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回 宋國納賂誅長萬楚王杯酒虜息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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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王有疾,崩。

    太子胡齊立,是為僖王,訃告至宋。

    時宋闵公與宮人遊于蒙澤,使南宮長萬擲戟為戲。

    原來長萬有一絕技,能擲戟于空中,高數丈,以手接之,百不失一。

    宮人欲觀其技,所以闵公召長萬同遊。

    長萬奉命耍弄了一回,宮人都誇獎不已。

    闵公微有妒恨之意。

    命内侍取博局①與長萬決賭,以大金鬥盛酒為罰。

    這博戲卻是闵公所長。

    長萬連負五局,罰酒五鬥,已醉到八九分地位了,心中不服,再請覆局。

    闵公曰:“囚乃常敗之家,安敢複與寡人賭勝?”長萬心懷慚忿,嘿嘿無言。

    忽宮侍報道:“周王有使命到。

    ”闵公問其來意,乃是報莊王之喪,且告立新王。

    闵公曰:“周已更立新王,即當遣使吊賀。

    ”長萬奏曰:“臣未睹王都之盛,願奉使一往!”闵公笑曰:“宋國即無人,何至以囚奉使?”宮人皆大笑。

    長萬面頰發赤,羞變成怒,兼乘酒醉,一時一性一起,不顧君臣之分,大罵曰:“無道昏君!汝知囚能殺人乎?”闵公亦怒曰:“賊囚!怎敢無禮!”便去搶長萬之戟,欲以刺之。

    長萬也不來奪戟,徑提博局,把闵公打倒。

    再複揮拳,嗚呼哀哉,闵公死于長萬拳下。

    宮人驚散。

    長萬怒氣猶勃勃未息,提戟步行。

    及于朝門,遇大夫仇牧,問:“主公何在?”長萬曰:“昏君無禮,吾已殺之矣。

    ”仇牧笑曰:“将軍醉耶?”長萬曰:“吾非醉,乃實話也。

    ’遂以手中血污示之。

    仇牧勃然變色,大罵:“弑逆之賊,天理不容!”便舉笏②來擊長萬。

    怎當得長萬有力如虎,擲戟于地,以手來迎。

    左手将笏打落,右手一揮,正中其頭,頭如齑粉。

    齒折,随手躍去,嵌入門内三寸。

    真絕力也!仇牧已死,長萬乃拾起畫戟,緩步登車,旁若無人。

    宋闵公即位共十年,隻因一句戲言,遂遭逆臣毒手。

    春秋世亂,視弑君不啻割雞,可歎,可歎!史臣有《仇牧贊》雲: 世降道斁①,綱常掃地。

    堂簾不隔,君臣交戲。

    君戲以言,臣戲以戟。

    壯哉仇牧,以笏擊賊!不畏強禦,患肝瀝血。

    死重泰山,名光日月。

     太宰華督聞變,挺劍登車,将起兵讨亂。

    行至東宮之西,正遇長萬。

    長萬并不交言,一戟刺去,華督墜于車下,又複一戟殺之。

    遂奉因公之從弟公子遊為君,盡逐戴、武、宣、穆、莊之族。

    群公子出奔蕭,公子禦說奔毫。

    長萬曰:“禦說文而有才,且君之嫡弟,今在毫,必有變。

    若殺禦說,群公子不足慮也。

    ”乃使其子南宮牛同猛獲率師圍毫。

     冬十月,蕭叔大心率戴、武、宣、穆、莊五族之又合曹國之師救毫。

    公子禦說悉起毫人,開城接應。

    内外夾攻,南宮牛大敗被殺。

    宋兵盡降于禦說。

    猛獲不敢回宋,徑投衛國去了。

    戴叔皮獻策于禦說:“即用降兵旗号,假稱南宮牛等已克毫邑,擒了禦說,得勝回朝。

    ”先使數人一路傳言,南宮長萬信之,不做準備。

    群公子兵到,賺開城門,一擁而入,隻叫“單要拿逆賊長萬一人,餘人勿得驚慌。

    ”長萬倉忙無計,急奔朝中,欲奉子遊出奔。

    見滿朝俱是甲士填塞,有内侍走出,言:“子遊已被衆軍所殺。

    ”長萬長歎一聲,思列國惟陳與宋無交,欲待奔陳。

    又想家有八十餘歲老母,歎曰:“天倫不可棄也!”複翻身至家,扶母登辇。

    左手挾戟,右手推辇而行。

    斬門而出,其行如風,無人敢攔阻者。

    宋國至陳,相去二百六十餘裡,長萬推辇,一日便到。

    如此神力,古今罕有。

     卻說群公子既殺子遊,遂奉公子禦說即位,是為桓公。

    拜戴叔皮為大夫。

    選五族之賢者,為公族大夫。

    蕭叔大心仍歸守蕭。

    遣使往衛,請執猛獲。

    再遣使往陳,請執南宮長萬。

    公子目夷時止五歲,侍于宋桓公之側,笑曰:“長萬不來矣!”宋公曰:“童子何以知之?”目夷曰:“勇力人所敬也,宋之所棄,陳必庇之。

    空手而行,何一愛一于我?”宋公大悟,乃命赍重寶以賂之。

     先說宋使至衛,衛惠公問于群臣曰:“與猛獲,與不與孰便?”群臣皆曰:“人急而投我,奈何棄之?”大夫公孫耳谏曰:“天下之惡,一也。

    宋之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