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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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quo有可能，她沒跟我說。
&rdquo &ldquo你有沒有想過她是不是瘋了。
如果我是你，就要求專家給她檢查一下。
她那麼溫柔，善解人意。
總而言之，我很喜歡她，而且我覺得她很愛你。
肯定是發生什麼事情了。
&rdquo &ldquo什麼事？&rdquo &ldquo很難說。
她并不像個正常人。
我有一個弟妹&mdash&mdash你不認識&mdash&mdash就是這個樣子。
一樣的眼神，一樣的神态，後來别人隻能把她關起來。
&rdquo 她的耳朵動了動。
&ldquo在這兒别動。
病人馬上要出來了，我叫你父親在下一個病人來之前跟你問個好。
&rdquo 她走進診所。
一個方臉、灰色頭發的男人跟在她後面走出來。
他沒有擁抱兒子。
就算在他很小的時候，父親也很少抱他。
他把手放在兒子的肩頭，看着他的眼睛說： &ldquo挺難的吧？&rdquo 阿蘭盡力笑着說： &ldquo我能挺得住。
&rdquo &ldquo你有沒有覺得哪裡不對勁？&rdquo &ldquo沒有&hellip&hellip&rdquo &ldquo你見過她了吧？&rdquo &ldquo見了，在法官那裡。
&rdquo &ldquo她說什麼了？&rdquo &ldquo她拒絕回答問題。
&rdquo &ldquo真是她幹的？&rdquo &ldquo毫無疑問。
&rdquo &ldquo你有什麼想法？&rdquo &ldquo我不願意去想。
&rdquo &ldquo她妹妹的丈夫怎麼樣了？&rdquo &ldquo他昨晚來我家找過我了。
&rdquo &ldquo她父母呢？&rdquo &ldquo她父親已經到了巴黎，一會兒我和他一起吃飯。
&rdquo &ldquo他人不錯&hellip&hellip&rdquo 這兩家人隻見過三四次，但是兩家人從第一次就對對方很滿意。
&ldquo兒子，加油。
不用說，家裡永遠歡迎你，我們永遠都在。
我得回工廠了。
&rdquo 工廠是阿蘭父親對他診所的戲稱。
他轉身回診所前，又拍了拍阿蘭的肩膀。
阿蘭看着父親長到小腿的白褂子，心想他為什麼老是選這麼長的袍子。
&ldquo你看到了吧？他什麼也不說，但他真的很震驚。
波多一家都不善于表達情感。
你也是，小時候從來不當着我的面哭。
&rdquo 家裡的紅酒喝起來很難受，阿蘭趕忙攔住打算給他倒第二杯的母親。
&ldquo謝謝，不過我得走了。
&rdquo &ldquo有人照顧你嗎？&rdquo &ldquo家裡有保姆。
&rdquo &ldquo你老是在飯店吃飯，胃能受得了嗎？&rdquo &ldquo還行。
&rdquo 阿蘭站起來，頭都快碰到了吊燈。
他俯身親吻母親，走出家門。
他快到門口時，又轉身對母親說： &ldquo聽着，媽媽，我不能阻止你看報紙。
不過，千萬不要被他們寫的東西迷惑了。
報紙說的并不全是真的，你要相信我。
過兩天見。
&rdquo &ldquo你要和我們保持聯系。
&rdquo &ldquo嗯，一定。
&rdquo 阿蘭迅速走下樓梯。
做完了。
就像例行公事一樣。
阿蘭站在起霧的街口，望着遠處朦朦胧胧的路燈，不知該何去何從。
報童從他面前走過，阿蘭絲毫沒有買報紙的欲望。
阿蘭突然覺得眼前的一切都飛速運轉起來。
人們你推我擠，像是有什麼十萬火急的事情要去完成。
霧氣蒙蒙中，他點燃一支煙。
到底是為什麼？ 布朗謝的貼身保镖艾伯特一身酒保打扮。
他接過阿蘭的上衣，把他帶到客廳。
布朗謝一身黑色西裝，站在那裡等着。
他看到阿蘭進來，眼神突然變了。
布朗謝本以為第一個到的是嶽父。
&ldquo我是第一個啊。
&rdquo 大概是因為下午喝多了，阿蘭身子有點僵硬地走進客廳。
他那發紅的雙眼怎能逃過布朗謝的目光呢！ &ldquo坐吧。
&rdquo 隻有兩個人的客廳顯得無比空曠。
家裡的古典家具應該是從國家家具造辦處買的，吊在高高天花闆上的巨大的水晶吊燈在這裡并不起眼。
他們互相看着，并沒有要握手的意思。
&ldquo他應該馬上就到了。
&rdquo 話音剛落，他們的嶽父真的到了。
門外傳來門鈴聲，接着是艾伯特開門的聲音。
一位瘦高、微微駝背、面容精緻卻蒼白的男人跟着艾伯特走進客廳。
老人什麼也沒有說，先用瘦削的手和阿蘭握手，然後又和另一位女婿握手。
之後他一陣咳嗽，用手帕捂住臉。
&ldquo請原諒。
我太太支氣管炎發作，在家休息。
醫生不允許她和我一起來。
這樣也許更好。
我自己隻是有點感冒。
&rdquo &ldquo去我的辦公室吧？&rdquo 布朗謝的辦公室和客廳一樣富麗堂皇。
&ldquo您希望我給您拿點什麼嗎，法熱先生？&rdquo &ldquo什麼都行，要不一杯波爾多吧。
&rdquo &ldquo你呢？&rdquo &ldquo蘇格蘭威士忌。
&rdquo 布朗謝聳了聳肩，猶豫着。
安德烈·法熱，衣着整齊，看起來很年輕，臉上一點皺紋也沒有，灰白的頭發整齊地梳在後面，性格平穩安詳。
他是一類知識分子的典型代表。
艾伯特給他們斟上酒。
嶽父看着阿蘭和布朗謝說： &ldquo你們兩個都牽扯進來了，我，我失去了兩個女兒。
我不知道該更同情你們當中的哪一個&hellip&hellip&rdquo 他壓抑着情感，聲音低沉。
他把目光轉向阿蘭。
&ldquo您見過她了？&rdquo 安德烈和阿蘭隻見過幾面，他們就像剛剛才相識的人。
&ldquo今天下午見過了，在預審法官那裡。
&rdquo &ldquo她怎麼樣？&rdquo &ldquo她很平靜，很冷靜。
她甚至精心打扮了一番，像是去那裡做客的。
&rdquo &ldquo還真是我的雅克琳娜！她一直都這樣。
小時候，她一旦覺得緊張，就一個人躲在角落裡，有時候還躲在櫃子裡，直到恢複平靜才出來。
&rdquo 他抿了一小口波爾多，放下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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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dquo &ldquo你有沒有想過她是不是瘋了。
如果我是你，就要求專家給她檢查一下。
她那麼溫柔，善解人意。
總而言之，我很喜歡她，而且我覺得她很愛你。
肯定是發生什麼事情了。
&rdquo &ldquo什麼事？&rdquo &ldquo很難說。
她并不像個正常人。
我有一個弟妹&mdash&mdash你不認識&mdash&mdash就是這個樣子。
一樣的眼神，一樣的神态，後來别人隻能把她關起來。
&rdquo 她的耳朵動了動。
&ldquo在這兒别動。
病人馬上要出來了，我叫你父親在下一個病人來之前跟你問個好。
&rdquo 她走進診所。
一個方臉、灰色頭發的男人跟在她後面走出來。
他沒有擁抱兒子。
就算在他很小的時候，父親也很少抱他。
他把手放在兒子的肩頭，看着他的眼睛說： &ldquo挺難的吧？&rdquo 阿蘭盡力笑着說： &ldquo我能挺得住。
&rdquo &ldquo你有沒有覺得哪裡不對勁？&rdquo &ldquo沒有&hellip&hellip&rdquo &ldquo你見過她了吧？&rdquo &ldquo見了，在法官那裡。
&rdquo &ldquo她說什麼了？&rdquo &ldquo她拒絕回答問題。
&rdquo &ldquo真是她幹的？&rdquo &ldquo毫無疑問。
&rdquo &ldquo你有什麼想法？&rdquo &ldquo我不願意去想。
&rdquo &ldquo她妹妹的丈夫怎麼樣了？&rdquo &ldquo他昨晚來我家找過我了。
&rdquo &ldquo她父母呢？&rdquo &ldquo她父親已經到了巴黎，一會兒我和他一起吃飯。
&rdquo &ldquo他人不錯&hellip&hellip&rdquo 這兩家人隻見過三四次，但是兩家人從第一次就對對方很滿意。
&ldquo兒子，加油。
不用說，家裡永遠歡迎你，我們永遠都在。
我得回工廠了。
&rdquo 工廠是阿蘭父親對他診所的戲稱。
他轉身回診所前，又拍了拍阿蘭的肩膀。
阿蘭看着父親長到小腿的白褂子，心想他為什麼老是選這麼長的袍子。
&ldquo你看到了吧？他什麼也不說，但他真的很震驚。
波多一家都不善于表達情感。
你也是，小時候從來不當着我的面哭。
&rdquo 家裡的紅酒喝起來很難受，阿蘭趕忙攔住打算給他倒第二杯的母親。
&ldquo謝謝，不過我得走了。
&rdquo &ldquo有人照顧你嗎？&rdquo &ldquo家裡有保姆。
&rdquo &ldquo你老是在飯店吃飯，胃能受得了嗎？&rdquo &ldquo還行。
&rdquo 阿蘭站起來，頭都快碰到了吊燈。
他俯身親吻母親，走出家門。
他快到門口時，又轉身對母親說： &ldquo聽着，媽媽，我不能阻止你看報紙。
不過，千萬不要被他們寫的東西迷惑了。
報紙說的并不全是真的，你要相信我。
過兩天見。
&rdquo &ldquo你要和我們保持聯系。
&rdquo &ldquo嗯，一定。
&rdquo 阿蘭迅速走下樓梯。
做完了。
就像例行公事一樣。
阿蘭站在起霧的街口，望着遠處朦朦胧胧的路燈，不知該何去何從。
報童從他面前走過，阿蘭絲毫沒有買報紙的欲望。
阿蘭突然覺得眼前的一切都飛速運轉起來。
人們你推我擠，像是有什麼十萬火急的事情要去完成。
霧氣蒙蒙中，他點燃一支煙。
到底是為什麼？ 布朗謝的貼身保镖艾伯特一身酒保打扮。
他接過阿蘭的上衣，把他帶到客廳。
布朗謝一身黑色西裝，站在那裡等着。
他看到阿蘭進來，眼神突然變了。
布朗謝本以為第一個到的是嶽父。
&ldquo我是第一個啊。
&rdquo 大概是因為下午喝多了，阿蘭身子有點僵硬地走進客廳。
他那發紅的雙眼怎能逃過布朗謝的目光呢！ &ldquo坐吧。
&rdquo 隻有兩個人的客廳顯得無比空曠。
家裡的古典家具應該是從國家家具造辦處買的，吊在高高天花闆上的巨大的水晶吊燈在這裡并不起眼。
他們互相看着，并沒有要握手的意思。
&ldquo他應該馬上就到了。
&rdquo 話音剛落，他們的嶽父真的到了。
門外傳來門鈴聲，接着是艾伯特開門的聲音。
一位瘦高、微微駝背、面容精緻卻蒼白的男人跟着艾伯特走進客廳。
老人什麼也沒有說，先用瘦削的手和阿蘭握手，然後又和另一位女婿握手。
之後他一陣咳嗽，用手帕捂住臉。
&ldquo請原諒。
我太太支氣管炎發作，在家休息。
醫生不允許她和我一起來。
這樣也許更好。
我自己隻是有點感冒。
&rdquo &ldquo去我的辦公室吧？&rdquo 布朗謝的辦公室和客廳一樣富麗堂皇。
&ldquo您希望我給您拿點什麼嗎，法熱先生？&rdquo &ldquo什麼都行，要不一杯波爾多吧。
&rdquo &ldquo你呢？&rdquo &ldquo蘇格蘭威士忌。
&rdquo 布朗謝聳了聳肩，猶豫着。
安德烈·法熱，衣着整齊，看起來很年輕，臉上一點皺紋也沒有，灰白的頭發整齊地梳在後面，性格平穩安詳。
他是一類知識分子的典型代表。
艾伯特給他們斟上酒。
嶽父看着阿蘭和布朗謝說： &ldquo你們兩個都牽扯進來了，我，我失去了兩個女兒。
我不知道該更同情你們當中的哪一個&hellip&hellip&rdquo 他壓抑着情感，聲音低沉。
他把目光轉向阿蘭。
&ldquo您見過她了？&rdquo 安德烈和阿蘭隻見過幾面，他們就像剛剛才相識的人。
&ldquo今天下午見過了，在預審法官那裡。
&rdquo &ldquo她怎麼樣？&rdquo &ldquo她很平靜，很冷靜。
她甚至精心打扮了一番，像是去那裡做客的。
&rdquo &ldquo還真是我的雅克琳娜！她一直都這樣。
小時候，她一旦覺得緊張，就一個人躲在角落裡，有時候還躲在櫃子裡，直到恢複平靜才出來。
&rdquo 他抿了一小口波爾多，放下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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