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五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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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那兒或别的什麼人那兒去核實似的! 這一切都密密麻麻地寫在第一張紙的正反兩面,而在第二張紙上,她開始解釋為什麼現在他們不能再在一起了。

     “你自己應該懂得,”塔尼雅寫道,“我再也不能和你在一起了,因為是我自己告訴你,說你的妻子犧牲了,你才作為一個沒有家室的人和我結合的。

    而現在發現我對你說的不是實情。

    我當然不是有意這樣做的。

    但不管怎樣,既然事已如此,我就再不能和你在一起了,我沒有這個權利。

    待戰事一有間歇,我将請求把我調到别的方面軍,我隻要說明,你的妻子還活着,他們是會同意的。

    ” 在信裡,一處都沒提到瑪莎的名字,每次都寫“你的妻子”,好象要以此強調,她自己已經沒有權利稱為他的妻子了。

     她寫得斬釘截鐵,把自己和他過去的關系割斷了,似乎想預防發生另一種情況,那就是:即使他的妻子被找到了,但他不願和妻子破鏡重圓,而仍然要和她在一起。

     這都是她一個人決定的。

    她的話一點也不留餘地,使他無法不同意她的決定。

     在信的末尾她這樣寫道:“我非常對不起你,因此我沒有權利向你提出任何要求。

    不過我還是要求一點:抛棄和遺忘我吧。

    否則,隻會使我們自己痛苦……” 下面還有幾個字,好象是“而已”,大概還有署名。

     這個紙角粘在信封上,被撕去了。

     怎麼辦呢?如果他所愛的正是這個無所畏懼的、忘我的、充滿此刻使他感到可怕的決心,準備把一切責任全部承擔F來的女人,正是這個能夠做到這一切的女人,而不是另外一個能夠做别的事情的女人,——那就毫無辦法了!她現在離開了他,因為她不能采取别的辦法。

    似是正因為她不能采取别的辦法,所以他不能讓她離開自己。

     “原來,一個人死而複生并不總是會帶來幸福的,——想到這一點甚至感到可怕,但事情确實是這樣!上帝保佑,但願瑪莎真的還活着。

    有另外的想法是不可能的,也是卑鄙的!但你怎麼辦呢?為什麼你必須失去一個離開了她你就無法生活的人呢?為什麼這個人必須失去你呢?為什麼關于一個人還活着的消息一定要使你們兩個人陷于絕望呢?為什麼她要作出這樣的決定呢?為什麼她連問也不問一聲就把一切責任全部承擔下來呢?”他惱恨地想着塔尼雅。

     “看完了嗎?你看她想出什麼來啦?”齊娜依達準備講的完全是另一番話,但一走進來看到他的睑色,就不知所措了,說了這句話。

     “她想出什麼來啦?”辛佐夫反問道,臉上還是帶着使齊娜依達感到可怕的、奇怪的、木然的神色。

     “她想離開你,”齊娜依達說“我看過信了!我拆開過,又封上了!她怎麼搞的,發瘋啦?你和她這樣的愛情是随随便便産生的嗎?很遺憾,這事我以前一點都不知道。

    否則我就不會讓她留下這封信了!” 辛佐夫不作聲。

    他不想給齊娜依達解釋,塔尼雅事前已經把促使她寫這封信的最主要的情況告訴他了。

     “早知道這樣,我就會把她從衛生飛班車上拖下來,讓她留在這裡,不放她走了!”齊柳依達冒火了。

    “等她把信箱号碼告訴了我,我就寫信把一切都告訴她。

    可是,如果你抛棄她,你就是傻瓜!不管她怎麼講,不管她怎麼寫,反正……” “這我們以後再說吧,”辛佐夫說罷,就站起身來。

     “趁她還在醫院裡,還沒有調到别的地方去,你應該堅持自己的意見!你去對衛生部主任說,我也去!要他别放她走……我看了信,請你不要生我的氣!”齊娜依達突然紅着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