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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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他還是決定：
&ldquo您可以在您的房間先等一下嗎？&rdquo
蓋伊和皮埃爾對視了一小會兒。
麥格雷發現這位秘書的眼中沒有一絲友善。
門關上，這位日内瓦銀行家問道： &ldquo是在這裡？&rdquo 警長指了指地上的一攤血迹。
銀行家在血迹前默哀了幾秒鐘。
&ldquo怎麼回事？&rdquo &ldquo沒有人知道。
我隻知道他好像晚上出去吃過飯，其餘的就一無所知了。
&rdquo &ldquo麗娜呢？&rdquo &ldquo您是說納烏赫太太？她的貼身女傭稱她晚上也出去吃飯了，後來就一直沒有回來。
&rdquo &ldquo她不在這裡？&rdquo &ldquo她的床鋪沒有動過，但是她帶走了一些行李&hellip&hellip&rdquo 皮埃爾·納烏赫聽到這些似乎并不驚訝。
&ldquo蓋伊呢？&rdquo &ldquo他似乎去了聖米歇爾街上的一家賭場記點數。
大概夜裡一點半回到這裡。
他回來時沒有去看他的老闆是否已經睡下。
而且，他什麼也沒有聽到&hellip&hellip&rdquo 他們兩人面對面地坐下。
銀行家從口袋裡掏出一支煙，但似乎是出于對死者的尊重，猶豫着要不要點起。
&ldquo納烏赫先生，出于工作需要，我将不得不問您幾個問題，希望您能原諒我的魯莽。
您和您弟弟的關系怎麼樣？&rdquo &ldquo很好，雖然我們見面不多。
&rdquo &ldquo為什麼？&rdquo &ldquo因為我住在日内瓦，而且我一般隻會去利班出差&hellip&hellip我弟弟在日内瓦沒有業務&hellip&hellip他的主要業務不在日内瓦&hellip&hellip&rdquo &ldquo蓋伊跟我說他沒有固定職業&hellip&hellip&rdquo &ldquo這話對也不對&hellip&hellip我覺得在您問問題之前，我還是先給您講講我們家的一些情況，這樣可能更好一些&hellip&hellip我弟弟曾經而且現在也是貝魯特的銀行家&hellip&hellip最開始，他的銀行主要負責為進出口商提供貸款，因為幾乎所有去往近東的商品都要從貝魯特經過&hellip&hellip所以以人口總量來說，貝魯特銀行算蠻多的&hellip&hellip&rdquo 銀行家最後還是決定點起煙。
他的手和他弟弟一樣保養得很好，他戴着一枚婚戒。
&ldquo我們是馬龍派基督徒，從我們的名字您應該已經看出來了&hellip&hellip我弟弟的事業慢慢發展壯大，他現在經營着利班某家很大的私人進出口銀行&hellip&hellip&rdquo &ldquo我在巴黎法學院讀書，後來在比較法學研究中心繼續深造&hellip&hellip&rdquo &ldquo在您弟弟之前？&rdquo &ldquo他比我小五歲&hellip&hellip所以我比他先入學&hellip&hellip他入學時，我已經快要畢業了&hellip&hellip&rdquo &ldquo您畢業後馬上就去日内瓦了嗎？&rdquo &ldquo我先是幫我父親做事，之後我們決定在瑞士開一家分行，也就是如今在我名下的黎巴嫩專櫃銀行&hellip&hellip這其實隻是一家隻有五名員工的小銀行，在羅納街一座不起眼建築的二層辦公&hellip&hellip&rdquo 總算出現一個可以清楚說話的人，麥格雷努力把這些人物一一對号入座。
&ldquo您還有别的兄弟姐妹嗎？&rdquo &ldquo還有一個妹妹。
她的丈夫在伊斯坦布爾負責一家和我類似的專櫃銀行。
&rdquo &ldquo這樣說來，您的父親、妹夫還有您，你們三人控制着黎巴嫩很大一部分貿易？&rdquo &ldquo應該有四分之一，或者謙虛一點，五分之一&hellip&hellip&rdquo &ldquo您的弟弟沒有參與其中嗎？&rdquo &ldquo他年紀最小&hellip&hellip他也在法學院讀書，然而他對法律并不是很上心，經常去學校後面的酒吧胡混&hellip&hellip後來他迷上了撲克，不分白晝地在酒吧瘋玩&hellip&hellip&rdquo &ldquo他就是在那時遇到蓋伊的嗎？&rdquo &ldquo我不想說那個既不是馬龍教徒，也不是伊斯蘭教徒的蓋伊應當為他的這種行為負責，但是我覺得這麼說也并不過分。
蓋伊很窮，就像大部分山區的孩子一樣&hellip&hellip他必須靠打工掙學費&hellip&hellip&rdquo &ldquo我在這裡發現了一些文件，如果我沒猜錯，您的弟弟現在應該已經是職業玩家了&hellip&hellip&rdquo &ldquo我們是可以這麼說。
有一天，他突然告訴我們他已經放棄法學院的學業，轉去索邦大學讀數學&hellip&hellip我父親因為這件事和他斷絕來往好幾年&hellip&hellip&rdquo &ldquo您呢？&rdquo &ldquo我時不時地會去看他&hellip&hellip最開始，我還要資助他&hellip&hellip&rdquo &ldquo他後來還給您了嗎？&rdquo &ldquo全部還清。
希望您不要因為我的話覺得我弟弟是個失敗者。
最開始的兩三個月确實很困難，但他很快就賺回來了，而且我确信他現在比我富有&hellip&hellip&rdquo &ldquo您的父親最後和他和好了嗎？&rdquo &ldquo很快就和好了&hellip&hellip我們馬龍派教徒很重視親情&hellip&hellip&rdquo &ldquo我猜您的弟弟主要是在賭場賺錢？&rdquo &ldquo在多維爾、戛納、依雲，冬天會去昂吉安萊班。
在去舊金山的卡斯楚之前，他在古巴的哈瓦那賭場做技術顧問。
他不是那種靠運氣賭錢的人。
他用自己的數學知識在賭錢&hellip&hellip&rdquo &ldquo您結婚了嗎？&rdquo &ldquo已婚，四個孩子的父親，最大的二十二歲，現在在哈佛大學讀書。
&rdquo &ldquo您的弟弟什麼時候結婚的？&rdquo &ldquo您等等&hellip&hellip是&hellip&hellip七年前&hellip&hellip&rdquo &ldquo您認識他的妻子嗎？&rdquo &ldquo我當然認識麗娜。
&rdquo &ldquo他們結婚前您就認識她嗎？&rdquo &ldquo不&hellip&hellip我們以前都覺得我弟弟會是一個冷酷無情的單身漢&hellip&hellip&rdquo &ldquo您是怎麼知道他的婚事的？&rdquo &ldquo通過信件&hellip&hellip&rdquo &ldquo您知道婚禮是在哪裡舉行的嗎？&rdquo &ldquo我弟弟在海濱特魯維爾租了一個别墅&hellip&hellip&rdquo 皮埃爾·納烏赫的臉色黯淡下來。
&ldquo她是什麼樣的女人？&rdquo &ldquo我不知道該怎麼和您說。
&rdquo &ldquo為什麼？&rdquo &ldquo因為我隻見過她兩面。
&rdquo &ldquo您弟弟帶着她去日内瓦見您的嗎？&rdquo &ldquo不是。
我當時在巴黎出差。
我去看望他們兩人，他們當時住在麗思。
&rdquo &ldquo您的弟弟從來沒有把她帶回利班嗎？&rdquo &ldquo沒有。
幾個星期後我父親和他們在依雲會合，一起在那裡泡溫泉。
&rdquo &ldquo您的父親對這樁婚事滿意嗎？&rdquo &ldquo我不好代表父親的意見。
&rdquo &ldquo那您呢
麥格雷發現這位秘書的眼中沒有一絲友善。
門關上，這位日内瓦銀行家問道： &ldquo是在這裡？&rdquo 警長指了指地上的一攤血迹。
銀行家在血迹前默哀了幾秒鐘。
&ldquo怎麼回事？&rdquo &ldquo沒有人知道。
我隻知道他好像晚上出去吃過飯，其餘的就一無所知了。
&rdquo &ldquo麗娜呢？&rdquo &ldquo您是說納烏赫太太？她的貼身女傭稱她晚上也出去吃飯了，後來就一直沒有回來。
&rdquo &ldquo她不在這裡？&rdquo &ldquo她的床鋪沒有動過，但是她帶走了一些行李&hellip&hellip&rdquo 皮埃爾·納烏赫聽到這些似乎并不驚訝。
&ldquo蓋伊呢？&rdquo &ldquo他似乎去了聖米歇爾街上的一家賭場記點數。
大概夜裡一點半回到這裡。
他回來時沒有去看他的老闆是否已經睡下。
而且，他什麼也沒有聽到&hellip&hellip&rdquo 他們兩人面對面地坐下。
銀行家從口袋裡掏出一支煙，但似乎是出于對死者的尊重，猶豫着要不要點起。
&ldquo納烏赫先生，出于工作需要，我将不得不問您幾個問題，希望您能原諒我的魯莽。
您和您弟弟的關系怎麼樣？&rdquo &ldquo很好，雖然我們見面不多。
&rdquo &ldquo為什麼？&rdquo &ldquo因為我住在日内瓦，而且我一般隻會去利班出差&hellip&hellip我弟弟在日内瓦沒有業務&hellip&hellip他的主要業務不在日内瓦&hellip&hellip&rdquo &ldquo蓋伊跟我說他沒有固定職業&hellip&hellip&rdquo &ldquo這話對也不對&hellip&hellip我覺得在您問問題之前，我還是先給您講講我們家的一些情況，這樣可能更好一些&hellip&hellip我弟弟曾經而且現在也是貝魯特的銀行家&hellip&hellip最開始，他的銀行主要負責為進出口商提供貸款，因為幾乎所有去往近東的商品都要從貝魯特經過&hellip&hellip所以以人口總量來說，貝魯特銀行算蠻多的&hellip&hellip&rdquo 銀行家最後還是決定點起煙。
他的手和他弟弟一樣保養得很好，他戴着一枚婚戒。
&ldquo我們是馬龍派基督徒，從我們的名字您應該已經看出來了&hellip&hellip我弟弟的事業慢慢發展壯大，他現在經營着利班某家很大的私人進出口銀行&hellip&hellip&rdquo &ldquo我在巴黎法學院讀書，後來在比較法學研究中心繼續深造&hellip&hellip&rdquo &ldquo在您弟弟之前？&rdquo &ldquo他比我小五歲&hellip&hellip所以我比他先入學&hellip&hellip他入學時，我已經快要畢業了&hellip&hellip&rdquo &ldquo您畢業後馬上就去日内瓦了嗎？&rdquo &ldquo我先是幫我父親做事，之後我們決定在瑞士開一家分行，也就是如今在我名下的黎巴嫩專櫃銀行&hellip&hellip這其實隻是一家隻有五名員工的小銀行，在羅納街一座不起眼建築的二層辦公&hellip&hellip&rdquo 總算出現一個可以清楚說話的人，麥格雷努力把這些人物一一對号入座。
&ldquo您還有别的兄弟姐妹嗎？&rdquo &ldquo還有一個妹妹。
她的丈夫在伊斯坦布爾負責一家和我類似的專櫃銀行。
&rdquo &ldquo這樣說來，您的父親、妹夫還有您，你們三人控制着黎巴嫩很大一部分貿易？&rdquo &ldquo應該有四分之一，或者謙虛一點，五分之一&hellip&hellip&rdquo &ldquo您的弟弟沒有參與其中嗎？&rdquo &ldquo他年紀最小&hellip&hellip他也在法學院讀書，然而他對法律并不是很上心，經常去學校後面的酒吧胡混&hellip&hellip後來他迷上了撲克，不分白晝地在酒吧瘋玩&hellip&hellip&rdquo &ldquo他就是在那時遇到蓋伊的嗎？&rdquo &ldquo我不想說那個既不是馬龍教徒，也不是伊斯蘭教徒的蓋伊應當為他的這種行為負責，但是我覺得這麼說也并不過分。
蓋伊很窮，就像大部分山區的孩子一樣&hellip&hellip他必須靠打工掙學費&hellip&hellip&rdquo &ldquo我在這裡發現了一些文件，如果我沒猜錯，您的弟弟現在應該已經是職業玩家了&hellip&hellip&rdquo &ldquo我們是可以這麼說。
有一天，他突然告訴我們他已經放棄法學院的學業，轉去索邦大學讀數學&hellip&hellip我父親因為這件事和他斷絕來往好幾年&hellip&hellip&rdquo &ldquo您呢？&rdquo &ldquo我時不時地會去看他&hellip&hellip最開始，我還要資助他&hellip&hellip&rdquo &ldquo他後來還給您了嗎？&rdquo &ldquo全部還清。
希望您不要因為我的話覺得我弟弟是個失敗者。
最開始的兩三個月确實很困難，但他很快就賺回來了，而且我确信他現在比我富有&hellip&hellip&rdquo &ldquo您的父親最後和他和好了嗎？&rdquo &ldquo很快就和好了&hellip&hellip我們馬龍派教徒很重視親情&hellip&hellip&rdquo &ldquo我猜您的弟弟主要是在賭場賺錢？&rdquo &ldquo在多維爾、戛納、依雲，冬天會去昂吉安萊班。
在去舊金山的卡斯楚之前，他在古巴的哈瓦那賭場做技術顧問。
他不是那種靠運氣賭錢的人。
他用自己的數學知識在賭錢&hellip&hellip&rdquo &ldquo您結婚了嗎？&rdquo &ldquo已婚，四個孩子的父親，最大的二十二歲，現在在哈佛大學讀書。
&rdquo &ldquo您的弟弟什麼時候結婚的？&rdquo &ldquo您等等&hellip&hellip是&hellip&hellip七年前&hellip&hellip&rdquo &ldquo您認識他的妻子嗎？&rdquo &ldquo我當然認識麗娜。
&rdquo &ldquo他們結婚前您就認識她嗎？&rdquo &ldquo不&hellip&hellip我們以前都覺得我弟弟會是一個冷酷無情的單身漢&hellip&hellip&rdquo &ldquo您是怎麼知道他的婚事的？&rdquo &ldquo通過信件&hellip&hellip&rdquo &ldquo您知道婚禮是在哪裡舉行的嗎？&rdquo &ldquo我弟弟在海濱特魯維爾租了一個别墅&hellip&hellip&rdquo 皮埃爾·納烏赫的臉色黯淡下來。
&ldquo她是什麼樣的女人？&rdquo &ldquo我不知道該怎麼和您說。
&rdquo &ldquo為什麼？&rdquo &ldquo因為我隻見過她兩面。
&rdquo &ldquo您弟弟帶着她去日内瓦見您的嗎？&rdquo &ldquo不是。
我當時在巴黎出差。
我去看望他們兩人，他們當時住在麗思。
&rdquo &ldquo您的弟弟從來沒有把她帶回利班嗎？&rdquo &ldquo沒有。
幾個星期後我父親和他們在依雲會合，一起在那裡泡溫泉。
&rdquo &ldquo您的父親對這樁婚事滿意嗎？&rdquo &ldquo我不好代表父親的意見。
&rdquo &ldquo那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