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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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

    此而不討,則竊恐擧國之人,將胥爲夷狄,而不復知有民彜矣。

    廷彧之罪,在王法所罔赦,吉州之竄,何足以懲其惡哉?請命更鞫取服,斷以大義。

    」答曰:「豈忍置之於死?不允。

    」 ○承文院啓曰:「使我國,不得雪窮天之痛,中朝終未伸壓卵之威者,請和之說誤之也。

    所當備悉洞知,使皇朝,深知和說之害人國家,而經略頗有隱諱之意,凡屬講和之言,皆欲沮遏,今以他路悉陳,以達朝廷,恐不無嗔怪。

    今依上敎,改撰回咨,削去彼賊渡海之語,如沈惟敬交通講和之狀,略陳梗槪,似爲無妨。

    」上從之。

     ○以金應南爲司憲府大司憲,李??爲弘文館副提學,鄭昌衍爲禮曹判書,趙守翼兼世子侍講院說書,李睟光爲校書館校理。

     8月6日 ○丁亥,憲府啓曰:「黃廷彧,忘君負國,而恬不愧恥,偃然容息於覆載之下。

    此而不討,則倫紀日毀,國綱日紊矣。

    請加三思,斷以大義。

    」諫院啓曰:「黃廷或之罪,固不可容貸,豈宜薄示流竄而止乎?此而不討,大義滅絶,人紀斁敗,擧一國將胥而爲夷矣。

    請亟命依律定罪。

    」答兩司曰:「雖不可依律,如是論之,更鞫處之。

    」 ○尹鬥壽啓曰:「黃廷彧,今聞以臺諫所啓,當更鞫雲。

    臣前日病中,聞委官急請,其所不暇念其罪之輕重,三省交坐與否,例爲行事矣。

    厥後聞之,人多以其罪,爲自王府,推鞫定罪可也。

    朝廷擧措,雖匹夫之獄,過重、過輕,皆爲不可。

    禁府自有刑訊,可斷重罪,何必以不當三省,而爲三省乎?臣之心,不能無惑,請議諸大臣,得中處之,俾無後議。

    」上從之。

     ○彗星移在華蓋西第五、第六星外傳舍西第八星內,形體微小,色蒼白無尾。

    客星在天倉星東第三星內三寸許,形色差微於天倉星。

    流星出危星上,入泣星上,狀如拳,尾長四五尺許,光跡相連,良久乃滅,色赤。

    熒惑芒大,色甚赤。

     ○傳于政院曰:「王子出來雲,遣宣傳官護來。

    」 ○傳于政院曰:「本官父老,則除職矣。

    或如孝子可用之人及才行之人,除職可矣。

    」 ○吏曹啓曰:「卽以傳敎之意,廉問於本縣,則武科出身韓仁凱、正兵樸承壽,則以孝行,監司曾已狀啓,幼學尹希聃,則其學行一鄕所推雲。

    」傳曰:「除職。

    」 ○天朝差官謝用榟、徐一貫,陪王子,遠自賊中出來,上遣官問慰。

     ○傳于政院曰:「此咨文事,昨日丁寧言之,而今見之,無異前日回咨,其無爲國忠憤之意可知。

    未知誰所作耶?且『旣諉復讐』雲,此言不可出自我口,可削去。

    且原設禁約違背雲雲。

    設使其禁約不違,則於我國當然之事乎?此亦不當之言也,竝爲削去。

    更陳沈惟敬講和誤國之狀,晉州陷城極痛之狀,當日內改書以入。

    」回啓曰:「許徵製之雲矣。

    」 ○傳于政院曰:「豐原府院君,當初召來行在,而其後因嶺南策應事,還爲下諭矣。

    都元帥旣在於彼,而此處亦多有經理之事,速令上來。

    」 ○備邊司啓曰:「伏見黃州牧使李慶濬牒呈,回還天兵,潛帶京城女人,變着男服,絡繹過去雲。

    具由移咨于經略,使之禁斷。

    」上從之。

     ○承文院啓曰:「今此咨文,累承聖敎,刪潤迨未就緖。

    蓋在我國情事,不可不盡達,而他日有關於國體之事,亦不可以一時憤憤,有所傾倒而不顧也。

    皇朝以將相、大臣,率兵救援外國,千載一時,其間雖有歉情欠意之事,其勢不可逐時隨事,乘快盡吐之也。

    今咨之成,一番讀過,一番疑怕,非徒慮今來將相之逢誚,亦恐國體之如何。

    以此之故,文思萎卑,殆不如前,臣等惶甚不已。

    今承上敎,復讐二字及原設禁約違背等語,改之爲當。

    晉州陷敗之時,許多義士及生民屠戮之狀,極陳曲折亦當。

    自餘則因此用之似當。

    」傳曰:「依啓。

    講和、納貢不當之意,稍分明及之。

    蓋上國亦有此議,今不及之,則是甘於講和也。

    」 ○備邊司啓曰:「火藥之禁,不知出時,因何弊端,有何意思,今不敢輕議,第聞中朝,則勿論公私,皆自煮造民間,砲聲在在而發雲,其無私禁可知。

    依傳敎,限近年私造納官,或轉賣事,枚擧行會。

    」答曰:「私造納官,則限年可也,轉賣則不限年爲之。

    且非但行移而已,捧承傳爲之,更爲分卞以啓。

    」 ○備邊司啓曰:「晉州危急,日望外援,而我國諸將,翺翔遠遁,無一赴難。

    劉總兵至送二千人,無有一人爲之嚮導,至使天兵,中路彷徨,不得耀示軍威,以爲之助,遂使滿城忠義,一時屠戮,言亦摧腸。

    諸將南下者,不可勝數,而今見徐渻狀啓,隻有樸晉、樸名賢、樸宗男三人,一遵主將之令,駐軍草溪,牽掣賊後,遮蔽右道;其他諸將,不知去處,天將頗有怒意雲,極爲駭愕。

    令都元帥,摘發其中尤甚退遁若幹人,或斬梟示,或施杖罰。

    」上從之。

     ○領中樞府事沈守慶議啓曰:「黃廷彧推鞫事,尹鬥壽所言似當,而臣未見推鞫傳旨,罪之輕重,亦所難知。

    惟在上裁。

    」上敎于政院曰:「承旨所見何如?廷彧君臣之義,則絶之已久矣,但係幹綱常與否議啓。

    」回啓曰:「賓廳之意以爲:『前日金貴榮,亦是大臣之人,而自禁府推鞫。

    今者廷彧,將被三省之鞫,似爲過重,故有此啓稟,亦必有意見。

    但廷彧推鞫傳旨,重於貴榮,當初禁府之啓請三省,蓋以此也。

    大抵以君臣之義,旣絶爲罪,則自不得不係綱常,前後鞫問之體,恐難異同。

    」傳曰:「其罪與金貴榮頓異。

    免稱賊酋爲殿下,貽書舊君,而不稱臣,是不以爲君也。

    此條似係綱常,當初禁府啓請,似有其意。

    大槪必出於爲賊所脅迫,然大義至嚴,姑仍前三省推鞫。

    」 8月7日 ○戊子,憲府啓曰:「國家喪亂,凡大小祭享,悉皆停廢,而其所需物饌,因循封進,非但於義,有所未安,捧納之後,或歸於不當用之地,褻慢甚矣。

    請事定間,姑勿封進。

    臣等伏聞,西狩之初,自上軫念生靈之弊,凡幹供上之物,不緊者特命蠲減,其簡於自奉,而恤民之意至矣。

    日月已久,尙未聞擧行,孑遺之民,未蒙一分之惠,殊非聖上約己便民之至意。

    請命該司,斟酌磨鍊,不緊之物,姑停封進。

    」上從之。

     ○備邊司啓曰:「晉州死事將士,褒贈弔祭恤典,因臺諫所啓,捧承傳矣。

    一城就死,孰非忠義,而其間必有行蹟之輕重,自此尋問無從,或雲某員,因積屍脫身得生雲。

    此言誠然,則尤不可不十分詳審。

    今姑以表著於諸狀啓中所付人金千鎰、黃進、李宗仁、金俊民、崔慶會、張潤等,爲先褒贈,其餘則少俟宣傳官回來,訪得實蹟,次第擧行。

    上從之。

    」〈史臣曰「晉陽,江右之保障也。

    爰自變初,獨守孤城,酷焰兇鋒,百進百退,何其壯也!及其城陷,萬事瓦解,屠戮芟刈,一至此極,何其易也?嗚呼!幹城之太守,中丸先死;柱石之方伯,盡瘁繼殞。

    雖使倡義如金千鎰、節度如崔慶會、黃進、李宗仁,有戮力徇國之誠,金俊民、張潤有善射當敵之勇,或自遠來赴,或新授兵柄,軍機無統,號令不一,幾何其不爲敗也?然而一城諸軍,率皆力戰,故相持累日,不得卒拔。

    當此時,如有蚍蜉蟻子之援,則彼賊雖衆,勢必狼狽,豈至如此之酷乎,而宣居怡擁兵不至,崔遠失軍而走,終使猛將勁卒,捐弓授首,忠臣義士,破腦塗地,貽千古不盡之痛,旁觀之罪,可勝誅哉!」〉○以閔濬爲兵曹參議,黃洛爲司諫院獻納。

     ○上敎于政院曰:「河陵君之死,日夜搥胸,今見此申葆狀啓,不覺痛哭欲死。

    下書于右議政兪泓、京畿監司李廷馨,外棺隨便擇好備給;山陵用餘石灰,亦優數題給;凡役軍役糧,亦隨使題給,俾無遺憾。

    」 ○下敎曰:「此喪事,終始賴鄭逑之盡心。

    若非鄭逑,其遺骸亦何能得之?逑之德,予無以報之。

    姑陞堂上。

    申葆、鄭德璋,亦承命盡心護喪,不憚間關,以體予意。

    申葆,六品遷轉;鄭德璋,許通東班,直長除授;鄭德珪,部將除授,各酬其勞。

    」 ○上敎政院曰:「佟參將,盡心我國事,其德至矣,而今見回咨,不覺涕下。

    所送禮物,皆不受。

    今宜更其揭帖,專人送禮;內下環刀一把、粧弓一丁、帷箭二十介,竝送之。

    」仍傳曰:「大環刀二把、小環刀四把,送于金睟處,使之呈納于劉員外前。

     ○吏曹入啓金千鎰等褒贈之典,上敎曰:「金千鎰,何獨爲贊成耶?黃進,自前有軍功,今此守城時,最爲戮力雲。

    功不下於金千鎰,而何乃隻爲判書?李宗仁,以通訓贈判書,金俊民,以通政贈參判,何如是爲之?」吏曹回啓曰:「金千鎰,賊兵之初,倡義起兵,我國人心之回轉,皆由於此人。

    雖無戰功,其忠義,則非他人所及,故特贈一品。

    黃進,雖有戰功,判書追贈,亦極褒美。

    李宗仁,報經略揭帖及監司狀啓,盛稱其功,故特贈判書。

    金俊民,則雖曾陞堂上,其族係庶孽,故隻贈參判。

    此皆與大臣同議爲之矣。

    」傳曰:「黃進、李宗仁追贈同品,似爲未穩。

    褒賞之際,何論族係卑微?亦似未穩,斟酌爲之。

    」回啓曰:「黃進,加贈一品,而李宗仁降爲參判乎?」傳曰:「金千鎰,固前有功矣,今番晉州守城,黃進爲最,觀其所爲,亦甚壯烈,一城之人,莫不仰戴雲。

    黃進、李宗仁,元職懸殊,而追贈同品,終是未穩。

    予意,黃進亦欲追贈贊成,然問于備邊司議處。

    」 ○備邊司啓曰:「頃日僧軍抄籍,臨時取用,不可無主管之人。

    八道各處禪、敎宗判事各一人,凡十六僧啓下矣。

    今聞外議,判事之名,似是禪、敎宗之設,不無後患。

    蓋隻因其名,以責其效,莫若以摠攝稱號,一道各二人差送,無妨。

    雲。

    此言極有理,依此改之何如?」上從之。

     ○戶曹啓曰:「去壬辰年十二月以後,天朝糧餉輸運之數,專數通考,則義州所捧小米五萬六百十餘石、豆五萬三百十餘石、芻秫四千七百八十餘石,船運二萬七千一百餘石,陸運二萬四千九十餘石,放下數小米二千四百九十餘石、豆四千三百五十餘石。

    平壤所捧小米一萬三千七百九十餘石、豆一萬六千一百八十餘石,船運三千三百九十餘石,陸運二千一百九十餘石,放下數小米六千七百六十餘石、豆五千六百十餘石。

    時留在數小米四千三百三十餘石、豆七千六百六十餘石雲。

    」 ○贈判決事金千鎰爲議政府左贊成兼判義禁府事守忠淸兵馬節度使,黃進爲議政府右贊成兼判義禁府事守慶尙右道兵馬節度使,崔慶會爲吏曹判書兼大提學知經筵成均館春秋館事,金海府使李宗仁爲戶曹判書兼知義禁府事,巨濟縣令金俊民爲刑曹判書兼知義禁府事,訓鍊院正兼泗川縣監張潤爲刑曹參判兼同知義禁府事。

     ○自一更至五更,彗星移在華蓋西第五第六星外,傳舍西第六第七星內,形體微小,色蒼白無尾。

    自三更至五更,客星在天倉東第三星內三寸許,形色差微於天倉星。

    五更,流星出奎星上,入參旗星上,狀如拳,尾長五六尺許,色赤。

     8月8日 ○己醜,諫院啓曰:「京城收復之後,撫摩安集之責,專在於受命大臣,而凡百施措,無一可觀,反貽弊端,城中甫集之民,日就流亡,使保釐舊都之大計,畢竟歸於虛地。

    此皆由於右議政兪泓,年旣衰邁,處事顚錯之故也。

    請亟命召還,他大臣代察其任。

    經變之後,民之失所流離,內外皆然,所當撫綏還定之汲汲,而畿甸乃國家之根本,尤不可不及時救活。

    邑居丘墟,滿目蕭然,賊退之後,有雖思還故土,而已無聊賴。

    況復苛政猶存,徵索無藝,哀我民生,望其還集,不亦難乎!亟令該曹,講究撫摩之策,使之各還故裡,凡百徭役,一切蠲免。

    且移兩麥之種於稍裕之邑,以爲明年生活之資,生民庶有復業之望矣。

    賑恤之策,專在於守宰,而托以邑居之殘破,多率官屬,僻處於山谷、海演,使幸免焚蕩之村,亦皆束手待飢。

    言之至此,極爲慘痛。

    請下書于各道監司,使守令各還邑居,專意字牧,其中已甚者,摘發治罪。

    」上從之。

    〈史臣曰:「當是時,兇賊始退,舊京可復,而廟社無依也,車駕尙遠也,遺民號哭於道路,積骨崢嶸於基址,則居相臣之位,而受留都之命者,尙復何以爲心?兪泓,自分衰耗,委政吏胥,以賑飢濟命之資,爲應求營私之地,使未死赤子,望哺而顚壑,甫集而旋散。

    籲!大夫之不可以圖存者,其謂此歟!」〉○左議政尹鬥壽啓曰:「留都大臣兪泓召還,今之大臣,隻有若幹人。

    沈守慶老病;柳成龍,頃有召命,時未還朝;崔興源,以山陵事,久勞于外。

    小臣當往,而以兪泓度量,且招物議,臣亦何敢自請?且大臣進退去留,非自外所敢斟酌爲之,要在聖斷。

    」答曰:「領相,似當然,議爲之。

    」 ○禮曹啓曰:「晉州死義之臣,姑就狀啓中見出人,緻祭恤典事入啓,其他表著之人,容或有之,而未能的知,故欲待後報矣。

    伏聞下政院之敎,其陣亡之人,固宜一時祭之。

    別爲一祭文付送,除名祭六人外,合設一處,竝爲緻祭。

    」上從之。

     ○午時,日暈。

    夜,自一更至五更,密雲,星變不得看候。

     ○上敎政院曰:「昨日,鄭德珪部將除授事下敎,而似爲無端,記其除職緣由,許通而除授。

    」 ○上敎政院曰:「河陵夫人,自龍安,以河陵君永葬事,今向高陽雲。

    一路護送,食物題給。

    」 ○備邊司啓曰:「南原之人,打殺天兵,跟捕未捉,而今見監司李廷馣狀啓,則田主、官奴,已爲承服行刑,足寬天將之怒。

    至於府使趙誼等,雖有不能撿勑之罪,旣已緝捕而誅之,容或可恕。

    竝推考何如?」上從之。

     ○自一更至五更,密雲,星變不得看候。

     ○全羅道觀察使李廷馣馳啓曰:「下道一帶不逞之徒,乘時作亂,打破官庫,公然搶掠雲,故一邊定將措捕,一邊遍行曉諭,招集散民。

    順天座首張禮元,與官奴姜元、沈汗等同謀,軍糧白米四十餘石偸出,焚其倉庫;府境內盜賊蜂起,闌入城中,官庫穀物,盡數偸取,閭家官舍,竝皆焚蕩。

    都將韓逑等射殺十餘名,所偸官穀,追蹤極覓,米百石、雜穀五十石,補用天兵支供。

    府境品官、人民、衙前等,一時潰散,時無一人還集。

    」雲。

     ○李廷馣馳啓曰:「南原留住天將査總兵、呂相公,往來順天,十九日到全州;祖總兵,亦自南原,同日到全州;李都督、高遊擊、葛遊擊、方都事,二十日自南原到全州,二十一日上去。

    王遊擊、戚遊擊,自京下來,行到任實,十九日還到全州;李參將、谷遊擊、李總兵、張遊擊,自南原到全州,二十三日上去。

    駱參將、宋遊擊、吳指揮,仍留順天,來十八日發向南原雲。

    」 ○移咨經略兵部,乞題送相地人員,審定國都事: 該議政府狀啓:「臣等竊照,上古建國設都,不越卞方正位,而胥宇蔔邑,益涉吉兇,末流專門,遂稱風水。

    蓋察地而不能無是術,猶星曆家于天,五行家于人也。

    本國開城、漢城之創設,亦名能相地者所定,而其術殊不傳,今又方書,竝亡於兵火矣。

    國家蒙皇上威靈與莅戎大臣之力,得復祖宗疆土,方將再奠廟社。

    其方位占地,宜因宜革,必有諏焉,而不得其人,臣等計不知所出。

    仍念,以中國之無所不有,如此等術家,必多老師妙學,而無由屈緻。

    擬合咨請經略兵部,轉行題準,要得一二透解地理人員,與同臣等,審定因革相應等因具啓。

    」據此參詳,當職纉承先業無狀,上不能享天心,下不能保地險,中不能得人之死心,喪國播越,禍慘無前,緻勤皇上東顧,大人君子銜命伸威而後,苟有今日。

    乃欲諏吉於宅兆,蘄永於天祿,非所敢出諸口,而臣僚之言,若有考據,揆以事體,亦非一時所得苟簡。

    煩爲査照,陪臣等議啓內事,庶紆無所不用其極之盛眷,備開題請,倘蒙準許,另發通方人員,相驗明白,不勝幸甚。

     8月9日 ○庚寅,右副承旨具宬,自京回詣,上命引見。

    具宬曰:「當初受命時,齎速追大兵揭帖以去,中路聞晉州陷城。

    提督十七日到龍仁,聞釜山賊退,還入京城。

    臣遇於中路,而稟帖則事機已過之後,故與李德馨相議,措辭以入,則提督曰:『然。

    吾亦知其意。

    答以遣近臣問安,加以緻書,多謝。

    晉州事,督在彼諸將馳援,而或逗留不進,或馳不及援,終見陷沒奈何?聞倭奴將犯全羅道,馳到龍仁,見南報,賊陷晉州後,皆歸釜山,領兵前進,徒費軍糧,玆以還京。

    今者王子陪臣,與天使將出來雲。

    且何以則得見國王耶?國王,豈知我爲朝鮮赤心也?我在靈夏時,有一王姓文官,至目我以有跋扈之心。

    今又以我與爾國王同心,持重兵在外雲。

    此言我本不較也。

    韓布政之來時,亦以爾國王爲不是,多有不近之言,餘深言其不然。

    時,禦史段尙綉等參論,而近來天子不視朝,文官多用事。

    爾國王有何罪惡,而有此論耶?』雲雲。

    且提督之軍,作歌謳吟曰:『《山坡羊小詞》』十餘章,皆思歸怨苦之言。

    軍心如此,極爲可憫。

    大槪皆言提督用兵失當,緻令久留于外雲。

    順天、光陽、谷城焚蕩,皆是土賊雲。

    南原則査總兵、駱參將與李薲入守,而我國之人,一時皆散,府使、判官,手執文簿,僅得支供。

    翌日,選精兵過宿星嶺,遇賊先鋒,斬二十餘級。

    晉州之賊,知天兵來到河東,一時退去雲。

    沈惟敬則曰:『俺知倭賊必陷晉州,已先言之,不聽故見屠。

    全羅則不犯』雲雲。

    提督將西來,而欲見王子,姑留。

    聞王子,去月二十八日,到大丘雲。

    畿甸則所見傷心、慘目,死人處處暴骨;賑濟場所存萬餘人,士族望賑,亦不下百餘人。

    必大駕前進,然後可得安集矣。

    漢城判尹李憲國,年衰多病,宜代以勤幹之人。

    都城民情如此,李德馨亦言之,故不得不達。

    」上曰:「倭賊已往釜山乎?」宬曰:「未能的知。

    」上曰:「賑濟一事,難以智術謀之,必有穀然後可爲,穀則有之乎?」宬曰:「穀旣乏絶,而賑濟之官,亦有勤慢。

    」上曰:「予亦聞賑濟不均雲。

    我國如此等事,不能爲之,何事可爲乎?」宬曰:「宣陵改葬,二十七日暫灑雨,而不濕人衣,故終得克成。

    靖陵則當於今月十五日爲之矣。

    當初靖陵玉體,覓得曲折,聞於高彥伯軍官則曰:『都體察使軍官守門將李弘國,來言於彥伯曰:「聞靖陵玉體在陵上,給軍人則往覓」雲。

    彥伯卽遣牙兵二人,則弘國還曰:「已得於陵上,安於壙中」雲。

    問諸所率牙兵則曰:「弘國令我守船江口,覓得曲折,吾等不知」雲雲。

    厥後,諸人以覓得奉安,爲要功之計,安世熙及楊州居池千齡,往覓于壙中,不得而來。

    弘國曰:「必吾往然後得之矣。

    」世熙曰:「吾去時無所見,而汝則何以得之?朝廷若推問,則何以答之?」弘國曰:「吾不知某屍,而在壙外,故入安之。

    雖有朝廷之問,以此答之」雲雲。

    』」上曰:「如彼事,豈以一槪言之?」宬曰:「出於傳聞,而旣聞之後,不得不達。

    問於李弘國、安世熙,則可知矣。

    」上曰:「沈惟敬率來之倭,留之,將欲何爲?」曰:「往經略前,親聽約束,回來後,與釜山倭,一時渡海,而經略不許入來,故留在。

    頃者三策,欲待此回報,而亦決雲。

    李肜事,聞李德馨之言,極爲乖悖。

    提督生怒,恐以此爲執言之地。

    大槪接伴使不爲善處而然矣。

    」上曰:「李肜何如人也?」宬曰:「在京城宗室之子孫,而李憲國從孫雲。

    」上曰:「李肜爲人雖妄,豈以此無形之言,書之?其心,必預有此意。

    初書所陳與我國負君之徒,入犯上國之言,尤爲殊常,終必有不測之言。

    」宬曰:「如此之言,接伴使亦不刪去,未知何故也?」上曰:「必須嚴禁,使如此之人,不得接跡可也。

    兇賊別無所畏,而一朝棄其所得之地而捲還,其計莫測。

    」宬曰:「我國事,雖三尺童子,亦已洞知之矣。

    安知姑爲捲還,又欲加兵大來也?都城則大駕雖還,必儲備糧餉,然後可成體貌矣。

    」 ○憲府啓曰:「官爵,國家之公器,非人君所得私也。

    今以河陵君鏻之措喪,特蒙殊恩者,非至一二,或超陞堂上,或陞敍六品,或以孽産,而直授東、西班正職。

    雖出於聖上友于之至情,酬勞之事,自有可施之賞,朝廷公共之器,不可以私恩,而濫施之也。

    請還收成命。

    」答曰:「常時則予豈如是爲之乎?亂離之際,渠輩各自盡心,予無以報之,故如是爲之。

    不允。

    」 ○上敎備邊司曰:「前日天朝稟帖雲:『七月二十二日,倭賊盡爲渡海』雲。

    今見二十二日觀察使書狀,倭賊如前屯聚;十九日,體探倭賊,釜山浦山上築城』雲。

    然則天朝所報退去之言,似爲不實。

    且前有晉州作賊先聲,而終有其變。

    今又有慶州等處,作賊之報,不無如晉州之變。

    宜知此意策應。

    」 ○三省推鞫委官尹鬥壽,以黃廷彧推案, 大槪,伏審傳旨內,割地講和等事,皆以脫出王子爲急,非有他意者,已具於前供之辭。

    其時,金貴榮,以陪行首相,同在其處。

    此等罪目,臣有之,則貴榮亦有之。

    貴榮,則略不推問,保全而死,以臣獨爲狀啓,自謀脫身,再被省鞠,議罪偏重,極爲冤憫雲雲。

     入啓曰:「黃廷彧,更推,則供辭如此。

    傳旨內辭緣,不爲承服,刑推得情何如?」答曰:「言官論執,倫紀所關,故不得不從,而不可置死之意,已言之,今不可刑推。

    似無可爲之事,放送,依前遠竄似當。

    」 ○諫院〈大司諫樸應福、司諫李時彥、正言姜綖〉啓曰:「罪人黃廷彧,偸生媚賊,背恩負國,在王法必誅而無赦者也。

    頃於初鞫,許多供辭,無非矯開,自上洞燭其情狀,快從公論,特命更鞫。

    神人之憤,庶幾少洩,一問旋放,猶前遠竄,人臣大義,自此絶矣。

    請亟命依律定罪。

    」答曰:「豈可依律?遠竄足矣。

    宜勿更論。

    」累啓,不允。

     ○上敎政院曰:「今日之事,賑救飢民爲急。

    賑救之策,不可以智術求之,惟以粟賑之。

    大駕移駐海州,海州近於王京,都民聞大駕近駐,其望哺之心,豈偶然哉?予意,載寧、海州中,近駐卽時,發近邑之粟,載船達于京江,以賑飢民,俾知予賑救之意,斯速措置,若未及焉,則卽遣承旨,發京倉以賑之,曉諭以特遣近臣來賑之意可矣。

    近駐都城,先賑飢民,於理爲得,其間曲折,斟酌爲之。

    」 ○戶曹覆啓,請以船運田稅米太數十石,添用於賑濟,上從之。

     ○左議政尹鬥壽啓曰:「以領相崔興源留都,聖慮得之矣。

    臣何敢更有他說?敢啓。

    」答曰:「知道。

    」仍傳曰:「以此意,下書于領相。

    」 ○政院啓曰:「義禁府都事沈惀,以黃廷彧押去配所事,下直單子,來呈政院,而臺諫方以依律論啓,何以爲之?」傳曰:「不爲押去,則仍囚禁府乎?」回啓曰:「黃廷彧,前日則臺諫論啓於已押去之後,而今則都事未及下直之前,臺諫論啓。

    似難押去,不得已囚于禁府矣。

    」傳曰:「久囚未穩。

    送于配所。

    」傳于政院曰:「黃廷彧推案,置諸政院。

    」 ○夜,自一更至五更,密雲,星變不得看候。

     8月10日 ○辛卯,諫院啓曰:「民生之休戚,係守令之賢否。

    況今兵火之餘,民力竭盡,處處皆是。

    此皆由於守令慈祥愷悌者少,而貪殘掊克者多故也。

    除拜之際,自上敎以有軍功者擬望。

    其酬勞報功之美意,非不至矣,而第以先登突擊之輩,用之於戰陣則有餘,而旣無踐歷,又非諳鍊,而遽責以百裡之任,欲望愛養民力,蘇殘袪弊,不亦難乎?請自今以後,雖有軍功,必擇有牧民之才者,以解病民倒懸之急。

    」上從之。

     ○憲府又啓黃廷彧依律定罪事、河陵君護喪官等爵賞改正事,答曰:「論之,雖言官職事,而予亦當不失予道。

    不允。

    論賞事,不堪悲慟,有此循情之事,心竊兢惶。

    然非此,無以報其功。

    不允。

    」 ○備邊司啓曰:「伏見經略留兵咨意,其留念我國之事,至矣,盡矣。

    如斬塹、桃濠、築關、星柵等事,當於戎事稍定後,相度地理形勢,逐節爲之矣。

    但留兵至於二萬,每年月給、月糧銀一兩五錢,行糧、鹽菜銀一兩五錢,衣鞋三錢,犒賞三錢,共銀三兩六錢。

    二萬軍一歲之計,該銀一百萬兩,本色糧料不計雲。

    今與自中朝出來礦夫,諸處覓得,無一處成功。

    此則已矣,隻以糧料言之,我國全盛之時,一年稅入,兩界外,六道米、豆、粟幷,歲僅二十三四萬石。

    除豆、粟外,不滿十四萬石。

    天兵二萬一歲所食,以上國升鬥,準我國升鬥計之,一歲用米十二萬石,若如今時混錄濫受之弊,則幾至二十萬石。

    賞犒銀八十六萬兩,不在此類。

    若如經略之言,則我國雖闕粢盛,除上供,不頒祿,竭一國而專供天兵,勢所難支。

    故兩南俱是敵之要衝,而當初請留兵,不過五千者,非不知多多挽駐,在在結屯,使賊不敢窺,而以爲萬全之地也。

    專爲糧餉之難,隻請五千,作爲聲勢,兼使敎鍊我士,以爲之用,至於陳奏,已蒙準可。

    五千之數,似難加減。

    此乃隨吾力所及,量我國形勢而發也。

    至以紬布等物,以準銀兩事,土地所産有限,亦未必能償銀兩許多之數也。

    反覆思之,五千之外,決不能加請也。

    回咨末端,竝爲請粟,運至義州,自義至京,如今之舟運,以供京城,除三道之稅,專餉天兵,或可支一年矣。

    此則隻據我國措處形止而言。

    咨文內,隨宜隨答,亦緻感激慇懃我邦之意何如?」答曰:「依啓。

    」仍傳曰:「我國平時,尙患貧窶。

    況此殘破之後,尤不成形?此言雖知之無妨,不爲隱諱,回咨添入。

    」 ○上敎禁屠牛,令司憲府糾察。

     ○備邊司啓曰:「兇賊尙屯海上,爲築城,久駐之計,其情匹測,而且有攻犯慶州之語雲。

    此賊先聲,鮮有不實之時,極爲可慮。

    且嶺南諸將所率之兵,皆不滿百,率多缺食疲頓。

    況晉州新破,人皆喪膽,必無固守之心,尤爲可慮。

    本道兵使及傍近武將、守令,預爲整搠待變,毋緻踈誤之意,下諭爲當。

    大抵彼賊之少所忌憚者,天兵也。

    曾聞劉副揔在高靈,距慶州數日程雲。

    如有緩急,登時馳去,竝力守城,或爲聲援之意,或移咨,或令韓孝純馳懇,期於得請。

    」答曰:「依啓。

    慶尙直路,則已爲無人之境,兇賊雄據,作爲窟穴,欲乘時再肆,而左有慶州,右則晉城,皆釜山之所忘也。

    恐我國之左右掎角,屯重兵而守之,故托言報復,遣兵屠滅,以絶後患,無乃計出於此乎?萬一或然,則可謂審形勢、善用兵,兇謀叵測,而我國之事,恐不能復振。

    昔金兵至汴京而退,宋家相慶,及其再至,遂不支。

    今日之事,不可不慮也。

    」 ○政院啓曰:「李肜等,旣爲拿囚。

    捧傳旨何如?」傳曰:「議大臣爲之。

    」 ○上禦便殿,引見領中樞府事沈守慶、左議政尹鬥壽、兵曹判書李恒福、兵曹參判沈忠謙,同副承旨張雲翼、注書南以信、奉敎趙守翼、檢閱金湧入侍。

    上曰:「今日賊情何如?」鬥壽曰:「頃見韓孝純狀啓,則以爲退去雲。

    」忠謙曰:「近日雖曰講和,而天兵乃乞和於賊而乞貢,何可必其歸乎?」上曰:「今日之事,計將安出?」鬥壽曰:「全羅道糧餉,必須輸運嶺南,爲攻守之計,爲上。

    」上謂守慶曰:「以予之罪,至於如此,豈知更見乎?」守慶曰:「老病不得隨駕,今始來詣,惶恐。

    」上曰:「王子出來,皇恩罔極,不知所言。

    但書狀中所謂『沿海八城,自成窟穴,因留不還。

    』此賊非有意一朝擄掠而出,別無所挫,豈有入去之理乎?天兵,以其徒欲去之心,故爲虛言。

    天兵若捲還,則朝去而夕至。

    若留彼賊於邊上,無以爲國。

    以我國之力不得爲,而經略、提督,亦信聽稟報,亦有不久入去之語雲。

    必趁宋、李未去之前,除此賊乃可。

    予觀彼賊,盡陷我國,而一朝棄京而去,尤爲不測。

    以爲畏天兵,則碧蹄之戰,恣其搶殺,不過姑退,以緩天兵之心。

    天兵若還,必肆兇謀矣。

    限天兵撤回間,欲據釜山,故旣陷晉州,又圖慶州。

    宜趁此時圖卻可也。

    我國自平時,不知養兵。

    中原,五丁抽一,養之有素,故與農夫異,唯事戰鬪,而我國貧殘,不能預養,無異農夫。

    雖抄十萬,何以當倭乎。

    」恒福曰:「彗星事,問于金相,則來言縷縷。

    」上曰:「何以言也?」恒福曰:「彗非爾國之應,乃上國所憂。

    往者丁醜年彗星,則爾國當被賊,而其倭中一名,將死之兆。

    今者倭無不歸之理,淸正有必死之道。

    此彗星之應,主於內難,又有浙江再犯之難。

    」上曰:「往在丁醜年,有蚩尤旗,其星極爲長大。

    此星出於箕尾,掃於牛鬥;箕尾燕分,鬥牛越分,朝鮮受兵,而倭終見滅雲。

    此言若然,則最爲神妙。

    崔遇往北道,復命於肅川,問其與金相相與之言,則相曰:『此倭,當於四月出去。

    』此不知出於偶然,而慮其能占,故及之矣。

    」恒福曰:「劉員外亦曰:『此星雖有變,於爾國不關。

    』相曰:」十月後,爾國當免侵,而此星指大國而爲憂,非徒外患,似有內難』雲。

    「鬥壽曰:」金相之言曰:『馮仲纓、王宗盛見漢陽風水,極贊曰:「二百年有災厄,而其後則無事。

    」』此時遣朝士,往見則好矣。

    「上曰:」地理,迎山逆水,何謂耶?「恒福曰:」此必因山水往來而言也。

    「守慶曰:」天文則猶可,地理則尤虛無。

    「上曰:」天文、地理一也。

    其何二而觀之哉?「上又曰:」兇謀叵測。

    群臣皆曰當進京城,予則當去,而至於內殿,觀賊形勢而進退,如何?「守慶曰:」廟社、內殿,雖隨後前進亦可。

    「鬥壽曰:」唐明皇入蜀,肅宗復兩京,而爲入城之計。

    其時史思明尙在,而轉回人心,在於回蹕,故肅宗聽李泌之言,表請奉迎入長安,收復人心。

    爲今之計,當如北望建康,以繫中原之望。

    今若遲留,則四方之望,漸至解弛。

    「上曰:」我國事勢,與中原異。

    前進之意則可也,至如此賊之防,豈與史思明同乎?雖進去,自上當進,而內殿當留駐以待。

    「恒福曰:」小臣之意,則自義州,來定州,亦不以爲汲汲,而今來此處,則異於前。

    京城數百裡外,人民死亡,日以百數,望車駕,如赤子之望哺。

    一邊防備,亦爲緊急,而人心繫屬爲上。

    若大駕不進之前,無可爲者。

    大駕所駐,易爲成都。

    都人每問大駕何日進前雲。

    若久則人心失望矣。

    「上曰:」予雖迷惑,豈不知乎?欲還其家,人孰無心?此何如機會,而其可輕乎?「雲翼曰:」載寧則不得駐駕雲。

    「上曰:」然則欲往海州耶?海州城外,聞有俯臨之山雲。

    「守慶曰:」延安則雖有官舍,不如海州。

    「上曰:」姑舍是,而咨文事爲大矣。

    「雲翼曰:」小臣之意,於經略衙門,欲以王子着署書狀送之。

    「守慶曰:」別無可諱之事,則可送。

    「鬥壽曰:」吳億齡,以留兵事委來,不可不答。

    「雲翼曰:」姑置留兵,先陳此賊先除之意似當。

    「恒福曰:」陳懇之後,以留兵,則當待賊退而定之,措辭可也。

    「上曰:」欲急急爲之。

    幸若未及周旋,而撤兵而還,則恐有不及之患也。

    「 ○夜自一更,密雲,星變不得看候。

     ○刑曹判書李德馨馳啓曰:「天使、兩王子及夫人行,李瑛、黃赫等,當日未末入京。

    提督卽時坐堂,諸將俱會,天使兩人入,行禮於提督前,提督答禮。

    諸將及中軍以下將官等,催請王子來見,王子詣天使下處家,令譯官傳言,則提督曰:『王子着何冠服?』譯官等曰:『新自賊中來,無他衣服,隻着行服。

    』提督曰:『我相見,必着冠帶。

    』王子不可以行衣服相接,禮節有妨,可免見。

    陪臣明朝來見可矣。

    』王子又令譯官傳懇,必欲請見而謝拜。

    提督曰:『王子必欲見我,則不得已房內,以私服相見矣。

    』王子行先文,終始不來,而大丘以西,則了無傳通之事,自入京城以後,支供草草。

    至宿闆橋,龍仁縣令無去處,都差使員艱覓米四鬥以呈,而支供則全闕雲,極爲痛愕。

    天使至曰:『守城諸宰臣,何故不送人撿飭、迎護?』雲雲。

    文移斷絶,凡事稽緩。

    使國體埋沒如此,其未及周旋之罪,臣亦難免,不勝惶恐隕越矣。

    大槪天使等,卽得王子出來,自以爲於我國不世之功,希望甚厚,而一路接待,甚爲草薄,其心大爲落莫,而臣待其來,卽備牛、羊、鷄、酒,行下程之禮,遣從事官問安,則頗有喜悅之色矣。

    」 ○欽差經略山東等處兵部右侍郞宋,爲暫留大兵防守,以固外藩,以安內地事: 先該本部議,留官軍二萬名,防守慶尙、全羅,每軍一名,月給月糧銀壹兩伍錢、行糧鹽菜銀一兩五錢、衣鞋銀三錢、犒賞銀三錢,共銀三兩六錢。

    其將領廩糧,亦從優厚,以一歲計之,大約該銀一百兩,日支本色糧料在外等因,已于八月初四日,備咨國王,區畫回復,去後未見前來。

    査得各軍每名,月糧一兩伍錢,二萬軍以一年計算,該銀三十六萬兩,係中國出辦。

    朝鮮應辦者,止是行糧、鹽菜、衣鞋、犒賞前軍,以一年計,該銀六十四萬兩。

    恐該國未知係兩國應辨之數,不便議覆,擬合行催爲此牌,仰本官照牌,事理卽傳,則啓國王,査照前文,幷今次分別數目,區畫停妥,作速回復,以憑緊等施行,毋再遲延。

    須至牌者。

    右牌仰朝鮮國陪臣尹根壽準此。

     8月11日 ○壬辰,司諫院啓曰,黃廷彧依律事。

    答曰:「已爲遠竄,不可依律。

    」 ○備邊司啓曰:「劉總兵處移咨事,昨已啓下矣。

    衆賊前言將犯晉州,不數日,其言果驗,遂緻屠城之慘。

    今又聲言將犯慶州。

    且見王子書狀,屯據八城,決無退歸之意。

    爲謀叵測,不可不急擊。

    仍以本道蕩敗,湖南軍穀,不以時到,天兵大萬屢告枵腹。

    爲援小邦,萬裡勤苦之意,竝及於咨中何如?」上從之。

     ○禮曹啓曰:「伏見接伴使金睟狀啓,贊畫所言,親臨緻謝于經略之言,亦似有理。

    但此人說話,變轉無常,勢難的從。

    然以經略隻許一見,不敢望更接,而急於省謁陵寢,兼且速爲進駐,鎭撫遺民,屢蒙經略勤敎,已爲前進,不能躬謝之意,善辭以對事,接伴使處下諭何如?」上從之。

     ○夜自二更,月與木星同度。

    自三更至四更,客星在於天倉東第三星內三寸許,形色差微於天倉星。

    彗星,則挫芒以後,日漸熹微,而四更以前,爲月光所奪,五更以後,爲陰雲所蔽,所在星次,不得看候。

     ○上於駕前,召江西父老傳敎曰:「國家不幸,而大駕久駐於西方,西方之民,凡百徭役倍苦。

    天將、天兵、大小使命,一路支供,百姓不能支。

    予心惻然,而猶仗西方之民力,得爲前進。

    特令減半今年田稅,爾民庶知之。

    此縣父老、官屬,或除職,或免役而歸。

    予不得已前進,而亦有戀戀之心,爾等豈得無情哉!」父老皆痛哭拜。

     ○憲府啓曰,黃廷彧依律事。

    答曰:「豈可依律?已爲遠竄足矣。

    」 ○禮曹啓曰:「伏見奏請使黃璡狀啓,別遣宰臣,懇請亟送陪臣雲。

    臣悶其拘縶,而力不能回經略之聽,有此馳啓。

    今雖難保聽從,而在我告急,不容少緩,何以爲之?敢稟。

    」傳曰:「釜山之倭不去,經略前似當如是懇告。

    」 ○禮曹啓曰:「如是懇告事傳敎矣。

    釜山屯賊事,今將送咨告急矣。

    更具此意,奏請陪臣,亟許發送之意,又爲移咨何如?」傳曰:「依啓。

    」 ○行判中樞府事尹根壽馳啓曰:「張旗鼓,以經略之語,分付曰:『今日事體將完。

    已贊爾國留兵,以圖善後之策,而劉綎等報乏糧,王子過來之後,其處管糧官,旋告糧匱,馬料六日斷缺。

    且無朝鮮兵將協守者來現於劉綎,又無調發人夫築城臺者。

    上國爲爾國,用力用心,無所不至,而爾國反置諸尋常,有若宴安之時,日後之事,誠可痛憫。

    設令爾國兵將守之,若無糧,則豈能守乎?且有一說,王京以西,則天朝之糧,足以接濟,姑置不管,王京以東,則必須爾國辦給。

    此豈無理之事?且兵將時未撥送,劉綎等留兵,誰與之協力共守,旣不發人夫,則誰與之作城、築臺,以爲防禦之計?今日雖民力之可矜,豈拘於此,而不爲萬世長遠之謀?且爾國及老爺在境上,相其地之平易、險峻,作城、築臺,則天兵亦爲之相與助力。

    若老爺過江,則其誰屍之?今日兵將,無不欲撤回,而欲留兵善後者,隻老爺一人而已。

    陪臣卽須啓知國王,備糧餉而接濟,選兵將而協守,發人夫而築城臺,不可少緩,千萬劃卽擧行。

    前日吳陪臣齎去之咨,亦速回咨,商議施行事。

    』又同月同日書狀:『昨有守備沈秉彛者,紹興府人,與琉球通事一人來此,卽石尙書所送之人也。

    聞見,則上年倭變之初,此人願得厚賂,親入日本,打聽倭情,兵部題奉聖旨,給銀五百兩。

    盤費去後,今年七月初三日,回來報稱則「琉球的聞關白,於上年九月十三日,爲手下將官姓柴者,進毒酒緻死,如今入犯朝鮮之倭,無人總攝。

    其名目敬奏知皇上。

    」石尙書詰其不眞,送于經略,對其虛實。

    秉彛見經略,亦言關白死,經略曰:「徐、謝二使親與關白講話來雲,爾則言關白死。

    如果死,汝當高官;如不死,不保汝頭。

    汝可前進王京、釜山等地,再聞而來」雲。

    門下之人,皆言其說謊,謂卽沈惟敬族叔,或雲別是一沈。

    其人仍在此處,時未起身』雲。

    」 8月12日 ○癸巳,午,大雷電以雨。

     ○上自中和民家,晝停于豬井,夕次于黃州地尹聘家。

     ○王世子在江西縣。

     ○中和父老來哭於駕前曰:「大駕留駐,如恃父母,今乃棄歸,民等無所依賴。

    」傳曰:「以爾等之功,前進京城矣。

    爾郡之人,極力防禦,至爲可嘉。

    」 ○傳于張雲翼曰:「尹根壽處,以倭賊尙在釜山,將犯慶州,而經略欲撤回,以小邦憫迫之情,措辭懇請之意,下諭。

    」 ○司諫院啓曰,黃廷彧依律事。

    上不從。

     ○備邊司啓曰:「接伴使李德馨狀啓內:『李提督回程時,似有帶同小西飛偕來之意』雲,極爲駭愕。

    擧義力爭,前日已盡,將前事意及略據德馨狀啓之意,預請于經略何如?」答曰:「依啓。

    」 ○卯時、辰時,日暈,左珥。

    夜自一更至二更,月光明盛,其後終夜密雲,彗星、客星,幷不得看候。

     ○中和人金彥珍等八名,路進生鮒魚十七尾。

    傳曰:「此物,若捧之,則有傷事體;若空過,則似不領其精誠,何以爲之?」沈喜壽曰:「豈可不受?」傳曰:「給某物賞之。

    」卽以布四疋給之,則皆跪辭。

    傳曰:「渠等情誠至極,故給之。

    」傳曰:「到此見之,支待之人多來,禦膳亦爲過豐。

    言于黃海監司,支待之人,僅可供役,其餘還送,前頭禦供之物,亦從簡約之事,使之知委。

    」傳曰:「來路見呈上言者,無臂之人也。

    所見極爲慘惻,復戶免役事,言于黃海監司。

    」 ○平安監司李元翼引見。

    上曰:「以予之罪,緻誤時事,避亂于平安道。

    雖無討賊之功,賴卿盡心措畫,有今日之行,惟乃功。

    但賊勢尙熾,未知國事。

    終何如也。

    一路所到之地,大小民人,鹹願留卿,卿之得民心可知。

    外方民心,予不能盡知,此道之民,似多質少文矣。

    」元翼曰:「不與南方同,唯質而已,可與易治。

    」上曰:「村落甚稀,是可悶也。

    」對曰:「民物凋殘,曠地甚多,極爲可悶。

    且小臣別無經營宣力之勞,而今承聖敎,感恩則有無地自容。

    」上曰:「皇天默佑,則必無可虞,而賊勢熾盛,未知畢竟如何?」對曰:「自古以殺戮爲事之盜,必自底於滅亡。

    此賊經年他國,屠殺是尙,應有天誅,何能久也?」上命賜酒、退膳及藥封。

     ○政院啓曰:「李提督,初十日,京城離發;李汝栢,初八日,京城離發,以日計之,則不久當到於黃州。

    大駕往載寧,往還似遠,或留待,或前進載寧事,議大臣。

    」傳曰:「議處。

    」 ○禮曹啓曰:「伏見接伴使尹根壽書狀,宋經略擬於本月十四日,自定州起馬向遼雲。

    中路宜有委遣門慰之禮,敢稟。

    」傳曰:「依啓。

    以倭賊尙在釜山,而大人今乃棄去,小邦悶迫之意,擇遣的當人,或以言辭懇告。

    」 ○禮曹啓曰:「明日擧動,議于大臣,則大臣意,提督的於初九日發程,則算其日字,應數三日內,當到黃州。

    大駕仍駐於此,觀勢進退,似爲無妨。

    令該曹,預爲磨鍊施行何如?」上從之。

     ○移咨宋經略請留。

    略曰: 伊賊搏噬之心未已,桀黠之狀漸張,搶掠自如,巢窟猶牢。

    其鋒未嘗挫,其勢未嘗挫。

    如此而擧衆引還,蓋無是理。

    外示回巢之形,還厥俘虜之人者,要不過緩我之備,弛我之圖,以冀其再逞也。

    今則過海之傳,已歸訛悞;沿邊之地,尙爲賊有。

    況晉州新破,士無固志,嶺南諸將,兵不滿萬,形懸勢孤,脧削愈甚。

    或因此捲而北上,則士傾魚爛,可坐而待。

    事急燃眉,勢將束手。

    言念及此,罔知攸措。

    鷙鳥之將擊,必先歛;豺狼之將噬,必先伏。

    見其然也,而遂謂之無患,則其不爲報裂,而呑噬者幾希矣。

    伊賊之謀,何以異此?機狡萬端,閔倐不測,蹂躪屠戮,所向無前,獨其所畏所難者,天兵耳。

    苟不及此機會,大震威靈,以彰汛掃之烈,則小邦之阽危,必不能復桭,而伊賊之朶頣,終所未艾也。

    豈不痛哉?如蒙大人矜諒微悰,統董將領,指揮南下,進薄海澨,而小邦亦收拾餘燼,悉索弊賊,以助掎角之勢,使雕題遺醜,不復再逞兇鋒,則一縷之喘息,庶或有延,萬世之深讎,亦可少灑。

    懇已大人,終始圖之雲雲。

     ○經略兵部移咨。

    略曰: 據李提督、劉總兵等,據該國將官樸毅長等印信呈文內稱:「倭奴退釜山四十餘裡,竝無犯搶消息。

    」或據此爲照,倭離釜山節報眞確,覬款之時,必無復犯之說。

    朝鮮管糧官金潤國,爲因缺糧,欲移兵馬,故捏慶州有驚,訛傳妄報,副總兵劉綎未探的實,據其訛傳,亦卽發兵,不惟疲勞士卒,抑且警擾地方,則皆金潤國欺妄之罪也。

    合無請乞移咨國王,將金潤國,懲以虛報軍情罪咎,正其旣往之非,庶戒將來之漸,緣由到府。

    據此爲照,川兵萬裡遠來,爲王國留守海上,正宜足食,以壯其騰飽之威,休息以養其超投之氣,方見體恤至意。

    乃陪臣金潤國,不思轉餉,暗欲移兵,虛報倭犯慶州,緻我川兵疲於奔命。

    今日本部猶在,而陪臣敢於侮慢如此,本部去後奈何?今日留兵方住,而陪臣遽行前吾如此,留兵日久奈何?相應正其欺罔,以做其將來。

    爲此移咨,請行査照,金潤國究治,催促全、慶二道留兵糧餉,勿得匱乏,以緻悞事雲雲。

     8月13日 ○甲午,上留黃州尹聘家。

     ○備邊司啓曰:「兵久不解,財用先竭,南邊戰士,潰散相繼,到今對壘,隻有天兵。

    天將前後,丁寧分付,唯是募兵聚士,以助聲勢,而不惟不能募聚,重以削弱,漸至於無。

    今觀經略咨文,首以此爲言。

    以今事勢,聚兵非難,而饋餉最難。

    今雖驅聚,必將旋散。

    常時下三道上番軍士,忠淸道五百餘名,全羅道九百餘名,慶尙道三百餘名,合一千七百餘名,陣亡逃散外,今之所存,每番必不下千餘。

    兩朔休番,各有奉足。

    京畿、江原、黃海,則宿衛亦重,自當依例上番矣。

    忠淸、全羅、慶尙道上番軍士,令各其道監司,照例抽出,依京上番例,定日起送于都元帥處,一聽劉總兵節制,兼與南兵,同其起居,衣甲器械,漸習與同。

    且令訓練起伏擊剌之法事,下諭于三道監司、都元帥處,何如?」上從之。

     ○備邊司啓曰:「伏見劉綎咨文,大槪:『手下之兵,與倭賊,多寡懸絶,本國軍兵,幷無一卒合哨。

    隻有金命元大丘一見,權慄,乘倭退後,陜川一見,俱各蒼黃別去,安望蕩彼倭奴?今後預將該國軍兵,嚴加申勑,卒遇有警,一調卽至』雲。

    我國之兵,無一人與天兵合勢,極爲憫慮。

    前者雖令下三道,悉發軍丁事,節續下諭,而目今事勢,得兵非難,養兵爲難;調發雖多,如無接濟之糧,不能一日留也。

    軍人中,必有老弱之冗雜者。

    使壯者赴陣,而弱者助糧,則新穀已登,亦不至怨苦,而赴戰者,無缺糧之患矣。

    當番軍士,則已令自備糧赴陣矣。

    此外抄發之軍,亦令如是,則軍勢亦不至孤弱。

    以此下諭于三道監司、都元帥處何如?」上從之。

    〈史臣曰:「兵不可遙度,所貴將得其人而已。

    使之抄軍,而丁壯之有實者,百計圖免,使之助糧,而所納,未必歸於軍食。

    嗚呼!備邊日夜之籌畫,果安在哉!」〉上從之。

     ○諫院啓曰:「黃廷彧依律事,人臣之罪,旣關倫紀,則神人所共憤,天討所當加,其所按斷,不可頃刻緩也。

    及第黃赫,自關東轉入北道也,不念君父之難,又忘付託之重,凡所施爲,率皆悖戾,列邑供億,少不如意,則輒加鞭撲,罔有紀極。

    所過騷然,有同經亂,民心怨叛,卒召會寧之變。

    及其陷賊之後,偸生苟活,甘心附賊,凡所指揮,無不承順,始以割地講和爲請,繼上去臣尊賊之狀。

    前後之書,皆出其手,是實負國之一賊,不可容貸於覆載之間也。

    及第李瑛,亦在俘虜之中,媚賊負君之罪,與黃赫父子同,犯罔赦之典。

    請黃赫、李瑛竝命拿鞫,依律定罪。

    黃海一道,兵火之餘,邑裡蕭然,官庫闆蕩,天將支應,尙患難繼。

    進駐之日,一行候供,所當簡約,而爲守令者,不體聖上至意,百官支供,爭尙豐侈,高盤大床,珍羞狼藉,至設茶啖。

    又用蜜果,過於平時,所見極爲駭愕,監司爲一道之主,專不檢勑。

    請黃州支應守令及監司,竝命推考治罪,今後令該司,申行檢勑,其中尤甚者,各別論斷。

    」答曰:「黃廷彧以爲遠竄,今不可加罪。

    餘依啓。

    」 ○副提學李??啓曰:「小臣以李提督中路問安官進去,提督入鳳山後問安,則提督不答,反有未安之語,難於接言。

    辭以歸告國王,則雲:『別無見我可爲之事』,不爲對答矣。

    」傳曰:「知道。

    極爲駭愕。

    何以如彼?明日擧動,早爲之。

    」 ○夜自一更至四更,密雲。

    五更,客星在於天倉東第三星內三寸許,形色差微於天倉星。

    彗星則挫芒以後,日漸熹微,又爲曙氣所奪,所在星次,不得看候。

     ○義禁府啓曰:「前府使安世熙,以李弘國事幹拿來事,禁府羅將已爲發送矣,今以都體察使軍官書狀齎來,卽爲囚禁,以待弘國拿至。

    敢啓。

    」傳曰:「依啓。

    此事莫重之事,速爲推鞫處置以待如何?」回啓曰:「上敎允當。

    速爲取招宜當矣。

    」仍傳曰:「此事極重,不可獨使禁府爲之。

    三省推鞫如何?」回啓曰:「上敎至當。

    然事體極重,問于大臣處之何如?」大臣回啓曰:「三省交坐推鞫宜當。

    」傳曰:「依啓。

    今日三省交坐。

    」 ○備邊司啓曰:「水運唐糧,聚集船隻,已經一年,兩道船夫,墜産敗業,嗷嗷海上,極爲矜惻。

    一度運行者,係是公家大事,固不可賞,一度運行後,第二度運行者,一年復戶,每一運,各加一年。

    先成空名帖四十張,送于黃應聖處,計其運數差次,先賞後牒呈,後錄施行之意,竝爲行移何如?」答曰:「依啓。

    」 ○禮曹啓曰:「前日提督接見時,自上着袞龍袍,頃聞提督,頗有非之之意。

    其後劉員外接見時,着黑袍。

    今此接見時,亦當用黑袍,而前後不可無端有異,臨時令通事,稟服色於提督,提督若問稟之之由,答曰:『山陵有變,而待老爺,尊敬禮重,前日權着紅袍,竊甚未安,敢更稟』雲,而依其言施行何如?」傳曰:「何必如是?山陵未畢,黑袍而見可矣。

    」 ○委官,以安世熙推案入啓:「前府使安世熙,年四十七、白。

    李弘國靖陵屍體覓得緣由推考則:『臣以體察使軍官,在開城府時,京畿都事沈克明來言:「宣、靖陵有變。

    」體察使卽欲馳去,與接伴使相議,哭臨後出去。

    二更後,率在開城各員,滿月臺下哭臨。

    翌日曉,馳往東坡,擇出體探軍官,則皆鄕居不知道路之人,唯李弘國京居人也。

    體察使卽令進去,而弘國亦以不知道路爲言,體察使仍使弘國起送。

    其時移文楊州牧使,使之給送牙兵一二人,同弘國體探。

    楊州牧使定送牙兵二三人,體察使亦給牙兵四人,同弘國入往陵寢,則屍體在壙外,卽爲入置壙中。

    屍體所着白綿紬女人赤古裡、綿紬末古各一件,甘察天益半件,禿音裡村家後山埋置。

    臣以捕賊事,留楊州第二日,楊州人池千齡,體察使使之更探而來。

    聽令後,方向陵所時,來到高彥伯處傳言時,臣聞知將向其地近處,以千齡,一時起行。

    及到禿音裡,招緻居人,其時臨海君房稤奴稱名人亦往。

    一時招謂曰:「此地有禦衣埋置處,爾等可取來」雲,則卽於越望之地,掘取而來。

    臣以爲改墓未久,衣服必皆新件,欲於其前哭臨,及開見之,則於空石裏,隻有三件衣。

    臣卽謂其人等曰:「若王後陵,則宮內下人,或有潛用此衣之理;若大王陵,則萬無其理。

    」想必有後日推問之事,卽令還埋。

    十六日,卽問千齡,待風乘船,三更先往靖陵,則千齡言:「弘國自言,屍體在隧道外,吾抱入壙中。

    」臣到陵外,使千齡、玉禾同,入壙中見隧道,則別無破毀之處,巳地近處,三分之一穿破,其廣幾一丈,其長幾二丈,其高可三四丈。

    搜覓其內,則亦無一物,隻得鐵釘五寸餘。

    靖陵八箇,宣陵兩所,又得鐵釘,幷三陵共二十二箇外,俱無一物。

    臣猶以爲未盡,還審靖陵,則亦無所見。

    臣謂玉禾同曰:「爾旣令李弘國,同往覓得屍體雲,則今何不得耶?」再三嚴問,則答曰:「我則當初不爲入來」雲雲。

    臣乘船還出,鐵釘二十二箇及體察使處告目,同封授千齡送去;又以一劄,通于彥伯曰:「陵寢重事,弘國旣以爲有屍體,而今所見如是,極爲殊常。

    」臣仍往廣州捕賊,第四日,還到禿音裡,則前所見裡居人等,鹹言「昨昨,李弘國已得玉體,松山移安」雲。

    臣聞知,而捕倭到體察使軍中,則李弘國已以屍體覓得緣由,持啓本,行在所入往,故不得相見。

    及弘國出來,臣問曰:「吾則不得見屍體,而汝何以得之乎?」雲,則「旣已堅置,何能易得?有一宗室,裏以衣服,覆以瓦礫。

    我則知埋置之處,故易得之。

    」臣曰:「我聞汝自隧道,抱之入安雲,而我往見之,則隧道不破,何也?」答曰:「非自隧道入安,抱而自上順下」雲雲。

    臣以爲渠雲旣已自得,非所強辨事,置而不言。

    臣其後,從往嶺南,今持啓本而來,相考分揀事。

    』安世熙所供曲節,如是分明,必待正犯推問後,方爲歸一。

    所謂池千齡、玉禾同及有一宗室,幷爲拿鞫,得實定罪何如?」答曰:「依啓。

    」 ○三更,傳曰:「承旨引見。

    」左承旨洪進曰:「提督馳來一百五十裡,而無人出見雲。

    」上曰:「然則,傳語之誤也。

    予不知之。

    」洪進曰:「尤甚不出見者,自東坡,至金巖、安城雲。

    大槪直路守令,皆出於大駕支待之故也。

    」上曰:「如黃州,牧、判官,皆出於大駕支待,人物濔漫。

    雖平時,豈可如是?古之人君,每年巡狩之時,亦豈如此乎?飮食之豐侈,雖人君,平時闕內所供,豈可如此之怪異乎?我國,以飮食將誤,而平安道亦有此弊。

    凡人渴,則可以飮粥,而豈至於七八器之多乎?物産亦非本道之所出,而雖人君,有。

    嘗見者,此必胡風。

    尋常天將之往來者,猶當力於支待,李提督是何如人,而於其回程時,不爲厚待乎?一路守令,亦豈可不爲出站,而用於他處乎?予之所聞,隻謂鳳山,今聞承旨之言,極爲可駭。

    」張雲翼曰:「聞李??之言,則提督欲得茵席,而亦不潔雲。

    」沈喜壽曰:「至爲駭愕。

    天將之心,以爲回還時,故如此怠慢也。

    」上曰:「本官何去乎?」雲翼曰:「不見柳永慶,故不及聞之矣。

    」喜壽曰:「意者,必來裵章家也。

    」洪進曰:「趙仁得亦往而未及到,李德馨亦病落後雲。

    」上曰:「李德馨亦病雲,接伴使一員欲代出。

    」雲翼曰:「聞李海壽之言,則提督到龍川,艱得糊亂飮食以進,則隻飮獮猴正果一器雲矣。

    」上曰:「龍川何地乎?」雲翼曰:「瑞興。

    大槪天將來于外國而凱旋,則體貌必從容,而何如是隻率十餘人,兼程進去乎?」喜壽曰:「與經略會議雲雲。

    」洪進曰:「臣意,則倭將小西飛,令戚金守直而來,必欲處置此倭而來。

    李汝栢、張世爵當還送雲。

    」雲翼曰:「楊元,亦率百餘人來矣。

    」上曰:「欲議小西飛之事,則雖送親信一人,如楊元輩,亦可爲之,而何必以此馳往?亦豈欲攻倭而來議乎?黃海一道,他將官往來,亦如彼待之乎?今於提督之來,偶如是乎?」喜壽曰:「從前,雖微官,或有優待者,或緻不及支待者有之。

    」上曰:「然則何不令他縣兼之乎?」喜壽曰:「以僻郡兼之,而僻郡亦疲雲。

    」上以大臣啓辭出示,喜壽、洪進、雲翼皆曰:「誤爲處置者,監司也。

    監司亦可去矣。

    」上曰:「天使所見處,如有犯罪者,必鎖拿以見矣。

    今不當如是爲之乎?」洪進曰:「我國拿來之法,唐官皆知之。

    守令則令大臣決罰,監司亦可治罪矣。

    」上曰:「必欲使略知我國驚動之情,且使知此間曲折可也。

    陪行宰相,必速定之。

    賊酋置於東城近處雲。

    大駕所去處,豈可置之於至近之地乎?渠賊不可使知行色之孤危。

    且龍山之倭,亦尙留雲,何以爲之?接待使差送事,速言而處之。

    」喜壽曰:「如通政中,黃暹可爲矣。

    」上曰:「豈可以通政送之乎?」 ○都體察使豐原府院君柳成龍馳啓:「臣袛承召命上來,行到軍威,得本道左監司韓孝純馳報:『近據被擄逃還人及體探人所報,倭賊欲犯蔚山、慶州雲雲。

    雖其所言,未知虛實,而事勢可憂,卽書稟帖,馳送于劉總兵,請移兵近駐慶州,以爲聲援,去後,時無回報。

    』當日韓孝純,又馳報告急雲:『體探軍官李彥邦,昨夜自蔚山回來言內:「賊勢極熾,蔚山、彥陽、梁山等處,倭賊遍滿山野,不知其數,處處列陣,充斥上來之患,迫在朝夕,事勢甚急。

    」右道及湖南境駐兵,都元帥、巡邊使以下諸將,急速指揮,使之不分晝夜馳援,以救危急之勢」雲。

    臣,旣爲承命,急速上去,而適緣道內賊變如此。

    都元帥以下諸將,無一留在道內者,隻有左兵使高彥伯,留在慶州,而率飢羸數百之卒,無望於捍禦其方張之賊。

    慶州危急,隻在朝夕,而上道諸邑守令,皆出站不還。

    人民飢餓,癘疫大熾,丁壯死亡殆盡,餘存者,多僅厲聲氣,雖欲呼集軍兵,以爲救援之計,其路無由。

    韓孝純欲臣暫留,指揮諸將,誠出於悶迫。

    臣卽時傳通於元帥,使之登時處置;又送稟帖于劉總兵,庶幾及時救援,而全羅道去此絶遠,賊兵已在慶州數十裡之近,設使來犯,將不能及來,而臣承命中路遲滯,且未免幹預軍事,極爲惶恐。

    姑待元帥來本道後,上去計料矣。

    」 ○移咨宋經略,請速發送陳奏陪臣。

    略曰: 本月初十日,據陪臣李瑛等馳啓:「七月十五日,有徐、謝二天使,回自日本,於二十二日,臣等與臨海君珒、順和君??,隨同二使,在釜山鎭,起程回還。

    仍見倭賊於沿海八城,各打巢穴,仍留不還,兇謀叵測」等因。

    得此隨於本日,據奏請陪臣黃璡馳啓:「臣於本月初一日,蒙經略老爺,許令就行,起程於初四日,馳到義州,擬要過江前去,有接伴陪臣尹根壽移文開程,經略老爺分付所據:『陪臣不須送赴,諭令回還聽受』等情。

    蒙此思得,臣旣奉告急實封奏本,理宜晷刻不緩,今蒙旨意,勢難遲回,爲此再還聽調等因具啓。

    」據此當職竊念,近者賊勢,愈往愈熾,尙據海邑,打造巢穴。

    雖緣天將按兵箚遠,有所畏憚,故未敢輒逞梟獍之毒,而其朶頣反噬之謀,則蓋未已也。

    縱曰二兒、陪臣,旣已見還,而此實餌我之具。

    夫豈誠心效順,悛惡悔禍者哉?連營八城,搶掠自如。

    萬一乘我阽危,捲而北來,有如完顔之再犯汴京,則將何策以禦之?頃以危懇,專差陪臣,控籲於冕旒之下,而適會貴部,聞賊渡海,姑令等待,故未敢前進矣。

    今則回巢之說,已歸虛地,狺然之狀,有甚疇曩。

    不於此時,瀝陳聖聰,以再蒙天地父母編覆之至澤,則將無自脫焚溺之慘,而皇朝一視之仁,抑恐有虧於九仞也。

    誠知貴部爲小邦慮審,不待小邦之敷奏,固已詳察而熟處之矣,顧小邦之於天朝,猶子之於親。

    子有至冤極痛,必當赴愬於親,乃情之必至也。

    玆要差去陪臣,更爲起程,以申事情。

    煩乞貴部,曲垂矜恤,終始拯濟,許令劃赴,俾得仰叩天閽,再霑生成之恩,永賴萬世之惠,不勝至願。

     8月14日 ○乙未,上自尹聘家,幸黃州府,接見提督李如松、副摠兵楊元,夕還尹聘家。

     ○李提督、楊副揔至黃州,上與提督再拜,提督答拜。

    又與楊元再拜,楊元答拜。

    上曰:「小邦蒙大人恩德,得有今日,一國君臣,罔知所報。

    請行謝拜。

    」提督曰:「免謝拜。

    」上曰:「皇恩如天,請於大人前,行謝拜。

    若非大人,小邦何以至此?」上令承旨,告于提督曰:「國王拜禮後,欲三叩頭。

    」提督曰:「也不堪。

    」上就提督前,再拜、三叩頭,提督答拜。

    又就楊元前再拜,楊元答拜。

    上曰:「皇恩罔極,大人之德,亦罔極。

    」提督曰:「兵馬多疲,芻糧不繼,不能盡掃兇賊,不勝惶愧。

    當歸告經略,更爲議處。

    」上曰:「小邦臣民仰大人,如赤子之恃慈母。

    今者兇賊,尙在釜山等入城,而大人西行,小邦無依,疑懼方極。

    今聞大人之敎,不勝感激。

    」提督曰:「當初講和,非本府所知。

    俺是將官,隻擊賊而已。

    且賊,隻據西生浦雲,八城則虛語矣。

    嶺南二萬兵糧餉可繼乎?如不得繼,則上國兵馬,姑留養上國境上,以待調用。

    此意,竝歸議於經略,貴國亦爲咨文以送爲可。

    」上曰:「所謂賊屯八城之言,王子親書及慶尙監司書狀新來矣。

    」提督曰:「八城則無矣。

    有印信公文。

    賊之仍在者,隻待皇朝之許貢與否耳。

    」上曰:「卻賊之恩,已爲罔極。

    況又留兵,尤爲罔極。

    但小邦殘敗已極,一萬兵糧,決難辦給,此以爲憫。

    」提督曰:「貴國之不得備糧,俺之所知。

    彼賊若蒙許貢而去,則不必多留兵馬。

    賊若更來,則當新發大軍討之矣。

    」上曰:「小邦臣民緩慢,館接支待,多不及時,心常未安。

    昨聞一路失待之事,極爲惶恐。

    緣予精誠不足,以緻此耳。

    」提督曰:「地方殘破,不足計較,請安心。

    」上請就坐,提督、副摠皆就坐。

    群臣立庭,以收復王京、生還王子,請行謝拜,提督、副摠,皆起立作揖。

    上行茶禮。

    上謂承旨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