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講 教士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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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智力、勇氣、熱情與真誠。

    他是人們最敬愛、最寶貴的人物之一。

    他的偉大不像砍鑿而成的方形尖塔,卻似阿爾卑斯山,&mdash&mdash純樸、真誠、自然,絕不是人為樹立的偉大,而且還有比稱為偉大更深遠的意義!确實,他像是不可征服的岩峰,直沖九霄雲天,然而在其岩隙中卻有泉水突湧,并有鮮花開遍綠茵幽谷!他是一位真正崇高純潔的英雄和先知,是自然和現實的真誠之子,為了他,我們和我們子孫萬代都要對上天感恩不盡。

     宗教改革在各地推行中最饒有興趣的,特别對我們英國來說,是清教〔36〕。

    在路德的祖國,新教很快衰落,成為一種相當枯燥的事情:它已經不是一種宗教或信仰,當時隻成了一種神學上的空洞争論。

    它本身活動中心已不在内心;其本質是懷疑主義的争論。

    實際上,這種争論愈演愈烈,一直延續到伏爾泰〔37〕主義的産生,&mdash&mdash中經古斯塔夫-阿道夫〔38〕鬥争,直到法國大革命的鬥争!可是,在我們英國島上卻産生了清教,它甚至成為長老會教義〔39〕的基礎和蘇格蘭的國教。

    它是作為人們心靈的一種真正的事業問世;并在世界上産生了非常令人注目的成果。

    在一定意義上可以說,它是新教中惟一屬于信仰之列,一種真正能由衷地與上帝溝通,并在曆史上顯示自身的教派。

    我們必須為諾克斯〔40〕說一些話。

    他本人是一位勇敢卓越的人物,尤為重要的是,人們可以認為他是蘇格蘭的、新英格蘭的、奧利弗·克倫威爾〔41〕的宗教信仰的主教和奠基人。

    曆史在将來某個時刻将會對此作出評說! 人們可以按自己的意願去苛評清教;而且,我覺得沒有人不把它看作是非常粗糙殘缺的教義。

    但是,我們和所有的人都可以理解它是真正的教派;因為大自然采用了它,它已經成長,而且仍在成長。

    我有時說,這個世界上,一切都要以決鬥斷訟來進行;這很好理解,就是說實力是一切價值的尺度。

    一件事情,經過時間的考驗,若能成功,它就是正确的。

    現在,我們來考察一番美洲的撒克遜人,看一看二百年前&ldquo五月花&rdquo号〔42〕,從荷蘭代爾夫特港啟航這件小事!如果我們有希臘人那樣的奔放感情,我們就會感到,這是一首詩:一首自然本身創作的詩篇,她記下了經曆幾個大陸的主要事實。

    因為,那次航行本來是美洲開發的起點。

    在那以前,美洲早有散落的定居者,都是些原始未開化的人。

    首次為那裡帶去靈魂的是那些航行者。

    這些苦難的人們,在荷蘭難以為生,被迫離鄉背井,決定去美洲安家。

    那裡,雖有人迹罕至的原始森林,還有那兇猛的野獸,卻沒有星法院〔43〕的劊子手那種殘暴。

    他們設想,如果他們誠實地耕作,那裡的大地會給他們生産糧食。

    在那裡,頭頂上也是長空無垠,他們可以和平相處,一生在世好好生活,為永生作準備,尊敬他們認為忠實的人,但不是偶像崇拜。

    于是,他們籌集微薄資财,租了一條船,也就是那艘&ldquo五月花&rdquo号小船,準備就緒,啟航出發。

     尼爾的《清教徒史》〔44〕一書中有一段關于他們啟航儀式的描述:我們可以稱它為莊重的儀式,因為這是一次真正的禮拜活動。

    他們的教長帶領他們和前去送行的教友們一起來到海灘,共同進行莊嚴的祈禱,祈求上帝憐憫他的苦難孩子們,伴随他們同去那片荒野之地,那個地方也是上帝創造的,像這裡一樣,那裡也有上帝存在。

    &mdash&mdash啊!這些人要完成一項事業!隻要它是真誠的事物,即使是弱小的東西,甚至是幼小的嫩芽,總有一天能成長壯大。

    清教隻是在當時受到鄙視和嘲笑,現在已經沒有人會嘲笑它了。

    清教武裝起來了,又獲得了資源,它有了火器和艦隊,他們是十指靈巧,身強力壯,會駕駛輪船,砍伐森林,移動大山;&mdash&mdash它成為現時世界上最強大的事物之一! 在蘇格蘭的曆史上,我也隻能發現一件真正的重大曆史事件:可以說,除了諾克斯的這次宗教改革之外,再沒有任何能引起世界注意的事件。

    在這個落後貧困的國家裡,充滿着不斷的争吵,信仰分歧和殘殺,民族處于原始貧困的惡劣環境中,并不比現時的愛爾蘭好多少。

    貪婪兇殘的貴族們榨取貧苦人民的脂膏,由于分贓不均,不得不像現時哥倫比亞共和國那樣,一有風吹草動,就引起革命;隻有把舊的統治者送上斷頭台,才能改朝換代。

    這種曆史場面是經常出現的!無疑,他們非常&ldquo勇敢&rdquo,殘暴厮殺不斷,但是,其勇敢與兇暴比起他們的祖先&mdash&mdash古代斯堪的納維亞海盜頭子卻要遜色,至于他們的功績,我們沒有必要再作細說了!在那時,這是一個沒有靈魂的國家,除了野蠻,赤裸裸的外表和半獸性狀态,再沒有什麼了。

    以後的宗教改革,好像使這個外表是無生命的肋骨下激發起内在的生命力。

    〔45〕宗教改革這個最崇高的事業激發了民族自身,像燈塔一樣,高入雲天,普照人間。

    &mdash&mdash它不僅能使最卑賤的人成為公民,而且能成為現世基督教會的信徒;如果他确是一位真誠的人,就能成為真正的英雄! 對了,這就是我所謂健全的&ldquo英雄輩出的民族&rdquo,這是一個有信仰的民族。

    要成為一個英雄人物,并不一定要有偉大的靈魂;隻要有一個上帝創造的、并對其創造者忠實的靈魂,這就是偉大的靈魂了。

    這種情形我們已經看到了。

    這種情況還要重新出現,它将比長老制的形式更為廣泛。

    到那時,才會有永恒的善。

    &mdash&mdash有人會說,這不可能!究竟有沒有可能呢?請看,這世界上不是存在着實際事例嗎?諾克斯的事例中,英雄崇拜失敗過嗎?我們現在不仍然是亞當的後代嗎?威斯敏斯特信仰忏悔,為人的靈魂增添了某些新特性了嗎?上帝創造了人類的靈魂,并不是判定它生活在毫無根據的猜測和道聽途說之中,雖然這個世界充滿着這些東西,充滿着災難性的活動及其後果!&mdash&mdash&mdash&mdash 但是,話說回來,我說,我們确實可以認為,諾克斯為自己的民族做出了起死回生的大業。

    這不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

    不過,它是深受人們歡迎的,即使要經曆艱難險阻,付出代價也在所不惜。

    總之,不惜付出任何代價,甚至于生命。

    民族要生存,首要的一步就是宗教改革,不管需要什麼代價,蘇格蘭的文學和思想,蘇格蘭的工業,詹姆斯·瓦特〔46〕,大衛·休谟〔47〕,沃爾特·司各脫〔48〕,羅伯特·彭斯〔49〕等等,我們可以從所有這些現象和人物的精萃中,找到諾克斯及宗教改革的影響。

    我認為,沒有宗教改革,就沒有這一切。

    那麼,蘇格蘭起了什麼重要作用呢?蘇格蘭的清教成了英格蘭和新英格蘭〔50〕的清教。

    愛丁堡高教會的一次騷動波及所有那些地區,成了普遍戰鬥。

    &mdash&mdash經過五十年的奮鬥,英國出現了我們大家稱為的&ldquo光榮革命&rdquo〔51〕、人身保護法〔52〕、自由議會,以及其他許多事件!&mdash&mdash啊!這些情況不是又一次證實,我們前面說過的,許許多多的先驅者,像俄國士兵那樣跳進施韋德尼茨的壕溝,用自己的屍體為後繼者鋪路,從而使他們能順利通過,以赢得榮譽嗎?有多少熱情質樸的克倫威爾們、諾克斯們以及貧苦農民的誓約派〔53〕成員們,為了真正的生活,在那艱難的困境中奮力搏鬥,不得不進行鬥争,忍受苦難,經曆失敗,受盡非難和污蔑,&mdash&mdash最後才使得1688年美好的革命大軍,穿着官方的皮鞋與絲襪,在全體三次三呼喊聲中,踏着他們的屍體前進! 我認為,在三百年後的今天,還把這位蘇格蘭人當作被告,要他在世人面前進行辯護,這樣評價他,是太苛求了;因為,從根本上說,他在當時可能的條件下,是蘇格蘭人中最勇敢的人!假若他是一個可鄙的兩面派,那麼,他就會像很多人一樣畏縮隐匿;蘇格蘭就不會得救,諾克斯也不會遭受非難。

    他是一位使他的國家和世界上所有人受到恩惠的蘇格蘭人。

    他必須為自己辯護的是:蘇格蘭應該寬恕他,因為他抵得上幾百萬無需寬恕的&ldquo無辜&rdquo的蘇格蘭人!他赤膊戰鬥,不得不到法國軍艦上去當水手,他離鄉背井,孤獨凄涼,到處流浪,風裡來雨裡去,受人非難,還有人透過窗戶向他開槍,他過着一種非常悲慘的戰鬥生活。

    如果他為了在塵世獲得酬報,他這樣生活就是拙劣的冒險。

    我無法為諾克斯辯護。

    這二百五十多年來,人們怎樣評說他,對他來說是無所謂的。

    可是,對我們來說,既已了解到上面所述關于他的戰鬥生活的詳情,況且,我們現在顯然享受着他的勝利成果,即使為了我們自己,也應該揭開對這個人種種流言和争議,還他以本來面目。

     我還要指出一點,民族先知的稱号,并非他所追求的目标。

    諾克斯在成名前的四十年生活,是在默默無聞中度過的。

    他是窮家之子,受過高等教育,當了教士。

    他從事宗教改革看來是借助它來指導自己前進的道路,絕不是将它不正當地強加于人。

    他做過紳士們的家庭教師;不論是誰,隻要願聽他的教義,他就布講。

    他堅決按真理行事,隻要需要就宣傳真理。

    他沒有過多的奢求,也不幻想自己還有什麼更大的能耐。

    在這種完全不引人注目的環境中,他活到40歲。

    當時,他和一些宗教改革者正被圍困在聖安德魯城堡内。

    &mdash&mdash一天,在他們的小教堂裡,一位教士對那些絕望中的戰士們作完規勸以後,突然地說,應該有另一些人出來講話,凡是有良心和有才能的教士,都應出來說話;&mdash&mdash還指出他們自己的成員中有一位就具備這樣的才能和良心,他的名字叫約翰·諾克斯。

    那位教士向所有在場聽衆呼籲道:他有沒有啊?那麼他的職責是什麼?人們對此作了肯定的回答;如果這個人繼續保持沉默,就是失職,是犯罪。

    可憐的諾克斯被迫站了起來,他想說卻又說不出來,&mdash&mdash淚流滿面,跑了出去。

    此時此情,難以忘懷。

    多少時間内,他痛苦煩惱,自感能力微薄,不能勝任這個重要工作。

    而且他感到人們要求他接受的,是一種什麼樣的洗禮。

    于是他&ldquo痛哭流涕&rdquo。

     我們認為英雄的首要特征是真誠,這對諾克斯顯然是适用的。

    不論他可能有什麼其他特征,甚至于缺點,也無法否認他是最真誠的人之一。

    他以其獨特的本能,堅持真理和事實,對他來說,隻有真理是實在的,其餘的一切都隻是幻影和騙人的虛構。

    現實的東西,看上去不論怎樣薄弱無望,卻是他的而且隻能是他的立足之點。

    聖安德魯城堡被占領後,諾克斯和他的戰友被押到盧瓦河的軍艦上當苦力。

    一天,有一個軍官或教士,向他們出示聖母像,要求他們這夥渎神的異教徒向它緻敬。

    當輪到諾克斯時,他說:什麼聖母?什麼聖母瑪利亞?&mdash&mdash告訴你吧!這不是聖母;這是&ldquo一塊塗了漆的木頭!&rdquo諾克斯接着說:我認為她更适合于遊水,不該受人崇拜。

    說着就把那東西扔到河裡。

    他開這樣的玩笑,是不會輕易被放過的。

    但是,不管因此而受到什麼樣的報複,諾克斯仍然堅持實在的真理;那是一塊塗了漆的木頭,他是不會崇拜它的。

     在這最艱難的歲月裡,他鼓勵難友們要有勇氣,他們的事業是真正的事業,将來一定會成功,會在全世界獲勝。

    現實是上帝創造的;隻有它才是強大的。

    多少塗了漆的木頭,僞裝成現實的東西,隻配在水上漂浮,不值得人們崇拜!&mdash&mdash這位諾克斯,隻靠事實生存,他對現實的依附,就像因船隻失事落水的水手緊緊抓住海邊峭壁一樣。

    他為我們提供了一個真誠的人怎樣成為英雄的範例,這是他的崇高天賦。

    我們感到在諾克斯的身上,有非常優秀純正的天賦智能,當然不是超絕的;&mdash&mdash比起路德來,他就顯得狹隘遜色,是個無足輕重的人物。

    但是,他由衷地、本能地堅持真理,在真誠方面,是沒有人能勝過他的。

    人們可以問:誰能與他倫比?他的心是有真正先知的特色。

    莫頓伯爵〔54〕在他墓前說:&ldquo他在那裡安息了,他絕不畏懼人的臉色。

    &rdquo他比當代任何人更像古希伯來的先知。

    他堅定不移,不講情面,嚴格而偏執地遵循上帝的真理,以上帝名義嚴厲譴責一切背離上帝真理的人。

    他真可謂是扮作一位16世紀愛丁堡牧師的古希伯來先知。

    我們應該對他如此認識,不應有别的苛求。

     諾克斯經常到瑪麗女王〔55〕宮中進行嚴厲的巡視,對她指責,這種舉動引起很多評論。

    似乎他的語言是如此刻毒,如此粗暴,簡直令人氣憤。

    查看一下事情的真實記事,了解了諾克斯的言談及其用意,我肯定人們的不滿情緒就會消除。

    他的談話并不怎麼粗暴,在我看來,就當時的曆史背景說來,還是委婉的。

    諾克斯去那裡不是要當廷臣,而是負有其他使命。

    誰要是讀了他和女王的這些對話,就認為是一個普通教士對一位高雅女王的粗俗無禮,那就完全誤解了他的談話的宗旨和實質。

    令人遺憾的是,對蘇格蘭女王,不可能待之以禮,否則,是對蘇格蘭的民族和事業的不忠。

    由于不忍目睹自己的祖國成為狡詐而又野心勃勃的吉斯家族〔56〕的逐鹿場所,不願使上帝的事業蒙受欺騙、俗套以及魔鬼的踐踏,因此他就無法使自己讨人喜歡!莫頓曾說:&ldquo女人的哭泣勝過須眉被迫流淚。

    &rdquo諾克斯是蘇格蘭立憲主義的反對派,這個國家的衆多貴族,就其職位來說應當承擔這個任務,可是沒有人肯幹,于是諾克斯不得不去找女王談話,否則無人會去。

    不幸的女王&mdash&mdash但如果使她變得幸運,國家就會遭到更大的不幸!瑪麗的性格也非常尖刻。

    有一次,她責問說:&ldquo你是什麼人,竟然如此放肆,教訓起國家的貴族和君主?&rdquo&mdash&mdash他回答說:&ldquo夫人,我是與你同一國家的國民。

    &rdquo這個回答,真是恰如其分!如果&ldquo國民&rdquo說的是真理,這時,就不能因為&ldquo國民的&rdquo身份而制止他說話。

    &mdash&mdash 我們責備諾克斯不夠寬容。

    誠然,人人都力求寬容是好事。

    然而,盡管人們對寬容有過不少議論,但歸根結底,究竟什麼是寬容呢?寬容應是對非本質東西的寬容,因而要認清什麼是非本質的東西。

    寬容必須是高尚的、适當的,即使在無法寬容的極其憤慨的情況下,也要保持公正。

    但是,總的說來,我們不是對世界上的一切一概講寬容!我們還要抵抗、抑制和征服。

    當形形色色的欺詐、盜竊和其他罪惡糾纏我們時,我們就不能寬容,人們應該向它們宣稱:你們是虛僞的,對你們不得寬容!我們要采取有力措施把虛僞從這個世界上徹底消滅!我不想過多地争論消滅它們的方式,我們更關注的是行動。

    從這種意義說,諾克斯确實是絕不寬容的。

     一個人在他的祖國為宣傳真理而被押到法國軍艦上去當苦力,這樣的人不可能總是心情無比溫和的!我并不想說諾克斯的性情溫柔;也不認為他有人們所說的壞脾氣。

    他肯定沒有壞性格。

    這位蒙受無數困苦,曆經磨難,終生奮鬥的戰士,内心有仁慈真摯的感情。

    他能夠指責女王,藐視那些氣焰嚣張目空一切的貴族們,而且他僅僅是&ldquo一位同一國土上的國民,&rdquo卻一直能對那片荒野國土保持實質上的主宰與統治者的地位。

    這本身向我們證實了他周圍的人并不認為他是一個平庸刻薄的人,而是心地健全、堅強而有遠見的人。

    唯有這樣的人才能擔當那種統治重任。

    他們譴責他搗毀大教堂等等,好像他是一個煽起暴亂、蠱惑人心的政客。

    如果人們細加考察,關于搗毀大教堂及其他事情,實際上恰恰相反!諾克斯并不想把石砌的大廈都毀掉,他是想把堕落和無知從人類生活中清除。

    激動騷亂不是他的本性;但是他被迫卷入其中,這是他一生的悲劇性特征。

    凡是這種人都是無秩序的天敵,都厭惡置身于其中,但是,又該如何呢?虛假的穩定不是秩序,它隻是無秩序的總和。

    秩序是真理的表現,&mdash&mdash任何事物都各自建立在屬于自己的基礎之上。

    秩序與虛僞根本不能并存。

     非常出人意外,諾克斯的性格中,還有幽默的風格;和其他性格融為一體,令人贊賞不已。

    他善于發現生活中荒謬可笑的事情。

    因此,他的《曆史》一書(指《蘇格蘭宗教改革史》)雖然粗犷真誠,卻是妙趣橫生。

    書中嘲笑兩個主教走進格拉斯哥大教堂時的情景。

    他們為了進門的先後發生争吵,相互亂擠,争先恐後,忙着拉扯彼此的法衣,最後竟把他們的權杖〔57〕當作鐵頭木棍〔58〕揮舞起來。

    這種精彩的描繪,在他的筆下屢見不鮮!其中不僅有嘲笑、輕蔑和憎恨;雖然這些感情表現得很強烈,卻還有一種真誠、友愛和明快歡笑的面容。

    應該說,這不是高聲大笑,大多是從眼神裡顯示的笑。

    他是一位心地誠懇友善的人。

    他對人不論高低貴賤,都以兄弟相待,真誠融洽相處。

    人們在他的愛丁堡故居中發現,他也有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