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悲慘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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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清晰地低聲說。

    她自己,我發現,則穿着一件幹活時穿的白色工作服。

    時間,比我所想象的遲了一點。

    我看到一道朦胧晨曦透過窗帷,壁爐台上的時鐘已快指到五點。

     床上發出的一聲窒息住的慘叫使我大吃一驚。

    疼痛重又侵襲了這位不幸的老太太。

    她痙攣得十分厲害,看着實在駭人,什麼都亂成一團。

    我們擁擠在她的周圍,可是無能為力,沒法幫助她,或者減輕她的痛苦,最後,痙攣使得她從床上擡起身,直到用頭和腳跟把她頂了起來,使她的身子奇怪地彎成弓形。

    瑪麗和約翰白費力氣地試圖給她灌進更多的白蘭地。

    過了一會,她的身子重又彎成了那種奇怪的樣子。

     就在這時候,鮑斯坦醫生權威地擠開衆人,走進了房間。

    他突然一動不動地站住了,注視着床上軀體的形狀,而就在這一刹那間,英格裡桑太太兩眼盯着醫生,用一種窒息住的聲音叫道: “阿弗雷德——阿弗雷德——”接着就住後一頭倒在枕頭上,一動不動了。

     醫生猛地一步跨到床前,抓住她的兩臂,使勁把它們牽動着,我知道,這是在施行人工呼吸。

    他對傭人們下了幾道簡短嚴厲的命令,專橫地揮動着一隻手,把我們大家都趕到了門口。

    我們呆呆地盯着他,盡管我想我們大家心裡都明白,已經太遲了,現在已經毫無辦法。

    我從他臉上的表情,也可以着出,他自己也認為希望已經很小。

     最後,他終于放棄了自己的急救工作,心情沉重地搖了搖頭。

    就在這時,我們聽到了門外響起的腳步聲,英格裡桑太太的私人醫生威爾金斯急匆匆地走了進來,這是個肥胖的愛唠叨的矮個子。

     鮑斯坦醫生解釋了幾句,說是汽車開出去時,他恰好經過莊園的大門,于是他就盡快地跑到這幢房子裡來,而讓汽車繼續去接威爾金斯醫生。

    他用一種無力的手勢指了指躺在床上的人。

     “實——在——令人悲痛。

    實——在——令人悲痛,”威爾金斯醫生咕哝着說,“可憐的太太喲,老是得做那麼多工作——實在大多了——不聽我的勸告。

    我早就告誡過她。

    她的心髒遠不是健康的。

    ‘不能緊張,’我曾對她說,‘不——能——緊張’。

    可是她沒有辦到,——她對各項慈善事業的熱情太高了。

    脾氣又倔強。

    脾——氣——倔——強——啊。

    ” 我發覺,鮑斯坦醫生一直嚴密地注視着這位本地醫生。

    在他說話的時候,他仍兩眼緊緊地盯着他。

     “老太太痙攣時的劇烈程度實在罕見,威爾金斯醫生。

    我感到很遺憾,你沒能及時趕到來親眼目睹一下。

    那在性質上完全是一種強直性的痙攣。

    ” “啊!”威爾金斯醫生聰明地答應了一聲。

     “我想和你個别談一談,”鮑斯坦醫生說。

    接着他轉臉朝向約翰,問道:“你不反對嗎?” “當然不反對。

    ” 我們全部走到過道裡,單單留下兩位醫生,我聽到房門在我們身後鎖上了。

     我們慢慢地走下樓梯。

    我感到非常激動。

    我具有一種推理的才能。

    鮑斯坦醫生的态度引起了我腦子裡一大堆漫無邊際的猜測。

    瑪麗-卡文迪什把她的一隻手搭在了我的手臂上。

     “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鮑斯坦醫生的舉動着上去這麼——怪?” 我瞧着她。

     “你知道我在想什麼嗎?” “想什麼呢?” “聽我說!”我朝四周看了看,别的入都離開一段距離,不會聽見。

    我壓低聲音,悄聲說:“我認為她是被毒死的!我确信鮑斯坦醫生對此已經有懷疑了。

    ” “什麼?”她畏縮地倚在牆上,兩眼慌亂地睜着。

    接着,她使我大吃一驚地突然喊了起來,大聲嚷道:”不,不——不是那麼回事——不是那麼回事!”并且從我身邊跑開,逃上樓去。

    我緊跟着她,生怕她馬上會昏倒。

    我發現她靠在欄杆上,面如死色。

    她不耐煩地揮手,要我馬上走開。

     “别來,别來——離開我。

    我甯願一個人待在這兒。

    就讓我安靜一會兒吧。

    下去,到旁的人那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