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回 宋國納賂誅長萬楚王杯酒虜息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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猶衛之惡。

    留一惡人,于衛何益。

    況衛、宋之好舊矣,不遺獲,宋必怒。

    庇一人之惡,而失一國之歡,非計之善也。

    ”衛侯曰:“善。

    ”乃縛猛獲以畀宋。

     再說宋使至陳,以重寶獻于陳宣公。

    宣公貪其賂,許送長萬。

    又慮長萬絕力難制,必須以計困之。

    乃使公子結謂長萬曰:“寡君得吾子,猶獲十城。

    宋人雖百請,猶不從也。

    寡君恐吾子見疑,使結布①腹心:加以陳國褊小,更适大國,亦願從容數月,為吾子治車乘。

    ”長萬泣曰:“君能容萬,萬又何求?”公子結乃攜酒為歡,結為兄弟。

    明日長萬親至公子結之家稱謝。

    公子結複留款,酒半,大出婢妾勸酬。

    長萬歡飲大醉,卧于坐席。

    公子結使力士以犀革包裹,用牛筋束之;并囚其老母,星夜傳至于宋。

    至半路,長萬方醒,奮身蹴踏,革堅縛固,終不能脫。

    将及宋城,犀革俱被掙破,手足皆露于外。

    押送軍人以槌擊之,跿骨俱折。

    宋桓公命與猛獲一同綁至市曹,剁為肉泥。

    使庖人治為醢①,遍賜群臣曰:“人臣有不能事君者,視此醢矣!”八十歲老母,亦并誅之。

    髯翁有詩歎曰: 可惜赳赳力絕倫,但知母子昧君臣。

     到頭骈戮難追悔,好谕将來造逆人。

     宋桓公以蕭叔大心有救毫之功,升蕭為附庸,稱大心為蕭君。

    念華督死難,仍用其子家為司馬。

    自是華氏世為宋大夫。

     再說齊桓公自長勺大挫之後,深悔用兵。

    乃委國管仲,日與婦人飲酒為樂。

    有以國事來告者,桓公曰:“何不告仲父?”時有豎貂者,乃桓公之幸童。

    因欲親近内庭,不便往來,乃自宮以迸。

    桓公憐之,一寵一信愈加,不離左右。

    又齊之雍邑人名巫者,謂之雍巫,字易牙,為人多權術,工射禦,兼一精一于烹調之技。

    一日,衛姬病,易牙和五味以進,衛姬食之而愈,因一愛一近之。

    易牙又以滋味媚豎貂,貂薦之于桓公。

    桓公召易牙而問曰:“汝善調味乎?”對曰:“然。

    ”桓公戲曰:“寡人嘗鳥獸蟲魚之味兒遍矣。

    所不知者,人肉味何如耳?”易牙既退,及午膳,獻蒸肉一盤,嫩如一乳一羊,而甘美過之。

    桓公食之盡,問易牙曰:“此何肉,而美至此?”易牙跪而對曰:“此人肉也。

    ”桓公大驚,問:“何從得之?”易牙曰:“臣之長子三歲矣。

    臣聞‘忠君者不有其家。

    ’君未嘗人味,臣故殺子以适君之口。

    ”桓公曰:“子退矣!”桓公以易牙為一愛一己,亦一寵一信之。

    衛姬複從中稱譽。

    自此豎貂易牙内外用事,陰忌管仲。

    至是,豎貂與易牙合詞進曰:“聞‘君出令,臣奉令’;今君一則仲父,二則仲父,齊國疑于無君矣!”桓公笑曰:“寡人于仲父,猶身之有股肱也。

    有股肱方成其身,有仲父方成其君。

    爾等小人何知?”二人乃不敢再言。

    管仲秉政三年,齊國大治。

    髯仙有詩雲: 疑人勿用用無疑,仲父當年獨制齊。

     都似桓公能信任,貂巫百口亦何為? 是時楚方強盛,滅鄧,克權,服随,敗鄖,盟絞,役息。

    凡漢東小一柄一,無不稱臣納貢。

    惟蔡恃與齊侯婚姻,中國諸侯通盟同兵,未曾服楚。

    至文王熊赀,稱王已及二世。

    有鬥祈、屈重、鬥伯比、薳章、鬥廉、鬻拳諸人為輔,虎視漢陽,漸有侵轶中原之意。

     卻說蔡哀侯獻舞,與息侯同娶陳女為夫人。

    蔡娶在先,息娶在後。

    息夫人妫氏有絕世之貌,因歸甯于陳,道經蔡國。

    蔡哀侯曰:“吾姨至此,豈可不一相見?”乃使人要至宮中款待,語及戲谑,全無敬客之意。

    息妫大怒而去。

    及自陳返息,遂不入蔡國。

    息侯聞蔡侯怠慢其妻。

    思有以報之。

    乃遣使入貢于楚,因密告楚文王曰:“蔡恃中國,不肯納款。

    若楚兵加我,我因求救于蔡,蔡君勇而輕,必然親來相救。

    我因與楚合兵攻之,獻舞可虜也。

    既虜獻舞,不患蔡不朝貢矣。

    ”楚文王大喜,乃興兵伐息。

    息侯求救于蔡,蔡哀侯果起大兵,親來救息。

    安營未定,楚伏兵齊起。

    哀侯不能抵當,急走息城。

    息侯閉門不納,乃大敗而走。

    楚兵從後追趕,直至莘野,活虜哀侯歸國。

    息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