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回 曹沫手劍劫齊侯桓公舉火爵甯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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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請王師伐之,乃為有名。

    然事更有急于此者。

    ”桓公曰:“何事更急于此?”管仲曰:“宋遠而魯近,且王室宗盟,不先服魯,何以服宋?”桓公曰:“伐魯當從何路?”管仲曰:“濟之東北有遂者,乃魯之附庸,國小而弱,才四姓耳。

    若以重兵壓之,可不崇朝而下。

    遂下,魯必悚懼。

    然後遣一介之使,責其不會。

    再遣人通信于魯夫人。

    魯夫人欲其子親厚于外家,自當極力慫恿。

    魯侯内迫母命,外怵兵威,必将求盟。

    俟其來求,因而許之。

    平魯之後,移兵于宋,臨以王臣,此破竹之勢也。

    ”桓公曰:“善。

    ”乃親自率師至遂城,一鼓而下。

    因駐兵于濟水。

    魯莊公果懼,大集群臣問計。

    公子慶父曰:“齊兵兩至吾國,未嘗得到,臣願出兵拒之。

    ”班中一人出曰:“不可!不可!”莊公視之,乃施伯也。

    莊公曰:“汝計将安出?”施伯曰:“臣嘗言之:管子天下奇才,今得齊政,兵有節制,其不可一也;北杏之會,以奉命尊王為名,今責違命,理曲在我,其不可二也;子糾之戮,君有功焉,王姬之嫁,君有勞焉,棄往日之功勞,結将來之仇怨,其不可三也。

    為今之計,不若修和請盟,齊可不戰而退。

    ”曹刿曰:“臣意亦如此。

    ”正議論間,報道:“齊侯有書至。

    ”莊公視之,大意曰: 寡人與君并事周室,情同昆弟,且婚姻也。

    北杏之會,君不與焉。

    寡人敢請其故?若有二心,亦惟命。

     齊侯另有書通信于文姜,文姜召莊公語之曰:“齊、魯世為甥舅,使其惡我,猶将乞好,況取平乎?”莊公唯唯。

    乃使施伯答書,略曰: 孤有犬馬①之疾,未獲奔命。

    君以大義責之,孤知罪矣!然城下之盟,孤實恥之!若退舍于君之境上,孤敢不捧玉帛以從。

     齊侯得書大悅,傳令退兵于柯。

     魯莊公将往會齊侯,問:“群臣誰能從者?”将軍曹沫請往。

    莊公曰:“汝三敗于齊,不慮齊人笑耶?”曹沫曰:“惟恥三敗,是以願往,将一朝而雪之。

    ”莊公曰:“雪之何如?”曹沫曰:“君當其君,臣當其臣。

    ”莊公曰:“寡人越境求盟,猶再敗也。

    若能雪恥,寡人聽子矣!”遂偕曹沫而行,至于柯地。

    齊侯預築土為壇以待。

    魯侯先使人謝罪請盟,齊侯亦使人訂期。

     是日,齊侯将雄兵布列壇下,青紅黑白旗,按東南西北四方,各自分隊,各有将官統領,仲孫湫掌之。

    階級②七層,每層俱有壯士,執著黃旗把守。

    壇上建大黃旗一面,繡出“方伯”二字。

    旁置大鼓,王子成父掌之。

    壇中間設香案,排列著朱盤玉盂、盛一性一歃盟之器,隰朋掌之。

    兩旁反坫,設有金尊玉斝,寺人貂掌之。

    壇西立石柱二根,系著烏牛白馬,屠人準備宰殺,司庖易牙掌之。

    東郭牙為傧,立于階下迎賓。

    管仲為相。

    氣象十分整肅。

    齊侯傳令:“魯君若到,止許一君一臣登壇,餘人息屏壇下。

    ”曹沫衷甲,手提利劍,緊随著魯莊公。

    莊公一步一戰③曹沫全無懼色。

    将次升階,東郭牙進曰:“今日兩君好會,兩相贊禮,安用兇器?請去劍!”曹沫睜目視之,兩眦盡裂①。

    東郭牙倒退幾步。

    莊公君臣曆階而上。

    兩君相見,各叙通好之意。

    三通鼓畢,對香案行禮。

    隰朋将玉盂盛血,跪而請歃。

    曹沫右手按劍,左手攬桓公之袖,怒形于色。

    管仲急以身蔽桓公,問曰:“大夫何為者?”曹沫曰:“魯連次受兵,國将亡矣。

    君以濟弱扶傾為會,獨不為敝邑念乎?”管仲曰:“然則大夫何求?”曹沫曰:“齊恃強欺弱,奪我汶陽之田,今日請還,吾君乃就歃②耳!”管仲顧桓公曰:“君可許之。

    ”桓公曰:“大夫休矣,寡人許子!”曹沫乃釋劍,代隰朋捧盂以進。

    兩君俱已歃訖。

    曹沫曰:“仲主齊國之政,臣願與仲歃。

    ”桓公曰:“何必仲父?寡人與子立誓。

    ”乃向天指日曰:“所不反汶陽田于魯者,有如此日!”曹沫受歃,再拜稱謝。

    獻酬甚歡。

     既畢事,王子成父諸人,俱憤憤不平,請于桓公,欲劫魯侯,以報曹沫之辱。

    桓公曰:“寡人已許曹沫矣!匹夫約言,尚不失信,況君乎?”衆人乃止。

    明日,桓公複置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