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兩位青年“坐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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爾通一前一後跨進小店門檻。

    這酒店叫“綠林旅舍”,老闆是條莽漢,一臉橫肉。

    店裡賣燒酒、白蘭地、威士忌,他自己也是主要的顧客。

    沒有顧客時,他自斟自飲。

    有時也可以看到幾個過往的“坐地人”或趕牧群的人。

     爵士問了酒店老闆幾個問題。

    根據他那不高興的答話,搞清楚了路途的方向。

    爵士給了老闆小費。

    當他們出門時,猛地看見了牆上貼着一張告示。

     這是一張殖民地警察局的一個通告。

    通告上說,伯斯有一批流犯潛逃,現在通輯首犯彭·覺斯,如有人将該犯捕獲,送交當局,賞金100鎊。

     “這個大壞蛋,真該把他絞死!”爵士說。

     “首先抓住他才行!”水手長回答,“一百鎊黃金!可不是小數目,其實那家夥不值這麼多。

    ” “這個老闆,我看,也不象好人,”爵士又說。

     “我看也不象好人,”水手長附和道。

     艾爾通套上牛車又繼續趕路了。

    他們向盧克諾大路的盡頭走去。

    那裡蜿蜒着一條羊腸小道,斜貫山腰。

    大家開始又要爬山路了。

     這條山路坡度大,不隻一次馬上和車上的人不得不下來步行。

    上坡時,車子太重,人要幫着推;下坡時,車速太快,人又要在車後拉着;轉急彎時,車轅太長,拐不過彎來,又得把牛解下來。

    有時,上坡難度太大,不得不請那幾匹已經疲憊不堪的馬也來幫一下忙。

     這一天,不幸的事終于發生了。

    不知是疲勞過度,還是由于生病,穆地拉騎的馬倒下了,再也沒有起來。

     水手長檢查了一下那死去的夥伴,并沒有看出什麼明堂。

     “這牲口一定是某條血管破裂而死,”爵士說。

     “可能是這樣,”水手長回答。

     哥利納帆把自己的馬讓給了穆拉地,他跟夫人坐車去了。

    這行人又繼續前行,那匹死馬隻好不管它了,成了老鷹的一頓美餐。

     澳大利亞的這座山脈并不高大,寬度不過5公裡,如果選擇山路正确的話,翻越此山在48小時内可以完成。

    到山那邊以後,路途就不再有什麼不可逾越的障礙了。

     1月10号那天,行人終于到達山峰,海拔大約600米。

    “遠看是山,近看成川”,用這句話形容阿爾卑斯山的山頂再恰當不過了。

    地勢坦蕩,四周沒有什麼障礙物,一眼望得很遠。

    北邊是奧美奧湖,湖面波光粼粼,水鳥漂浮在上面。

    湖的那邊就是低平的墨累河流域的沖積平原。

    南邊展開着象綠色地毯般的草場,那裡的地層含金豐富,有茂密的原始森林。

    那裡的物産、河流和動植物,到目前為止,大自然仍是它們的主人,倘未受到人為的破壞。

    聳立着的阿爾卑斯山脈就是“文明區”和“原始區”的分界線。

    這時,太陽西斜,幾道陽光穿過西邊天空的彩霞,把大地照得鮮豔奪目。

    相反,在山脈北陰的一面,顯得一片蒼茫,隻有陰影在晃動,仿佛山南的夜幕拉開得特别早。

    不一會,整個山南面便沉淪在夜影之中。

    行人們處在兩種境地的分界線上,很生動地看到光明與黑暗的對比。

    他們放眼望去,看看那茫茫的幾乎全陌生的地面,心中不免又引起一種愁絲。

     當晚,他們露宿山頂。

    第二天一早,開始下山。

    下山路走得快,但是,半路遇到一場來勢兇猛的冰雹,逼得他們退縮在一塊大岩石下面。

    那不是一般的小雪珠,有冰磚那麼大,從烏雲中直沖下來,就是石炮所發出的石塊也沒有那麼急。

    巴加内爾頭上被打了兩個大包,車篷也被打了好幾個洞,那種尖棱棱的冰塊,有時竟嵌到樹皮裡面。

    要想不被打得頭破血流,非等冰雹停了再走不可。

    一個小時過後,冰雹終于停了。

    旅行隊又在傾斜的岩石上緩緩地移動起來,地面濕漉漉地,岩石溜滑。

     老牛破車一路上搖搖晃晃,吱吱啞啞地叫着,有幾處已脫了榫,不過整個車身還算結實。

    傍晚,他們下了阿爾卑斯山的最後幾個階梯,來到一棵棵孤立的杉樹林中。

    前面的路一直通到吉普斯蘭平原。

    阿爾卑斯山脈總算平安翻越,晚上照例宿營。

     一夜無事,第二天又上路了,大家都興高采烈,精神煥發,都恨不得一下子找到目标,和格蘭特船長團聚。

    隻有到達太平洋海岸,才有可能找到失事船員們的蹤迹,在吉普斯蘭這塊平原上找,是無濟于事的。

    所以,水手長艾爾通催促爵士下命令給鄧肯号,叫它開往太平洋沿岸來,以便于尋訪。

    因為這裡有條盧克諾能往墨爾本的大路,交通便利,依他的意思,現在就派人。

     水手長的話似乎有道理。

    地理學家也勸爵士接受此條建議。

    他認為叫遊船開來,的确有幫助的,他并且補充說,過了此地,就難說再有通往墨爾本的大路了。

     爵士猶豫不決,要不是少校持反對意思,或許他就接受了。

    但是麥克那布斯說,旅行少了艾爾通,靠近海岸的路途他最熟悉;萬一發現尋防線索,要追蹤尋找,非有水手長在内不可。

    而且他還能指出不列颠尼亞号的失事地點。

     因此,少校的建議也有道理,船長同意這種意見,并支持他。

    門格爾的理由是:從吐福灣派人要從這裡近得多,不必穿越320裡的荒野。

    最後,大家決定到吐福灣再作打算。

    艾爾通仿佛有些失望,麥克那布斯瞟了一眼,但并未說什麼,他習慣把看到的一切放在肚子裡。

     吉普斯蘭平原地勢平坦,由東往西微有點傾斜。

    一眼望去,遍地稀疏的木本含羞草、桉樹,各種膠樹,打破了景色的單調。

    大花胃豆頭的灌木,開着鮮豔的花朵;幾條不那麼引人注意的小溪中長滿了蒲草,河水兩岸開滿蘭花。

    河水淙淙,很淺,人們徒涉淺灘而過,成群的鸨鳥和鹂鹋在遠處看見人就逃,樹林中的袋鼠,蹦蹦跳跳的就象動畫片中的小木偶。

    這時,旅行隊員們并沒有心思打獵,因為他們的馬匹吃不消,已瘦得皮包骨頭。

     而且,天氣悶熱,人畜難以忍受。

    他們什麼也不想,隻想快點前進。

    有時艾爾通對牛的喝吆聲打破這片沉寂。

     從中午到下午2點,他們穿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