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明紀事本末卷之十六

關燈
不屈死(時、狀不能詳)。

     龍虎關陷,總兵項明高、姚得仁死之。

    推官唐誼被執,使招其兄誠;大罵而死。

    誼故禦史召堯子,以忤魏忠賢下獄者也。

     大學士吳炳,奉命護世子走城步。

    城陷,被執,不食;自缢于湘山寺。

     兵部尚書傅作霖在武岡,語劉承允以死守。

    聞其降,勃然大罵曰:『始以汝為人;乃挾天子作威福,緻乘輿蒙塵,罪不容于死。

    今複降,狗彘所不若也』!承允不顧。

    孔有德将至,作霖冠帶坐上;承允及偏沅巡撫傅上瑞更勸之,作霖嚼舌出血噀其面。

    有德使解之,且曰:『尚書欲何為』?曰:『我欲死耳』。

    羁之數月,卒不剃發,乃殺之。

    尚可喜葬之山中,祠焉。

    作霖妾鄭,有殊色;被執至橋,躍水中死。

     主事侯時暐被執,植立不薙發;被殺死。

     及武岡再陷,奉天總督劉祿、監軍禦史毛養澄皆死之。

     故貴州巡撫米壽圖,在沅州死之。

     巡按禦史熊興麟,在黔陽與主事李芳先同被執,送常德。

    芳先邀與遁;曰:『吾已神遊武陵之刃矣』!再呼之,遂酣寝;芳先走。

    興麟至常德,孔有德勸降;興麟曰:『吾與李職方共被執,可走而不走,将死于青天白日中;豈于汝求合哉』?遂死。

     提學道周,逸其名;與興麟同不屈,死。

    唐山人為九宮山詩以吊之。

     巡撫黃祖順、總兵林國瑞,守郴州。

    城陷,被執死。

    其再陷也,巡撫朱俊臣忿諸将不力戰,單騎陷陣死。

     中書邵履正、侍诏潘哲,以永興破,皆死。

    堵正明在永興督兵巷戰,一門皆死。

     巡撫鄭古愛稱敏練,再拒孔有德于燕子窩,躬自督戰;遂死于陣(或曰古愛在軍中,陰蹴諸将相構隙,卒壞軍事;以死事存之)。

     副總兵惠延年,隸曹志建,誓報國;志建惡之。

    孔有德兵至,延年力戰于鎮峽關内。

    或勸之降;曰:『我日夕說曹公以忠義,而令罵我反虜乎』?自辰至午,殺傷相當。

    有德兵退,延年追之;曰:『不與此緻命,反死仇人,非智也』。

    蓋知志建不之容,遂以單騎深入死。

     參将謝複榮、總兵王景熙,皆隸于侯性。

    靖州事急,永曆帝及太後血書召性入衛,性使複榮及景熙先。

    劉承允追至,複榮使馬吉翔扈從急馳,自與景熙斷後,據王家堡奮力死鬥,殺傷甚衆。

    承允衆不能追,複榮、景熙力竭死,所部五百人殲焉。

    是役也,微二人,永曆帝必被禍。

    故其所系,為湖南冠。

     臨武知縣李玮興,居官有惠政。

    張纩以衡州陷,邀與行;泣曰:『期以頭頸血濺此城土耳』。

    督士民固守。

    時偏沅六十餘州縣皆望風潰,惟臨武固守。

    凡五晝夜,攻兵僞退,玮興追之;伏發,被執。

    孔有德使降,玮興大罵曰:『我男子也,讀聖賢書,豈若輩所能誘』!有德置之獄。

    玮興無妻子,惟從一蒼頭,自請入獄。

    玮興日偕副使聞大成唱和,大成亦被執不屈者也。

    及将死,南向而拜,謂大成曰:『吾與公畢事矣』。

    玮興死,大成亦死。

    蒼頭請從死,刑者不可;遂奪其刀殺害玮興者而死。

     湖南被兵寇殺戮,類西北;死事之人,多不勝志。

    又若夏汝弼、唐端易、劉惟贊、陳玉鼎、陽鎮、周士儀、章有谟,雖未及死,以遺民稱。

    而故行人王夫之,學術與顧炎武、黃宗羲埒;轉徙兵間,卒竄身于猺峒,完發以終,人尤罕俪。

    又女子某(或謂長沙人),自溺;于衣帶中得詩,其七曰:『寄語雙親休眷戀,入江猶是女兒身』。

    其八曰:『簪纓雖愧奇男子,猶勝王朝共事臣』。

    一時重之。

     大學士蘇觀生,方從紹武視國學,倉猝征兵不及,自缢而死。

     太仆寺卿霍子衡語其子曰:『「禮」雲:「臨難毋苟免」,汝知之乎』?皆曰『惟令』。

    乃書「大明忠臣義士當死」字于壁,朝服北面拜,又拜其家廟,入井死。

    妻黃氏,從之;伯子應蘭妻梁氏及其女、仲子應荃妻徐氏、叔子應芷妻區氏,次第從之。

    小婢某,亦死之。

    惟其三孫存焉。

     祭酒梁朝宗,亦缢死。

     通政司梁萬爵曰:『此志士□節之秋也』。

    入水死。

     給事中彭耀,先期為觀生枉殺死(闫可義或曰戰死、或曰病死,俟考)。

     故新城知縣廖漢祿,居龍門;見粵東地盡失,以幼子二托其父,自缢而死。

    新城人祠之。

     盧爵,朱成功将也;守惠來。

    城陷,戰死。

    知縣汪彙,自刎死。

     知縣李信,守和平;城陷,死。

     故潮州推官顧人龍及子選,禦楊際雲于陣;選墜地,文龍救之,皆死。

     大理寺卿毛鳳池,當肇慶沒,李成棟迹獲之。

    或勸之仕;曰:『吾仕,家子何忍辱祖父』!力辭不獲,絕粒而死。

     河源裡之役,項時魁等亦死。

     吳川陷,總兵陳彜典、陳其策皆死。

     廉州陷,守道王道光被執,不屈死。

     南陽侯李元允,當陳邦傅亂,獨以所部護永曆帝;且請身之南海,招故部圖恢複,屢敗不挫。

    至欽州,為士兵王勝堂所執。

    械至廣州,亂梃交下;笑曰:『鼎镬不懼,何有于梃』!尚可喜使招杜永和;曰:『杜将軍繕兵窮海,差有丈夫氣;乃招之降耶』?可喜義之,使客說之降;泣曰:『我帥府一養子,爵五等,擁禁旅;又被執,惟一死耳』。

    卒不屈。

    已聞永和降,哭之三日;孔有德怒,殺而投之江。

     建捷亦成棟義子,封伯爵;已登舟,聞元允被執,還救之,不肯去。

    亦被執,與之俱死。

    部将李朝用,亦死。

     禦史鄭封,奉命之廣西。

    聞京師陷,與子錫庚遁山中;封不食死,錫庚及合門殉之。

     留守大學士瞿式耜撫桂林時,安仁王曰:『居安可寄社稷、臨難不辱大節,惟瞿公耳』。

    将卒,召式耜入,謂永曆帝曰:『國家事,一聽先生』。

    及諸軍潰,式耜危服坐署中;胡一青至,曰:『公且從某行』。

    式耜曰:『從汝,何若從留守死』!舉杯飲之;一青馳去。

    尚書張同敞至,曰:『我死不孤矣』!緻遠将軍戚良勳以三騎至,跪而請曰:『公元老,系國安危;一出桂林,猶可以号召』。

    式耜曰:『忍死四年,此誼為何』!家人以二子請,式耜言:『負天子,尚及兒女乎?去!無亂我志』。

    诘旦,孔有德兵至,望式耜绯衣南面,疑為神;既而突入,曰:『待汝一夕矣』。

    與偕行,見有德。

    有德坐之以胡床,式耜曰:『我不慣此』。

    有德言:『滿洲之軍因闖賊至,經營五年,天下一統;公守一城捍天下,能事已見,何必空擲此身』?式耜責之以大義。

    有德别館之,禮之如上賓。

    使降臣王三元、彭爌百端說之,卒不應;且曰:『公何自苦,便可為僧』。

    式耜曰:『僧者,降臣之别字也』。

    三元、爌感喟不複言。

    式耜與同敞日賦詩,名「浩氣吟」;凡八章,自叙之。

    陰使其仆召焦琏,極言有德兵寡,速攻桂林;且曰:『中興至計,無以為我為念』。

    降臣魏元翼,故墨吏;式耜、同敞劾之,元翼藏忿。

    布卒邏守,獲其書;乃被殺。

    為絕命詩于壁曰:『三百年來恩澤久,頭絲猶帶滿天香』。

    肅衣冠南向再拜,乃就刃。

    天大雷電,空中震擊者三。

    越三日,門人姚端、楊藝往斂之;身首不殊,顔色如故。

    撫之,目忽左右視;藝曰:『次公來耶,長公失所耶』?時式耜子元錥已次永安矣。

    目猶視,端曰:『我知師心矣!天子已幸南甯,師徒雲集,焦侯無恙』。

    乃瞑。

    衣冠淺葬之風洞山,端與僧清凝廬其旁。

     同時靖江王世子(失其名)、長史李某,缢于宮。

    光祿少卿汪皞、錦衣指揮楊芳齡,皆死。

    坐營将軍徐高,為式耜赍表赴行在,道阻,匿陽朔山中;被獲,與式耜同日死。

    旗鼓陳希賢、家丁陳某,殉焉。

     總督楚師兵部尚書張同敞,聞桂林急,馳至,不入門;問式耜『将何為』?曰:『封疆之臣,死事而已』。

    同敞曰:『某将為後圖,公有命,敢不從』!止而與飲。

    明日被執,有德使之跪;大罵曰:『汝為我毛姻家仆,時捉溺器;誰跪汝』!有德侈言為大聖人後,敢辱我?同敞詈其妄。

    有德怒甚,自批其頰;旁卒競以刃築之。

    式耜曰:『張司馬,國之大臣,與我同死;安得無禮』!乃衣冠,别拘之,與式耜聲相聞。

    有德使說式耜者,反複辯诘;且曰:『豈有天朝大臣而降者』!同敞不與語,惟肆罵之;暇與式耜賦詩。

    有德忿,使折其臂;乃口占,式耜書之。

    同敞有文武材,戰辄躍馬先;諸将或奔,同敞植立不少移,因之複勝。

    駐軍東安、零陵間,大小百陣,未嘗衄挫。

    被囚後,得詩三十餘;自序,而題其末曰『明柱國少師、兵部尚書、前詹事府詹事、翰林院侍讀學士、江陵文忠公嫡孫「囚中草」』。

    其絕作曰:『一月悲歌待此時,成仁取義有誰知!衣冠不改生前制,名姓空留死後詩。

    破碎河山休葬骨,颠連君父未舒眉。

    魂兮懶指歸鄉路,直往諸陵拜舊碑』。

    将出,曰:『快哉行也』!探懷中,出舊白網巾服之;曰:『為先帝服,将往谒先帝也』。

    見者泣下。

    刑時,首墜于地,三躍而前;人皆辟易。

    俄,大雷電。

    卒有割食其心者,有德斬之。

    金堡時為僧,上書請葬兩人;許之。

    同敞無子,葬時,女及婿适至;人謂忠義之報。

    永曆帝聞之,痛悼不食者累日,招魂祭奠。

    式耜已封爵,更贈同敞江陵伯。

    所著詩文四十餘卷,皆沒。

    惟「囚中草」達行在,永曆帝覽而悲焉;下部梓行,題曰「禦覽傷心吟」。

     主事陳純采,奉命作陵于桂林。

    城陷,或使走;曰:『吾守陵寝,以待君父。

    死且未敢,而況行乎』?為僧,居陵下卒。

     方以智、嚴炜、錢秉镫皆為僧,監察禦史賀奇亦為僧。

    中書舍人管嗣裘,入岩洞、衣敝絮,與獞猺雜處,皆義而食之,不知所終。

     總兵某某(凡二人),守嚴關;及興安城陷,及副将、參将、遊擊以下四百餘人皆抗節死。

    白虎關陷,副将陳勝、彭昌、高勝、談玉,力戰死(嚴關未守,而死至四百;疑類虛估。

    然抗節者必不少,雖無征不敢異也)。

     中書舍人周震,當武岡危急,即聚諸文武誓神前以死守,條告事宜;诏擢為監軍禦史。

    及全州再警,震力争不肯降;衆怒,殺之。

    守備孟泰仰藥死,妻子皆自殺。

     灌陽陷,知縣李遇升死之。

     主事姚端之,贛州殉難允奇之子也。

    柳州陷,端之死之。

     義甯伯龍韬,以兵出柳州,被執,不屈死。

    其時,巡撫柳慶右佥都禦史龍之虬實死焉,其妻亦死。

     總兵羅天受、掌有文,被殺于象州。

     征西将軍朱旻如,在平樂府膺城固守。

    既而不支,南向再拜,殺其妻子,自刎死。

     及樂平再陷,總兵彭俊死之。

     湖南副使陳象明,大戰于梧州之榕樹潭;陳邦傅棄之走,象明猶不止。

    已,入水死。

    蒼梧陷,知縣巫知衡持故印不肯獻;曰:『朝廷以此畀我,當以身殉』。

    再三谕之,卒不從;乃殺之。

    是役也,廣西巡撫以下官皆降,惟象明客官、知衡卑秩為梧州死。

     及藤縣陷,總兵羅超死之。

     督師尚書堵允錫,舟次浔州,忿諸将不用命,恚甚;疾革,夜中索紙筆草遺疏,自題其像。

    擲筆,謂左右曰:『吾荷國恩,不能免冑趨鬥,死于床第,誠有餘恨!曷若葬此江魚,洗滌腸胃』。

    奮起欲自沉,從者力持之。

    是夕卒。

     宣國公焦琏,當獻賊入楚系永曆帝于道州,琏夜逾城,破械出之。

    永曆帝不能行,焦琏負以登城,手短兵躍而下;永曆帝是以免。

    及破亨嘉、守桂林、攻全州,摧鋒陷陣,冠諸将。

    生平敢戰恥走,身先士卒;性尤純笃。

    諸将争假便宜,署守令,乞官其私人至于按撫,永曆帝皆從之;又縱兵殺掠,或更私鬥。

    琏獨循循守國法,部兵嚴整,無或擾人薪木者;與諸将俱尚讓不伐。

    惡陳邦傅不與偕,而陰戒士卒無構隙。

    曹志建曆诋諸将,獨敬琏;留守瞿式耜尤重之。

    然苦糧匮,部卒不及萬;又惡于趙印選、郝永忠等。

    邦傅既約降,琏方軍武宣、浔州間,未之知;邦傅思并執琏,乃托姻故,誘琏至,引至密室,迫使降。

    琏憤極,四顧不得出,拔佩刀自刎死;邦傅持其首以降。

    君子惜之,謂如楊展之于蜀雲。

    及李定國入桂林,乃戮邦傅而申雪琏。

     大學士嚴起恒,遇事持平。

    再入為宰相,乃力拒封孫可望;朝貴皆納其賄,惟起恒皎然。

    可望忿,使賀九儀格殺之;江流又速,衆不能救。

    越數日,虎負其屍出,乃改葬之;九儀等亦驚悸,土人因呼為「虎墳」雲。

     時給事中劉光珍、吳霖、張述載、都禦史楊鼎和在昆侖關,可望使人追殺之;皆阻封者也。

    又殺禦史某于邕江,以當金堡。

    及南甯陷,參将杜紀死焉。

     橫州知州鄭雲錦,被執,馬上長吟。

    至肇慶,下獄;為「從西山義士遊」詩。

    絕粒七日不死,乃複食。

    在獄三年,共勸去發:曰:『誓死久矣!留一日發,即戴一日之君恩;為一日囚,即為明一日之臣子』。

    就刑之日,飲酒言笑如平時;聞者嗟異。

     光澤王俨鐵、大學士郭之琦、總兵楊祥,以雲南陷,避入交趾,交人不納;傳至廣西,不屈被殺。

    之琦絕命詩有「血比苌弘新化碧,魂歸望帝祗啼鵑;曾無尺土□高厚,惟有孤舟照簡編」之句。

    祥,武人,不知書;而以大義自許。

    臨刑神色不變,望西叩首,危坐受刑;觀者泣下。

     廣西在明為邊徼,瞿式耜用之支拄屢年。

    殉節抗義者,至于苗峒異域,往往而然;然無多征者,逸已。

     四川巡撫龍文光,方拜命聞警,即自崇慶馳而至。

    城破,投浣花溪死。

     前巡按禦史劉之渤,陝人也;賊謂為同鄉,将官之。

    之渤罵不屈,賊縛之端禮門,攢射之;之渤大呼:『甯多一剮,少殺一民』。

    賊取其屍磔之。

     按察副使張繼孟,被幽于大慈寺;獻賊僭号,欲用之。

    與妻賈氏,皆不屈死。

     兵備副使陳其赤、佥事張孔教,皆死。

    孔教死,其子匿不告;逾二年,其母孔氏始知之,責其子曰:『使我不早從而父』!立抉其喉死。

     建昌兵備佥事劉士鬥,見賊及之渤語,大呼曰:『此賊也,公不可屈』!獻賊摔之,士鬥反顧如前語;盡室皆死。

     同知方相堯,亦死于萬裡橋。

     成都知縣吳繼善,或曰死、或曰降賊;其家衆三十六人,則皆死。

     華陽知縣王雲祚,亦拘于大慈寺,絕粒不死;賊食之,躍起曰:『我将食汝肉,乃食粟耶』!遂死。

     明經趙鴻儀子進士趙昱、邱之芳子諸生福祖,皆死。

     諸生劉繼臯,不應試,大罵自刎死。

     王某妻熊氏,罵賊死。

     蜀王至澍、宗室王至渌、澍妃邱氏、宮人素馨,入井死。

    宗人某兄弟妻皆李氏,皆入江死。

    長史鄭安民,亦死。

     在籍工部主事李如蕙,罵賊死。

     大理寺正王秉幹,合室死。

     順天府治中莊祖同、緻仕按察使莊祖诰,皆死。

     故宣化同知王履亨,入江死。

     故東流知縣幹曰貞,以磚擊賊,死。

     故彭澤知縣張于廉暨妻锺氏及其女孫,皆死。

     監生季資生及妻董氏,以流寓死。

     武臣最著者,總兵劉佳允偕巡撫龍文光,入浣花溪死。

    總兵劉鎮藩出戰,赴水死(或謂鎮藩即佳允,俟考)。

    總兵張奏功、指揮馬震、張蔔昌、羅大爵、阮士奇、參将徐明蛟、都司佥書李之珍,皆以陷陣及巷戰死。

     新都知縣包洪策,懸印于堂,率妻子去;民反執之以媚賊,遂罵賊死。

     ■〈畢阝〉縣主簿趙嘉炜,奉檄決江堰還,遇賊射之,入水死。

     舉人江騰龍、諸生劉繼臯、費經世、董宏芳,各不受賊召,死。

     彭縣陷,諸生祝丕傳負其母以逃。

    賊追之,乞以身代,不許;遂大罵,同死。

    諸生劉昌祚,不屈死。

    魯某(失其名,人呼為魯城隍),被執至成都,大罵;割其舌,噀血罵;被磔死。

    徐複端,入水死。

     婦女劉時雨妻黃氏、趙甲妻宮氏及其數女,皆缢死。

     崇慶陷,知州王勵精朝服北面拜,且書「孔曰成仁」語于其壁,登樓縛刃,而實火藥于其下;俄,賊騎渡,發藥焚樓,刃觸其胸死。

    所書字,風雨不滅。

    後二十年,州人祠之,壁乃頹;人歎異之。

     新津陷,貢生王深長及妻徐氏,皆死。

    諸生藍燦,不屈死;其妻袁氏,自缢。

     漢州陷,諸生陳雲鵬死之。

    江禹澤妻陶氏及其子婦張氏,皆罵賊不屈死。

    又張氏婦,聞警自紉其衣,入井死。

    數日出之,顔色如生。

     綿竹貢生楊國柱痛父死,誓守縣城。

    及陷,率居人數萬巷戰,力竭,罵賊死。

    典史蔔大經,死。

    其仆某,亦死。

    故戶部郎中刁化神,賊在重慶以書招之,不至而死。

    孝子王守爵,見其母缢,斂之畢,亦缢死。

    諸生陶修吉及妻龐氏、顧天澤及妻留氏、楊元吉妻蕭氏,皆以節死。

    文士峰妻刁氏有美色,賊逼之,罵愈厲;支解死。

    王宗道妻袁氏,亦拒賊死。

    綿竹之烈,比于江陰、舟山焉。

     什邡陷,貢生李愛芳二女皆适宗室子,聞賊搜宗人,姊妹相謂曰:『夫死安歸』?聯袂入江死。

    顧存志妻賈氏、子婦某氏,縱火而缢其中死。

     新蘩諸生費經世,賊欲官之,堅辭;被殺。

     資陽陷,諸生劉宏芳,抗節死。

    知縣賀允選之從人十有七,則皆死。

     仁壽知縣劉三策、顧繩古,皆不屈死。

    貢生顧鼎铉,死。

    諸生劉士恺,拒戰死之。

    陳應新、左灼及灼妻闵氏,皆死。

    辜氏女未嫁,自刎死。

     内江陷,教谕姚思孝不屈死。

     綿州陷,關南道劉宇揚妻李氏、侍郎劉宇烈妻張氏、大學士劉宇亮妻宋氏,相語曰:『昔者吾姑懼盜辱之,死;吾侪使受辱,何以見姑于地下』!皆缢死。

    宇亮子裔盛,降賊為其官;其妻王氏曰:『爾可作賊官,吾不可作賊官婦也』。

    缢而死。

     重慶知州何(逸其名),賊索其印,民迫予之;绐以作冊竣,親獻焉。

    乃集家衆與痛飲,大書壁上:『為臣死忠、為子死孝,而今而後,庶幾無愧』。

    盡室焚死。

    及重慶再陷,李興德死之。

     永州陷,舉人梁士骐不受僞職,死。

     銅梁陷,知縣顧旦被執,不屈死。

     巴縣縣丞譚文應及子懋德,入井死。

     何教授,逸其名;城陷,夫婦并缢死。

     綦江翁某妻康氏,為賊所獲,不屈死。

     羅氏年十四,入水死。

     南部知縣鄭夢眉城守,不屈死。

     廣元諸生李猶龍,不屈死。

     昭化諸生賈允昌母李氏、任芣之母吳氏,皆罵賊死。

     巴州諸生楊某妻李氏,罵賊死。

     通江童子執于賊,使僞言官軍畢至,将以突其城。

    童子乃大呼曰:『賊至矣』!賊怒,殺之。

    通江獲全;知縣李存性為文祭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