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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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quo同學們，事情是這樣的&mdash&mdash&rdquo嘈雜聲稍稍被壓住，成瑤在衆多同學的支持下，又繼續發言了。
她的聲音更加清脆而沉着。
&ldquo昨晚上文學院召開系科代表會，讨論支援炮廠慘案受難工人的各種提案，特務學生魏吉伯&mdash&mdash&rdquo &ldquo憑什麼誣蔑好人？&rdquo人叢中又有人大聲質問：&ldquo你有什麼證據？&rdquo &ldquo不是軍統就是中統①！誰不知道那個魏吉伯！&rdquo有人大聲駁斥。
&ldquo不準喧嘩！&rdquo房間裡又冒出了訓導長冰冷的聲音。
&ldquo隻有①國民黨中央調查統計局的簡稱。
成立于1929年。
是國民黨龐大的特務組織之一。
代表才能發言，莊嚴的學府，講話要有充分的根據！&rdquo &ldquo我當然有根據！&rdquo成瑤的聲音更激烈了。
&ldquo特務分子魏吉伯妄想破壞會議，失敗以後，今天早上，他正在開黑名單，被我們系的同學當場抓住。
同學們請看，這就是證據，他親手寫的黑名單！從他身上還搜出警備司令部的秘密命令！&rdquo 大學生們被激怒了。
頓時，像爆發的火山，狂烈地燃燒起來： &ldquo不許特務橫行。
魏吉伯在哪裡，給我拉出來！&rdquo這是一個瘦高的學生，穿着藍布長袍，站在陳松林前面，憤怒地喊。
&ldquo魏吉伯在訓導長辦公室裡，我們要求學校當局嚴肅處理！同學們，請聽我念一下，這是給他的秘密命令和他開的黑名單&hellip&hellip&rdquo &ldquo公審，公審！把他的相照下來，讓大家看看！&rdquo &ldquo贊成！請法律系負責籌備公審！&rdquo &ldquo同學們，不要感情沖動，請大家冷靜，冷靜！我們學術機關，西南的最高學府，既不能非法拘捕人，更無權審判&hellip&hellip&rdquo訓導長冰冷而帶焦灼的聲音又出現了。
&ldquo請問訓導長，開黑名單是非法還是合法？&rdquo &ldquo訓導長！啥子叫感情沖動？&rdquo又是那個穿藍布長袍的瘦高學生在喊，陳松林看見他滿臉漲得通紅，分外激動。
&ldquo同學們，堂堂學府，不容許特務橫行。
我們要求學校當局負責保證全校師生的安全！&rdquo &ldquo贊成！贊成！&rdquo 就在這時候，有人發覺一個人影悄悄地從訓導處後面的窗口上跳出去，慌張地逃跑了，接着就是一陣喊聲： &ldquo魏吉伯跑了！&rdquo &ldquo訓導處放跑了特務！&rdquo 學生群衆突然怒潮般地洶湧咆哮起來。
&ldquo跑得了特務跑不了訓導長，我們向訓導長要人！&rdquo &ldquo把特務交出來！交出來！&rdquo陳松林不禁也随着學生大喊。
&ldquo同學們，抓住他！&rdquo尖銳的聲音高喊着：&ldquo快，快點追呀！&rdquo 喊叫的正是那個身穿藍布長袍的高高瘦瘦的學生。
他從人叢中沖了出來，激怒地撩起衣襟，第一個追向前去，立刻有成群的學生，應聲跟着追去。
那個穿藍布長袍的瘦高個子跑得飛快，一直領先，而且距離被追的人愈來愈近了。
哦，要抓住那個特務了！陳松林不禁興奮起來，朝追趕者走過的路，快步走去。
他和在場的學生一樣，很想抓到那特務。
飛跑的特務一轉彎，跑進樹林深處去了。
遙遙領先的那個瘦高學生，正要沖進樹林，卻搖晃了一下，撩起衣衫的雙手突然抱着頭，站住了，身子一軟便撲倒在地上。
&ldquo這是怎麼回事？&rdquo陳松林正在詫異，便聽見人聲喧嘩： &ldquo特務行兇！&rdquo&ldquo同學們，快去救人呀！&rdquo仔細一看，樹林裡，果然有人影竄動，接着又傳來一陣汽車引擎的響聲，一輛吉普車，從林蔭深處沖出，載着逃跑的特務和幾個行兇的家夥，繞過校園，飛快地消失在遠方。
這輛吉普車，開來不久，剛才在訓導處門口，陳松林還聽到汽車響聲，不過他和那些激動的學生一樣，都沒有注意到這輛汽車和正在發展中的事件的關系。
&ldquo《彗星報》主編被打傷了！&rdquo旁邊有人在回答别人的詢問：&ldquo我們是法律系三年級的。
&rdquo 《彗星報》？陳松林敏捷地想了一下，便記起來了，他剛來還見過那被壞蛋撕掉大半張的進步壁報。
被打傷的那個穿藍布長袍的瘦高學生，原來正是《彗星報》的主編。
受傷的人，被救回來了，石塊打破了頭，血流滿面，一群人扶着他，不住地喊着：&ldquo黎紀綱，黎紀綱！&rdquo華為也跟在人叢中，他沒看見陳松林，匆匆地跟那隊沸騰的人群擁過去。
許多學生，再次聚集到訓導處門口，大聲叫喊着，要放跑特務的訓導長出來答話。
憤怒的陳松林，什麼也不想看了，繞過松林坡，徑直朝華為的宿舍走去。
他對那個受了傷的，被叫作黎紀綱的學生，産生了強烈的好感和同情。
她的聲音更加清脆而沉着。
&ldquo昨晚上文學院召開系科代表會，讨論支援炮廠慘案受難工人的各種提案，特務學生魏吉伯&mdash&mdash&rdquo &ldquo憑什麼誣蔑好人？&rdquo人叢中又有人大聲質問：&ldquo你有什麼證據？&rdquo &ldquo不是軍統就是中統①！誰不知道那個魏吉伯！&rdquo有人大聲駁斥。
&ldquo不準喧嘩！&rdquo房間裡又冒出了訓導長冰冷的聲音。
&ldquo隻有①國民黨中央調查統計局的簡稱。
成立于1929年。
是國民黨龐大的特務組織之一。
代表才能發言，莊嚴的學府，講話要有充分的根據！&rdquo &ldquo我當然有根據！&rdquo成瑤的聲音更激烈了。
&ldquo特務分子魏吉伯妄想破壞會議，失敗以後，今天早上，他正在開黑名單，被我們系的同學當場抓住。
同學們請看，這就是證據，他親手寫的黑名單！從他身上還搜出警備司令部的秘密命令！&rdquo 大學生們被激怒了。
頓時，像爆發的火山，狂烈地燃燒起來： &ldquo不許特務橫行。
魏吉伯在哪裡，給我拉出來！&rdquo這是一個瘦高的學生，穿着藍布長袍，站在陳松林前面，憤怒地喊。
&ldquo魏吉伯在訓導長辦公室裡，我們要求學校當局嚴肅處理！同學們，請聽我念一下，這是給他的秘密命令和他開的黑名單&hellip&hellip&rdquo &ldquo公審，公審！把他的相照下來，讓大家看看！&rdquo &ldquo贊成！請法律系負責籌備公審！&rdquo &ldquo同學們，不要感情沖動，請大家冷靜，冷靜！我們學術機關，西南的最高學府，既不能非法拘捕人，更無權審判&hellip&hellip&rdquo訓導長冰冷而帶焦灼的聲音又出現了。
&ldquo請問訓導長，開黑名單是非法還是合法？&rdquo &ldquo訓導長！啥子叫感情沖動？&rdquo又是那個穿藍布長袍的瘦高學生在喊，陳松林看見他滿臉漲得通紅，分外激動。
&ldquo同學們，堂堂學府，不容許特務橫行。
我們要求學校當局負責保證全校師生的安全！&rdquo &ldquo贊成！贊成！&rdquo 就在這時候，有人發覺一個人影悄悄地從訓導處後面的窗口上跳出去，慌張地逃跑了，接着就是一陣喊聲： &ldquo魏吉伯跑了！&rdquo &ldquo訓導處放跑了特務！&rdquo 學生群衆突然怒潮般地洶湧咆哮起來。
&ldquo跑得了特務跑不了訓導長，我們向訓導長要人！&rdquo &ldquo把特務交出來！交出來！&rdquo陳松林不禁也随着學生大喊。
&ldquo同學們，抓住他！&rdquo尖銳的聲音高喊着：&ldquo快，快點追呀！&rdquo 喊叫的正是那個身穿藍布長袍的高高瘦瘦的學生。
他從人叢中沖了出來，激怒地撩起衣襟，第一個追向前去，立刻有成群的學生，應聲跟着追去。
那個穿藍布長袍的瘦高個子跑得飛快，一直領先，而且距離被追的人愈來愈近了。
哦，要抓住那個特務了！陳松林不禁興奮起來，朝追趕者走過的路，快步走去。
他和在場的學生一樣，很想抓到那特務。
飛跑的特務一轉彎，跑進樹林深處去了。
遙遙領先的那個瘦高學生，正要沖進樹林，卻搖晃了一下，撩起衣衫的雙手突然抱着頭，站住了，身子一軟便撲倒在地上。
&ldquo這是怎麼回事？&rdquo陳松林正在詫異，便聽見人聲喧嘩： &ldquo特務行兇！&rdquo&ldquo同學們，快去救人呀！&rdquo仔細一看，樹林裡，果然有人影竄動，接着又傳來一陣汽車引擎的響聲，一輛吉普車，從林蔭深處沖出，載着逃跑的特務和幾個行兇的家夥，繞過校園，飛快地消失在遠方。
這輛吉普車，開來不久，剛才在訓導處門口，陳松林還聽到汽車響聲，不過他和那些激動的學生一樣，都沒有注意到這輛汽車和正在發展中的事件的關系。
&ldquo《彗星報》主編被打傷了！&rdquo旁邊有人在回答别人的詢問：&ldquo我們是法律系三年級的。
&rdquo 《彗星報》？陳松林敏捷地想了一下，便記起來了，他剛來還見過那被壞蛋撕掉大半張的進步壁報。
被打傷的那個穿藍布長袍的瘦高學生，原來正是《彗星報》的主編。
受傷的人，被救回來了，石塊打破了頭，血流滿面，一群人扶着他，不住地喊着：&ldquo黎紀綱，黎紀綱！&rdquo華為也跟在人叢中，他沒看見陳松林，匆匆地跟那隊沸騰的人群擁過去。
許多學生，再次聚集到訓導處門口，大聲叫喊着，要放跑特務的訓導長出來答話。
憤怒的陳松林，什麼也不想看了，繞過松林坡，徑直朝華為的宿舍走去。
他對那個受了傷的，被叫作黎紀綱的學生，産生了強烈的好感和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