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代野史 第三十六回 冤構冤萬俟蛎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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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而死,賈智深歎惜不已。

    奏知錫帛,錫帛問:“有何驗?”智深曰:“罷黜怨言,謀為不軌,事雖不明,觀其事體,皆莫須有也。

    ”錫帛誤聽莫須有為莫綏猷,大怒,立命将莫綏猷斬之。

    賈智深急奏:“事出于莫須有,非參議莫綏猷也。

    ”錫帛亦怒曰:“莫須有三字,何以成獄?”賈智深曰:“大王,先太師之決嶽少保,固有是獄也。

    ”錫帛見智深出語譏讪,一時急焰中燒,欲徹底根究,再問智深,智深以推萬俟蛎。

    錫帛怒,喚萬俟蛎問之。

    萬俟蛎奏曰:“此大王意也?”錫帛未及答,隻見開岐妻梁氏,攜幼子入見,牽錫帛之衣而哭,聲動左右,錫帛問死,時有何言語,梁氏言:“惟指天誓日,并無别詞。

    ”錫帛氣填胸臆,頓足大哭曰:“冤哉吾兄,被賊奴所誤矣!”喝斬萬俟蛎,萬俟蛎倉皇失措,目視賈智深,智深急谏曰:“萬俟蛎勘問此案,縱然有罪,乃奉大王鈞旨,且理财有功,亦當從寬恕宥。

    ”錫帛怒氣不息,廢黜不用,以莫綏猷代其職。

    莫綏猷此時一驚一喜,深德賈智深不已。

    錫帛明知此事乃賈智深伎倆,然無可奈何。

     命厚葬開岐,優恤梁氏母子,恩禮有加。

     萬俟蛎出朝,方知為賈智深所賣,追悔無及,離了壽陽,将家小安置。

    自思:惟投故宋,若得收錄,便慫恿兵伐淮南,少洩吾憤,從此當洗心滌慮,痛改前非,或可收之桑榆耳,” 遂望合肥,過洪都,一日行至楓香驿,旅邸投宿,命主人具食。

     主人設五著,訝其太多,主人曰:“客人時,相随數人,客一人獨食耶?”萬俟蛎聞言,毛發皆豎,挑燈獨坐,終夕不敢安寝,耳畔每聞涕泣聲,長歎聲,号呼索命聲,未及天明,倉皇遁去,至一山峪間,時曉色蒙迷,見樹木翳天,不辨遠近,信步而行。

    忽林中一聲鳴镝,奔出數人,一把擒住萬俟蛎,萬俟蛎忙将橐中資斧,雙手獻上,擒者曰:“我等非圖财寶,未敢專決,且見将軍,自有定奪。

    ”随将萬俟蛎綁縛,押至一處,見有營帳。

    少時三通鼓罷,衆邏卒禀知,鷹抓燕拿而進,帳中一少年将軍,憑幾危坐。

    萬俟蛎看時,好生面善,那将軍一見愕然,起身觑定,再三審視,忽問曰:“汝非陽武縣之萬俟蛎耶?”萬俟蛎尚未答應,将軍又問曰:“汝非任褒城縣令之萬俟蛎耶?”萬俟蛎聞褒城二字,自思:今番死矣!結舌不敢答應,将軍掀案大怒,喝令夾起,隻見軍士拔出利刃,将萬俟蛎兩足心,兩手心,各刺一隙,用繩穿定,始将三木套上,以辘轳轉輪,霎時便撐起丈餘。

    萬俟蛎生平,慣用非刑決囚的老辣手,并無此法,今日一見,屁滾尿流,慌忙說招,軍士已撐将起去,魂魄俱無,四肘愈穿愈裂,三木越夾越緊,不等追問,已将如何任褒城,如何走壽春,本末始終,毫不敢隐。

    但一面說話,一面呼疼,口中語,眼中淚,兩俱滔滔不絕,說畢放下,暈絕在地,水沃複蘇,用手輕摸四處,方知夾棍,如此利害,問左右曰:“某頭還在否?”左右不理,誰知少年将軍,即褒城劉友恭之子劉遇隆,已仕元至指揮,調守安慶,因藍天蔚兵退,仍屯兵隘口,令邏卒四下巡綽,防有奸細。

    萬俟蛎端端至宿松縣,沖入網中,事豈偶然。

    當下劉遇隆謂軍校曰:“此賊與某不共戴天,今又投入壽陽,為國大患,不可以常刑處也。

     當寸寸磔之,為國除害,并為褒城人士少洩冤忿”。

    軍校皆曰:“遵指揮令。

    ”萬俟蛎聞言,魂不附體。

    劉遇隆随于營中設香案,澆酒焚帛,泣告其父之靈,始将萬俟蛎綁出轅門。

    萬俟蛎已昏愦不省,忽睜眼一視,見持刀者乃少年劊子,酷似當年褒城屈死之偷瓜賊也,始自歎曰:“萬俟蛎,汝生平惡貫已盈,今日始死,亦雲幸矣!”眼睜睜觑着劊子,剁其四肢,鈎其舌,剜其心,又将抉其目,斷其首,忽後面一人,用手托住,回視之,秦開岐也,忙掉頭一視,已身首異處矣。

    劉遇隆令将其屍寸磔之,籲:“天道好還,誰謂蒼蒼者愦憤乎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