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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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就照肖師傅的主張，我們自己接生活來做！&rdquo一個工人立刻補上了一句，眼睛猛盯着成崗。
肖師傅看見成崗一時還沒有懂得他的意思，就繼續說道： &ldquo管理員，停工以來，廠裡的電表沒有下，那麼大的安培，還給不給&lsquo底度&rsquo電費？&rdquo &ldquo要給。
&rdquo成崗原來在庶務科作事，他當然知道，不用電，也要給底度的電費。
&ldquo隻要我們用的電不超過電表的底度，根本不要求哪個花錢。
我們自己去接生活來做，保險養得活這座廠。
&rdquo 好幾個老師傅擠攏來，嘈雜地議論着肖師傅的辦法，都說行得通。
幾個青年工人仍然站在旁邊不講話。
成崗聽着老工人的談論，懂得了他們的想法，肖師傅說的，是個好主意，這樣就解決了成崗一直發愁的經費開支的困難。
他注視着肖師傅&mdash&mdash大概這個老工人就是肖同志吧？成崗帶着興奮的心情問道： &ldquo老師傅，靠這些舊機器生産，能行嗎？&rdquo &ldquo行！&rdquo肖師傅聽到這和婉的口氣，就率直地說，&ldquo以前也是靠這些機器做生活！&rdquo &ldquo我們廠雖的老師傅手藝可高啦，他們出來承個頭，做出生活來，還怕沒有人要？我們可以幫私家的廠子修配機器&hellip&hellip&rdquo圓臉小夥子突然插嘴。
&ldquo隻要管理員肯幫忙，工廠就撐得起來！&rdquo &ldquo對！我們一起來幹！&rdquo成崗在工人的鼓舞下，興奮地說道：&ldquo我們馬上開工，自己管工廠，發工資！&rdquo 停了一下，成崗又向大家征求意見： &ldquo現在，我們先推幾位老師傅出來承頭，商量開工的問題！ 大家說要不要得？&rdquo &ldquo要得！我們推肖師傅！&rdquo餘新江叫的聲音最大。
他背後站的都是年輕工人。
&ldquo劉師傅&hellip&hellip&rdquo &ldquo還有譚師傅。
&rdquo &ldquo小餘&mdash&mdash餘新江也算一個！&rdquo 第二天早上，下暴雨了。
愈下愈大，成了山城少見的狂風驟雨。
成崗冒着雨，赤着腳，跑到總廠辦公廳去，提出了報告；說明工人生活的困苦，複工的要求和具體辦法，要求同意複工。
辦公廳主任聽了成崗的報告後，冷淡而狡猾地回答：經費不能開支，能幹就幹，叫成崗自己去想辦法；要是出了毛病，辦公廳不負任何責任。
對于成崗的書面報告，連看也沒看一眼，就塞進文件櫃裡去了。
臨走時，辦公廳主任才吞吞吐吐地說：開工以後，按月得送上四成紅利，作為他默允複工的交換條件。
成崗憤怒地回到廠裡，把事情告訴工人，工人咬牙切齒地咒罵： &ldquo這些狗日的，還要在我們身上刮油！&rdquo &ldquo他媽的！不管他那一套，我們幹起來再說！&rdquo 全廠工人活躍起來，幾個領頭辦事的老師傅，指揮着工人檢查機件，清理原材料，清除垃圾，打掃環境，還派了一群工人冒雨檢修那些漏雨的工棚。
工廠在工人手裡仿佛得到了新的生命，盡管是大風大雨，不過半天工夫，便清理好了。
機器全都是好的，原材料也有的是，起碼可以用上一兩年。
隻有一部主要的馬達壞了，不能開動。
工人商量以後，決定把本廠和附近各廠工人捐助的錢，全拿出來修理馬達；所有的錢湊起來，還是不夠，斷炊的工人們，又從口袋裡掏出了最後一點錢&hellip&hellip 暴雨不斷地下&hellip&hellip 成崗、肖師傅和那個圓圓臉的青年工人陳松林，在城裡一家電機廠裡等了一整天，又冷又餓，直到黃昏時分，馬達才修好。
可是擡到江邊時，洪水早已淹沒碼頭，水還在一股勁朝上漲，輪渡和木船都封渡，過不了江。
而且，就是等到明天，也不知道能不能過江，嘉陵江發洪水，雨又下個不停，不是一天兩天就能開渡的。
這時候，幾百工人拖兒帶女，正在廠裡焦急地等待着，盼望他們把送去修理了好幾天的馬達，快運回來。
商量了好久，還是沒有其他辦法，要過江隻有冒險。
不能叫全廠工人一天又一天地餓着肚子。
總算找到了一隻敢于渡他們過江的小船。
老船夫聽了他們的懇求，看了看奔騰的江水，讓他們把馬達擡進船艙，把穩舵，說道： &ldquo這河水猛得很咧！過不過得去，我也拿不穩&hellip&hellip&rdquo 成崗他們三個人，輪換着劃兩支槳，小船搖搖晃晃地沖向急流劃去。
漩渦播弄着小船，洪水直沖船舷，浪花一陣又一陣地飛過船頭，灌進船艙。
老船夫剛叫了一聲： &ldquo不要慌&hellip&hellip&rdquo 突然，一個排山般的巨浪，平空掀起，向小船撲來，成崗隻看見滿江的洪水，咆哮着，遮沒了視線&hellip&hellip等到浪濤過去，小船已被沖了幾十丈遠，幾個人身上全濕透了，頭發上水珠和冷汗混在一起往下滴，艙裡幾乎裝滿了渾黃的江水。
天漸漸黑盡了，小船還随着洪水飄流，在茫茫的江心，他們已經和惡浪搏鬥了一個多鐘頭，精疲力竭，連槳都無力劃動了。
忽然遠遠地傳來一陣呼喚： &ldquo&hellip&hellip成&mdash&mdash管&mdash&mdash理&mdash&mdash員&hellip&hellip&rdquo 河風粗暴地刮斷了聲音，變成斷斷續續的單字： &ldquo成&mdash&mdash崗&hellip&hellip&rdquo &ldquo肖&mdash&mdash師&mdash&mdash傅&hellip&hellip&rdquo &ldquo成&mdash&mdash崗，管&mdash&mdash理&mdash&mdash員&hellip&hellip&rdquo 許多喉嚨齊聲在喊。
成崗擡起頭來，看見遙遠的河岸沙壩上，一片火把的紅光；廠裡的工人冒雨來接他們了。
巨大的力量，借着火光傳到江心，成崗和小陳渾身是勁地劃着槳，大聲回答着： &ldquo我們&mdash&mdash回&mdash&mdash來&mdash&mdash啦&hellip&hellip&rdquo 一會兒，便看見黑暗的江面上，劃來一隻小船，餘新江和幾個年輕力壯的工人，趕上前來，迎接自己的夥伴&hellip&hellip 工廠終于恢複了生産。
煙囪冒着濃煙，車間裡閃耀着鐵水澆鑄砂型的火花，流着汗水的工人，操縱着車床，車床飛快地旋轉，工人辛勞的臉上露出了笑容。
不久，廠本部辦公廳知道修配廠有了盈餘，也不禁對成崗的&ldquo領導有方&rdquo大加贊賞。
總廠廠長到修配廠來視察以後，很器重成崗的才幹，居然破例地任命他為修配廠代理廠長，後來又提升為廠長。
在這期間，廠裡的黨組織也有了發展。
先後吸收餘新江和譚師傅入黨，修配廠成立了黨的支部，由肖師傅擔任支部書記。
接着，又發展了陳松林和兩名老工人入黨，黨的力量進一步增強了。
後來，炮廠擴大，肖師傅和一批工人被調到炮廠去了。
餘新江繼任支部書記時，成崗和上級改成了單獨聯系，他雖然深切地關懷廠裡工人的活動，但是嚴守着黨的紀律，沒有再和廠裡的支部發生組織聯系。
時局的發展，一天天惡化。
蔣介石在美帝國主義的支持指使下，不顧全國人民的反對，撕毀了停戰協議，公開進攻解放區。
1947年春天，内戰的烽火日緊，國民黨反動派突然包圍了中共辦事處和《新華日報》。
住在村的成崗的大哥和中共辦事處的工作人員一道，被強迫撤回延安。
成崗的組織關系突然斷了。
他心裡十分痛苦，但他遵守着紀律，不肯随便找人接頭，一直焦急地等待着黨。
直到一個多月以後，才有個不相識的中年人來家找他。
這個人身材瘦長，面容清癯，額角上嵌着幾條明顯的皺紋，深沉的眼神裡，充滿熱情和毅力。
客人似乎對成崗的家很熟悉，他毫無客套地走進屋來，拿出一個折得很小的紙片，遞給成崗，&ldquo你大哥有封信，托我帶給你。
&rdquo 成崗馬上拆開信，大哥熟悉的筆迹，寫着寥寥幾句珍貴的話： 我相信你得到這封信時，一定能回到最親愛的人的懷抱，祝你永遠幸福！ &ldquo你？&hellip&hellip&rdquo成崗注視着來人，嘴唇有些發抖。
&ldquo老成同志信上，已經講清了。
&rdquo客人說到這裡，熱情的目光傾注在成崗身上。
&ldquo啊！你終于來了！&rdquo成崗猛然抱住正在說話的人，用盡渾身的力氣緊緊擁抱着，激動的淚水，湧流出來，&ldquo我到底等着了！&rdquo 火熱的手，互相緊緊抱着。
&ldquo你組織工人搞讀書會的時候，黨就知道你了&hellip&hellip黨認為你是一個好同志。
&rdquo &ldquo我為黨做的工作太少了！&rdquo &ldquo地下黨決定恢複和你的聯系，從今以後，你回到了黨的懷抱。
&rdquo 成崗的手抱得更緊，周身熱血沸騰，對方也和他一樣，緊緊地擁抱着他。
&ldquo我們的黨，敵人破壞不了。
村給我們留下了革命的種子和鬥争傳統，黨的工作，永遠不會撤退！&rdquo 心裡充滿了激烈的共鳴，使成崗來不及告訴對方：每天黃昏，遙望着嘉陵江對岸的村，那中共辦事處附近的紅色巨岩，他都在想，明天，明天黨一定會派人來的！ &ldquo我叫許雲峰。
我高興認識你，黨決定派你幫助我工作，&rdquo 停了一下，象征求意見似的，熱情地低聲問道：&ldquo你願意嗎？&rdquo &ldquo隻要是為黨工作，我沒有不願意的！&rdquo 從此，成崗成了許雲峰同志的交通員。
根據老許的意見，成崗完全停止了在工廠内的活動，以便利用&ldquo廠長&rdquo的社會地位更好地隐蔽和工作。
同時，老許還叫他注意和總廠廠長搞好關系。
和老許在
肖師傅看見成崗一時還沒有懂得他的意思，就繼續說道： &ldquo管理員，停工以來，廠裡的電表沒有下，那麼大的安培，還給不給&lsquo底度&rsquo電費？&rdquo &ldquo要給。
&rdquo成崗原來在庶務科作事，他當然知道，不用電，也要給底度的電費。
&ldquo隻要我們用的電不超過電表的底度，根本不要求哪個花錢。
我們自己去接生活來做，保險養得活這座廠。
&rdquo 好幾個老師傅擠攏來，嘈雜地議論着肖師傅的辦法，都說行得通。
幾個青年工人仍然站在旁邊不講話。
成崗聽着老工人的談論，懂得了他們的想法，肖師傅說的，是個好主意，這樣就解決了成崗一直發愁的經費開支的困難。
他注視着肖師傅&mdash&mdash大概這個老工人就是肖同志吧？成崗帶着興奮的心情問道： &ldquo老師傅，靠這些舊機器生産，能行嗎？&rdquo &ldquo行！&rdquo肖師傅聽到這和婉的口氣，就率直地說，&ldquo以前也是靠這些機器做生活！&rdquo &ldquo我們廠雖的老師傅手藝可高啦，他們出來承個頭，做出生活來，還怕沒有人要？我們可以幫私家的廠子修配機器&hellip&hellip&rdquo圓臉小夥子突然插嘴。
&ldquo隻要管理員肯幫忙，工廠就撐得起來！&rdquo &ldquo對！我們一起來幹！&rdquo成崗在工人的鼓舞下，興奮地說道：&ldquo我們馬上開工，自己管工廠，發工資！&rdquo 停了一下，成崗又向大家征求意見： &ldquo現在，我們先推幾位老師傅出來承頭，商量開工的問題！ 大家說要不要得？&rdquo &ldquo要得！我們推肖師傅！&rdquo餘新江叫的聲音最大。
他背後站的都是年輕工人。
&ldquo劉師傅&hellip&hellip&rdquo &ldquo還有譚師傅。
&rdquo &ldquo小餘&mdash&mdash餘新江也算一個！&rdquo 第二天早上，下暴雨了。
愈下愈大，成了山城少見的狂風驟雨。
成崗冒着雨，赤着腳，跑到總廠辦公廳去，提出了報告；說明工人生活的困苦，複工的要求和具體辦法，要求同意複工。
辦公廳主任聽了成崗的報告後，冷淡而狡猾地回答：經費不能開支，能幹就幹，叫成崗自己去想辦法；要是出了毛病，辦公廳不負任何責任。
對于成崗的書面報告，連看也沒看一眼，就塞進文件櫃裡去了。
臨走時，辦公廳主任才吞吞吐吐地說：開工以後，按月得送上四成紅利，作為他默允複工的交換條件。
成崗憤怒地回到廠裡，把事情告訴工人，工人咬牙切齒地咒罵： &ldquo這些狗日的，還要在我們身上刮油！&rdquo &ldquo他媽的！不管他那一套，我們幹起來再說！&rdquo 全廠工人活躍起來，幾個領頭辦事的老師傅，指揮着工人檢查機件，清理原材料，清除垃圾，打掃環境，還派了一群工人冒雨檢修那些漏雨的工棚。
工廠在工人手裡仿佛得到了新的生命，盡管是大風大雨，不過半天工夫，便清理好了。
機器全都是好的，原材料也有的是，起碼可以用上一兩年。
隻有一部主要的馬達壞了，不能開動。
工人商量以後，決定把本廠和附近各廠工人捐助的錢，全拿出來修理馬達；所有的錢湊起來，還是不夠，斷炊的工人們，又從口袋裡掏出了最後一點錢&hellip&hellip 暴雨不斷地下&hellip&hellip 成崗、肖師傅和那個圓圓臉的青年工人陳松林，在城裡一家電機廠裡等了一整天，又冷又餓，直到黃昏時分，馬達才修好。
可是擡到江邊時，洪水早已淹沒碼頭，水還在一股勁朝上漲，輪渡和木船都封渡，過不了江。
而且，就是等到明天，也不知道能不能過江，嘉陵江發洪水，雨又下個不停，不是一天兩天就能開渡的。
這時候，幾百工人拖兒帶女，正在廠裡焦急地等待着，盼望他們把送去修理了好幾天的馬達，快運回來。
商量了好久，還是沒有其他辦法，要過江隻有冒險。
不能叫全廠工人一天又一天地餓着肚子。
總算找到了一隻敢于渡他們過江的小船。
老船夫聽了他們的懇求，看了看奔騰的江水，讓他們把馬達擡進船艙，把穩舵，說道： &ldquo這河水猛得很咧！過不過得去，我也拿不穩&hellip&hellip&rdquo 成崗他們三個人，輪換着劃兩支槳，小船搖搖晃晃地沖向急流劃去。
漩渦播弄着小船，洪水直沖船舷，浪花一陣又一陣地飛過船頭，灌進船艙。
老船夫剛叫了一聲： &ldquo不要慌&hellip&hellip&rdquo 突然，一個排山般的巨浪，平空掀起，向小船撲來，成崗隻看見滿江的洪水，咆哮着，遮沒了視線&hellip&hellip等到浪濤過去，小船已被沖了幾十丈遠，幾個人身上全濕透了，頭發上水珠和冷汗混在一起往下滴，艙裡幾乎裝滿了渾黃的江水。
天漸漸黑盡了，小船還随着洪水飄流，在茫茫的江心，他們已經和惡浪搏鬥了一個多鐘頭，精疲力竭，連槳都無力劃動了。
忽然遠遠地傳來一陣呼喚： &ldquo&hellip&hellip成&mdash&mdash管&mdash&mdash理&mdash&mdash員&hellip&hellip&rdquo 河風粗暴地刮斷了聲音，變成斷斷續續的單字： &ldquo成&mdash&mdash崗&hellip&hellip&rdquo &ldquo肖&mdash&mdash師&mdash&mdash傅&hellip&hellip&rdquo &ldquo成&mdash&mdash崗，管&mdash&mdash理&mdash&mdash員&hellip&hellip&rdquo 許多喉嚨齊聲在喊。
成崗擡起頭來，看見遙遠的河岸沙壩上，一片火把的紅光；廠裡的工人冒雨來接他們了。
巨大的力量，借着火光傳到江心，成崗和小陳渾身是勁地劃着槳，大聲回答着： &ldquo我們&mdash&mdash回&mdash&mdash來&mdash&mdash啦&hellip&hellip&rdquo 一會兒，便看見黑暗的江面上，劃來一隻小船，餘新江和幾個年輕力壯的工人，趕上前來，迎接自己的夥伴&hellip&hellip 工廠終于恢複了生産。
煙囪冒着濃煙，車間裡閃耀着鐵水澆鑄砂型的火花，流着汗水的工人，操縱着車床，車床飛快地旋轉，工人辛勞的臉上露出了笑容。
不久，廠本部辦公廳知道修配廠有了盈餘，也不禁對成崗的&ldquo領導有方&rdquo大加贊賞。
總廠廠長到修配廠來視察以後，很器重成崗的才幹，居然破例地任命他為修配廠代理廠長，後來又提升為廠長。
在這期間，廠裡的黨組織也有了發展。
先後吸收餘新江和譚師傅入黨，修配廠成立了黨的支部，由肖師傅擔任支部書記。
接着，又發展了陳松林和兩名老工人入黨，黨的力量進一步增強了。
後來，炮廠擴大，肖師傅和一批工人被調到炮廠去了。
餘新江繼任支部書記時，成崗和上級改成了單獨聯系，他雖然深切地關懷廠裡工人的活動，但是嚴守着黨的紀律，沒有再和廠裡的支部發生組織聯系。
時局的發展，一天天惡化。
蔣介石在美帝國主義的支持指使下，不顧全國人民的反對，撕毀了停戰協議，公開進攻解放區。
1947年春天，内戰的烽火日緊，國民黨反動派突然包圍了中共辦事處和《新華日報》。
住在村的成崗的大哥和中共辦事處的工作人員一道，被強迫撤回延安。
成崗的組織關系突然斷了。
他心裡十分痛苦，但他遵守着紀律，不肯随便找人接頭，一直焦急地等待着黨。
直到一個多月以後，才有個不相識的中年人來家找他。
這個人身材瘦長，面容清癯，額角上嵌着幾條明顯的皺紋，深沉的眼神裡，充滿熱情和毅力。
客人似乎對成崗的家很熟悉，他毫無客套地走進屋來，拿出一個折得很小的紙片，遞給成崗，&ldquo你大哥有封信，托我帶給你。
&rdquo 成崗馬上拆開信，大哥熟悉的筆迹，寫着寥寥幾句珍貴的話： 我相信你得到這封信時，一定能回到最親愛的人的懷抱，祝你永遠幸福！ &ldquo你？&hellip&hellip&rdquo成崗注視着來人，嘴唇有些發抖。
&ldquo老成同志信上，已經講清了。
&rdquo客人說到這裡，熱情的目光傾注在成崗身上。
&ldquo啊！你終于來了！&rdquo成崗猛然抱住正在說話的人，用盡渾身的力氣緊緊擁抱着，激動的淚水，湧流出來，&ldquo我到底等着了！&rdquo 火熱的手，互相緊緊抱着。
&ldquo你組織工人搞讀書會的時候，黨就知道你了&hellip&hellip黨認為你是一個好同志。
&rdquo &ldquo我為黨做的工作太少了！&rdquo &ldquo地下黨決定恢複和你的聯系，從今以後，你回到了黨的懷抱。
&rdquo 成崗的手抱得更緊，周身熱血沸騰，對方也和他一樣，緊緊地擁抱着他。
&ldquo我們的黨，敵人破壞不了。
村給我們留下了革命的種子和鬥争傳統，黨的工作，永遠不會撤退！&rdquo 心裡充滿了激烈的共鳴，使成崗來不及告訴對方：每天黃昏，遙望着嘉陵江對岸的村，那中共辦事處附近的紅色巨岩，他都在想，明天，明天黨一定會派人來的！ &ldquo我叫許雲峰。
我高興認識你，黨決定派你幫助我工作，&rdquo 停了一下，象征求意見似的，熱情地低聲問道：&ldquo你願意嗎？&rdquo &ldquo隻要是為黨工作，我沒有不願意的！&rdquo 從此，成崗成了許雲峰同志的交通員。
根據老許的意見，成崗完全停止了在工廠内的活動，以便利用&ldquo廠長&rdquo的社會地位更好地隐蔽和工作。
同時，老許還叫他注意和總廠廠長搞好關系。
和老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