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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州失守,則西門無所倚,天朝不得通,事勢之重,有甚於諸鎭百倍。

    以狂瞽之說,幹瀆宸嚴,千裡遠路,未易得達,空言後時,隻增罪戾。

    」上下備邊司。

     ○以忠淸兵使元均啓本,傳于右承旨鄭逑曰:「封書內辭緣是乎?」回啓曰:「鄭仁吉之父舜年,臣之異姓六寸也。

    居在淸州路傍,臣常時往來星州時,或値日暮,則歷宿其家,故頃日上來時,聞其已死,而方設幾筵,暫入行弔,弔歇暫坐。

    偶於其日宿本州時,聞李成男,欲來見牧使李巖。

    又曾聞成男,以前知禍福之術,多幹謁人,故問曰:『李成男,何如人,而人多接見耶?』仁吉曰:『成男不可見之人。

    牧使不知必許見矣。

    』觀其辭色,似有欲言,而以他人在傍,故不敢言者然。

    未幾,所謂星州牧使子弟出外,臣問曰:『所欲言者何事?』答曰:『李成男,以道術橫行諸處,其所爲荒唐,似有逆謀。

    』臣驚問其所以,則答曰:『自京距淸州、德景,三日程,而能一日步來雲。

    又生子奇異,置諸路傍,則別星過去,而馬不踏傷雲。

    又得妾於木川東面白丁之女,而能文有膂力雲。

    又於湖南,有二妾雲。

    又自言月嶽山下,都邑甚好雲。

    又往來交結金德齡雲。

    又其黨,初爲三人,自三人而爲二十餘人,自二十餘人,而爲百餘人雲。

    又曰:「丁酉年爲吉年。

    」雲雲。

    』大槪仁吉所言,聞來皆涉怪說,如不能取實者,臣曰:『聞汝所言,極爲驚駭。

    如果如此,則人人之所當討。

    』仁吉曰:『吾雖喪人,不勝痛憤,欲上京告變。

    』臣曰:『汝亦當告變,如有實狀,吾欲卽公淸州牧使,爲先捉囚,仍達於復命之日。

    』仁吉曰:『雖然,時無現發之端,不可輕易爲之。

    』臣曰:『逆謀,則雖未詳其必然,而妖言惑世,其罪自當死。

    可以此罪囚禁。

    』仁吉曰:『此亦不可輕易爲之。

    吾當審得其實,而上告。

    』臣曰:『急於復命,今日行忙,不能詳問於汝,汝可審察爲之,又不可緩忽。

    須仔細得實,從速上達。

    吾以近臣,旣聞此言,不敢容忽。

    汝尤不敢歇後。

    』臣仍於路中,心繹其所言,欲驗其虛實,則慌惚有不能憑者,而旣聞重大之言,心不敢少釋,經由處處,潛加聞見,而不復有所聞。

    木川東面,臣有奴子之家,臣投宿,仍邀其近處嘗所知之人,托言微察,亦無所聞。

    又密問:『此東面地,有白丁之女能文者雲,然乎?』曰:『此間未聞有如此人。

    有則豈不知乎?』於是,臣心益疑仁吉之言,尤不能取實。

    且仁吉爲人,未甚端的。

    其日義吉亦在傍,而其人則素有心恙,尤不足據。

    以此心竊戃怳,不敢輕易啓達,唯於心中,常存密察,究得其實,而數日之間,忠淸監司狀啓入來,與臣前聞似符,心甚驚駭。

    欲卽具以啓,議於同僚曰:『前於淸州,聞此言,而頗涉妖詭,且言者,亦未甚端的,不能取實。

    今此狀啓如是,至爲可駭。

    以前所聞,具啓如何?』同僚等曰:『所當具啓,而旣以所聞,不能自信,則以不能自信之言,至於書啓,亦爲未安』雲。

    臣以爲:『姑待入侍之日,從容以所聞,具以口啓,如何?』僚意,皆以爲然,故不卽書啓矣。

    其後仁吉上來,臣問曰:『其事,已爲人先告。

    汝更得詳聞乎?』答曰:『是皆虛誕,不過爲妖言而已。

    無現發可據之實,何敢輕發?吾亦以此,不敢告矣。

    』臣旣更聞仁吉之言如是,尤不足取實於前言。

    然虛實間,臣旣有聞,故欲待榻前詳陳,而忠淸監司狀啓中,又有鄭仁吉書簡現發之語。

    臣又疑仁吉與成男,或有書劄往來之事,則仁吉亦便可疑。

    臣之前日審重,不敢輕達之意,至爲未安。

    故卽具由以啓而待罪矣。

    其首尾事實,不過如此。

    鄭仁吉所言,多涉茫昧,有同說夢,臣性本昏忘,不能盡記。

    然義吉招中所謂:『鄭汝立之子一人,尙在伽倻山屯賊,道內內浦諸處之賊,無不交通;伽倻山三度習陣,李居士之尤高,李居士,來遊落影山;術士二十餘人,在全羅道,作五日霧,十日霧;李成男,聰明過人,聞人姓名八字,一聞一見,皆能記;一家之內,無可疑文書』等語及其妾詩句等,臣於其日,皆未之聞也。

    此人非一二人所能捕之語,亦未聞之。

    仁吉得聞於申汝沃之言,亦未記得。

    但臣問:『李成男交結者何人』,則曰:『韓淡、申汝沃,相與交結』雲。

    」傳曰:「知道。

    」 11月21日 ○己醜,推鞫廳啓曰:「鄭仁吉、鄭義吉、申汝沃更推,則所供如此。

    仁吉供稱:『去十月二十二日間,承旨鄭逑來到臣家,問曰:「成男何如人,而人有推見者乎?」答曰:「成男爲人不善,士類皆不取。

    成男嘗自言:『有道術,又能作霧。

    且有縮地之術』雲雲。

    」潛懷逆謀及道內諸賊交通之事,與鄭汝立一子,尙在伽倻山,習陣等事,初不聞知。

    十月,申汝沃來到,謂臣曰:「國都可設之地,則忠州月嶽山及新都最好」雲雲。

    「丙申、丁酉年間,國運昇平。

    」又曰:「李裕稱名人,居士稱號,隱居落影山,洞知儒術。

    」雲。

    又曰:「如彼成男叛逆之人,何以請來看山?」雲。

    聞汝沃言,不勝驚動,欲爲告變,適京族,以受針懇請,故兼爲上京,而事無可據,還去。

    一鄕之人,皆稱:「成男有妾于木川地,不學而能文,極爲殊常」雲。

    申汝沃一人外,他人專不得知。

    成男等同謀之狀,尤不得知。

    』義吉供稱:『臣兄,鄭逑處,隻說道:「李成男有道術,遊觀諸處,不可見之人也。

    」潛懷逆謀,諸賊交通事及汝立一子,亦與其中,伽倻山習陣等語,則承旨處,初不說道。

    隻言於臣曰:「成男與鄭汝立餘孽,交相往來。

    月嶽山形勢極好。

    丙申、丁酉年爲吉。

    汝立一子,亦與其中」伽倻山三度習陣之言,不爲聽聞。

    成男妾能文、作詩事,則臣兄隻臣處發說,承旨處則不告。

    』申汝沃供稱:『李成男、鄭仁吉交結,臣則鄭仁吉家看山,及時姜孝男家會飮時,暫爲相見。

    逆謀之事,何以得知,而言於仁吉乎?他餘各項辭緣,幷不得知。

    』非但荒雜不爲分明,前後所言,多有異同。

    所當窮極盤詰,而今已犯夜,來曉且有擧動。

    明日行禮後,更爲推鞫何如?」上從之。

     ○以李光庭爲左副承旨,尹覃茂爲右副承旨,奇自獻爲同副承旨,李好閔爲僉知中樞府事。

     11月22日 ○庚寅,寅正,上於時禦所,行冬至望闕禮。

     ○政院,兩殿問安,傳曰:「平安。

    」東宮問安,令曰:「知道。

    」 ○政府二品以上,大殿問安,進表裏鞍馬;中殿問安,進表裏。

     ○推鞫廳啓曰:「伏達惶恐,今日乃閉關之日,庭鞫似爲未安。

    明日爲之何如?」上從之。

     ○忠淸道觀察使樸弘老啓聞鴻山、靑陽、大興地雷動。

     ○兼四道都體察使柳成龍啓曰:「臣病勢沈劇,精神昏塞,思慮所得,率多顚錯,西邊之事,日夜關心。

    伏見接伴使沈喜壽狀啓,則義州等處人心,亦頗騷擾。

    凡人心先怯,則智勇俱竭,雖有策應之事,多失機會,未能濟事,此可慮之大者也。

    沿江一帶,自江界至義州數百裡之間,水上則有虞候樸名賢,水下則有助防將李時言,而兵使留鎭昌洲,兩頭繼援,又有別將金應緘、金宗得等,今將下去,朝廷指授,則不過如此。

    若其摠計一道軍兵之數,因其防禦緊歇,而或添或減,預爲約束,先定戰守之計,臨幾處置,則當專責於本道當事之人,政不可從中遙制也。

    至義州,則以接連上國之故,而意其防歇,未免抽出其處之兵,分防水上,故沈喜壽目見空虛之狀,有此狀啓,此亦遠慮也。

    高麗時,西方防守,旣有兵馬使,又有分道將軍,鴨綠一帶上下,形勢遼遠,賊之所發,未知在於何處,故設爲分道之將,使之各領所屬,以爲掎角馳援之策。

    今之別將,與此相同,獨義州無此,則當有以處之。

    道內閑散武士中,稍有可用者,李福男方在寧邊雲。

    此人雖在罪廢之中,而其才則稍可倚任。

    若稱爲助防將,使之馳赴義州,協同州官及鎭管所屬砲手,限解氷間留守,似爲無妨。

    義州城子闊遠,中隔高阜,不能通望,守之似難,果如喜壽狀啓矣。

    但地勢亦多據險處,若相其城勢,設爲砲樓之制,乃是守城妙法。

    事急則不必用石,又不必起樓,隻以大木爲柱,而三面以闆障之,似防牌之制,中穿孔穴,則亦可以制賊,而救一時之急矣。

    北虜攻城,與南賊有異。

    北虜,則每於馬上,人持一帒土,一時俱進,積於城下,則頃刻與城平,而人馬踐踏踰越。

    且兵皆鐵甲,馬亦被甲,故弓箭不能陽,如非火器,則不可制。

    義州所上天、地字火砲,往年攻平壤時,多數輸來於平壤,今未知還爲輸去。

    此亦急速收拾,計其城堞,而均分排設,預令事知火砲匠習放,以壯聲威。

    且使遠近,知其有備,則亦足以鎭定民心,而讋服虜情也。

    滿浦僉使柳濂,自初固有不稱之議,而緣胡人宴享臨迫,姑爲仍留。

    近日頗聞老乙可赤二將宴享開諭時,有恇怯之容,江界府使許頊,以爲憂雲。

    臣意李慶濬似可堪此。

    當此機關緊急之際,得人最關。

    故李福男、李慶濬,雖在罪錮之中,而臣不敢不達愚見也。

    大抵軍機之事,勿論戰與守,皆當以部伍整治爲主。

    我國爲將者,於守城一事,尤甚疎闊。

    其於分配垜堞,簡別精壯之規,皆不料理,頭緖紛亂,臨時顚倒,有同趨市之人,故軍雖多而城不能守。

    變後各處陷城之患,政坐如此。

    江邊有城子處,預爲申飭,如《紀効新書》所言,每五垜爲一伍,五十垜爲一隊,隊各有將,垜各有預定之軍,平時,依法操鍊,臨急,如行熟路。

    衆力合一,又必靜暇不撓,城中寂無人聲,然後可無僨敗之患。

    此等事,雖係將帥所自爲,而亦不可不爲申飭也。

    臣旣受西方之任,所當早爲發行,勉竭駑才,故曾欲力疾就途,而朝議難之。

    不幸宿病重發,危喘如縷,呻吟私室,公憂私慮,焦煎千心,而不知所出。

    昏瞀之中,招臣從事,口占爲文,辭不達意。

    然亦係一得之愚,下備邊司,議處何如?」上答曰:「病中,憂國如此,深感深感。

    當依所啓。

    但李福男之爲人,前日體察使書狀,似有恇怯不戰之語。

    實爲如此,則似不當任以助防將,如何?更量施行。

    」 11月23日 ○辛卯,王世子朝問安。

     ○兵曹判書李德馨、參判韓孝純啓曰:「申忠一將入虜中矣。

    第更爲商量,則我國仍唐將宣諭,而得此體探之機。

    今無胡遊擊家丁,而忠一獨與河世國進去,未爲十分穩當。

    且方以私相往來爲禁飭,而所爲如此,則亦難爲後日執言之地。

    如欲送胡遊擊標下,則餘希元勝於其類,而旣爲宣諭差官,爲虜將所知,不可入送。

    其外,則貪而無識之輩,恐不免貽害一路,而緻誤大事。

    敎師王大貴,久在我國,情意相親,往來無弊,必與我國人無異,欲得遊擊文書,而差委王大貴,與同申忠一前進。

    昨夕,臣德馨往見遊擊,示以餘希元答虜酋書草,共議此事,則遊擧答稱:『餘生不數日當到,此必待餘生之回,詳得彼中事情,方可再修書。

    其前,何所據而下筆乎?待其回還,一一依命』雲。

    且言:『河都司說稱:「楊布政差宣諭員役,進入虜中,諭以不遵天朝禁令,則當盡殺進貢?子之意。

    俺與此差官,同時發行,分路各來」雲。

    河氷雖合,近日則賊必姑不動。

    』雲雲。

    遊擊所言如比,料其事體,亦且應然。

    河世國還送,一日爲急,而事勢如此。

    然則先送河世國,而繼遣申忠一、王大貴等乎?此等曲折,下備邊司議處。

    且臣前日,將外方敎師作弊事狀,累累言及,而呈文亦至再,遊擊頗以爲未安,投牌文于臣,至有待明示撤回起行等語。

    又緻書帖,辭語甚多。

    臣於相見時,措辭答稱:『老爺,旣奉軍門之令而來,任專敎鍊,當盡其賞罰勸懲之方,期收其效。

    安可有始而無終乎?但小邦近來,貧乏特甚,無以全接應之體面。

    且各官於敎訓之際,言語不通,事多不便。

    前日,寡君咨請,不爲分派敎師者,正爲此也。

    至於無理不近之說,則不足辨明,匿名書雲雲者,元無是書。

    誰敢以是誑聞於經略哉?今老爺反要撤回,譬如人往寓於人家,而從者有不遵法紀,主家奴僕,以擾害爲言,則其爲長者,將不加査審,而唯打裝速去之爲務乎?抑將問其眞僞、曲直,而處之以至公,使有罪者徵戢,流言者慙服乎?玆二者,必有是非,不審老爺何居焉?』遊擊措辭稱謝,答以領命雲,而仍出示經略書,以明其非虛語。

    臣看得其書,有雲:『本部差遣本官,蓋欲敎鍊朝鮮軍兵,爲防倭之長策,近聞朝鮮傳報,各千、把總,不遵法度,撓害多端,人或有言,朝鮮人投匿名書,訴千、把總所爲擾害者。

    遊擊執言:「俺本不識文理,置而不問,果有之,當嚴施法律,有所鈐束;若出於誣捏,則又當請査有無,以明其枉」但石尙書及部閣諸公,當倭事垂成之機,而生遣遊擊敎鍊,意頗未慊。

    若該國諉以乏錢糧,而又無鍊兵之意,則本官可卽行撤回,俟倭寇動日,另議擧事。

    生所遣諸人,亦隻留樓、高二生及愼懋龍,詳探彼中情形,回覆。

    其偵探之時,本官標下伶俐人,竝令偕去,務得實情,凡事愼之酌之』雲。

    大槪記得如此。

    近日又密問唐人等所言,則遊擊來正月念後,有撤回之奇雲。

    因此會而周旋,撤還敎師之作弊者,民害可少除矣。

    」上從之。

     ○備邊司啓曰:「西方策應之事,不可少緩。

    第以首相與司馬之長,勢難下去,故欲遞李德馨,以他人差送副使,而柳成龍以爲:『都體察使不得下去,則副使雖往,無關於事』雲,故副使下送之議中止矣。

    今見沈喜壽狀啓,欲以元帥,節制監、兵使。

    必是目見彼中事勢,而有此言,正與臣等前日欲遣副使之意,相同也。

    臣等反覆商量,監、兵使節制之人,恐不可不送,別以重臣,元帥稱號下送,似合事宜。

    此意問於都體察使,處之何如?」上從之。

     ○備邊司啓曰:「伏見李德馨啓辭,先送河世國於滿浦,申忠一則待餘希元之來,持遊擊答書,跟同王大貴繼送,與世國同入虜中雲雲。

    此則慮中朝人,或咎其私相往來,而欲與唐官偕送,以爲他日執言之地,此計固是,但今此遣人,非無故私相往來之比。

    胡酋顯有動兵之釁,而遊擊旣以宣諭,我國繼以偵探伻人,實是兵家策應之不可已者,則中朝聞之,似必不嗔,而設有詰問之事,對之不患無辭也。

    臣等亦知李德馨之意如此,事貴神速,不宜遷延失機,故敢請申忠一、河世國等,先爲馳送,而餘希元來後,遊擊若有答書,則欲以別人追遣之,入啓,允下矣。

    臣等之意,忠一等不可不先送,敢啓。

    」上答曰:「唐官必不久入來,姑待之。

    河世國則先送不妨。

    」 ○備邊司啓曰:「昨日兵曹判書李德馨,見胡遊擊,欲得奴酋處答書,則遊擊說稱:『待餘希元之回,詳得彼中事情,方可修答』雲雲。

    希元之還,遲速不可期,而江氷已合,機事正急。

    臣等之意,申忠一、河世國等,隻持柳濂答書,急急先爲入送,觀其形止,以爲策應之地,似合機宜。

    希元來後,遊擊有答書,則又差別人而送,亦爲無妨。

    」上從之。

     ○推鞫廳啓曰:「鄭仁吉、鄭義吉、申汝沃,更爲取招,則大槪所言荒唐,言言不同,節節有異。

    試以仁吉所供觀之則:『成男潛懷逆謀之事,與賊交通,汝立在伽倻事,初不聞知,鄭逑處不爲傳說』雲,而更推時則曰:『潛懷逆謀之事,已盡聞知,故鄭逑處已爲傳說』雲雲。

    『李成男看山時,一暫請來相見,其逆謀則不知,而申汝沃處,始得聞知。

    』雲雲。

    義吉招內:『其兄仁吉,聞李成男等被捉,切欲盡達,急急上京』雲,而仁吉則曰:『京居族倘,欲受針懇請,故上京』雲雲,自已所言,前後不同如此。

    以獄體言之,仁吉所當刑推歸一,而但大獄,不可不反覆窮詰,待萬從拿來,得實處置似當。

    」上從之。

     ○推鞫廳啓曰:「卽刻罪人萬從入來,故萬從推問,則所供如此,別無端緖之現出。

    菉豆田,歸在女上典雲雲之語,及白馬新都,俗離避亂,懷仁結陣等說,更爲推問,猶不直招,則與郭應水,面質何如?」上從之。

    萬從供曰:「前年五月逃亡,十二月,入來上典家。

    牛峯地奴婢貢牛隻捧來,不合耕農,韓洽家貿用。

    郭應水追後來到,不得其肉,空去曰:『今年,肉貴可知』雲雲。

    上典家飮酒事,則上典言:『倭亂如此,人生不足恃』,遂會族,間間飮酒。

    應水招內,變生風雲等言及白馬江等地形勢,將帥在全羅道之事,專不聞知。

    奴身九月,木麥打作則的實,而郭應水初不來到,先攻淸州等言,奴身萬無參聽。

    奴身逃躱事,則不意捉人之時,如我愚怯之人,豈能安坐乎?」 ○以尹根壽爲左贊成,李恒福爲右贊參,李好閔爲兵曹參議。

     11月24日 ○壬辰,司憲府啓曰:「右承旨鄭逑,頃日出使時,鄭仁吉說與李成男,欲爲逆謀之事,旣聞臣子所不忍聞之言,則虛實間,復命卽時,問答之辭,所當具由陳達,而乃始書啓於下問之後,未免處事疎脫之失。

    請命遞差。

    臣等伏見兵曹分定各道公事,大邑,則弓子六張、長片箭各六部;中邑,則弓子四張、長片箭各四部;小邑,則弓子二張、長片箭各二部,逐月造作,會計懸錄。

    此誠今日之急務,不得不已,但兵燹之餘,公私之力,蕩盡無餘,列邑不能自備,應入雜物,皆責於民間。

    當此役煩之日,孑遺之氓,無路辦納,而監、兵、水使,每朔所造,點數督納,鞭撲狼藉,怨苦盈路,所聞極爲矜惻。

    請命該曹,量減其數,以除民怨。

    」上答曰:「依啓。

    承旨事,欲詳知而啓之,且欲榻前親啓而然,何至遞差?不允。

    」 ○正使接伴使金睟馳啓曰:「天使近日,累言釜山立銅柱題銘,分界限等事,臣以所入銅鐵必多,勢難辦出之意,令南好正,善爲辭說以告。

    十一日,天使分付內:『銅柱之長,七尺有餘,其圍二尺有餘,而用我國布帛尺。

    刻字或陰、或陽,當於過海時,具由題本』雲,而一行將官,亦同辭以請雲,其勢不可搪塞,國家財力耗竭,銅柱措備極難。

    此等曲折,今該曹商確處置何如?」上下備邊司。

    備邊司回啓曰:「銅柱之事,分付若是其丁寧,似不可不從。

    依狀啓,鳩聚寺刹之鍾,隨便鑄成,未爲不可。

    但銅柱一立之後,伊賊如以海中諸島,屬於我境者,爲在於界限之外,執以爲言,則所係極重。

    作事之始,若不審處,必有後悔。

    以此意,先稟天使,保無他虞,然後量宜施行,恐爲便當。

    以此行移何如?」上曰:「啓依允。

    銅柱之立,所以紀殊績耶,則封賊賞盜,不足以示遠邇之觀聽;所以定疆場耶,則數尺頑鐵,不足以縶兇賊之手足。

    竊以爲雖不立可矣。

    宜善辭而告止之,終不能得焉,則隨便爲之,毋貽民弊與後弊。

    」 ○以鄭光績爲承政院右承旨,鄭逑爲左副承旨,李光庭爲右副承旨,尹覃茂爲同副承旨。

     11月25日 ○癸巳,推鞫廳啓曰:「李成男與姜孝男、申汝沃、韓潭、李景祥等,窮極推詰,終無端緖之可據。

    以郭應水所招觀之,希貞所告,尤爲不實。

    但成男所爲,多有怪誕之事,愚下之民,傳相告語,心有道術目之,其鼓動妖言之罪,則在所難免,姜孝男等,亦有屠牛會飮之事。

    希貞之告以叛逆,雖過實情,而鄭仁吉亦欲告變,彼此緻疑,不謀而同。

    成男、孝男等,不無自取之實。

    今若加以大逆反坐之律於希貞,則原其本情,亦有所未安;以獄體言之,事幹當加刑訊,而雖有一二言語相違,實無顯然可疑之迹,反覆參詳,未得其當。

    何以爲之?」上答曰:「此大獄,不可如是而止。

    鄭仁吉,旣知其李成男等事狀,欲告而還止,其情叵測。

    前後供招亦異,當爲刑推。

    申汝沃、萬從之輩,亦可次第刑推窮問。

    李成男者,假托術數,推占禍福,妖言惑衆,蹤迹詭秘,此人終不可不窮刑。

    」 ○司憲府前啓鄭逑遞差事,答曰:「推考。

    」 ○推鞫廳啓曰:「鄭仁吉刑問二次,申汝沃、萬從刑問各一次,不服。

    明日加刑何如?」上答曰:「明日議啓。

    」 ○上敎于政院曰:「入直砲手,後苑,中日試放,一二中者,他無可賞之物,自內略以布子,分等賞給矣。

    但冬節,布子不合,而今年木花稀罕,渠輩被體亦難。

    軍門所給花絨四五百斤可進排,則當內上,試才當給後,一一懸錄,下于都監矣。

    令戶曹回啓。

    」 11月26日 ○甲午,司憲府連啓鄭逑請遞事,上答曰:「已爲推考,不允。

    」 ○司諫院啓曰:「宣傳官,職在近密,任專傳命,不可不極擇,以重其選也。

    兼宣傳官孫正國,門系卑賤,人物凡劣,而登第未久,甄拔最先,物情皆以爲未便。

    請命遞改。

    」答曰:「依啓。

    」 ○推鞫廳啓曰:「此獄,雖幹係叛逆,而窮極推詰,終無顯然端緖,實涉可疑。

    臣等反覆參詳,未得其當,至於上稟,鄭仁吉三人,各以輕重受刑矣。

    事雖難明,獄體至重,所當窮加刑訊,期於得情,而自上至仁如天,欽恤備至,乃念嚴形之下,或有抱冤之人,至下議啓之敎,好生之德,一至於此,臣等不勝感激之至。

    鄭仁吉,當初欲告變上京,還止下去,前後供招亦異,其情果爲叵測,似當窮訊取服,而但仁吉與成男,同謀叛逆之狀,實無端緖不據,一向加刑,恐或未安。

    申汝沃,雖以似逆賊之言,言於仁吉,而仁吉窮問,則汝沃曰:『不知。

    』萬從,卽姜孝男之奴,而郭應水面質時曰:『漢江設營等事,萬從不爲預聞』雲。

    貴必面質時,亦曰:『萬從言於三從之說,非矣。

    吾以希貞敎誘,故進告』雲雲。

    此兩人與於逆謀情狀,亦未顯出,期以輸情加刑,亦恐未安。

    李成男,則謀爲不軌之事,雖未可知,而其假託術數,推占禍福,妖言惑衆,蹤迹詭秘之罪,則在所難免。

    請刑推窮問。

    」上曰:「鄭仁吉等停刑,李成男刑推。

    」 ○推鞫廳啓曰:「李成男刑問一次,不爲承服。

    所當加刑,而但其罪目,以假託術數,推占禍福,妖言惑衆,蹤迹詭秘爲問,仍爲庭鞫,似爲過重。

    下義禁府,三省推鞫,加刑得情宜當。

    」上從之。

     11月27日 ○乙未,兵曹〈判書李德馨、參判韓孝純。

    〉啓曰:「南賊方在海上,流亡未集,人心遑遑,荷擔以待,此非大擧軍籍之日。

    聖慮所及,〈前以軍籍事目入啓,傳曰:」因今大賊未退,存亡未決,爲此檢括之擧,鳥驚魚駭,驅民於賊。

    令備邊司,更議以啓。

    「〉至爲允當。

    但,隣族被侵之患,近日益甚,民丁耗縮,亦多由此。

    依都體察使李元翼狀啓,各色軍丁,一從時存之數,通融作戶,則孑遺之民,庶蒙一分之惠。

    揆之今日事勢,似爲便益。

    」傳曰:「知道。

    」 11月28日 ○丙申,戶曹〈判書韓應寅、參判李希得、參議沈友勝。

    〉啓曰:「臣應寅、臣希得,將藍布和賣難便,本色運回便宜等情,構呈文,昨日詣東平館伺候。

    向晩,河都司、李指揮,帶胡遊擊馳到,要與臣等相會。

    臣等行禮後,令通事告曰:『近日,隻憑譯舌傳語,頗未明白,不得不具文以呈。

    』遂投進河、李二人,覽訖,輒變色,出示楊布政箚付曰:『上司之意,本不欲擾害朝鮮,而尙書所言如此,俺等明日,當起身回去。

    須啓國王,作急回咨。

    』仍謂臣等曰:『俺等來到城中已久,市上買賣的人,昏夜潛齎銀兩,換貿貨物,俺等亦多得好品。

    前日尙書所見銀子,非市人之物乎?且爾國之人,多持銀子、人蔘、皮物,常川買賣於江上,故上國地方官,三箇月收了一千兩稅銀。

    此則上司衙門諸老爺之所知也。

    今乃托稱市民失業,百般搪塞,於體面何,於聽聞何?』臣等措辭以答曰:『銀子,非我國所産,市上絶不行用。

    亂離以後,隻靠天朝欽賜數萬餘兩,因買軍糧等項,花銷折算已久。

    今雖竭盡公私之力,收拾之數,想不滿四五百兩。

    一萬二千餘匹藍布,將何物換了乎?若招市民,採其所訴,則可知其哀矜惻怛之狀矣。

    』河、李,卽招頭頭市人,講定市價,彼此所言,輕重不等。

    臣等反覆論辨,減得數分,而默觀事勢,勢不可終始堅拒。

    仍設酌慰解曰:『許多藍布,今若散給市人,勒令換銀,則萬無辦出之路。

    姑令所管郞中,照數收領,藏置庫中,許令徐徐撥賣,則或可得零星之數。

    』兩人唯唯而罷。

    臣等將軍餉廳留儲銀二百七十三兩,從市直折米,散給市民,使之觀勢和賣矣。

    大抵臣等,昨日旣爲呈文,今若移咨,則不無因此發還之理。

    然則本色藍布,自可運送鴨綠。

    遼東回咨,令承文院,急速磨鍊,別定事知譯官,跟同此人等,呈于布政衙門,以爲便當。

    令備邊司,議處何如?」傳曰:「此事,雖不知曲折,而大槪軍門有令,如是搪塞迫還,無乃不可?渠若懷怒,恐做不好底說。

    此時,天朝之人,豈可違拂?其所雲雲買賣之言,亦非鑿空,似爲可愧。

    雖不能沒數買賣,或開諭市民,從便和賣,或以銀子,或以他物,好樣爲之,以塞其意。

    令備邊司議處。

    」 ○備邊司啓曰:「伏見戶曹公事,河、李兩人,必欲私賣,不少假貸。

    欲從,則許多銀子,無從可辦;不從,則終必激生他變。

    韓應寅等,累日講定,尙未得結末,其間處置,果極難處。

    然沒數和賣,則決不可爲也。

    但應寅等,旣以竭盡公私之力,收拾之數,想不滿四五百兩之意,發於言端,此亦不得已,而有此雲雲,勢難中止。

    軍餉廳留銀二百餘兩,似當撥用,而依上敎,開諭市民,從便和賣,或以他物,別樣爲之,則與全不和賣,大有間矣。

    如此然後,善爲措辭曰:『公私之力已盡,更無繼辦之路,不得從沒數和賣之敎』雲雲,則或可以少回其意也。

    其餘藍布,則以本色運送,而遼東都司處,移咨無妨。

    」上從之。

     11月30日 ○戊戌,上敎政院曰:「兩南防戍,都體察使以下諸將及扈從身死人與戰死表表人家屬,外居人,則各令其道,京居人,則令該司,歲歲食物題給以慰。

    」 ○上敎政院曰:「祖總兵,〈承訓。

    〉當事變之初,我國最爲先救,厥後隨提督出來,功勞大矣。

    今爲領兵官,在接境,似不可無心。

    或送禮單緻意。

    」 ○司諫院啓曰:「南原,在湖嶺之交,乃今日保障重地,而近因守令數易,凋弊已極,不可不極擇以送。

    新府使柳拱辰,才短手生,蘇殘剸煩,決非所堪。

    請命遞差。

    」上從之。

     ○司憲府啓曰:『春坊僚屬,輔養東宮,極擇一時之望。

    其以臺諫兼之,固出於不得已,但臺諫與庶僚不同,多有拘礙不便之事。

    至於大小論議,一應公事,皆不得同參,有妨體面,已不可言,而且以近日之事言之,持平宋駿,以兼司書,長在鎖直之中,本府以不得備員,多有廢議之日,尤爲未便。

    在前以臺諫兼帶,未有顯然可據之迹,而近世又無如此之例,其意必有所在。

    請宋駿兼帶司書改差,今後勿以臺諫兼差宮僚之職。

    頃日文、武科放榜時,百官班行,甚爲稀疎,堂上以上入參尤小,所見至爲埋沒。

    故臣等欲抄出糾檢,進不進單子,屢次催送於政院,而政院專未緻察,初不捧入,使朝廷大禮,闕參之員,査考無據,終不得摘發糾治,其不職之罪大矣。

    請色承旨遞差,同參承旨竝命推考。

    「上答曰:」承旨竝推考,餘依啓。

    「 ○委官〈金應南。

    〉啓曰:「李成男刑問三次,不爲承服。

    明日加刑何如?」上從之。

    仍傳曰:「李成男罪,若無兇謀秘計一款,則其罪幾何?」回啓曰:「《大明律》有《造妖書妖言條》,而不相稱。

    唯《大典》《推斷條》雲:『凡亂言者,啓聞推覈,杖一百,流三千裡。

    』似當矣。

    」 ○上敎曰:「禁軍取才,自有《法典》,雖出身之人,依《法典》規矩,入格後口傳。

    」兵曹回啓曰:「本曹近日,一依法典試才矣。

    但此輩,旣爲出身,與未出身同試,而規矩無別,人情恐或不樂。

    合無差等其規,未出身,則依《法典》試才入屬;出身及六兩鐵箭入格者,許屬;曾經六品以上實職,而年五十以下者,不爲試才直屬,如是差別,立權宜之規似當。

    何以爲之?」上曰:「本曹斟酌爲之。

    但禁旅親兵,平時其選極精,變後冗殘無比,爲一苟充之窠。

    本曹不思此爲,淸汰簡閱極選,撫養敎鍊,而更求武士於他處,可謂道在邇而求諸遠者也。

    參酌施行。

    」 ○訓鍊都監啓曰:「胡遊擊屢見外方敎師作弊之報,以我國節續呈稱爲未便,今要撤回。

    若乘此機會,而善爲周旋,則外方擾民之害,可以祛矣,而當此西、南未定之時,激怒唐將,使之因此捲還,則亦未爲穩當。

    當答之曰:『本府旣奉軍民之令,敎鍊小邦軍兵,終始救濟,寧可有始無終而已耶?小邦兵火之餘,殘破尤甚,錢糧、魚菜,亦不得依例辦給,重貽本府從者之怨苦,而外方敎施之際,各將及各兵言語不通,情志相隔,扞格難成,事多不便。

    前日咨請,勿爲派分敎師者,亦慮此而已。

    今若量留其勤練員役若幹,以終其操鍊之事,而各道敎師,竝許撤還,則小邦將前日各處敎鍊訓誨之人,以一敎十,以十敎百,而本府從者,亦不以淹苦耐艱爲怨矣。

    且各派千、把總之中,廉謹盡職而功勞懋著者,不可不敍其實績,破格褒賞。

    此則在本府詢訪而報施,以盡賞罰聳動之方耳。

    願本府勿以一時呈報之言,爲歉於懷,分付各項敎師,誠心幹事,以全終始也。

    』以此等辭緣,令承文院,措辭回答何如?」上從之。

     ○備邊司啓曰:「河、李兩人,以藍布和賣,累日督促,而市上無銀,趁未買賣,事極難處。

    前戶曹判書韓應寅,聞韓潤輔與李指揮相知,委令進去,備陳公松蕩敗,銀子辦出無路之意,則兩人頗爲回意,以爲:『我們,以官高之人,奉上司分付來此,與布花於爾國,而待之涼薄,其於體面,甚未便。

    若厚待我們,則當以善辭,回告於上司。

    非但不爲私賣,軍門留念爾國疲弊,許多布子,豈有還爲輸去之理乎?』此兩人來後,循例接待,別無緻款之意,其懷憾勢所必至矣。

    禮單從厚磨鍊,如馬匹別例贈給,仍令韓潤輔,更加周旋,隻給回咨以送,則可免公私被侵之患,而或於暖日,一賜接見,則必益以爲感。

    敢此竝稟。

    」答曰:「此物,當初我國,移咨欲受者,今軍門題給若幹,仍令和賣其餘,我國所當感激。

    雖不能盡數和賣,盡用銀子,或以某物,隨便許賣,以順其令,仍備陳曲折,作咨謝之可也。

    我國雖曰不用銀子,平時赴京時,潛持銀子者,不知其幾千;亂後用銀無禁,與唐人買賣,又不知其幾人、幾兩。

    今乃獨於軍門之令,托辭搪塞,此於誠實之道如何,而彼唐官,豈有不知之理乎?是故,前日其所雲雲之說,甚爲可愧,迹似吝嗇。

    此布,將不欲圖受者然,予初見該曹搪塞,以爲未安,而難於形諸文字上,不言矣。

    今見啓辭,歆動於委官之甘言,其曰隻給回咨,其曰令韓潤輔周旋,竊以爲不可。

    設使周旋,若幹匹則不可不和賣入送,以示貧乏不能盡數和賣之意。

    接待則各別厚待可矣。

    接見事,則彼乃承受軍門之令,題給布花之人,非他人比,豈不欲親臨以謝?不幸入寒以來,患痰爲苦,今又感寒,勢難接見,是則可恨。

    」 ○正使接伴使金睟,十一月二十二日成貼,馳啓曰:「本月十九日早朝,天使分付曰:『速調夫馬。

    將於二十二日起身,向釜山』雲。

    與前言淸正一年不去,我一年不進之意,大相不同。

    臣極以爲怪,卽令南好正、張萬祿等爭辨。

    問答及他餘聞見事,詳在別錄。

    」上下備邊司。

    〈小錄曰:「十一月十八日二更,天使所送旗牌官劉壽,回自北京。

    十九日曉,天使分付南好正曰:『速調夫馬。

    我當於二十二日起身。

    』好正告曰:『淸正退乎?』天使忿氣滿面曰:『爾不須問。

    我擔當大利害,萬無錯處。

    』臣不勝驚駭,卽進衙門,先令好正,見兪參謀,曲陳利害,與天使體面及彼狡叵測之狀。

    參謀以爲:『兵部促進,而沈遊擊,以「老爺不進釜山,故淸正不退」雲,終欲推之於老爺,老爺忿憤不已。

    我已陳其不可徑進,而老爺不回心』雲。

    臣見張萬祿、李恕等,極陳之,請面稟天使。

    萬祿等入告,而語曰:『我已知道,而朝廷來促,非由於我』雲。

    臣又與中軍王承烈、錢糧楊貴祿、旗牌陳金,極陳其不可徑入之狀,皆以爲然,疊入稟之,出語曰:『老爺已定,更無回意曰:「蘇武之入兇奴者非武也,十年持漢節者,武也。

    我豈不知金判書與公等之意也?」雲。

    』臣又懇張萬祿曰:『老爺旣以蘇武自處,言意已盡,更不仰煩一辭,然彼一時也,此一時也,不可效蘇武立節義。

    請老爺更加三思。

    』萬祿入告,而答曰:『使彼謀不測,則我在此,在釜山,何異?我封使早晩未免入日本。

    設使彼盡退,而我入對馬島後拘留,當此之時,任我爲乎?皇靈遠播,天日照臨,彼雖不測,亦不敢也。

    設以此言之,則在朝鮮境上拘留,不亦愈於日本中拘留乎?』臣又告曰:『昨蒙國王旨意,倭情姦狡,實所叵測。

    恐老爺徑入賊營,進退維谷。

    成咨欲送文,而又恐文書之煩,令陪臣,懇稟而止之,今聞老爺分付,不勝驚駭,敢來稟達。

    老爺旣以蘇武自處,忠肝義膽,出於言表,更何言哉?然彼亦無他言,隻待調信之回,請老爺更加三思,姑停之,一面差的當將官,巡視竹島、安骨、加德倭子多少』,一面待調信之回、倭子之撤,然後入去,亦不晩矣。

    如或更有所要求他說話,老爺自有處置』,入告,而答曰:『設使不成而回去,我不可自密陽而回,須到釜山,自當處置。

    』張萬祿與中軍等官,相與含淚,而指臣及南好正曰:『難違二人之情。

    』臣又懇中軍處,則中軍曰:『朝廷洪福,悠久悠久,宜無不吉。

    』相與淚下。

    二十日,臣進衙門,令南好正,見張萬祿,語曰:『陪臣徹夜不寐,反覆思之,終有所未安,更欲求見面陳矣。

    』入告而答曰:『判書之意,我豈不知?我意堅定,不須見。

    判書勉強至此,其忠可知。

    我之入虎穴,自有心中說話,萬無錯處之理。

    我有主意,判書可安心。

    留處相望,莫往莫來,則終無完結之期,而人皆托是非於我身上。

    我之出京,以捨身者,我猶奪身一決,以定大事而已。

    』萬祿以爲:『吾輩與門下諸官,爭之不已,老爺終無回意。

    判書雖如是白之無益,勿煩聒』雲。

    自在京時,因備邊司啓下公事,令南好正,密圖胡遊擊撤回之事,壽言:『石老爺行文于孫侍郞去,不遠當撤』雲。

    天朝別無奇別,而壽言:『建昌營調南兵三千留養,以備倭之緩急,而十月間,以離家日久,錢糧不加,含忿謀作亂,事覺,殺三千三百餘口,而其餘或遁或恕,今已平定』雲。

    」〉 ○以權慄爲戶曹判書,申磼爲刑曹判書,韓應寅爲淸平君,李憲國爲完城君,李墍爲弘文館副提學,黃暹爲兵曹參議,兪大禎爲議政府舍人,姜籤爲兼侍講院司書,洪慶臣爲成均館典籍,李禹賓爲平昌郡守。

     十二月 12月1日 ○朔己亥,上在貞陵洞行宮。

     ○王世子朝問安。

     ○上敎政院曰:「今聞上使遽入賊營,未知厥終如何?極爲可悶。

    設使賊無他意,卽盡撤歸,奉天子之命,是何等事體,而不爲持重,徑自入去,使兇賊,得以覵其淺深而輕視之?其處事不亦謬乎?上使入去之後,必有某奇,遣一可人,上使前以初入倭營問安,副使前亦爲問安,仍問賊情消息於黃愼,如何?副使入去之後,亦未聞其間事體動靜,亦爲可悶矣。

    大槪以予料之,天使之輕入賊營,必墮兇賊之術,將來之事,必不好矣。

    議啓,言于備邊司。

    」 ○傳于同副承旨尹覃茂曰:「叛逆,則爲三省交坐矣,妖言惑衆,亦可爲三省交坐乎?往彼察爲。

    」尹覃茂以委官意,回啓曰:「當初,李成男被訴之罪,係幹叛逆,至於闕庭推鞫,反覆窮詰,終無端緖之可據,玆以請下禁府,三省同推矣。

    今承聖敎,至爲允當,令禁府處置,宜當。

    且成男受刑三次,終始發明,斷以妖言惑衆之罪,亦似未安。

    」上曰:「知道。

    」 ○傳于同副承旨尹覃茂曰:「李成男,捧承傳于禁府,使之推鞫,其餘各人竝放送。

    」 ○司憲府前啓承旨請遞事。

    「臣等伏見下禁府傳敎,李成男則令本府推鞫,其餘竝皆放送。

    被囚之人,特蒙渙汗之恩,孰不感激?但成男雖有妖言惑衆之罪,而謀逆之狀,旣無可據之端緖,郭希貞父子,以叛逆發告,則誣也。

    今若全釋,後日之弊,有不可勝言。

    請命更鞫,以定其罪。

    」答曰:「承旨已爲推考,不允。

    餘依啓。

    」 ○備邊司啓曰:「副使入倭營已久,兇徒尙未快撤。

    今者正使,又爲經入,殊失自重之道。

    未知結局如何,臣等亦爲悶慮。

    此出於兵部分付,天使亦不得自由,在我固無容力於其間,然旣入之後,必有動靜機關。

    依上敎,別遣有心計官高武臣,星夜馳送,兩天使前問安,仍問賊情於黃愼處,急急回報宜當。

    且因金希契,聞沈遊擊,以問安於副使,而不及於渠,爲恨雲。

    今者竝爲問安,亦或無妨。

    近聞各處零賊,連有殺害之事,諸將狃於姑息,全不戒嚴,事甚可虞。

    遣宣傳官,密諭都體察使,申勑各陣,整搠待變,而勿令賊知,似合機宜。

    」上從之。

     ○備邊司啓曰:「老乙可赤等各人,贈給錦段事,金希元已言於馬臣等,而期約於正月。

    此事希元,初雖不與本國相議以定,然其計以爲,虜人性貪,必欲以物羈縻,用戢其兵端也。

    不可不措備,以觀其處置。

    令該司,速爲磨鍊,別定事知通事,持銀兩,往貿於遼東,以爲急時之用,何如?」上答曰:「依啓。

    遼貿,恐未及於正月之間,斟酌察爲。

    」 12月3日 ○辛醜,司諫院啓曰:「南原府使柳??,前爲平山府使,昏不察任,委諸下吏,差役不均,民其怨苦。

    今不可復委大府,請命遞差。

    海南縣監崔緯地,人物凡庸,且無踐歷。

    本縣素稱難治,決不能堪。

    請命遞差。

    近日守令擬差之際,銓曹不爲愼擇,或庸劣或無實歷躐陞之輩,冗雜注擬,物情未便。

    請吏曹堂上、色郞廳竝推考。

    宜寧縣監洪胤張,到任之後,刑罰苛酷,多緻隕命,孑遺之民,莫保朝夕。

    請命罷職。

    」上從之。

     ○黃海道海州地震。

    禮曹啓請香、幣、祝下送,解怪祭設行。

     ○慶尙左道觀察使洪履祥馳啓曰:「上天使之行,二十二日發程之意,前已狀啓矣。

    二十一日,天使與一行諸將官,經行冬至賀節禮,臣與接伴使金睟、問慰使許晉等,隨班行禮後,齊跪,欲陳淸賊未退,不可輕進之意,則答曰:『陪臣等請留之意,我已知之。

    但業已決定,今不可止』雲雲。

    且頃日,傳聞天使渡海後,釜山仍留艤船之倭,以便通行,臣不勝驚慮,議于金睟,具由呈文于天使,而別無回報。

    自朝廷速爲議處。

    」其呈文曰: 朝鮮國陪臣慶尙左道觀察使洪履祥爲欽奉聖諭事。

    除原約三事,更無他求,一倭不留,冊使往封,奉有明旨,欽此欽遵,無容再議外,卑職竊聞,釜山欲留艤船之倭,以便通行。

    卑職爲照傳聞之言,未可盡信,此疆彼界,自有定限,關津、河海,各有主者。

    冊封渡海之後,公差之往日本者,朝鮮船裝,到對馬島卽回;公差之回日本者,對馬島船裝,到釜山卽回。

    何必留倭子於釜山,然後以便通行?況以我留對馬島,彼必不肯;以彼留釜山,我豈肯哉?非我族類,嫌隙易生,鋤根除源,正在此時。

    伏乞老爺,行文遊擊沈惟敬,如果倭情,有此要求,遵奉明旨,據義直絶,毋貽後孽,允爲便益。

    緣係境界,關津重大,事理合行具呈者。

     上下備邊司,備邊司回啓曰:「洪履祥呈文內事意,甚爲宜當。

    前日黃愼狀啓,亦有遞傳船隻處置之議,以査看賊情,退去眞僞,通議於沈遊擊及天使,極盡臨機處置後啓聞事,已爲啓下,行移于都體察使矣。

    與都體察使,十分商議,天使及遊擊處,善爲周旋處置,以絶他日禍胎事,更爲行文何如?」上從之。

     ○接伴使司瞻寺正黃愼馳啓曰:「本月初十日,臣使本道巡察使所差來梁山品官崔沂,扮作買賣人,往探豆毛、西生、林浪等浦倭營形止,當日回還言內:『到機張、豆毛浦,則陣中倭人等,方興築城之役,曳木、輦石之倭,塡咽道路,古縣城石,過半拔出,且取近處巖石,輸運不絶。

    入門周觀,則舊鎭房屋稀踈處,比比加造。

    西生浦,田畓所穫稻、粟,則刈取船運,積置鎭內者,三十六所;穀草積置南邊者,五十餘所。

    軍兵之多,亞於釜山,而市肆則不及其半。

    海口,倭船留泊者甚多,我國闆屋二大船,亦在其中。

    問諸居民,則留倭之數,幾至八千,前日入歸日本者亦多,糧器、雜物,曾已分運,輸送日本雲。

    我國附賊人,在陣傍者,幾至二百餘戶矣。

    十三日,到西生浦,則陣內城柵、望樓,盡已破毀,房屋亦已撤去,隻有大倭家三,小倭家六,環設木柵,留倭僅有五六十餘。

    問諸倭人,則因畋獵去者,三十餘名雲。

    同日回到林浪浦,則破毀之狀,一如西生浦,隻有倭家十三處,而三處則有倭,其餘則皆空虛不閉。

    留倭等,或出田野,所見僅二千餘名』雲雲。

    」上下備邊司。

     12月4日 ○壬寅,司憲府啓曰:「前三陟府使洪仁傑,幹證各人被囚本道者,其數甚多,而因禦史遞來,尙未推閱,滯獄之久,已至五六朔,非徒究竟無期,縲絏之中,冤呼亦多。

    請新除禦史,急速發遣,使之覈實啓聞。

    」上從之。

     ○以禁府郭希貞照目,〈《大明律》雲:「至死罪所誣之人,已決者,反坐以死,未決者,杖一百、流三千裡,加役三年。

    」《後續錄》雲:「犯流者,竝於兩界及黃海道,全家徒邊。

    」〉傳于政院曰:「無懷嫌之事,罪重。

    問于大臣爲之。

    」 12月5日 ○癸卯,兵曹判書李德馨啓曰:「臣昨日,就見金希元于下處,諭以爲:『小邦遠勞。

    』又盛贊其不戰伏人之功,則希元歡喜答謝。

    臣問其與虜人問答曲折,則希元說稱:『俺初到滿浦,招胡人童怦古,使之傳通宣諭之意,則老乙可赤不信曰:「若唐官宣諭,則當自撫順所爲之,何故至於滿浦哉?」俺答稱:「遊擊敎練朝鮮八道官兵,而俺乃差委平安道鍊兵官也。

    天兵八萬七千餘人,驅逐倭賊之後,分屯朝鮮八道,而餘兵,則扈衛王京。

    朝鮮控弦精勇之士,又過十五六萬,弓矢、火器,山積無數。

    朝鮮欲以二十餘萬兵,進入滿浦等鎭,勦滅犯境?子。

    遊擊聞其言,謂稱:『朝鮮,於天朝屬國也;爾?子,於天朝,亦屬國也。

    我當宣諭講解。

    ?子若不從我言,則當奏聞天朝,一面將朝鮮兵,入屯江邊,一面將天兵,從撫順所,勦滅爾?子無遺。

    』俺於是,蒙遊擊差委而來」雲,則胡人果爲信服。

    馬臣,馬三非之子,老乙可赤副將也,佟羊才,亦一般將官也,年年進貢天朝,慣解華語。

    此胡等二百餘人,來到江邊,俺督令其十六騎先入,則渠將所持椀子,盛橐中齎來燒酒,請敬。

    俺以爲若不飮,則慮彼虜生疑,卽引以飮之。

    胡人等信其誠心接遇也,馬臣等陳其刷還人口之功,而要償殺死?子之命。

    且欲進見國王,彼此相爲往來。

    俺以天朝禁約,盛加詰責曰:「爾旣犯天朝法令,私相越境,殺死固宜矣。

    朝鮮邊將,職在鎭守,見有犯境的?子,則得不勦殺耶?若朝鮮人,入爾地方見殺,則亦復要爾償命耶?爾旣犯天朝之禁令,又要朝鮮之償命,此事體之不可爲者也。

    且王京,距此二十餘日程,非但程途甚遠,此事旣不有天朝命令,則進見國王,相通往來,斷無是理。

    俺若率爾準許以不可爲之事,則是俺負胡遊擊也,遊擊負孫經略也,經略負天朝也。

    」馬臣等至呈訴狀,而歷言刷還天朝人口及朝鮮人口之功。

    其訴狀,則往在胡爺身邊,明日當取上也。

    俺旣不許償命一事,則胡人等,又要得朝鮮賞物,俺說稱:「爾等犯境,於法可殺。

    朝鮮豈賞爾乎?」胡人說稱:「然則欲得老爺賞物。

    」俺若以:「我隻爲宣諭而來,今無賞可寄爾。

    然則我當稟遊擊,轉報軍門,將以正月十五日爲期。

    期至,我當親領賞爾。

    」馬臣等說稱:「牛皮山近處,木柵有五,而其中精兵整勑二萬餘矣,今蒙老爺宣諭,罷兵。

    願老爺往看其撤兵形止。

    」俺答稱:「我旣爲宣諭,則罷兵在爾。

    我豈勞往,如怕爾不信者然哉?」馬臣等答稱:「當及老爺未回前,盡撤兵馬以待」雲。

    俺又稱:「爾?子,或入朝鮮鹹鏡道,殺害人物,而朝鮮不要爾償命」雲雲,則馬臣等又稱:「鹹鏡道?子,我都不管」雲。

    俺謂曰:「若有一人作可於鹹鏡道,則是不是間,天朝當加兵,問爾之罪。

    」馬臣等稱:「我等當盡力禁勑。

    老爺如以文移口傳,爲不信,則當斬首級驗實」雲。

    俺差人楊大朝,入虜中,見折江紹興府會稽縣人龔正六,年少客於遼東,被搶在其處,有子姓群妾,家産緻萬金。

    老乙可赤,號爲師傅,方敎老乙可赤兒子書,而老乙可赤極其厚待。

    虜中識字者,隻有此人,而文理未盡通矣。

    此漢聞楊大朝,係是浙人,俺與胡遊擊,俱是同地方之人,待之甚爲繾綣,引大朝,指示老乙可赤戰馬、軍器所在處。

    且言:「俺有一子,尙在浙江。

    爾若率來,則欲以此金帛給遺」雲。

    俺聞其言,作一書,使大朝傳謝曰:「爾若盡告賊情,而無誤大事,則我當招爾子,使得相見」雲矣。

    胡人所給紅綠金段,是天朝撫順所賞給胡人,所謂唐粧有常規者,應用三十二匹。

    每一匹,銀四兩八錢。

    靑、藍布,各一百九十匹,亦當竝買,頒給馬臣一時出來胡人。

    此物,若貴國人往貿,則必有要索高價之患。

    俺當與家丁一人,領貴國的當員役一人,馳往遼東,貿易而渡江,正月初生間,馳向滿浦,傳諭老乙可赤,出來中路,俟其整備夫馬,我當直進頒賞。

    旣以十五日爲期,遲一日不得,明日盡爲句當,明明日欲發行。

    』雲。

    臣答以:『遠路辛苦往來,今又親入遼東,身上恐緻勞傷。

    』希元答稱:『一場事,必須我終始完了。

    勞苦何言哉?』又言:『貴國將以此虜事情,陳奏雲,賤生姓名,願於上本時,從重載錄,使得蒙恩。

    』臣答以當盡力雲,則答稱多謝矣。

    希元持己廉謹,沿路禁勑除弊,見其帶行通事權克中,受各官賂物,封署寄送於江界府,囚之于本府。

    審聞寧邊敎師等,索賂殺人之事,深以爲痛憤,所贈禮物,亦不願受雲。

    此人,乃遊擊之所敬畏者,臣欲陳近日敎師之弊,而渠以我國事,纔返遠路,慰謝之外,竝及他言,似不安於情理,故臣則不爲語及,而談罷辭出後,令譯官李億禮,從便開話,細陳敎師作弊之狀,仍以遊擊中軍陸大吉書帖示之,則希元大言罵詈曰:『他餘事,則姑不論矣,戕殺人命,是何等事,大吉敢爲庇護如此乎?倭賊,則貴國人,以弓箭抵敵而後,或能走避;此敎師,則不敢怒避,甘受其棍杖,其害不可言矣。

    遊擊趁速撤兵,是其福也。

    若上司聞此,而使之拿還,則禍辱重矣。

    我極陳於遊擊前,勸令速撤雲矣。

    』段布貿易價銀,過三百餘兩,而此事不可不急速處置;藍布則以川兵賞給餘布,周旋出用,未爲不可,敢此啓稟。

    」傳曰:「依啓。

    」又啓曰:「今此奏請使之行,已爲定日將發矣。

    凡幹機關利害之事,廟議固已詳量,無餘蘊矣,而第臣愚妄過慮,則有不得不達者焉。

    虜情陳奏,雖似急矣,而勑諭必不及於正二月之前,如專以冊封爲重,則機會似非其時,此行恐不但無益而已。

    天朝於我國此請也,適有所嫌,不卽準許,而皇勑旣降東宮,則其負托之重,不啻別例降冊封之禮,而準許之意,隱然在其中矣。

    唯其廷論,方有所爭執,故該部覆題不準。

    我國不深究其故,而事情切迫,繼爲之奏請,則隻賺得題覆中未安之語,而事又不如意矣。

    其所謂溺愛子抱雲者,似非指謂我國語,必有所激而然。

    今若以此爲未安,而急於疏奏,則得無爲天朝諸部閣所哂,而益相激耶?且主持東事者,石尙書也,苦待本國謝恩文字。

    不唯其舍人之往來者,說稱如此,我國人入朝之時,亦且招諭勤至。

    假令倭賊,不盡撤還,詔使之入國中,已逾半年,奏陳邊情,以謝皇恩,而少紓其東顧之念者,此乃石尙書之意也。

    講此封貢,極爲痛惋,我國固不當有所參預於其間矣。

    第諉以如此,而當此中朝佇待東報之時,無一言及倭情,徒以非時煩瀆之辭,奏擾天庭,則其意將以爲如何耶?由前言之,則有相激之憂;由後言之,則又恐牴牾石尙書之意,而深獲不曉事之譏。

    今雖作謝恩奏,不必以許封賊退爲言,唯當陳達爲小邦終始矜濟之事,撮其某地賊已退,某地賊未撤等情,據實直陳,而善爲之措辭可矣。

    何苦執於此爲哉?且姑爲俟得此月念後,則此賊去留,眞僞間,似有的信漸來,觀其事勢,竝附此奏,而後啓行,恐爲穩當。

    冊封未蒙準許,一日爲急,而事機所關,亦難以一槪論也。

    此等曲折,乞下備邊司議處,俾無未盡之悔。

    」上從之。

     ○午時,上禦別殿,引見兵曹判書李德馨。

    上曰:「危亂之世,兵務浩繁,卿之勞苦多矣。

    予亦感寒,不得頻見。

    」德馨進啓曰:「小臣,才質駑劣,罪喘僅延,尋常職事,尙難照管,關曠之罪,無所逭矣。

    餘希元,昨日入來,今日欲來見小臣雲矣。

    」上曰:「此人,是儒者乎?」德馨曰:「相公、儒者之稱。

    此人雖不能善文,而性頗踈明,遊擊多從其言雲。

    」上曰:「以我國事,勞苦往還,都監另宜加待。

    」德馨曰:「問虜情如何,則謂似屈伏。

    因此欲贈金帛,如孫軍門賞給之物,渠不得不從雲矣。

    」上曰:「渠時不叛中朝,安敢不聽?因此無事,則賢於用十萬兵勝之。

    」德馨曰:「若羈縻帖服,則似非偶然,而聞河世國、餘希元之言,則天下亦不無其患雲矣。

    」上曰:「謂何?」德馨曰:「日夜訓鍊,造作弓矢,其志不在於小。

    助成聲勢者,李成亮也。

    渠多刷還人口於撫順所,故成亮奏聞奬許,馴緻桀驁雲耳。

    」上曰:「渠所謂龍虎將軍者,何謂耶?」德馨曰:「此乃自稱也。

    」上曰:「印信,非渠自造乎?」德馨曰:「印信、衣冠,皆中朝所賜之矣。

    」上曰:「償命賜段之擧,如何?」德馨曰:「已約胡人,則不可背信。

    大槪渠欲償命,對以朝鮮不肯,則欲得中朝之賞,故依其言,約贈金段耳。

    然夷狄,禽獸也。

    其言不足信,在我防備之道,所當十分勉勵。

    兵使邊應奎,履歷雖少,其所等畫,差強人意。

    近來將兵者,先用刑杖,以立其威,而應奎則無此事,土兵感悅,極可喜也。

    」上曰:「平安道鍊兵,如前監司時,尙且有緖乎?」德馨曰:「分派敎師等,徵索旁午,民不能堪,以緻軍情不樂,而摸樣全無雲。

    」上曰:「彼虜,亦有隊伍、陣法乎?」德馨曰:「陣法之用,不能的知,而號令專一,故事無不成耳。

    」上曰:「希元,何時當往乎?」德馨曰:「渠謂事急,先於明日,送其下輩,渠則欲受銀以去耳。

    」上曰:「銀子,欲自持去乎?」德馨曰:「我國人當持去矣。

    」上曰:「令備邊司議處。

    」上曰:「敎師等多有作弊,圖欲速撤,予意則不然。

    今雖甚苦,不如忍之。

    民弊、國勢,雖甚難支,此外若有難處之事,則我國隻恃天朝,恐有激怒之事。

    若知我國圖送之由,則豈非未安之甚乎?」德馨曰:「上敎極當。

    」上曰:「胡遊擊,於各道敎師處,所送花絨,是軍門分給冬衣次者乎?是自家商販之物乎?」德馨曰:「當初本國不給月銀,故請於軍門而受出,分送各道。

    聞鹹鏡道多産銀子,木花則稀貴,故最多送之。

    洪汝諄以爲,與唐人買賣未安,抑禁不售,故如是發怒矣。

    」上曰:「然則自初欲爲反賣者也。

    」德馨曰:「不徒此也,如小帽子、藍布分給,而責納人蔘、銀子等物者,非一再耳。

    近日接待唐人之事,物力蕩竭,勢難支吾。

    都監堂上,必須專責勤實一員,倡率郞僚,有同家事,然後庶可爲矣。

    」上曰:「承旨言于備邊司爲之。

    且南方倭情,如何?」德馨曰:「以狀啓觀之,則賊勢一樣,而所造瓦屋,亦皆搬移雲。

    觀其所爲,必駐大兵於對馬、或他島也。

    」上曰:「上使何以徑入賊營耶?兵部前令一倭不留,然後入去,而今反催進,此亦見天朝號令不一也。

    」德馨曰:「賊若數年不動,則可以措備,而明年有變,則勢沒奈何?外方鍊兵,爲敎師壞亂,不成頭緖,而玩揭度日,極可寒心。

    」上曰:「訓鍊都監之事,今則如何?恐或懈墮。

    」德馨曰:「別無所益,而尙如前日耳。

    」上曰:「哨官等,旣不除守令,且不陞遷,則豈能有誠而趨事赴功乎?」德馨曰:「郞廳哨官,勤苦倍他,苟無賞典,何以激勵?旗、隊總,亦時甄拔擢用,如《紀効新書》之法,可也,我國於門地一事,每爲拘礙,已成痼弊,不可卒革也。

    」上曰:「奏請事,當於倭情謝恩後爲之,而虜情亦可陳奏乎?」德馨曰:「我國於邊情,全不馳奏,而每以國事陳瀆,未知如何。

    雖不以盡渡爲謝,而至今保存,皆是天朝之恩,以此措辭以謝,恐或宜當。

    」上曰:「予令議于備邊司,判書苟有所懷,勿爲難啓而盡言。

    」德馨曰:「國家之危急若此,而將才之倚仗者全乏。

    惀拔義兵之將,另加嚮用,則必有裨益。

    郭再祐,心氣似傷,處事不穩,而嚴明軍法,愛下士卒。

    初糾義旅,討賊功多,而不屑講和,棄官歸家。

    除職召來,觀其所爲而處之,如何?」上曰:「予全不知此人。

    若是可用,則如此宜當。

    備邊司議爲。

    且我國將才,若是其乏,何耶?」德馨曰:「我國素多議論,不得全人。

    必須不牽毀譽,而倚任爲當。

    堂上武官中,兵使可擇者,亦無幾焉。

    羅廷彥,似無怯氣,在北道七八年,可以召授領兵矣。

    」上曰:「此事,予亦曾言之矣。

    」德馨曰:「近日朝廷公事,盡歸虛僞。

    要在擇授守令,使之保民而已。

    以一事言之,楊根,以水上殘郡,亂後四年,遞易十三人。

    若此而能爲官事乎?訓鍊都監造器械炭石,無所出處,全減其郡徭役,使之埋炭載來,而其守數遞,不得成就。

    推之萬事,無不然矣。

    」上曰:「前日兵曹啓辭,聚會武士雲。

    所聚者不知幾何,而成隊,則亦不可無將。

    」德馨曰:「必錫名如唐之龍虎衛,且定將統率可也。

    」上曰:「苟有事變,則領率其屬,抵當一面者,可謂之將。

    若如五衛將、內禁將,則豈足多乎?定額當幾人?」德馨曰:「可得五百餘人,而廩料爲難。

    姑以三百定額,猶可以摧堅陷陣矣。

    」承旨鄭光績啓曰:「三百館試,最是大擧,而兩南及遠道之人,未及來觀。

    試期稍退於明年正月,則恐爲合宜。

    」上曰:「問于該曹。

    判書意如何?武士等多聚,則留京似難矣。

    」德馨曰:「此乃聚會武士之擧,若散去,則未知如何。

    所當問于該曹矣。

    」上曰:「西方元帥差出事,前已議之,而備邊司何以處之?」德馨曰:「僉謀則不知,而若送元帥,則不無騷動。

    巡察使,旣爲本道主人,節度使專總戎務,亦有水上下別將二人,此外何必更送元帥?」德馨曰:「小臣雖在本職,形容筋力,澌敗已極,有何料理?虛帶副使之名而在此,無事可成。

    請遞本職。

    」上曰:「豈可輕遞?當初差出,非謂事變前下去,使之句當,專治方面,此予初意也。

    凡事,隻恃判書,更勉爲之。

    今胡人,若因此妥帖,則判書之功也。

    坐屈人兵,豈是偶然?爲國事者,多被毀謗。

    不宜避此,而不勉也。

    」因命賜柚子一封。

     12月6日 ○甲辰,義禁府啓曰:「郭希貞等照律公事,問于大臣,則領中樞府事沈守慶以爲:『本府照律宜當。

    』海原府院君尹鬥壽以爲:『李成男,若是不勝箠楚,終至誣服,則必伏謀逆之罪矣。

    今幸發明,得伸本情,故郭希貞,姑以反坐之律照斷。

    若成男至於死,而或有可明之證,希貞豈有得生之理乎?今此照斷,實是參詳得宜之律也。

    本府擬律似當。

    』左議政金應南以爲:『希貞,雖以叛逆發告,而旣無端緖之現出,則所告誣也。

    全釋爲難。

    本府照斷,恐無所議,而聖旨及此,此實欽恤之盛意也。

    古者刑人殺人,情法竝用,或從輕入重,或從重入輕,參情定法,下無冤獄。

    此則用律之權衡,法外之餘意,自下未敢輕議,惟在聖斷。

    』領議政柳成龍、行判中樞府事崔興源,病不收議。

    」傳曰:「知道。

    」 ○上敎政院曰:「每觀胡遊擊咨帖,詞意不平。

    深恐因此成激,以釀他日之變。

    天下之事,莫不起於微。

    前日,予以姑且耐之之意言之;昨日,亦親諭兵判矣。

    予過慮,恐有大不好事,備邊司宜知此意,勿露形迹,厚待之似當。

    言于備邊司。

    」 移咨於協守副摠兵府。

    其咨曰: 朝鮮國王,爲體訪夷恃,以便防備事。

    本年十一月十五日,據陪臣平安道兵馬節度使邊應奎馳啓:「該滿浦鎭僉節制使柳濂呈:『本年十月十八日,差本鎭通事河洗國等二名,隨同遊擊府宣諭官家丁楊大朝,前往建州,密探本夷動靜去後,十一月初二日回。

    據本人等報說:「蒙差前往建州,看得奴兒哈赤及伊弟速兒哈赤,同坐一城,方調到各處?子,逐日出城操鍊,又廣拘達匠,打造弓箭等器。

    有溫火衛?子修大吉老等,來到本處,對俺等密說:『奴兒哈赤兄弟,要於明年正二月間,進搶爾們地方,今方調集人馬。

    』又有本衛?子修海老說稱:『我的馬法,將要湊了兵馬,以報日前渭原之讎。

    』」等因具啓,據此行。

    』據議政府狀啓:『奴兒哈赤兄弟,要於明年正二月間,進搶本國地方報讎,今方調鍊人馬,廣造弓箭,所據通事河洗國等,探報情形,似係的確。

    合無再差的當官員,前赴協守副摠兵府,請乞仍留府下,密切體訪,遇有緊急聲息,星夜馳報,以便隄備相應等因具啓。

    』據此査照,先該本年十月初六日準貴府咨,節該看得:『夷酋奴兒哈赤,近來,兵勢甚壯,情極狡猾。

    今乃湊兵聚衆,欲往朝鮮讎殺,情頗眞確。

    惟恐該國不知,踈於備守,緻有不測。

    』等因。

    準此已經遵依咨內事理,責令西北守邊陪臣,遠爲哨瞭,嚴謹隄備。

    又以貴府協守靉陽、寬奠等處,切近建州地方,而威名夙布,虜衆慴伏,凡有號令,不敢不從。

    仍差通事李海隆,前赴貴府,乞行嚴加宣諭,兼候探示伊情,以便先期隄備去後。

    今該前因,當職爲照,奴酋兄弟,要於明年正二月間,前來小邦地方,報讎搶殺,今方調練人馬,廣造弓箭,所據通事何洗國等,探報情形,委係的確,而小邦旣被伊所圖。

    蒙差通事,不可每入虎穴,倘令入,所得隻是陽假,難得實情。

    爲此專差陪臣成均館學諭蔡衡,齋咨前去,煩乞貴府,許令仍留府下,密切體訪,遇有緊急聲息,星夜馳報,以便隄備,不勝幸甚。

     12月7日 ○乙巳,備邊司啓曰:「伏見胡遊擊移咨,以鹹鏡道之禁買賣爲咎,多費辭說,而欲使朝廷,號令各道,以便其買賣。

    此事輕許,則貽弊無窮;不許,則必緻其慍,極爲難處。

    凡交易,必須兩平其直,物貨方可流通,而懋遷之利,亦可得矣。

    但我國酷被兵火之後,公私財力已竭,都下遺氓,雖以些小米布,自相買賣,生理之艱,有不忍言者。

    況外方乎?固知布花,雖民間必用之物,而深恐其和賣之際,應之者不多也。

    然盛敎如此,當令各道觀察使,量其事勢,開諭民間,隨力所及,從布直買賣,以毋負軍門之厚意也雲雲,則似爲無妨。

    令承文院,善爲措辭,回答何如?」答曰:「依啓。

    」 ○備邊司啓曰:「近日胡遊擊前後移咨,多有不平語,臣等亦以爲未安,伏承上敎,慮患之意至矣。

    今後,遊擊所言,如非大段難從之事,則不可不勉副,以解其意。

    且令接待都監,各別厚待宜當。

    」上從之。

     ○以成壽益爲開城府留守、申湜爲同副承旨,趙穆爲內贍正,蔡慶先爲戶曹佐郞,金藎國爲兼侍講院司書,李逢、禹道傳爲司憲府監察,崔東立爲藝文館奉敎,樸東望、李廷馦爲藝文館待敎。

     12月8日 ○丙午,司憲府啓曰:「監察洪汀,本府三度越署經,請命遞差。

    慶山縣令李浚妾女子,本道左兵使高彥伯,時方作妾率畜,法當相避。

    李浚,請命遞差。

    李浚赴任已久,則爲彥伯者,當有具由處置之事,而尙今淹置,極爲無謂。

    請命推考治罪。

    」上從之。

     ○上敎政院曰:「防守諸將及扈從之員子弟,曾已傳敎除職矣。

    如有未及除職人,子壻、弟姪中,更爲抄出,來都目,一一除授實職事捧承傳。

    戰死人子弟,則自有頒敎事目,故今不擧。

    」 ○吏曹啓曰:「扈從宰臣、侍從子弟,初因傳敎,隨所聞見,除職幾盡。

    其未及除職人員,具錄以啓。

    但前則雖非親子弟,而或從其所願除職;今亦有非子壻、弟姪,而願爲除職者,本曹未敢擅便。

    敢稟。

    防戍諸將,如李舜臣、元均、李億麒等子弟,其時因傳敎除職,此外表表有功勞人,令該曹抄錄,啓下後除職。

    戰死人子弟,則前或有除職者,今因傳敎,隨聞見竝爲書啓,此後亦當隨所聞除職矣。

    」傳曰:「依啓。

    」 ○備邊司啓曰:「兩天使已入倭營,而淸賊尙無渡海之意,其兇謀所在,的然可知矣。

    今因李德馨聞胡遊擊之言,則其管下人,方在賊營,稟帖於遊擊曰:『沈惟敬所帶員役二人,被殺於倭賊』雲。

    其間殺死曲折,雖未得詳知,而其事誠可駭也。

    前者我國被擄之人,有傳通賊謀者,初聞之似若難信,在今觀之,不無可疑之迹。

    徒信惟敬反覆難測之言,以待兇賊之萬一退去,而至於防備之事,則置之於相忘之域,思之及此,極爲寒心。

    惟敬下人,若果被殺,則黃愼必知之,而尙無馳啓,竊恐華人之稟報,恐出於誤聞,抑實有是事,而我國之人,未及聞知也。

    此意,急速下書于黃愼,使之詳悉聞見,啓聞宜當。

    且此賊若有更爲發動之計,則必屯兵、積粟於對馬島,以待明春之擧。

    此間情形,不可不先爲覘知,以爲策應之地也。

    我國人被擄逃還者,多在海邊,擇其伶俐之人,購以重賞,入送于對馬島,偵探彼賊聚兵與否及措置形止而來,似合機宜。

    此意,密諭于都體察使,使與本道兵、水使,同議周旋,急急入送,期得實狀,以啓宜當。

    敢啓。

    」上從之。

     ○備邊司啓曰:「冊封奏請之事,極爲重大,一國臣民之情,一日急於一日,固當從速更爲馳奏,而但天朝事體極嚴,且觀該部覆題,多有未安之語。

    今若不避煩瀆,更冒皇聽,而猶未蒙允可,則後日必有處置極難之事。

    此下情之所同慮者也。

    李德馨以爲:『竢得此賊去留,觀其事勢,而於謝恩之行,幷附此奏』雲,若是,則謝恩爲重,奏請爲輕。

    觀勢之言,頗有意見,而幷附之事,似爲未安,恐不可行也。

    大槪此賊渡海與否,不過旬月,可得的信,使臣發程日期,姑爲退定宜當。

    敢啓。

    」上答曰:「依啓。

    將才,雖不可不求,用人在所當察。

    謝恩雖不可不爲,奏請亦不可緩。

    」 ○刑曹參議柳袓訒上疏曰: 伏以,臣微末蔭官,特蒙超遷之命,至拜六部侍郞,恩寵罔極。

    宜圖報之不暇,而敢有此希望,非妄作而何?臣自少業儒,老大無成,自分固當,然雲夢八九,尙撐柱於胸中,愈久愈鬱,此所以區區之不能自已者也。

    今者,槐市別開,韋布雲集,遠近風動,臣白髮龍鍾,尙有生氣,油然而發,比如死灰燃火,枯木開花,未免爲馮婦聞負嵎而攘臂,程子見獵夫而動心。

    良由泣玉怏怏,竪已成於膏盲也。

    他又何求?玆欲一度觀光,以快平生,不亦可乎?先朝臣權攀、愼承善,俱以門蔭,爲僉知、參知,當己卯、丙戌兩年之制科,請赴擧,攀奏凱白戰,承善擢魁黃甲,至今稱爲盛事。

    成廟朝臣李長坤被囚,適於開場日見放,午鷄已鳴,輒叫閤判赴,遂成雪恥。

    中廟朝判書臣洪景霖,應受堂上,其父任上疏乞免,亦爲高第。

    此皆一時顚倒豪傑之意也。

    若不有前規,何敢望左納也?以是援例抗疏,伏願依祖宗舊章,使小臣得以軒眉,揚于大庭,則搏扶九萬,雖未至鵬背靑雲之杳冥,僥僥一科,庶幾遂螢窓白首之勤苦,然後臣之心事畢矣。

    金革方棘,不曾獻救時之策,敢以爭名一事,塵瀆於冕旒之下,愧古人忸怩也。

     傳曰:「從願。

    」〈史臣曰:「祖訒,性質慈良,以多學,聞於人。

    平生篤好科第,而屢擧不中,嘗曰:『若令我入于試場,則雖狗竇亦所不避』,人莫不嗤鄙焉。

    七十稀年,六部侍郞,以渠卑微,非不足也,而強顔控疏,至於再冒,豈非所謂『能碎千金之璧,而眷眷於破釜者乎?」〉 12月9日 ○丁未,備邊司啓曰:「今者,兩南防戍人家屬處,歲時食物題給,已爲啓下。

    聖恩及此,孰不感激?黃愼久在賊中,勤苦莫甚。

    其母留在江華地,依防戍人家屬例,食物題給似當。

    」上從之。

     12月10日 ○戊申,弑主賊元福伏誅。

     12月11日 ○己酉,忠淸道牙山縣,杜鵑花、杏花,處處開發;報恩、平澤、藍浦,雷電大作,有同夏月。

    觀察使樸弘老啓聞。

     ○司憲府啓曰:「前參議柳祖訒,欲赴文科別試,至於陳疏,自上特命從願,其欲振作之意則至矣。

    臣等取考《法典》《諸科條》,文武科,則通訓以下;生員、進士,則通德以下,許赴雲。

    先王旣有定制,堂上官之不得赴擧,於此可知。

    祖訒,敢引權攀、愼承善爲證,此皆在於光廟朝法制未定之前,其不可援以爲例明矣。

    豈可爲一祖訒,而毀先王金石之典乎?柳祖訒陳疏勿擧行。

    」上從之。

     ○上敎政院曰:「廟號,中原雖非不知,若至於傳播,則未安。

    此後,察而爲之。

    」 ○備邊司啓曰:「前日:」何都司等,欲和賣布花時,市上無銀,以軍餉廳所儲之銀出用,而其價,則以米從市直捧納事,已爲啓下,而和賣中止,故銀子不爲出給矣。

    今者,何都司等兩人,以其私物,欲爲反賣。

    唐官私貿之事,雖非官家之所知,然此人等,以軍門之令,來給花布,而和賣一事,亦已曲循我國之言,不可不厚待。

    諉諸無銀,而不許其私賣,則必有未便之意。

    今若從市民所願,量給軍餉廳銀子,而價則依前啓下,從市直捧米,以補糧餉,則公私庶得兩便。

    敢啓。

    「上答曰:」私貿貸官銀,恐於事理有咎。

    此銀子隱於軍門之和賣,見於都司之私貿。

    銀子之靜動隱見,亦以時乎?當依所啓。

    「 ○以尹惟幾爲司憲府掌令,李馨郁爲司憲府持平,禹俊民爲成均館司成,鄭期遠爲司諫院獻納,尹暾爲弘文館副校理,姜綖兼侍講院文學,李愖爲侍講院文學,南以信、宋駿爲禮曹正郞,金澤龍爲成均館直講,權慶祐爲司諫院正言,吳百齡爲兵曹佐郞。

     12月12日 ○庚戌,以宋駿爲司諫院正言,申渫爲侍講院司書。

     ○邊應軫書啓:「臣去十一月二十一日,上天使,一時自密陽到梁山,則平行長、義智等,率軍千餘名,出來迎逢,軍容肅肅,而到釜山,則數三日,天使前頓無現謁之意,但以佛事稱雲,自中聚會。

    大槪接待天使之禮,不甚尊矣。

    時存賊藪探問,則安骨浦二千餘名、加德千餘名、竹島六七千、東萊五六百、釜山萬餘名、豆毛浦八九千、西生浦、林浪浦各五六千,而撤兵之奇,則平調信時未還來,未能的知雲雲,而臣親自聞見,則東萊百姓等言內:『往年則還上,半分收納;今年,三分之一收納,不置庫家,卽爲載運。

    此是將撤之兆』雲雲。

    且留泊船數,臣目見,則僅存六十餘隻矣。

    」 12月13日 ○辛亥,文、武科別試初試。

     ○司贍寺正黃愼馳啓曰:「正使入營之後,沈遊擊,連日稱病,至今不見正使;行長等亦以爲:『當待遊擊出,然後見正使』雲雲,已過三日,竝不謁見,甚爲可怪。

    昨日倭將作右衛門,私謂李彥瑞曰:『調信之回,當在開月初旬。

    天使於歲前起程,淸正亦當先撤矣。

    但有一議,或欲盡撤諸陣,或欲留一陣在此,時未決矣』雲。

    大槪兩使入營,更無等待之事,而諸倭氣色,頗覺怠緩,非復曩日之比。

    前頭結末,未知如何,極爲可慮。

    」上下備邊司。

     ○正使接伴使金睟馳啓曰:「南好正馳報:『前月三十日朝,沈遊擊始來謁正使,引入房內,對飯。

    遊擊又親奉慶壽禮單以進,皆是食物。

    遊擊回未久,正使亦隨而往回,望遊擊,仍到副使下處,請遊擊設酌,三更乃返。

    初一日,兩使將朝節,沈遊擊,領正成、行長、玄蘇及小將五倭來。

    天使一行,先行朝節禮後,遊擊引倭將等,行一拜三叩頭。

    兩使奉節而入,俄頃,兩使還出,坐堂。

    遊擊請見,行禮訖,呼正成等進來,正成、行長、玄蘇上廳事,楹外,行四叩頭。

    正使謂行長等曰:「卽今,帝賜金印誥勑,封爾關白爲日本國王,爾等無乃欲見之乎?」正成等請見之。

    又語曰:「印誥,卽同關白,汝等可以見關白禮,行禮後見之。

    我欲觀日本行禮,如何?」兩使避入房內,卽將金印誥勑,安於卓上,呼正成等見之。

    正成等上廳事,行其國見禮後,玄蘇手擎印誥見之。

    行長招衆將見之,卒倭之欲見者許入見,衆倭爭看者,鬧亂不定,得見者皆笑,踴躍而出,相與誥語,頗示喜色。

    玄蘇將誥命譯說,行長、正成等,皆跪而聽之,良久乃罷。

    遊擊先告兩使曰:「倭性厭煩,勿與講話」雲,故兩使終無一言問其遲速,隻此而散,深可痛恨。

    是日,正使生日,行長送壽禮鷄、獐、魚、酒等物,正使受之。

    仍與副使,乘船而遊,蓋欲査觀所乘渡海上船』雲。

    」上下備邊司。

     12月14日 ○壬子,兵曹〈判書李德馨、參判韓孝純、參議黃暹、參知李好閔。

    〉啓曰:「餘希元與李億禮,已爲發行,其齎去宣諭文草稿,覓於遊擊前,敢啓。

    」〈其稿曰:「照得本府,因朝鮮倭警未息,奉命鎭守,統練八道官兵,頃以爾兩國構怨,不忍坐視,故差官餘希元,前來宣諭。

    爾奴兒哈赤,果能恪奉指諭,改心易慮,其志可嘉。

    且覽及訴狀,節換送還人口,歷歷有據,以全隣好,其功可尙。

    天朝知爾忠順,豈肯薄爾?今爾國與朝鮮,隔一帶水,素爲隣邦,九百餘裡邊疆,彼此自爲保守,爾?子,何獨可以言功?若私越界限,律有明禁。

    爾之不來朝鮮,猶朝鮮之不往爾國也。

    惹釁起禍,多由於此。

    今爾往來行走之說,斷爲不可。

    嘗聞爾兩國,向不差人往來,原以天朝法禁甚嚴。

    旣有天朝號令,則爾兩國義不可私通。

    本府,將爾事情,已備達於朝鮮國王,國王無不聽本府之處分也。

    不必差人,面爭是非於國王前也。

    第朝鮮之人被搶,而爾?子送還,爾?子進入朝鮮邊界,而朝鮮殺之,其曲似在朝鮮,然因?子越境侵擾,邊泯格鬪而死,殺傷相當。

    此則非朝鮮啓釁生事,其理亦正。

    爾反索以償命,萬無是例。

    朝鮮雖經倭亂,八道新練兵馬林立,重以天兵八萬分屯,形勢何可束手無策,任令爾?子闌入乎?爾?子,若不量而妄動,則所欲如緣木求魚,所爲如以肉投虎。

    況皇靈震疊,敵國議後,一擧足間,而他日之大禍判焉。

    到此狼狽,雖悔無及,其未之深思耶?若犯禁私走者,罪固不得辭矣。

    且死已不可復生,何可因報不可復生之數命,求逞不可必勝之小忿?本府據差官餘希元所稟,深嘉爾等効順之誠,一面稟報經略軍門,量備金段等物,卽差本官頒給,以示褒異,當敬恭承命,體領至意,傳諭各衆頭目,自此以後,務要各守封疆,永遵禁約,毋得仍前紊亂越境起釁;亦毋得援此爲例,後日復行纏擾,有傷本府曲虞之意。

    若兩國再有別論,則聖天子在上,順撫逆勦,邊鎭衙門,自有處置。

    本府亦無能爲爾謀,宜自酌量,毋貽後悔。

    」〉 12月15日 ○癸醜,王世子朝問安。

     12月16日 ○甲寅,上以李提督別章,敎曰:「此製述中,〈李提督別章,抄能詩文人製進。

    〉多有未穩處。

    且此時似不當爲也。

    言于兵曹判書,議爲之。

    」承文院,以提調兵曹判書李德馨意,回啓曰:「提督,以此一事,未發還之前,累累懇囑,還朝之後,又問及於我國進貢人,則其要求企望之意,實非徒然。

    此時固不可及於吟詠詩章,而因其懇請,略爲答應。

    且務令措語得宜,陳達實狀,危迫之情,頌功之意,竝行而不相悖,則亦無所妨。

    第見前日述作諸篇,多有未穩處,誠如聖敎。

    速令改製。

    且加檃括、整寫,直書作者之名,追送於使臣之行,何如?」上從之。

     ○兵曹啓曰:「鍊兵之事,苟失其要,使人心有所不便,而強爲之責成,則終無其效,而必有難處之患。

    所謂聚天下不義之徒,受以兇器,而敎之以殺人之事者,不可不深愼也。

    近來外方,名爲鍊兵,而多不得其要,紛挐擾民,而重以往來敎師,貽弊罔極,民怨日深。

    若不爲善處,則意外之患,亦所當慮,不但爲稱無益而已。

    如忠淸道,則李時發下去之後,粗成操練模樣,而砲、殺每一名,各給奉足二名雲,則編伍軍三千,而通計其奉足,幾至萬名矣。

    實軍則裹糧往來,奉足則計率出米。

    應行徭役之外,又以此被徵,不待人言,而民間之紛擾厭苦,斷可知矣。

    至於全羅,則視湖西,尤爲齟齬。

    括軍之時,色吏唯視人情、納賄之多少,苟充勒定者,旣無興起樂赴之心,而又令聚會於遠官,憧憧往來,徒積怨苦。

    若此而可語鍊哉?前日啓下武學事目,隻欲各面各村之人,從其居住所近處,而團聚鍊習,無道路往來之苦,無聚會餉飼之弊,事甚不煩,而鍊兵成效,已有五六分矣。

    今各道鍊兵,似當盡依此規,早爲處置,民情之不便者改之,事勢之拘礙者通之,以爲永久無弊之規。

    此意,全羅、忠淸兩道巡察使及禦史李時發處,別爲行移知委,使之遵照施行,而他道監、兵使處,亦爲一樣行移何如?」上從之。

     ○以世子冊封文書,上敎政院曰:「中朝不過待其累度陳請,察其一國誠懇,方許耳,似不須深辨。

    再請、三請,猶可十請,寧有不許?今但更申誠懇而已。

    奏本草,當用李好閔所製,但其頭辭,欲用崔岦之詞如是。

    且臨海事,亦以太露,〈言鷹犬是好,貨財是貪雲雲。

    〉隻以所行多過,不堪付托,措辭可矣。

    竝更磨琢以啓。

    」 ○承文院啓曰:「臣等伏見禮科參奏及禮部咨,辭意似緊,我國不得不備陳事情,自然涉於深辨矣。

    今承上敎,更爲參詳,則其起詞,用崔岦之詞宜當,而其下加用崔岦文字似當,故添入付標。

    其論臨海一款,則臣等伏聞中朝議者,有以隻言凡近,而不明開失德爲諉雲,故敢措數句語,而實多未安。

    就加刪去,其他文字未穩處,竝爲付標以啓。

    」 ○司瞻寺正黃愼馳啓曰:「昨因南好正,聞朱通事口傳行長之言於正使曰:『義智明當撤來,老爺渡海之期,想在於十六日』雲雲。

    當日早,臣見沈遊擊問之,則答曰:『行長苟有是說,當言於我,此必浪傳也。

    此間事體,專等調信之回。

    淸正則必待關白所差總兵之來,方可撤兵矣。

    』又曰:『當初我意,欲得淸正及安骨等諸陣旣撤之後,往請李老爺進來,則事體尊重,而便要徑進,緻令事體輕易,此最可恨。

    』臣答曰:『外間皆言,當初老爺以爲:「正使入來,則各倭卽當撤去,十三日間,可以過海」雲雲,故正使徑進雲矣。

    』遊擊笑曰:『誰說我有是語?爾曾聽我有這等話否?李老爺自家看曆書,揀出好日字,至示我。

    且指示小西飛曰:「初四日、十三日、二十一日,皆好發程」雲。

    十三日過海之言,想出於此。

    我則無是說矣。

    楊老爺,則倭人等果要進來,李老爺,則他來,倭亦去,不來,倭亦去。

    我豈必請他徑進乎?』臣仍稟曰:『東萊、巨濟、熊川等官員,雖有分付,而倭子不撤,則決不可與賊交割。

    須待各陣無倭子,然後各地方官員,可進來矣。

    』遊擊曰:『我已知此意。

    如東萊,義智撤來之後,本邑大守,便當前進,坐在舊治,更不許一箇倭,闌過東萊以西,當從此意,分付行長』雲。

    『天使渡海的奇,則必待調信之回,而朱通事所信之言,未知出於何處,甚爲可疑』雲。

    兩天使衙門深邃,非如遊擊之比,隻憑譯官傳聞之說,虛的難知,極爲悶慮。

    」上下備邊司。

     12月17日 ○乙卯,司憲府啓曰:「武科二所入門官訓鍊參軍成義德、奉事李命吉、李得春、樸益等,擧子錄名單子修栍時,全不用意,或誤書,或疊書,使國試莫大之事,顚倒錯亂,無憑考之地。

    至於錄名單子一百五十餘丈,不爲修栍,開場後試官,因擧子等所訴,啓稟追試,其爲怠慢,旣已甚矣。

    又於六兩畢試之日,擧子三百餘人齊訴曰:『錄名單子,當初已呈,而終不出栍,事甚可悶。

    』試官招問入門官,則單子未及修栍者,果有之矣。

    其單子取來査考,則或有停擧者,或有不入格者,或有呼不者。

    此皆入門官等,與擧子通同用術,欲爲再試之計也。

    如此奸濫之輩,不可不痛治,以杜後弊。

    其擧子勿爲許赴,入門官等竝拿鞫,以懲其前後挾私用術之罪。

    」上從之。

     12月18日 ○丙辰,訓鍊都監啓曰:「我國濱海之地,素富魚鹽,若善爲句管,而販賣積粟,則一年所得,足以繼給累年千兵糧餉,而措置未得其策,各自分占,利歸於私用者,十之八九,而國用常患匱乏,誠可痛嘆。

    昔,劉晏管天下鹽鐵,以足經費,而一年所入,視稅入爲多。

    今日魚鹽貿粟之事,苟能得人,而善爲指授,則其益豈偶然哉?試以忠淸道泰安一邑言之,鹽盆最多,而有安集都監監官焉,有訓鍊都監監官焉,有巡察使監官焉,有禦史監官焉,有本官監官焉,此外又有私設入煮者焉,紛紜入據其地,隻以擾害本官,而公家實入,則甚鮮小矣。

    若盡罷雜差官,而全責守令,且設他邑持米布來貿之所,如各官場市之爲,一邊煮取,一邊貿粟,則事不煩而民便之,官得其利,視今不啻什百。

    且鹽幹之徒,必得厚居生理,使之分利,而樂趨官事,然後所得優矣。

    都監所屬軍兵、匠人及各處農軍調度繼糧之事,漸爲浩繁,繼辦無路,極爲悶慮。

    若黃海道甕津、忠淸道泰安、全羅道茂長,此三官,除戶曹稅納及本道營煮,而隻責守令,各設方便煮取,將一年所煮之數,或貿米、布,或將本道陸續上送,以補軍餉,而計其所輸多少,以爲之賞罰,則久爲利益。

    依此移文何如?」上從之。

     12月19日 ○丁巳,司諫院啓曰:「海南縣監田仁龍,前爲宣傳官,大駕西狩之時,受標信出使,而中間逃竄,不爲復命,厥罪已大。

    及爲義兵將,擁衆自衛,以掠奪民間財産爲事,至於擅行殺戮,以驍勇得名,而實無膽氣,遇賊恇怯,望風退遁。

    前後罪犯,得保首領,幸矣。

    豈可復爲甄敍乎?請命罷職不敍。

    」上答曰:「依啓。

    俾不如是,有兩司署經之法矣。

    下直後,論啓未穩。

    」 ○工曹判書沈喜壽〈伶俐巧黠,善於趨時。

    〉啓曰:「愚陋小臣,猥蒙聖簡,授以接伴之任,留義州二十餘朔,受嚴旨,三易其名,終無接伴之實,徒積閑慢之罪。

    至於登途之後,賤疾稽滯,今始復命,極爲悚惕。

    且臣之挈家而西,雖在上年無禁之日,而旣聞朝禁,則身忝宰臣之後者,而當劃卽奉行之不暇,而顧以臣妻,在彼遭母喪,病勢殊重,本無子女,可以將護出來,因仍救療,趁未發送,惶恐俟罪,措躬無地。

    伏願聖慈。

    亟賜鐫罷,以爲人臣玩法者之戒。

    」傳曰:「勿辭。

    」 12月20日 ○戊午,上敎政院曰:「軍功納粟中,豈無可用人?前日累次傳敎,使之擢用,而惟庸罔念,不爲擢用。

    此雖由於銓曹之不職,無暇及於此輩,而或由於見聞之不逮。

    今宜令堂上以上,軍功納粟中可用人,各擧所知,如或庸劣不職,貪汚犯法,則治其擧主,言于備邊司。

    」 ○上敎政院曰:「天朝人來此,身死未還者,歲時慰祭似當。

    天兵爲我國事,戰死者多,安有如此事乎?旣有壇,歲時依厲祭例,似當遣官緻祭。

    且平壤,新歲,似當遣官緻祭。

    此意言于該曹,察而議爲。

    在此天朝敎師等,亦設酌,言于接待都監。

    」 ○承文院啓曰:「夷情奏文,今已査定,將付奏請使之行矣。

    但今準馬總兵咨文,則事機與前稍變。

    且所請禁約之事,正爲河氷初泮可虞之時,而今雖陳請,似不及事,隻涉瀆擾。

    臣等之意,已咨遼東都司,使之轉報禮、兵二部,嚴加禁約,想二部必已區處,今不必更爲後時之奏。

    隻依前奏草,移咨禮部,順付奏請使之行,似爲便當。

    」上從之。

     ○備邊司啓曰:「軍功納粟人等,全不收用,人心之解體,無足怪矣。

    依上敎,令堂上以上,各擧所知,量宜除職,而所薦如非其人,治罪擧主,實合事宜。

    」上從之。

     12月21日 ○己未,王世子朝問安。

     ○司憲府啓曰:「文科二所擧子溫陽貢生李應吉,年十六,而以論次中入格,出榜之日,試官招問所製文義,則不能詳對。

    臣等取考試券而更問則:『私挾冊中,適有二公不辨流言論,故書呈』雲,其冊子卽令取來考之,則果有之。

    冒濫莫甚,請李應吉削榜,其所糾檢監察,不謹搜挾,緻有如此之事,極爲駭愕。

    請命罷職。

    」上從之。

     ○司瞻寺正黃愼馳啓曰:「臣使李彥瑞,往玄蘇談話間,問朱通事所傳行長語,與遊擊所言各異事,則玄蘇笑曰:『關白處所爲,則我容有未之聞者,若行長所爲,則唯我與聞,他人皆不得參。

    苟有是事,則我必先知矣。

    前頭事,專在調信之回,調信未回之前,雖有雲雲之說,皆非眞消息也。

    調信若回,則淸正及各陣,自當撤歸矣。

    此處,每疑淸正不去,惑之甚。

    目今大事已定,請封通好之後,更有何望,而仍留不去乎?此則已議盡撤,後日當知老僧不妄矣。

    但調信回後,朝鮮通信使,當一時過海,爾知此意乎?』李彥瑞曰:『我則不敢知。

    我國豈有遣使之理?』玄蘇曰:『不須如此說。

    今日事勢,不得不爾。

    須更作商量可也。

    然通信使,須擇大官中通曉事理者遣之。

    不然,而如前日黃允吉輩,則不必遣也。

    鄭夢周、申叔舟兩人,能使數百年無事,其人之賢,可想矣。

    日本人,雖不識一字,而或有智慮深遠,能通事理者,朝鮮人,每以能文章通古今自誇,而其實不曉事者,亦多矣。

    我曾見貴國上官輩,頗有好人。

    今須十分極擇官尊德高者遣之,乃可濟事。

    苟非其人,則不須帶去也。

    我前日對爾,不曾明白說出,今始盡情告之矣。

    調信之到,當在旬後,此時當知我言不誣』雲。

    老賊之言,極其奸譎,前頭必有難處之患,至爲悶慮。

    」上下備邊司。

     12月22日 ○庚申,全羅道觀察使洪世恭馳啓曰:「光州牧,今十二月初三日辰時,天際白虹,橫亘貫日,向東方未至天末而止。

    又自離方,靑紅色虹霓,向乾方,亦至白虹而止。

    又辰巳間,百丈許光芒,有同日出之初,與天日相射竝行;午時,乃無前古未有之變。

    樂安、南平等郡,今十二月初三日辰時,日曦混黃,天地晦冥,物皆變色。

    郡守下庭看望,日四面黑色橫抱,戌酉申未等面,靑紅虹霓,黑雲外橫抱,自辰時巳時乃止。

    巳地,靑紅虹霓,自日邊橫截天末,自辰時至未時而止。

    又寅地,靑紅霓,自日邊橫截天末,自辰時中,至巳初而止。

    卯辰間,別有曦光照耀,而不見日形,晃若明鏡,至巳時而止。

    」 ○司憲府啓曰:「鄭國之爲辭命,草創潤色,各有其人,必經其手,然後凡於應對,鮮有敗事。

    近者邦國艱虞,多有奏咨之事,其他緊急文書,逐日而至,別無主管之人,隻委於承文院數三提調,其於事體,極爲未便。

    大提學、提學中,請亟命差出。

    宣傳官金興祥,頃者,與賤隷相詰,親自歐打,至於追到先王後宮所寓之家,多有悖妄之事。

    不可齒在衣冠之列,請命罷職。

    」上從之。

     ○正使接伴使金睟馳啓曰:「沈遊擊,以十六日上船之奇傳說事及正使令南好正,調東萊縣令進駐等事,詰責好正,至欲棍打。

    正使聞此奇,杜中門,不許諸官稟事,而左右之人,因此嫌煩,雖有所聞,不肯說與好正。

    兩使及遊擊不協之端若此,正使凡事,不欲主管,雖有通情處置之事,其勢末由。

    乖隔之患,終爲大事機關之害,極爲悶慮。

    遊擊詰責好正問答之語,密錄別紙,同封上送。

    」〈小錄曰:「十二月初六日,遊擊令人招好正,盛怒曰:『爾是南好正乎?爾一向阻攔天使,以緻至今誤事,每以倭子某處多少,某處多少,眩惑人聽。

    爾喫國家二品之俸,若是壞國家事可乎?十六日上船之言,從何出耶?』對曰:『天使裏面,張千摠所言,而朱通事以行長之言,稟老爺者。

    若無根柢,好正何由得知?』遊擊顧問朱元禮曰:『是乎?』曰:『我隻言望後,而不言日字也。

    』遊擊又曰:『東萊調官事,出自何處?』好正指元禮曰:『爾可答之。

    』元禮始以實對。

    遊擊忿罵言:『何不先言於我耶?天使,隻奉命往封而已,其他幹事,無秋毫幹預。

    行長何以此告於天使,爾何敢傳達天使耶?爾是一介通事。

    黃陪臣在此,爾何敢擅調東萊官耶?』卽令牢子,持棍伺候曰:『我欲殺汝,便殺汝。

    汝以二品之官,壞國大事,該打二百。

    』卽呼黃愼以語曰:『十六日上船之言,皆此輩油觜虛言。

    天使將棄倭,而先渡海乎?此是好正,速令天使渡海,回家安坐,而不管倭之去不去也。

    陪臣謂何?』好正告曰:『張千總尙在,質之則可知其由。

    好正初聞此言,已知不實。

    一倭不留,載在聖旨,安敢以回家安坐,故希天使先渡海乎?至於倭子多少,人人皆言。

    豈獨好正之所獨言耶?』遊擊罵曰:『油觜會說,先棍奴才。

    爾在天使身邊,弄多少舌頭。

    前日我取炭十餘包于梁山,而便說取八百包。

    天使將管我乎?置我於何地乎?爾說淸正尙有八千,是爾目見者乎?壞事者汝也。

    爾國徒知天使,而不知事體,十分可惡。

    爾何徑行文書于東萊官,而不稟于黃陪臣乎?』對曰:『淸正則吾不知之。

    東萊官,則分付好正,調來,而無分付黃陪臣之語,故傳諭東萊,而卽語黃陪臣,非不告也。

    陪臣、好正,俱是朝鮮之官,莫非爲國幹事之心,而初不知有此意外之患,待死而已。

    』遊擊謂文學曰:『爾國殊不知事體。

    天使者,隻奉印誥、服色,往遺關白者,而少無幹涉於幹事。

    凡在朝鮮宣諭斡事,皆我與爾責任也。

    人人下手,他日壞事,則將若之何?自今以後,非我所言,勿爲聽信。

    將此南通事着實處置,再勿許如是』雲雲。

    正使聞遊擊招好正而去,令人詗而知之,卽分付止東萊官,一聽遊擊敎令,仍杜中門,不許諸官稟事。

    天使分付好正曰:『自今以後,如有遊擊之招,卽入來告于我,愼勿去』雲雲。

    」〉上下備邊司。

     12月23日 ○辛酉,司諫院啓曰:「軍資監直長沈宗直,急於遷轉,欲免病滿之限,塗割公座簿,現露於該曹計仕之際。

    身在衣冠之列,敢行吏胥之術,用心極爲奸巧。

    請命罷職。

    」上從之。

     ○以鄭逑爲左副承旨,李光庭爲右副承旨。

     12月24日 ○壬戌,接待都監啓曰:「何都司繼祖,招郞廳兪達曾,密言曰:『俺目見劉、馬等貪殘作弊之狀,不勝痛憤,與愼都司、胡都司,聯名稟帖于楊布政衙門,昨昨,已令擺撥兒傳送。

    來正月初十日間,當有回下矣。

    』仍出視其草藁曰:『此草,雖俺家丁,亦不出示。

    渠若先知,而行賂於彼處,則吾言歸於虛地。

    爾須十分秘之。

    』雲。

    觀其稟帖之辭,極陳劉、馬之弊,此言幸若得成,則可免割剝之患,而天將作弊之事,亦或少戢。

    何都司爲我國陳弊之意至矣。

    其草藁竝入啓。

    」〈其藁曰:「照得卑職,奉差朝鮮,會同國王,給散布花,餘者變價,不意本國地方,原不行使銀兩,止米、布、綿、紬互市。

    已將本國心情,從實具稟,至今未蒙明示。

    今有撫鎭差官劉光祖、馬大功、夜役孫得功,奉差朝鮮,止係探聽倭情,豈料特惡違法,百端生事?帶領投充衙虎二十餘名,支食米、魚雞,隻索取無厭。

    又逼要支應館內狐皮廿餘張,鹿皮、獐皮不計其數,紅銅、黃銅數十斤,稍不奉承,差令撥軍及所帶群虎,檢鎖郞官,綑打吏役。

    每遇徑行街市,搶奪商人紬布皮物,罄然一空,王京罷市者一月。

    又拘挐木匠、鐵匠、皮匠及各色匠人,營造百物。

    竊思朝鮮,遭倭殘破之後,人情洶洶,如尫羸患病之人,喘息未安,培立未堅。

    不幸又遭惡虎之害,遺民何以存生?且又搶市馬,每價直十兩者,止如一二兩,如此者十數。

    稍有不從,肆行棍打,生民街市呼哭者,卑職不忍見聞。

    況朝鮮君臣,皆禮義之邦。

    何故差此貪殘鄙惡之人,不惟貪求無厭,抑亦貽笑外國?若不具稟法治,何以警戒將來?且卑職在路,迎遇各衙門差遣人員,絡繹不絶。

    地方受害,何止萬端?朝鮮官,隻知遵守,天朝何以知其眞僞?伏乞老爺,特念異邦,轉達軍門、兩院,選差廉能望重二員,一住義州鎭,一住王京,驗察往來牌票,禁革多羈馬匹多索者,將原人羈留,申該管衙門,痛加責罰。

    卑職憤切於衷,故敢冒昧上陳矣。

    」雲雲。

    〉上曰:「恐爲所賣,詳愼應之。

    」 12月25日 ○癸亥,上敎曰:「前直長鄭德璋,於河陵君〈上之同母兄。

    〉之喪有功,母老窮甚。

    其人可備執事,相當一命之職除授,俾免餓死。

    」 ○上敎曰:「當今急務,隻在擇人任職。

    況親民之官,所係極重,尤不可不愼。

    宜盡心體行,毋負銓衡之寄。

    且守令等,前日多有陞職之命。

    竝察而相當有闕處陞職。

    嶺南守令、邊將,則都體察使,有薦擧之人。

    此意言于吏曹。

    」 ○上敎奏請使韓應寅曰:「卿宜毋滯中途,急赴京師,期於得請。

    須以國王疾病轉加,日益深痼,與死爲隣,朝夕難保,勢雖更奉藩職,而世子未定,內而臣民,將無所託,外而兇賊,必逞再肆,上下遑遑之意措辭,或呈文于該部,或直爲奏聞,可也。

    」 12月26日 ○甲子,上敎曰:「近日,政院事多不察,頗有弛慢之習。

    樞要之地,後勿如是。

    」 ○兵曹啓曰:「變前、變後出身人等,散處外方,無所統屬,在家閑遊者甚多。

    當初廣爲試取者,欲其收用於緩急,而不卽處置,放過如此,早晩若有調兵之事,則散亂不相屬之兵,終何以收合乎?本曹收聚各年榜目,錄其年數、居住者,八千六百餘人。

    其中或有已爲堂上者,或已爲物故者,而隨後繼爲收聚,則其數亦多矣。

    大槪將已爲整頓之類,一年十二朔,一朔番衛京師。

    如是擬議磨鍊,則一朔上番數,過六七百有餘,其間多少闊狹,則因便宜而處之,如有緊急聲息,則盡爲裝束,爲先運發赴,恐爲不妨。

    但必先備糧食,然後可以聚兵。

    此輩之中,年過五十,或年不及此限而顯然殘病者,本曹看審,盡許納米全一石,而成給免防文字,許令回籍安臥,則人情便之,而亦可爲補餉之資矣。

    酌量分番,移文于各道巡察使、節度使,使之趁限起送見點,而兩南、兩界,則邊防亦重,開錄下送于本道監、兵使,除上京而留防,如常時別赴防之例,本道若無警急,則依他道,入番于京師,亦未爲不可。

    應行事目磨鍊,知委施行何如?」傳曰:「備邊司同議處之。

    」 ○奏請使齎奏赴京。

    其文曰: 朝鮮國王臣李昖謹奏爲再疏,未蒙兪允,下情愈益切迫,懇乞聖恩,特許亟封世子,以定小邦危疑事。

    伏念,臣守藩無狀,幾墜先臣所傳之緖業。

    今日之所冀以蓋愆者,惟有擇嗣一事,而小邦國勢人心,又有大可憂者,不得不更陳情願,濫希恩許,瀆擾之罪,固當萬死。

    臣不幸未有嫡子當嗣,而庶子之中,爲長者曰臨海君珒,次者曰光海君琿。

    蓋二子同母,而母亡。

    臣固無他意於取舍也。

    獨臣雖昏愚,爲父宜知其子,且二子俱已成長矣。

    臣豈不有以豫察付畀之堪否耶?珒,性質凡近,臣爲擇師傅,授以經訓,求以變化氣質,而旣長之後,亦不遵臣戒,蠱於外誘,多冒衆怒,君國子民之寄,決難承當。

    曩於萬曆二十年,小邦猝被寇禍,國內崩潰,臣分遣諸子,號召四方,以圖恢復,而珒往鹹鏡道,不善綏集,終陷賊中。

    琿,早自好學,聰明端厚,又能斥去紛華,簡儉自奉。

    臣以謂爲臣之子,此足爲賢,嗣續之托,夙有所屬,而尙不敢遽其事。

    及在避賊之日,平壤見陷,事無可爲,則臣要行赴愬於父母之邦,自往義州,而以義州正當賊衝。

    臣勸琿速行,則琿涕泣言曰:「今日之事,惟進往東南,通一國氣脈,然後庶或可濟。

    江界地窮,入而必亡。

    」乃犯霧露、披荊棘,出平壤、黃海,東至於江原道伊川縣,所過傳檄招募,諭以大義,林藪逬竄之民,聞聲坌集,旬日之間,得衆數萬。

    遂北窺鹹鏡,南通畿邑,且遏黃海諸路,使平壤之賊,後顧而不卽西向。

    於是忠淸、全、慶之民,始知臣父子絲命猶存,皆思奮義,爭起殺賊。

    琿又以臣在西,聲勢相懸,還住平安道成川府,調遣陪臣李鎰等,協助臣所遣諸將,堵截順安等處順搶之路,以待天兵之至。

    天兵旣至,則奔走肅川、永柔、龍崗之間,督運芻糧,接濟軍前,凡所駐箚經行之地,去賊窟皆不過二三舍之遠。

    此誠出萬死一生之計。

    賊破之後,還奉廟社主,迎臣於定州,此天朝諸將官之所目見。

    當此之時,臣栖泊一隅,所恃以有望者,徒以琿在耳。

    監撫之寄,一日爲急,珒旣陷於賊,其生其死,莫得聞知,而琿之勞績已著,則主器之重,屬之長乎?屬之賢乎?臣至此,亦不得固守常經,而琿亦無所辭於讓矣。

    及珒自賊中還,則驚憂成病,尤不能存省人事,而琿於兄弟之間,猶且友敬日篤,一國之人,所共明知。

    經略臣宋應昌,亦見琿爲人心所歸附,幹蠱有屬,爲之題請,經理全、慶軍務,而琿卽前往全羅道全州等處,撫摩瘡痍,召集散亡,仍調兵選將,儲峙糧餉,全、慶之民,亦無不愛戴,鹹願早定名號。

    故臣於立嗣一節,不復緻疑。

    初疏,隻照例請封,至於再疏,始擧耆老文武陪臣合詞之請。

    此實出於群情之不可抑,非臣所得爲已子張皇也,而又未得蒙允,小邦愚下之民,不能深曉原降勑書內事意,徒以恩典久閟,益生疑惑,憂虞之勢,有甚於日前。

    此所以疆事糾紛,宗祊震懾,而臣之祈奏,愈益懇迫,而不已者也。

    臣受恩罔極,無路報答,常以爲事君不欺,庶足以少效愚衷。

    豈有一毫修飾情形,而重臣不忠之罪也?倘臣父子及琿兄弟之間,少有可疑,則是臣一家,異日無窮之禍,臣何敢不爲緻謹,以誤大事?小邦經變之後,人心危懼,易以動搖,而臣又稟疾羸弱,自遭患難,疾病轉加,常有莫保朝夕之慮,深恐一朝而有不早定之悔也。

    伏乞皇上,俯察微情,曲遂至願,俾臣國勢危而復安,人心渙而復合,則臣雖溘先朝露,而亦得以瞑目地下矣。

    緣係再疏,未蒙兪允,下情愈益切迫。

    懇乞聖恩,特許亟封世子,以定小邦危疑。

     12月27日 ○乙醜,王世子朝問安。

     ○以備忘記,傳于政院曰:「近日該曹凡公事,趁不回啓擧行,雖曰慢弛之習,或由於堂上日日仕進於備邊司。

    安能日日供職於本司乎?此似未便。

    今後別無大段同議之事,則使各進其司,日治其職。

    如或不仕于本司,則大臣、臺諫,所當糾撿處也。

    言于大臣。

    」 12月28日 ○丙寅,辰正,上禦別殿,講《周易》。

    上謂尹根壽曰:「卿往來南中,親見金德齡乎?」根壽曰:「一度暫見耳。

    」上曰:「其才可將者乎?」根壽曰:「勇猛則有之,而刑罰過中。

    」上曰:「治軍有紀律乎?所率幾何?」根壽曰:「初則可觀,淫刑重罰,人不親附,故管下不多耳。

    郭再佑,多有將略,人皆稱贊。

    」上曰:「其道之言,如此乎?」根壽曰:「遏賊之事,異於常人,人皆以將才許之雲。

    」上曰:「得將,誠非偶然。

    」上曰:「沈遊擊,何以率去贊成耶?」根壽曰:「沈謂:『來時請於石尙書,帶去』雲。

    小臣往留四十日,不問一事。

    此其方怒之時也。

    黃愼言:『石尙書以爲:「尹某之故,不爲謝恩」雲雲,而發怒』雲。

    」上曰:「尙書之怒,黃愼據何有聞?」根壽曰:「必聞之於遊擊也。

    」上曰:「聞倭情,如何?」根壽曰:「遊擊下去後,不率通事,有事則書送于黃愼處,不以言語相接,不知其由矣。

    」上曰:「近日倭情,備邊司以爲何如?」應南曰:「上使旣已錯入,副使與遊擊,合爲一心。

    去就則謂等待調信之回,而先送人馬,似有逼去之形。

    此時唯當盡其在我之防備。

    槐山、南原、沃川等地,當送前爲義兵將。

    如李逢年,雖老而曾經四十三戰,殺傷最多。

    曩宰沃川,處事雖或生闊,臨民以慈,律己以廉。

    樸春茂,亦長於用兵,不曾敗衂。

    辛景,行淸而善射,皆當收敍。

    」上曰:「李福男,何如人耶?」應南曰:「極淸,而刑杖過重,故民皆愛慕,而豪右皆厭。

    」根壽曰:「南原一境,吏畏民懷。

    本府人心,雖甚不好,若使福男再宰,則山城之事,亦願効力雲。

    但以驕亢,不得保全耳。

    」上曰:「然則,都體察使,何以退遁,請罪乎?」應南曰:「福男與監司不協,元翼欲收人心,如是狀啓。

    朝廷頃因民情,擬送南原,故前乃啓請矣。

    臣近觀數年之事,必用忠義之人,然後國事可爲。

    全、慶等道,當事變初,力戰效死人等,不蒙褒賞,缺望甚多。

    非徒金沔,軍中可褒者多漏。

    至於金誠一,赤心徇國,不可無褒贈之典。

    且如高敬命、崔慶會,雖已追贈,竝與趙憲、黃進之子弟,皆當收敍,以動人心,可也。

    臣承命,前往慶尙地方,遍閱城地、器械,則齟齬莫甚。

    遮遏水路,莫如舟師,而閑山島水軍,死亡殆盡。

    若以漕軍,移定水軍,而田稅直納于京倉,則似爲利益。

    」弘微曰:「夕講夜對,以《啓蒙》進講事,傳敎矣。

    朝、晝講,旣用《周易》,則如古人所謂,間以遊泳,發舒精神,非《史記》不可。

    宋時得失,與今日不遠,監戒尤切。

    《續綱目》進講,宜當。

    」上曰:「雖某書中,善讀則可也,而如予不勤何?」黃是曰:「先王《實錄》,隻藏於江華一處。

    更寫數件,藏在各處,何如?」獻納鄭期遠啓曰:「當甯文籍,蕩失無餘,誠千古欠闕。

    平時《疏箚政目》,散貯完道者亦多,搜訪補葺,在所當先。

    」申湜曰:「調信還期不遠。

    若如玄蘇所言,則廟堂所當預講,以爲定奪也。

    」上曰:「予意黃愼,不必往問於玄蘇,且問其渠之動靜於渠。

    且天使以蘇武自處,亦非偶然,而實則不然。

    武雖或死,隻其一身。

    此機若失,則天下被患,不但爲蘇武一時之囚矣。

    中原時習,亦想已誤。

    石尙書當天下重望,注措亦多未穩。

    此賊若不止此,則天下事可知矣。

    」應南曰:「諸龍光直斥李提督,而着大枷殺死。

    國之維持,隻在威福賞罰,而大夫執國命,則陵替之漸生矣。

    」上曰:「當初謂朝鮮奏聞,然後天使進去事奉聖旨,而徑入如此,此曲折不可知矣。

    」上曰:「此啓辭等,言於備邊司議啓。

    金誠一,似不至追贈,前已言之。

    設或贈職,徐議非晩。

    」 12月29日 ○丁卯,王世子夕問安。

     ○三品以上六曹、政院,大殿、中殿,問安。

     ○二品以上六曹、政院,東宮問安。

     ○欽差宣諭神機三營遊擊將軍署都指揮僉使沈,爲欽差聖諭事。

     照得本府遵奉勑命事理,調戢兩國,便宜行事,入營以來,宣諭倭衆,渡海已過十分八九,焚過營柵,計十有一處,招撫男婦,共一萬二千有奇,事已垂完。

    所存未渡倭從,皆係跟隨天使過海。

    玆天使俱入釜營,不日東渡。

    十月內,倭將行長差小將平調信,往報關白雲雲,今調信方回。

    據稟稱:「關白感蒙本府,轉達天朝,將蒙兵部尙書石主持,成此大事,蒙三事約束,遵依奉行。

    但先年因爲此擧,構怨朝鮮。

    今大事已成,追之不及。

    緣朝鮮、日本,切迫比隣,勢如唇齒,非可踈遠。

    前者,蒙本府一允所事,卽奉命退還地土,送歸王子、陪臣,可以情諒。

    玆蒙天朝寵臨日本,須煩朝鮮二三陪臣同渡,面修舊好,永相和睦,萬乞本府調停。

    務在依準,卽將釜山等營,盡行退撤,一倭不留。

    」等語。

    夫以調停,備稟前言,本府據其言而聽之,理有可採。

    蓋關白倔起,摠攝日本六十六州,今得天朝封號。

    成此大事,出自創始。

    欲修隣好,以釋前愆,亦其久遠之計。

    彼有異心,先時何聞本府之言,行長卽退王京,出居釜山,讓地千五百裡,送歸王子、陪臣?備極誠敬,非詐可知。

    不然,彼欲必得陪臣,以起波瀾,當宜竝執王子,奚乃歸之?且見有陪臣,在於釜山,又有陪臣,往來營內。

    若視陪臣爲奇貨,彼可執以過海,何又出此禮讓之言?達者,可以大觀矣。

    本府調戢兩國彼此之情,俱要通達。

    計貴國當此遭罹之後,正臥薪嘗膽之日,亦宜權衡爲之,了結此事。

    嗣後,內修文德,外嚴武備,將來國富兵強,王業可興,恥不必雪,彼亦自畏。

    非王今日之圖以爲快心事耶?倘有異議,以天使視陪臣,輕重較然,本府力能擔之,獨不能擔貴國之陪臣乎?天朝爲貴國解紛,允其封事,乃遣開國帶礪元勳及倚重大臣,遠涉海島。

    揆之理勢,不必關白欲煩陪臣同行,而貴國亦應遣二三陪臣,追隨天使東渡,亦禮也,義也。

    況彼又有是意乎?擬合知會,爲此合咨前去,國王煩爲査照咨內事理,卽遣陪臣二員,作速前來,跟隨天使渡海,面與關白,水修盟好,早淸海宇,庶三國數年之勞息眉,彼此幸甚。

    愼勿執迷不悟,以緻遲疑,耽誤大事。

     ○司瞻寺正黃愼馳啓曰:「昨日平調信自日本回還,大小倭將等,俱會行長家,終日密議。

    當日行長復與諸倭,聚議正成所寓。

    向夕,平調信始到沈遊擊下處,談話而出。

    臣卽見遊擊問曰:『近日苦待調信之來,今已見到,而兩日來不得打聽消息,未知所言如何?』答曰:『調信言:「關白聞天使已到,頗極喜懽,卽令盡撤大軍,再不要與朝鮮爭廝。

    但關白不在舊都,欲受封于新城,目今房舍修造未畢,當於正月裏過海。

    」』雲。

    臣復問曰:『淸正及安骨、竹島、加德之賊,當皆先撤乎?』遊擊曰:『皆當於正月裏,先撤去矣。

    當初關白欲於熊川、釜山、機張等處,各留三百倭,今則竝令撤回。

    但關白欲得朝鮮陪臣通信,勿論大小陪臣,要一介跟天使到日本。

    陪臣若不去,則兩國終不得寧息雲。

    我欲移咨國王,且使汪千總,往見李閣老商議。

    』臣答曰:『此事國王決不肯。

    李閣老亦主不得此事矣。

    』遊擊曰:『我亦知國王必不肯。

    但來輩旣有此言,我若不言,則他日必以爲:『沈某聞此言,而藏在肚裏』雲雲,故我今明白言之。

    爾國若終不肯,則我亦不敢勸,但行長出言:「陪臣不去,則我輩亦不去,」雲。

    若令一陪臣跟去,則大事可就。

    不須大官,隻粧出一武官,將就送去亦足矣』雲。

    」上下備邊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