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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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醜)二十二年大明萬曆十七年 春正月 1月1日 ○朔己酉,以具思孟爲江原道觀察使,李洸爲全羅道觀察使,以柳成龍爲大司憲,遞拜兵曹判書,俄遷禮曹。

     二月 2月1日 ○朔戊寅,八溪君鄭宗榮緻仕還鄕。

    宗榮有風疾,盡辭職名,以勳封就第。

    自壬午年以後,累乞緻仕,至是命家人,勿受月俸,懇辭得請,歸橫城鄕裡。

    上命給驛馬護送,欲引見,辭以步蹇。

    命中使,賜餞江上,百官以下,傾都祖送,觀者塞道。

    宗榮時年七十七,出身四十七年。

    本朝士大夫功高名重者,多以禍敗終,官高年老者,不樂鄕居,而宗榮獨以恩禮休緻,得返桑梓,朝野創見,稱慕以爲希代盛事雲。

     ○以兵曹判書鄭彥信,超拜右議政,柳?爲領議政,李山海爲左議政。

     夏四月 4月1日 ○朔丁醜,前敎授趙憲復詣闕上疏,極言時事,其疏略曰: 臣伏念,朝紳視臣言如虎,必欲殺之而乃已。

    臣雖無狀,亦有血氣,豈不知巽言保身之爲義乎?秉彜之天,偏感於蜂蟻,豈不知大廈將傾,非一木之可支乎?隻爲憂國一念,炳然於溝壑,逢聖主以蹈危亡之域,臣所不忍也。

    竊聞,近日天災時變,有前古所無者,雖三尺童子,亦知有不測之禍。

    禍根所在,固已釀成之久矣。

    惟處置徙民一事,太迫而無漸,如懼召禍之不亟,不惟當徙者無倚住,以逃且死,而保授隣族,亦將接迹而走避,則雖以商鞅密法,恐不能收拾於旣散之後。

    而倘有一夫,乘民怨倡亂,則現行旁午之賊,嘯聚響應,無遠近不亂。

    南倭、北狄,又若乘釁,則土崩瓦解,勢在頃刻,未知有司,驅何民以禦賊;轉何粟以餉軍乎。

    山鳴河赤,地已告兇;虹貫星孛,天無遺災。

    盜賊、癘疫,人多餘害,以至門閉鬼哭、地震水沸之怪,有耳所不忍聞者。

    執古準今,仰天察人,將必有莫大之患,而老幼無遺類,言之痛心,欲哭而靡從。

    夫養民以守國,比如置器以儲物,置器于危地,則器敗而物散;驅民于死地,則民亡而國隨。

    曾子曰:「上失其道,民散久矣。

    」聖主旣以北塞爲重,臣請先言其極苦難支之狀也。

    籲!一海之內,莫非王土,撫養有方,則何地不可居乎?彼必逃散者,非但爲南土之美也,王化敻遠,武人肆暴,誅求色目,有難槪言,隻擧甚者言之。

    衙日徵闕,有三籍,煙家也、還上也、山行也。

    一人之名,分載三籍,分授三軍門,各處點名,僅應一名,則必有二闕,而貂皮、細布,必責於是。

    大小官僚方丈之饌,又不如意,則輒有嚴刑重罰以隨之。

    土兵、客戶、庖丁、宰夫,初貸官粟以辦焉;繼賣田廬以備之;終奪族牛,而猶不可支,則西奔南逭,自有所難遏者。

    今雖刷還,而田廬悉爲他人所有,嚴刑酷罰,比舊增加,笞杖之大,幾於管竹,而吏民無完肌。

    些少倉粟,藩胡幷賴。

    優乎主戶,則客戶多飢死;優乎客戶,則主戶便飢。

    納糴無由,官秉空籍,無以繼賑。

    草實艱食之狀,遙駭聽聞。

    遷徙之初,皆懷必死之志,則強驅赤子無罪者,俾就必死之地,決非上聖之所忍爲也。

    非徒有所不能忍而已,五伯之強,且不能力制邦民。

    秦皇乃欲強制,而卒爲民所棄,覆轍昭昭,民碞可畏。

    臣恐此民之日撻,而難遷也。

    假使有司奉法,民果趨令,而玉婢子孫二百餘口之遷者,今不滿十數雲則所以制民之産者,不能使人人生息,而返促於凋耗之地故也。

    倘令三分徙一,先其健兒之戶,而留其二分,俾各收貢,以扶先徙之戶,而俟彼有墾田,隨後漸徙,則居者遷者,庶幾兩全矣。

    以刃與梃,殺人則同。

    殿下若聞斯民盡喪,則宜必慼然內傷矣。

    爲民父母,何忍不先乎?制民之産,而徒汲汲於遷徙之令哉?今所以制民之産者,無他,惟籍現刷各道當徙之民,或許羸弱之因居南土,而依其所願,歲納貢木,官收驛運,分給土兵男女,力可耕耘者,人各一疋,使之墾養屯田則土兵男女,寒或有衣;飢或賣食,不至潛丐糟糠於胡地,以漏國計。

    而菑畬所收,漸積新戶之養,然後因令各鎭,歲具墾田幾結,可容新戶幾家,卽使戶兵部同議,就此現刷之籍,先擇多丁之族,稍稍入送。

    間置文官府、判如祖宗朝,十分撫養。

    除三籍徵闕之瘼,挾貂布卿相之門者,指爲阿大夫,復笞杖校正之規,殘一人性命者,論以來俊臣之罪。

    非討虜犒軍,則不使殺牛,稍取贏餘,敷客戶以農器,使新舊之民,有牛可耕;有鎡器可用,無不自力畎畝,以贍公私之用,則糶倉粟爲資者,不至逋欠,而塞下荒田,無不爲樂土矣。

     如此然後,時以暇日,敎演戰法,先之以孝悌忠信,射禦最善者有賞;謀猷出衆者蒙擢,人知親上、死長之爲義,則制梃撻虜者,必出於土兵徙民,而南土精兵,不必勞於歲選矣。

    嗚呼!北道凋耗,固爲可憂,而南土空虛,實國大病。

    求此民攸散之故,弊瘼非一,而撮其大者言之,力役之繁興也,貢賦之苛急也,刑獄之煩冤也。

    玆三者之積怨于民,固非一日,而枝葉凋瘁,根本將蹙,天之示警,物之興妖,莫非前代季世之變異。

    軍民消耗,又且罔極,則國步之蹶,殆將岌岌,冀今日之亟改,籲亦晩矣。

    嗚呼!燕山貢案之定,不出於經綸之手,而成於無遠識之人,俾自爲營利之計。

    鉅府小邑,頒物不均,細分色目,紛若牛毛。

    一小物之陪京,人情作紙,費且倍蓰。

    三名日方物之價,濫觴尤極,一皮之價,或過一同。

    其餘細物,俱辦于八結,則杼柚俱空而布縷,不及于老幼之寒者。

    地部憂國用之乏,文移峻急,必令從實,而各邑胥吏,望風恇怯,雖歉歲瘠土,禾稼卒癢之地,而一切以上上命之。

    災傷敬差之行,但使損下益上,不知皮盡而毛無所附。

    箕頭歛急,稱貸不足,而粟米不及于老幼之飢者。

    軍丁之役,其苦多端,而隣族之侵,逐歲轉加。

    加之以數易長吏,迎送頻繁,客駄歲重,進上挾賂,郵馬民牛,日以傷斃。

    結負之徭,隨月增添者,又爲公族宮室之材,專辦於斯民;築城僧軍之價,又責於窮閻;卿相廬第之修,又賴於此輩,今民力役之繁,視古民如何?古之爲民者,供貢賦、衛王室而已,今之爲民者,役于私門,歲以無算。

    役于絶塞,動費秦勞,奈之何民不窮且盜也?況於刑獄之間,骫法循貨,惟勢惟反者,不可勝言。

    革良爲賤,奪人爲奴,貪夫嚇世,亂民縱橫,殘人丘墓,墟人室廬。

    無辜籲天,水旱爲災者,已不啻楚獄之煩冤,而聖心所大痛者也。

    曰自前秋,刷北人有令,犴獄旣盈,倂傍屋爲圜土。

    係累之患,不止及於良民,而縉紳子弟,亦不免箠楚。

    一傭過接,擧族籍北;一骨肉難絶,害及于數十隣黨。

    是以,稍涉徙民之隣者,鹹懼逮捕,無裡不空,出計敗屋,幾至十四,默而流亡,動以萬數。

    嗚呼!李山甫、權徵,俱有商緩處措之啓,是豈欺殿下,而要譽於斯民者乎?兩司之言,亦是一國之公言,而彥信徒執偏見,必使出無麪餺飥,至使萬姓俱死,何術撫定,用迓續其命乎?程子《易傳》《損》之彖辭曰:「損者,損過而就中,損浮末,而就本實也。

    天下之害,無不由於末之勝也。

    峻宇雕墻,本於宮室;酒池肉林,本於飮食;淫酷殘忍,本於刑罰;窮兵黷武,本於征討。

    凡人欲之過者,皆本於奉養,其流之遠,則爲害矣。

    先王制其本者,天理也;後人流於末者,人欲也。

    損之義,損人欲,以復天理而已。

    」殿下試以三代王制,細較今日之事。

    出於天理者幾何;出於人欲者幾何?惟思凡百扤捏之狀,莫不由於奢侈之極,以病斯民,則社稷所賴,當無愛於膚髮。

    況此八珍數外,剝民之物,不至髮膚之重者乎?昔者大禹下車泣辜;仁宗不食燒羊;弘治皇帝命減鷄羊之殺。

    今往何監?非是恫瘝乃身,開釋非辜者乎?非是儉奉淸源,以正百官者乎?非是疾於敬德,以諴小民者乎?萬民諴和,而天命自此延長矣。

     恭惟,聖主聰明冠古,博考經史,其於興亡治亂之機,必已昭見其源,而慮之熟矣。

    當此危急之秋,豈宜專委洩沓之徒,以誤祖宗重器乎?昔在明廟之世,元衡、李樑,盡去忠賢,濁亂朝政,宗社幾乎岌嶪。

    而明廟灼見奸狀,則雖在元舅戚裡之親,而去之不疑,以安宗祊。

    竊計,明廟春秋,纔過三十,而克己忘私,同符漢昭。

    豈意我聖上,已過明廟逐樑之歲,而猶被紹述樑、衡者所錮蔽,使其植黨舞奸,而不早覺悟乎?貴榮前有銅臭之劾;後有妨賢之言,爲公論所不與,則乃托契惟讓之黨,以爲執政布寵之計,至爲姜緖所鄙焉。

    柳?薦將,專尙賄賂,而沈巖覆衆,賞罰惟視聲勢,而禮元召寇。

    提調藥房,恝視君父之疾,奉使中朝,大辱君父之命,斯其受爵不讓,至于亡國敗家,然後乃已者也。

    而俾處具瞻之地,必使妨賢而病國,殊非遠臣之所解也。

    至若彥信,素無知識,驟躋極秩,及其恩寵無前,志滿氣得,專以受貨封己爲務,視其入賂多少,爲邊將差除,至於縱妻遊宴。

    觀其內行,旣極鄙陋;視其外政,又極縱恣。

    竭南官以運兵糧,則不飽其師之飢,而私與奸兇者無數;竭內帑,以輸貨布,則不易胡人之首,而中間消沒者無量。

    軍中賞罰,一以勢利,而不稱于功罪。

    禹瑞不聽李濟臣之言,輕戰喪師,而匿其陷沒之數,則宜誅而不誅。

    禮元前有僨事之罪,北地以空,而後有殺降之惡,則宜斬而不斬。

    申砬雖有小過於專殺,其忘身赴敵之功,則宜可謂,漢之飛將,而偏主邪論,不惟久廢彥超,或欲緻道濟之死。

    鹿屯屯田,背水爲農,公議大以爲不可,而力排群議,大殺南關之民。

    又壞祖宗朝良法,不使文官,間牧北民,專縱武人肆暴,大傷民夷之心。

    徒欲歲輸南粟,歲動南兵,以竭內地之力。

    又使歲役南僧,虛築長城,寺刹多空,半附賊黨。

    噫!此數人者,非有積憤深怒於國家,而謀猷不遠、處事踈謬,必欲顚覆神器乃已。

    臣愚,未知殿下所取於數臣者何事乎。

    此輩締結膠固,聲勢相倚,故都中人,莫不唾鄙,而迄不一徹於淸聞,以至于今,臣實未知殿下果有言官乎。

    欲使鄭琢言之,則詭經誣聖之奸,久發識者之嘆,今其垂老,肯欲一忤權門乎?欲使彥智言之,則彥智奸人之尤者,而彥信之兄也。

    欲使克禮兄弟言之,則克禮等,乃與彥信輩,異姓而爲兄弟者也。

    欲使胤福、仁後言之,則胤福私於應漑;仁後私於貴榮,豈能如脫脫之仗義劾親者乎?欲使國老、李訒言之,則二人都是鄙夫之患失者,況若包藏禍心之應南,徘佪顧望之成龍,平生所爲,一務妨賢,而不聞有悔悟痛惜之端,豈肯爲殿下盡言者哉?是以,堂下庶僚,惟附斯人,然後得爲侍從,武人、南班之見棄者,惟附是議,然後得陞外職。

    捃摭可言之士,一一遠斥,惟取河執中、季可之流,布置要津,疊肆奸欺。

    不論當道豺狼,而隻駁小縣末官;不虞邦國危亡之狀,而隻謀其徒窟穴之安。

    其中號爲淸論者,隻論小蠧,而大盜則不敢指論。

    殿下其視大臣、言責之列,孰爲朱雲攀檻極言者乎;孰爲秀夫托孤受遺者乎?嗚呼!殿下欲以孝理一國,而誠孝感神者,不能出以範俗。

    殿下常欲激濁揚淸,而氷玉其操者,常居闒茸之後。

    殿下欲得通經達理者,以資啓沃,而守靜博雅之士,常被小廉曲謹之所欺。

    殿下欲得力行敎化者,以備師師,而老老長長之人,常屈於簿書期會之俗吏。

    殿下欲得猛士謀臣,以守四方,而超距陷陣之徒,常爲債帥窶人之所賣。

    殿下其視今日,威權在乎君上乎?在乎當路乎?論者言之曰:「昔有一元衡貪縱無忌,任用兇虐,內緻巨正之亂;外召乙卯倭變。

    」今有百元衡,各肆誅求,其輿馬、宮室、子妾百年之計,無不日剝于軍民,召敵讐不怠者,未有甚於此時,將有劇盜內煽,而外侮難禦矣。

     今果有圜海之賊,無地不發,而頗禁殺人,是其魁帥必有深計,不如巨正之戕害平民者也。

    西諜南徼,各有警報,西民盡爲癘鬼,勢固岌岌,而然猶有大國之援,可恃故矣。

    南維極疲,城堞徒壯,而挽弓卻敵之士,實無親上死長之可恃者,則孰有金慶孫、樸犀,飛炮、溶鐵,以燒其雲梯者乎?下焉則丘民未蒙膏澤;上焉則朝士鮮識道理。

    此日陰雨之備,雖或復淳、召澈,旁求成德之彥,籲亦已晩矣。

    山海爲相,不念國事之重,隻懷汲引之私,乃以妨賢敗事之人,先于憂國之老,軍國重事,一係兩銓,乃以蠧國之奸,分處其地,以擯公心之人。

    至如錢穀之守,典以私人;館閣之選,常附憸佞。

    言責、侍從之列,非其腹心鷹犬,則百計陰斥,使卓犖方正之士,一不得近於王所。

    至於館學邪論之首,無不顯賞,以誤士風。

    至於弟子叛其師、兄圖其弟,弟攻其兄者,處以善地,使幹城、股肱之擇,一由己意,鉗制一國之士,俾不敢以歐、陳之疏,作於危朝。

    其於進退人物,一從應南指嗾,不敢顯言排之,而常效秦檜陰賊之術。

    籲!山海之心,于何所臻?必以殿下爲可陷可罔也。

    山海之年,已過五十,而擧枉錯直,大罪已著,流放之擧,非此人,伊誰乎?厥今民窮財盡,下潰上顚之狀,近自京師,已及八道,賦歛煩重,奸弊日生,元元怨苦,無不離心,是實國家之大病也。

    成龍、應南,才非經世;識非遠猷,而互張虛譽,陰主邪議,媢賢嫉善,以助金、柳之引惡植黨固權,以緻明主之孤立,而澤不下究,此實膏肓之竪子也。

    爲今之計,須使聖上,悼亡惕亂,任賢籲俊,澟澟如光武之僅渡滹沱,而甘豆粥、麥飯;欽欽若德宗之在于奉天,而罷瓊林、大盈,師文王惟正之供;卻晩唐剜心之獻。

    君臣相誓,痛革弊規,自內及外,同袪大瘼,則八道蒙澤之民,豈勝幸甚?將見一紙纔下,群盜亦息,而山海到老,不一言之。

    及升台鉉,無以塞責,乃爲關西、海西,略爲紓救之言,而不先根本之論。

    以此而爲救時之相,則非知時務之急者也。

    臣恐不梟侂胄於淮濱,則無以解內賊外夷之亂;不及林甫之生,而削其官爵,則無以慰賢人君子之心,而仗節死義之士,未有爲國緻力處矣。

    不黜延齡奸邪,則爭利之臣日進,而民生倒懸,不可永解矣。

    齊景公有馬千駟,死之日,民無德而稱焉;伯夷、叔齊餓于首陽之下,民到于今稱之。

    朱子註之曰:「蓋以人之所稱,在於德,而不在於他也。

    」臣兼誦《大學》之註曰:「財者人之所同欲,不能絜矩,而欲專之,則民亦起而爭奪矣。

    」是以,多藏者厚亡。

    而歷代亡國之墟,不見有潤屋之形。

    惟是明德之馨,則百世流芳而不已。

    臣伏願,聖主戒於景公,賤貨貴德,愼終于始,內篤父子之親;外明君臣之義,恪謹侯度,一遵王制。

    而諸王孫、宗室,亦且昭示臣言,明知伯夷之爲世所師者,不在宮室之崇、田野之廣,而實由敦孝讓之風以緻之。

    須以親賢就師爲急先之務,必得東平爲善之樂。

    而松茂竹苞之宮,則比有熊羆之夢,捐出厚俸之餘,逐歲漸築,亦足爲禮。

    不須竭盡黔首之力,早辦渠渠之屋。

    使此窮困之民,專力於兵農之務,俾執幹戈,以衛社稷,則凡百具僚,亦且觀感,而知止節貪矣。

    自古安社稷之臣,非必盡爲平、勃也。

    田千秋一言悟主,是則高寢郞也;蘇安恒再疏返唐,是則冀州民也。

    臣雖不才,昔備郞僚之末,異於冀州民也;又爲宗廟署令,無異高寢郞也。

    巨奸盤據,煽亂誤國之禍,又有甚於巫蠱、武氏之禍者。

    臣之賢師,又非安石,而臣之聖主,又非狂楚,則舌本未乾,猶在可言之數;天日尙明,猶有可轉之機。

    今春溝壑之命,垂至困絶,若與萬姓,同塡於亂離之中,則未知瞻烏,爰止于誰之屋,而九齡之言,或悔於不用也。

    思及性命苟存,冀措宗祊於盤石之地,臣亦欲耕鑿於太平之日,以伸烏鳥私情,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