,居邑內者李綏問之,綏自告一如球言,卽竝擧前所聞於義嚴者,具疏付其子,馳詣闕先上變,黃海監司狀啓追至。

    是月初二日昏夜,上出禦便殿,命招三公、六承旨、入直都摠管二員、弘文館上下番,〈鄭經世以典經在直。

    〉與左右史入侍,汝立姊子檢閱李震吉,方直史館,命勿入侍。

    上問諸臣:「汝立何如人?」領相柳?、左相李山海對以不知其爲人。

    右相鄭彥信對曰:「但知其爲讀書人,不知其他也。

    」上手擲其狀床下曰:「讀書人所爲,乃若是乎?」使承旨讀之,兇謀狼藉,左右鹹縮頸汗背,彥信獨低聲嘻笑,上頗聞之。

    大臣請分遣禁府都事,逮捕汝立等,倂拿告者來。

    柳?請分遣討捕使,以備非常,上從之。

    邊崇福一名涘,勇健絶倫。

    聞球告變,自安嶽奔告汝立,四日而至金溝。

    汝立卽與樸延齡子春龍、其子玉男,乘夜逃脫,家人不知所向。

    都事柳湛,翌日馳襲金溝、全州兩家,俱弗獲,都中震動。

    領中樞盧守愼久病不出,聞變詣闕起居。

    上命引見,守愼辭以蹇躄。

    上命書啓所欲言,守愼啓曰:「近日大變,古今所無。

    自上驚動必深。

    臣不勝悶慮,敢來問安,千歲萬福。

    」上曰:「安有如此事?卿宜安心。

    」上遣侍臣,諭守愼曰:「久不見卿。

    朝聞卿來,欲引見,而卿起居不便,故不果矣。

    玆者逆賊之變,出於寡昧之時,無非治國無狀之緻,慙負祖先,無以爲懷。

    卿霜朝出入,得無有傷?玆遣史官,敦諭微意。

    」仍賜厚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