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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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去,尋找毛毛蟲和其他食物,态度非常安閑自在,就像它們身邊根本沒有什麼生物似的。

    我記得有一隻畫眉竟敢用嘴把一塊餅從我手上搶跑,那是格蘭姆達爾克立契剛給我當早飯吃的。

    我有時想逮幾隻這樣的鳥兒,它們竟敢向我反抗,企圖啄我的手指頭,我就不敢把手伸出去了。

    接着它們又照樣滿不在乎地跳回去尋找毛毛蟲或者蝸牛了。

    不過有一天,我拿起一根又粗又重的短棍子使出全身力氣向一隻紅雀砸去,我僥幸打中了,就用兩隻手抓住它的脖子提起來得意揚揚地跑去見我的保姆。

    可是那鳥隻是被打昏了,它一恢複知覺,就扇起翅膀不停地撲打我頭部和身子的兩側。

    雖然我伸直了手臂,它的爪子夠不到我,我卻一直在想把它放了算了。

    幸好不久我們的一個仆人給我解了圍,他把那鳥的脖子給扭斷了。

    第二天,王後下令把那鳥燒了給我當晚飯。

    就我記憶所及,這隻紅雀似乎比一隻英國的天鵝還要大一些。

     侍候王後的那些未婚姑娘們經常邀請格蘭姆達爾克立契到她們屋裡去玩,并且要她把我也帶上,為的是能有幸見見我、摸摸我。

    她們常常把我從頭到腳脫得精光,讓我躺在她們的胸脯上。

    她們這麼做我非常讨厭,因為說老實話,她們的皮膚發出一種十分難聞的氣味。

    我極為尊敬那些優秀的姑娘,本不打算說她們的壞話,但是因為我個子矮小,我的嗅覺就相應地要敏銳得多。

    我想,這些漂亮的人兒在她們的情人眼裡,或者在她們彼此之間,是不會顯得讨厭的,這種情形在我們英國人中間也是一樣。

    但不管怎麼說,她們身上本來的味道還叫人容易忍耐得多,一用香水,我可馬上就要暈過去。

    我忘不了在利立浦特時,有一天很暖和,我運動了好一陣子,我的一位好朋友竟直言不諱地抱怨說我身上的味道很大。

    其實和大多數男同胞一樣,我并沒有那樣的毛病。

    我想,對于我來說,他的嗅覺能力是比較敏銳的,就像對于這個國家的人來說我的嗅覺能力比較敏銳一樣。

    在這一點上,我不能不為我的主人王後和我的保姆格蘭姆達爾克立契說句公道話,她們的身體是和任何一位英國的小姐太太一樣芬芳的。

     我的保姆帶我去見這些侍女時,最讓我感到不安的是,我見她們對我一點也不講禮貌,仿佛我根本就是一個微不足道的生物。

    她們把我放在梳妝台上,當着我的面脫得精光,然後再穿上襯衫。

    可是,直接面對着她們那赤條條的身體,我敢說我看了決沒有感到有什麼誘惑,除了恐怖和惡心,也決沒有引起我任何騷動。

    她們的皮膚極其粗糙,高低不平,近看顔色還不一樣;這兒一顆痣,那兒一顆痣,寬得像切面包用的墊闆一樣;痣上還長着毛,挂下來比紮包裹用的繩子還粗;至于身上其他地方就更不用說了。

    她們還毫不顧忌地當我面小便,将喝進去的水排掉,一次至少有兩豬頭升(一種容量為51.5加侖的大桶),而裝小便的容器容量在三大桶(這裡指容量為252加侖的一種大桶)以上。

    侍女中最漂亮的是一位十六歲的姑娘,很愛嬉鬧,有時竟讓我兩腿分開跨在她的一隻奶頭上。

    還有許許多多其他花樣,我不能一一細說了,還請讀者原諒。

    我很不開心,就請格蘭姆達爾克立契為我找個什麼借口,以後再不去見那個女孩子了。

     一天,我保姆的女教師的侄子來了,他是一位年輕的紳士。

    他硬要拉她倆去看一名罪犯被執行死刑的情景。

    那罪犯暗殺了年輕紳士的一位好朋友。

    大家都勸格蘭姆達爾克立契一道去,她自己卻很不願意,因為她生性心腸軟。

    我自己呢,雖然也很讨厭這類場面,但我想事情一定不同尋常,好奇心就驅使我非得去看一看。

    那罪大惡極的家夥被綁在專門豎起的斷頭台的一把椅子上。

    行刑刀大約有四十英尺長,一刀下去,他的頭就被砍了下來。

    從靜脈管和動脈管噴出了大量的血,血柱噴到空中老高,就是凡爾賽宮的大噴泉(指凡爾賽宮的“海王池”,修建于十八世紀初葉的路易十四時代。

    噴泉的噴水可高達七十四英尺)也趕不上它。

    人頭落到斷頭台的地闆上砰的一聲巨響,雖然我至少遠在半英裡外的地方,還是給吓了一跳。

     王後經常聽我說起海上航行的事,所以每當我心情郁悶的時候,她就想盡辦法來給我解悶,問我會不會使帆劃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