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第四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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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于此。

     婦女們周圍的人就是她們應該閱讀的書;如果她們讀得不好,那是因為她們有缺點,或者是因某種欲念蒙蔽了她們的眼睛。

    然而,要真正地盡到做母親的責任,她們不僅不應該抛頭露面地出去交際,而且還應該象女修道院中的修士一樣過着深居簡出的生活。

    因此,我們應該象對待那些送入女修道院的女子那樣對待未出嫁的少女。

    在她們未斷絕念頭,遠遠地離開她們不應該享受的娛樂以前,讓她們去看一看那些娛樂的情景,以免它們的假象有朝一日使她們的心靈不得安甯,擾亂她們幽靜的生活。

    在法國,少女們都住在修道院裡,而已婚的婦女則常常出入于社交場合。

    在古代,情況恰恰相反。

    正如我已經說過的,少女們在公衆面前遊戲取樂的時間是很多的,而婦女們則常常呆在家裡。

    這種習慣是比較合理的,是更有助于保持良好的風俗的。

    未婚的少女是可以做一點兒撒驕的樣子的,玩耍就是她們主要的事情。

    已婚的婦女有她們的家務事,是不需要再出去物色丈夫的;可是,她們看不出這種做法對她們的好處,而不幸的是,她們又愛出時新的風頭。

    做母親的人啊,你們無論如何都要以你們的女兒做你們的伴侶。

    你們要使她們具備一個清晰的頭腦和誠實的心,然後把純潔的眼睛可以看到的一切事物都讓她們去看。

    跳舞、集會、運動,甚至戲劇都應當讓她們去看一看;所有一切在輕浮的少年以錯誤的眼光看來感到入迷的東西,在健康的眼睛看來是沒有什麼危險的。

    愈是讓她們去好好地看一看那些鬧鬧嚷嚷的玩意兒,她們便會愈早地對它們感到厭惡。

     我當然知道有些人會起來反對我。

    哪一個女孩子看到這種有害的例子而不受它的影響呢?她們隻要一看到社交界的情形就會心花意亂,就沒有一個人願意離開那種場合。

    事情很可能是這樣的。

    但是,在讓她們看到這種迷惑人的情景以前,你是不是做了充分的準備,使她們看到那種情景而不動心?你是不是好好地向她們闡明了它所顯示的事物?你是不是已經如實地向她們描繪了那些事物的樣子?你是不是充分地給了她們抵抗虛榮的幻象的武器?你是不是已經使她們幼稚的心喜愛那種在喧嚣的場合中尋找不到的真正的快樂?你采取了哪些預防的辦法和措施去防止她們産生一種将使她們走入歧途的不正當的愛好?你不僅沒有采取任何步驟,使她們的心不受一般人的偏見的影響,反而在她們的心中散布人們的偏見;你老早就使她們對她們所看到的種種無聊的玩意兒産生喜愛之心了。

    你讓她們去搞那些玩意兒,她們當然是喜歡的。

    有一些進入社交界的女孩子,除了她們的母親以外,便沒有其他的人管她們,然而她們的母親往往比她們還瘋狂得多,隻能夠教她們的女兒照她們那個樣子去看待各種事物。

    母親的榜樣是比理性更能影響孩子的,因此使她們認為跟着媽媽去做就是對的,做母親的人在女兒的心目中是有威信的,她們的話是無可争辯的。

    所以,如果說我主張一個做母親的人應該把她的女兒帶到社交場合中去看一看,那是根據了這樣一個假定才這樣主張的,這個假定是:她要使她的女兒看到社交場合中真正的情景。

     其實,女孩子們早就開始變壞了。

    女修道院倒是真正的培養女孩子們賣弄風情的學校,不過,不是培養我所講的那種風情,而是使婦女們日趨下流的風情,是促成女孩子們成為浪蕩的小妖精的風情。

    當她們從女修道院出來,一下子進入烏煙瘴氣的社交場合的時候,便覺得這種場合很合她們的口味。

    她們已經受過在社交場合中厮混的教育,因此,她們對那種場合很感興趣,這有什麼奇怪呢?我很擔心我在後面闡述的看法是出于偏見而不是根據研究的結果;我覺得,一般地說,在信奉新教的國家中,能夠比信奉天主教的國家中找到更多的可愛的家庭和稱得上賢妻良母的婦女;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們就可以毫無疑問地斷定:其所以有這種差别,一部分原因是由于女修道院的教育。

     要能夠對恬靜的家庭生活感到喜愛,就必須對它有所認識,就必須從童年時期起領略到這種生活的甜蜜。

    隻有在母家才能學會怎樣愛自己的家;如果做母親的人在這方面沒有對她們進行教育,她們将來也是不喜歡教養她們的孩子的。

    可惜的是,在大城市中,沒有人對女孩子們進行家庭教育了。

    大城市中的社交場合是那樣的多和那樣的亂,以至再也找不到一個清閑的地方過安靜的生活,甚至在自己的家裡也如同在公共場合一樣。

    由于她經常同其他的人厮混,她就等于是沒有家了,甚至連她的父母也幾幾乎不認識了,她把他們看作外人,質樸的家庭氣氛和使家庭趣味無窮的親密情感都一起化為烏有了。

    所以,女孩子們在吃奶的時候就從母乳中吸到了這個時代的所謂享樂和人們所奉行的行為準則了。

     有些人硬要女孩子們在表面上顯得很拘謹的樣子,以便使那些憑外表取人的傻瓜娶她們作妻。

    但是,對這樣的女孩子們一加研究,你就可以發現,在忸忸怩怩的樣子下面,她們已經露出了那種正在吞噬她們的火熱的欲念,你從她們眼睛的表情就可以看出她們一心要模仿她們的母親。

    她們的心意不是在得到一個丈夫,而是在得到一張結婚的證書。

    既然有許多的辦法可以使她們在沒有丈夫的情況下過那種生活,她們又何必要那樣一個丈夫呢?不過,她們還是需要一個丈夫,以便她們在采取那些辦法的時候做一個掩護。

    她們表面上顯得很正經,而骨子裡卻非常的淫蕩,假正經的樣子本身就是一個淫蕩的标志;她們之所以要這樣假裝一番,正是為了使她們能夠更早地抛棄這種正經的外表。

    巴黎和倫敦的婦女們,我請求你們原諒我。

    任何地方都可能出現一些奇迹,不過,拿我來說,我是一個奇迹也未曾看到過的;如果在你們當中真能找到一個心地純潔的人的話,我就承認我對我們的社會是一無所知的。

    所有現今的種種教育方法,其結果都将同樣地使年輕的女孩子對豪華世界的玩樂發生興趣,而且,由于有了那種興趣,不久以後就會産生享受那種玩樂的欲望。

    在大城市中,一個女孩子一開始生活,跟着也就開始敗壞,而在小城市中,則是在她能夠運用理性的時候才開始敗壞的。

    外省的女孩子因為學了别人的樣子,看不起她們可愛的樸實的風俗,便急于到巴黎來分享我們風氣中的腐敗味;她們遊曆巴黎的唯一目的,就是在學習那些美其名為才藝的惡習,而且,當她們發現自己在放蕩的行為方面不如巴黎的貴婦時,她們還覺得不好意思,巴不得自己趕快成為一個首都地方的人。

    在你看來,是在什麼時候開始糟糕的?是開始在她們有那種打算的時候,還是開始在她們達到了目的的時候? 我不希望一個賢明的母親把她的女兒從外省帶到巴黎來看這些對外省人極其有害的情景;我認為,即使要來,那就在她的女兒已經受到不良的教育之後才來,或者在這些情景對她的女兒已經沒有什麼危害性的時候才來。

    一個女孩子如果有很好的鑒賞能力和清醒的頭腦,并且喜歡做正當的事情,則她縱然看到巴黎的有害的情景,那也不會象其他的人那樣受它們的迷惑。

    在巴黎,你可以看到一些輕浮的女孩子急急忙忙地要在六個月内學會那一套時髦的作風,好讓人家罵她們一輩子;不過,是不是也有一些女孩子因為不喜歡那些鬧鬧嚷嚷的場合,把她們在外省的生活和其他的人所豔羨的巴黎生活做一番比較之後,又回到她們在外省的家,這樣的女孩子是不是有人看見過呢?我就看見過許多的青年婦女,被她們好心的丈夫和老師帶到首都之後,又自動地回到外省去,而且她們要回去的心情遠比要來巴黎的心情還切;她們在離開巴黎的前夕,很溫存地對她們的丈夫說:"唉!還是讓我們回到我們的茅屋去住吧,住在茅屋裡比住在這裡的皇宮還舒服得多!"我不知道還有多少好人沒有跪拜過偶像,而且還蔑視人們對它的無意義的崇拜。

    隻有愚蠢的人才是到處鬧鬧嚷嚷的,聰明的婦女是決不會做什麼聳人聽聞的事的。

     盡管一般人都日趨堕落,盡管大家都普遍地抱有偏見,盡管對女子實施的教育不好,但總有一些婦女還仍舊保持着一種不為外力所左右的判斷能力的,既然是這樣,那麼,當這種判斷的能力受到了适當的教育的培養,或者說得更确切一點,當這種判斷的能力沒有受到不良教育的敗壞的時候,如果我們要着眼于保持或培養自然的情感的話,我們該怎樣做呢?為了要做到這一點,是用不着那樣羅羅嗦嗦地說一長串話來使年輕的女子聽了感到厭煩的,也用不着那樣一五一十地向她們講一篇幹巴巴的道德經的。

    向男孩子和女孩子講解道德,那等于是在消滅他們所受的一切良好教育的效果。

    象那樣冷冰冰地教訓一陣,其結果必然會使他們對說教的人和他們所講的話産生反感。

    同年輕的女孩子們講話的時候,千萬不能拿她們所負的天職去吓唬她們,也不能把大自然加在她們身上的束縛說得那樣嚴重。

    你向她們闡述她們的天職時,話要說得簡明,說得中肯,不要使她們以為履行那些天職是一件不愉快的事情,你切不可有一點兒不高興或盛氣淩人的樣子。

    所有一切要她們動腦筋思考的問題,我們也應該動腦筋思考一番之後才說;如果用問答的方式對她們講解道德,則其内容也要象教義問答那樣的簡單和明了,但是說話的語氣不要那樣嚴肅。

    必須向她們指出,這些義務就是她們的歡樂的源泉和權利的根據。

    你要愛别人,才能得到别人的愛;你要幸福快樂地生活,就必須使自己成為一個為人家所喜歡的人;你要人家聽從你的話,就必須使自己值得人家的尊敬;你要愛惜自己的體面,才能得到人家的稱譽。

    要做到這幾點,是不是很困難呢?婦女的權利是多麼光榮!是多麼值得尊重!當一個婦女善于行使她的權利的時候,男人的心将對那些權利表示多麼的關切啊!一個女子是不一定非要等到有了相當的年齡或已經衰老的時候才能享受那些權利的。

    隻要她有美德,她就可以開始行使她的權利;一到她長得婷婷玉立的時候,她憑她的溫柔的性格就能夠樹立威信,使男子看到她那種淑靜的樣子感到敬畏。

    如果一個十六歲的女孩子長得又聰明又可愛,平時寡言鮮笑,善于理解别人,同時,态度又是那樣的溫柔,語言又是那樣的誠懇,美麗的容貌又顯示了她的女性的青春,羞怯的樣子又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