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兩位青年“坐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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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奇怪的鳳尾草叢。

    雖然好影猶在,他們卻無心觀賞。

    這是一種象樹一樣的草本植物,足有3米高,正開着花。

    人馬都在那柔軟的細枝下走過。

    在這些固定的大傘的蔭庇下,行人還是比較滿意的。

    特别是地理學家喜形于色。

    老是發現贊歎聲,沒想到驚起大群的鹦哥和鹦鹉,頓時耳邊響起震耳欲聾的啧啧聲。

     巴加内爾正在得意之時,忽然從馬上搖搖晃晃,和門闆一樣倒下來了。

    難道是由于天熱,他頭暈了嗎?大家都奔來相救。

     “巴加内爾!巴加内爾,怎麼啦?”爵士叫着。

    “沒什麼,朋友們,我沒有馬騎了,”地理學家笑笑說,把腳從馬蹬上褪出來。

     “難道你的馬也死了?” “沒錯,說死就死了,和穆拉地的馬一樣。

    ” 這時,爵士、船長、少校都來檢查這匹馬的死因,仍毫無結果,它已經咽氣了。

     “這事真怪,”門格爾說。

     “是呀,怎麼回事呢?’少校也叽哩咕噜。

     這次意外事故的發生,開始使這一行人不安起來。

    因為在這荒蕪人煙的地方想要補充馬匹是不可能的。

    要是這些馬都得了馬瘟,他們就無法繼續前進了。

     真是禍不單行,這天還沒到傍晚,威爾遜的馬也死掉了,并且這次更嚴重的是倒下了3頭牛。

    “馬瘟”似乎也已成為事實。

    這樣一來,拉車的和人騎的牲口乘下3頭牛和4匹馬了。

     問題很快嚴重起來。

    騎馬的人,沒了馬還可以步行,許多“坐地人”就曾步行穿過這帶荒區。

    但是沒有了車,兩位女同胞怎麼辦呢?這時離吐福灣還有200公裡路呢,她們能走得過去嗎? 船長和爵士很着急,他們檢查了一遍剩下的牲口,想法防止再發生意外。

    但沒有發現任何不良迹象,甚至一點細微的毛病也沒有。

    每個牲口都是好好的,他們還可以經受長途跋涉的辛勞。

    但願那離奇可怕的瘟疫到此為止,牛馬不要再倒下了。

     雖然,大家被這種怪現象弄得莫名其妙,但又開始前進了。

    沒馬的人走累了就輪流地坐會牛車。

    這天行動緩慢,共走了16公裡路。

    晚上,停止行軍的信号一發,大家都馬上睡下了。

    這一夜在高大前鳳尾草叢中度過,沒有什麼麻煩,龐大的蝙蝠在草叢中飛來飛去,當地稱它們為”飛狐”。

     1月13日,一天平安無事。

    牲口倒斃事件沒有再發生,大家總算松了口氣。

    牛馬各做各的事,精神也很好。

    海倫夫人的客廳裡最為熱鬧,因為來坐的人多了。

    30度的氣溫熱得大家感到有喝冷飲的必要,所以司務長奧比爾忙個不休。

    在這個時候,蘇格蘭啤酒最為暢銷。

    大家都贊揚巴克來酒廠的老闆是大不列颠最偉大的人物,甚至比英國名将威靈頓還要偉大,因為威靈頓再偉大,也造不出這樣的好酒來。

    地理學家喝的酒多,話也多,談論古今洋洋灑灑喋喋不休。

     這一天一開始就很順利,看樣子必然會順利到底的。

    大家一口氣走過一片高低不平的紅土地帶,足足有25公裡的路。

    他們計劃在傍晚趕到那條在維多利亞南部流入太平洋的斯諾威河,在它的河邊宿營。

    不久,牛車就走在黑土層的平原上,路的一邊是荒草,另一邊是長滿花胃豆的田野,天晚了,天邊出現了一道霧氣,那裡奔流着的斯諾威河。

    大家快馬加鞭,就在一個土丘後面,大路的轉彎處露出一片森林。

    艾爾通趕着牛車穿過那參天古林,在離斯諾威河不過半公裡的路上,忽然牛車掉到沼澤中,一直陷到車軸。

     “後面的人當心!”艾爾通趕快回頭說。

     “當心什麼?’後面的人問。

     “牛車陷到沼澤中了。

    ”他一邊抽動鞭子,憑那幾頭牛的力氣,車子紋絲不動,而且越陷越深。

     “我們就在這裡宿營,等到明天,再把車子拉出來吧!”水手長回頭說。

     爵士同意了。

     黃昏時間很短,夜幕迫近,但炎熱依舊。

    空中充滿水汽,悶得人喘不過氣來,一道道閃電把天邊照得通亮,好象一場暴風雨即将來臨。

    大家很快在大樹下布置好營房,隻要不下雨,就能在此安靜地過一夜。

     若是下雨,車更難弄出沼澤了。

    所以艾爾通連夜費了不少勁才把3頭牛和牛車從沼澤中拉出來。

    泥巴一直糊到牛肚子上。

    水手把它們和馬牽到一塊,細心照料。

    這天晚上,爵士更是百般周到,很感激這不會說話,任勞任怨的老黃牛,因為現在沒有比它們再重要不過的了。

     旅客們簡單地吃了點晚飯。

    他們又熱又吃不下去,最需要不是吃飯而是休息。

    夫人和瑪麗道了聲晚安,回她們的安樂窩了。

    至于男客們有的鑽進帳篷,有的索性躺在芳草地上,在這種氣候下,露宿到沒有什麼害處。

     大家睡熟了,天空的烏雲在移動着,夜在烏雲的籠罩之下,越發陰暗了。

    夜深人靜,連一絲風也沒有,有時可以聽到貓頭鷹的叫聲,唱着小三度低調,和歐洲的那種多愁善感的杜鵑鳥一樣,叫得十分凄涼。

     快到11點鐘的時候,少校一覺醒來,半睜半閉着眼睛,由于過度疲憊,不願起來。

    忽然看見一片隐隐約約的亮光在樹林中流動着。

    象一幅白緞子,又象陽光下的湖面閃閃發光,起初少校以為是鬼火在野地燒起來了。

     他爬起來向樹林走去,仔細一看,馬上大為驚訝。

    原來這是一種奇特的自然現象,發磷光是許多菌類植物。

    這種植物的胞子囊在黑暗可以發射出高強度的光線。

     少校是個大公無私的人,他正要去叫巴加内爾,也讓這地理學家也飽飽眼福,看一下這奇景。

    不料這時發生意外了。

     那磷光照亮的樹林面積并不大,少校借着光亮隐約看見在樹林邊緣幾個人影迅速走過。

    這是真的呢?這是一種幻覺呢? 少校伏在地上仔細地觀察着,他看清了幾個人在忽起忽伏,似乎在地上尋找什麼。

     這些人在幹什麼呢?我一定要弄明白。

    少校毫不猶豫,并沒有帶上旅伴,獨自一人在地上匍匐前進,象個草原上的土人,躲到草叢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