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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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

     10月10日 ○癸亥,降《十九史略》于玉堂。

    柳希春與直提學李仲虎、修撰趙廷機相見,遂添錄《史略疑辨》,詣政院啓曰:「《史略》九處添錄,各付標以入。

    」上答曰:「知道。

    」 10月11日 ○甲子,遠接使書狀:天使,以初九日,越江雲。

    更聞,以十一日越江。

    禮曹,以仲冬初一日、二日爲入京之期。

     10月12日 ○乙醜,禁府,利川居招強盜殺主奴鶴連於今、婢鶴非等,陵遲處死。

    同謀水夫重甫赤等,斬不待時。

     ○柳希春啓曰:「臣短小孱弱,又有足疾,不能良行。

    其於華人瞻視之處,不合執仗侍衛之任,別雲劎,乞命遞差何如?」上答曰:「如啓。

    」 10月13日 ○丙寅,有政。

    以樸民獻爲承旨,李憲國爲司諫,金瓘爲持平,柳濤爲校理。

     10月14日 ○丁卯,遠接使書狀:「兩天使,今月十一日申時,無事渡江,來十一月初一日入京。

    兩天使不受禮物。

    」雲 ○藝文館薦翰林。

    許篈、崔雲溥、趙擴、洪仁憲。

     10月15日 ○戊辰,議政府,史官取才。

    許篈講左傳略,崔雲溥亦略,趙擴、洪仁憲俱粗。

    課試臺及中直以下官,製述綵棚排律十韻。

     ○千秋使金添慶還入京啓曰:「皇帝性稟英明,親自聽斷。

    凡章奏,命下該司,該司奉聖旨施行,別無垂簾攝政之事。

    先朝廢斥之臣,多被召用,民情欣幸。

    以爲年雖幼沖,非隆慶之比雲。

    仁聖太後陳氏,通州人。

    慈聖皇後李氏,少貧賤,其父賣與陳家,兩後相與親愛,作爲兄姝。

    陳後入宮之後,要與相見,召入關內,隆慶皇帝見而悅之,命留宮中,生今皇帝及潞王與兩公主。

    李氏旣貴之後,愛敬陳氏,無異前日。

    常立侍,不敢坐,及尊崇太後之後,始得傍坐,兩宮和好無間。

    」雲。

     10月17日 ○庚午,天使有從容留連之意。

     ○以許篈爲檢閱,鄭彥智爲副校理。

     ○以雨下庭濕。

    今日二度習儀。

     10月19日 ○壬申,午初二刻,上經筵廳與特進官李文馨、承旨樸民獻、副修撰禹性傳,皆入。

    講《帝庸作歌章》。

    柳希春曰:「人君昏暗而臣惰,事廢者多矣。

    此獨言叢脞者,以高明者,當柔克而言也。

    人君勞於求賢,逸於得人,蓋必得賢,而委任責成,乃可以成功。

    非惟任將於閫外,不可從中制,任相亦然。

    又論樂於興事,故以愼乃憲爲戒耳。

    蓋人君守成,如居大廈,古人有父肯構、子肯堂之諭。

    祖考擇吉地,構室屋,爲子孫者不居守,而折毀遷徙,則誠可謂大謬。

    若屋漏椽腐,不爲修補,知但堅守,是膠柱鼓瑟,不足以爲治矣。

    」又曰:「二典、二謨,堯、舜、禹、皐陶之心事,昭昭可見。

    堯之敬天勤民擧賢,舜之愼徽五典、擧任賢臣,臯陶惇典庸禮,命德討罪,無非天理,其揆一也。

    然撮其要而言之,則存此心以欽,而處萬事以中而已。

    世之人君,常不能中以爲要者,以私意爲之蔽。

    或過或不及,欲去私意而得中,莫若惟精而惟幾,蓋緻知在先故也。

    欲緻知者,必取於人,堯稽其衆,而舍己從人,舜命禹曰:『予違汝弼,爾無面從,退有後言。

    』又《中庸》稱舜曰:『好問而好察邇言。

    』此後世人主所當體念處也。

    」樸民獻曰:「此說得中,誤矣。

    中者處事之自然合理者,非在外而求得之也。

    」柳希春曰:「古人雲:『事事求在中而用之,亦可以得言。

    』然《中庸序》,動靜雲爲,自無過不及之差,則得字果似有病文。

    」希春釋『重其禮。

    』禹性傳曰:「重其禮,謂以天子而拜臣,爲不輕其禮也。

    」希春卽從之。

    講畢,進榻前,陳曰:「古人將行大事,必先齋戒,屛除他事。

    《近思錄》亦稱:『愛養精力,以應事務』之說。

    今距天使入京,纔十日。

    乞須除雜事,隻應急務,完養精力,以爲應接大禮之資。

    今風氣寒澟,尤不可調護。

    」上顧柳希春曰:「卿見天使所作詩乎?」對曰:「昨日見之矣。

    」上曰:「其詩如何?」對曰:「臣本不曉詩詞,然以肉眼觀之,淸新華麗,必是傑作也。

    」樸民獻曰:「詩中有疊語,似不好詩也。

    」希春曰:「大匠,豈以一斧知?昔倪謙之來,初間之作,不甚佳,人以爲無能而易之。

    卒乃大奮發於詩賦。

    」希春又曰:「聞天使行事氣象,似是坦率,不爲苛察之人。

    」辭畢,以次退。

     ○別試,退定于仲冬十五日。

     10月23日 ○丙子,禮曹定:迎詔勑三度習儀于二十七日,別試初試于仲冬十九日,殿試于十二月初二日。

     ○玉堂入番。

    趙廷機、柳成龍、簡通于柳希春曰:「日昨,上答諫院請行鄕約之敎,有曰:」駭俗。

    「雲雲。

    鄕約之法,乃先賢祖述先聖賢之遺意,而爲之制。

    古今異宜,雖未可必行於今日,一向以明彜倫、厚風俗之盛擧,爲駭俗雲爾,則是不以先聖賢爲可信,而治道之無復段可知。

    至爲未安,欲論此二字之未安之意,未知何如?近日災異疊出,亦甚未安,恐不可不有所雲雲也。

    」柳希春答略曰:「鄕約之事,《朱子》答張南軒、呂東萊,皆以爲難行,則其通行一國之未易,亦可知矣。

    然不可以此,遂謂古道駭俗,此甚未安。

    當以此意上箚,而語有斟酌。

    」又以遇災修省之意,僉議爲之。

     ○兩天使有留連過冬至之意。

     10月24日 ○丁醜,憲府啓曰:「留詔之禮,自祖宗朝以來,未嘗有殿下立庭請留之時,而許魏天使所定儀註,乃在聖上權署之日,降殺之意,的然明甚。

    自上所禦,亦以七章之服,則其降殺之由,尤可見矣。

    成、王兩使,旣不遵用,若禮固當行,則豈計大臣之顚仆失儀,而苟從簡便乎?反覆稟定,必得其禮之正,無非爲帝詔緻尊敬之意也。

    況此大禮,萬世之所當遵守,尤不可不緻其謹也。

    請更遣問禮官,極盡稟議,磨鍊儀註。

    」答曰:「留詔使,已議大臣。

    我國人心,輕躁好辯,必各用其意不淳之,故如此也。

    豈可自逞私曲之見,每與天使爭辨不已,以取其譏乎?」 ○傳曰:「二十五日,懿聖王大妃殿移禦時,自上及百官祗迎事,言于禮曹。

    」 ○昨日憲府上箚,上答曰:「省箚。

    豈不留念?予固眇末,人亦薄惡,宜有天譴矣。

    至若傲物輕人,雖過事,自古必有英質技才,然後玆可乃爲。

    如予之君,近來病不離身,無意於世,兼且稟質不敏,蔑一技藝。

    如此事,雖欲爲之,末由也已。

    英睿之說,適足爲後人之所嗤笑矣。

    如聽諫事,但以忝守國家,苟有後言,自不能唯唯盡從,以遂其私,而姑免目前之煩言也。

    近年以來,上有庸君,千災萬變,愈出愈甚,似同前代群小輩聚黨之時。

    變不虛生,惶駭之意,不能盡諭也。

    」 10月25日 ○戊寅,玉堂柳希春、趙廷機、禹性傳、鄭彥智、李景明完議:「以人君遇災,當恐懼修省,求言納諫,而頃日憲府之箚,上峻厲不平而答之。

    乞廓納言之量,又諫院請行鄕約,上以爲駭俗。

    亦以復古道,爲怪異之事,亦甚未安。

    上箚。

    」上答曰:「當爲卿等留念。

    但近以鄕約,皆咎予,豈足以知予意之所在乎?」 ○備忘記下于政院曰: 宗系言語,則已書啓,而不知何宴,何時言之乎?此事雖更思之,予意甚爲不可。

    見誣冤痛之情,必倍於群臣萬萬矣。

    猶敢如是者,誠以事理不當故也。

    自中廟朝,詔使之來,懇請書呈,固非一再,而未聞其益。

    雖於面對親說之際,拘於人情,不可薄拒,姑以唯唯答之。

    萬無以外國私情,容施於國乘之間,隻恐取疑華人,事不諧矣。

    新皇帝英明,初卽位,待來春定爲奏請,期於昭雪,不須煩囑書呈於使臣也。

    然而無一言,亦爲未穩。

    但以宗系改正及惡名辨誣。

    「小邦累世冤痛,至今猶未得雪,聖代普天之下,無物不得其所,而獨惟海隅東藩之臣,尙抱罔極之冤,非惟一國臣民痛心疾首?先祖地下之靈,必爲掩泣於冥冥矣。

    頃將奏請,已定使臣,臨發,遽聞先皇帝忽遺弓劎,未及上達。

    此由於小邦無祿之甚。

    思及于此,尤不勝摧慟于中也。

    不幸之餘,幸遇新天子聖神,東藩臣民,欣欣然意得再生之恩,欲於來歲煩奏。

    望大人照察通天之冤。

    」以此善爲措辭諷之,則庶或可也。

    詳思回答。

     ○天使隻據古禮,欲爲主東客西之入。

    其實天使自南向北,而以西爲左也。

    到殿上,卻依東壁而立,我國據《大明會典》,以詔使東而國王西爲請。

     ○天使不知檢制,而親覽黃州綵棚。

    又不檢下人,使恣肆貪取。

     ○政院回啓曰:「宗系事,言于詔使之辭,一依上敎言之,允合事情。

    」 10月26日 ○己卯,上以留詔儀未定,命退三度習禮。

     ○有政。

    以吳祥爲藝文提學。

     10月27日 ○庚辰,政院啓曰:「天使入京,日期臨迫。

    若遭雨雪,勢所難行。

    請明日三度習儀爲之。

    」傳曰:「如啓。

    」 10月29日 ○壬午,玉堂上箚。

    上答曰:「此意固似當矣。

    但旣因臺官所啓,以成、王天使時儀,請于天使。

    天使溫款,故卽從改書而給。

    今若又以此,亦不當辨辭。

    強爭於天使,則華人以我國爲何如也?不曰反覆之國也雲爾乎?矧且事勢已迫,不須漫議。

    」 ○有政。

    以李陽元爲大司憲。

     ○天使以初一日入城。

     ○司憲府箚子: 人君一心,與天無間。

    一念之善,而景星慶雲;一念之惡,而烈風雷雨。

    兆朕醞孽,至微至隱,而感召應驗,莫顯莫彰,豈非可畏之甚乎?恭惟聖上,睿智出天,英明冠古,臨政願治,五年于玆。

    凡所以猷爲施設,動引先王,講求討論,莫非經訓。

    然而治效未著,紕繆猶多,和氣未孚,咎沴日滋。

    天災地異,蟲妖物怪,無歲不聞,無月不書。

    金星犯日,白虹幹天。

    至於今者,燁燁之電,虺虺之雷,特逾於發聲之月。

    是則幽、厲將亡之徵,非聖明之世所宜有者也。

    臣等竊痛焉。

    《書》曰:「天視自我民視,天聽自我民聽。

    」《詩》雲:「天惟顯思,命不易哉!無曰高高在上,陟降厥士。

    」日監在玆,變不虛生,必以類應,形聲彰響,不可容掩。

    然則聖明之所以緻此者,豈無其故歟?伏覩殿下卽祚之始,豐來惟新,招延禮幣,群賢四集,一國臣民,拭目相慶,以爲隆古之治,指日可回矣。

    近年以來,漸不如初,圖恢治理,而未必無瑕。

    以間之,釐擧庶政,而未必無疪。

    癘以混之,紀綱所當振,而委靡益深,風俗所當厚,而偸薄愈極。

    民困於剝膚,而愁嘆之聲不絶。

    士味於飭躬,而狷悍之習亦長。

    以至貴戚驕橫,豪奴縱恣,內司是私,岐經旁出,因仍苟度,轉輾時月,怠緩解弛,日就頹敗。

    臣等未知,殿下之於注措,其果能與天無間否乎?君德成就,責經筵,從容硏討,充擴體驗,涵泳義理,薰陶德性,乃其學問底要道,而矜能衒得,決愚智較勝負,其在下賤,亦已爲失學之大者,而況於帝王之尊哉!殿下以不世出之資,恃其聖知,脫落關鍵,究於文義,而略於身心,性命之本,務於辨博,而缺於踐履篤實之功。

    時摘其言語,立之隱僻,下試講筵,聖心已足,傲睨諸臣,淩駕一世,獨是之病日固,自聖之念日肆矣。

    《易》曰:「卑以自牧。

    」《書》曰:「遜志時敏。

    」大舜好問而用中;禹聞善言則拜。

    蓋英彩外暢,則嘉謀不進,俊氣旁敷,則群聽失措,故屈己下賢,降志從學,莫有尙者矣。

    且如聽諫之際,尤當虛而受之,優以容之,然後藥石之論,恒陳於軒陛,繩墨之喩,不蔽於耳目,君無愆化,國無闕政,可以樹靈長之基,熙鴻號於無窮矣。

    殿下弗咈如流之美,有歉前日,偏私攸繫,公道自晦,彈及宗戚,拒之必牢,諍擧私藏,聽之亦邈,言無善惡,嚴辭屢下,事無是非,峻旨頻加,先哲明敎之良法,諉以駭俗,諍臣化俗之美意,斥以迂闊,靑蒲出入,不過應故事,白簡規箴,未免於循常例,大小臣僚,入則仰屋噓唏,出則相顧咨嗟。

    嗚呼此乃漢、唐中主之所未聞,不謂殿下之所爲,乃反出於其下也。

    大抵,人臣愛身者多,循國者少,觀望風采,畏威怵禍,以明爭爲孤恩失寵之苟戒,以含默爲持祿容身之善策,不語如仗馬,合口如蜀椒,則國事潰裂,人心渙散,賢良屛身,奸孽接迹,終至於國非其國,而誰肯爲君上言哉?姑以近事驗之,周之文王掩骼埋胔,死骨猶然,況於生乎?宋之仁宗漱水避螻蟻,微物尙然,況於人民乎?是以先史美之,後世仰之。

    然則殿下之毀撤人家,使民嗷嗷,果合於帝王生物之仁乎?廷臣非不知妨政害治之尤,而猶不以死爭之者,豈其忠義之心,有所不足而然歟?實難於天聽之一回,而末如之何。

    其事雖可惡,而其情則悲矣。

    此其一驗也。

    秋律將窮,雷乃收聲,前月之震,災固已慘。

    上無罪己之敎,下乏祈免之辭,出禦禁苑,晏如平日,未有以規警之言,上徹於冕旒,豈皆忽天災玩天戒,而恬然若是哉?訑色拒人,積有所自,寧甘於失職之罪,而不願有拂志之事,此其二驗也。

    蛇虺蚋舌,仇疾善良,締構巧捏,竟必網打,如漢、唐、宋之季。

    及我國朝戊午、甲子、己卯、乙巳之禍,其可鑑已。

    殿下臨禦,如日中天,奸慝潛釀,兇機遂露,是宜離明快照,乾繼廓揮,而壅蔽遮藏,歷時逾年,人心款懼,國勢捏扤。

    臣不得言,上不得悟,他日之事,有不可勝說者,此其三驗也。

    殿下嘗驗之經幄,其殫誠瀝肝,極言盡論,能以禦極初年者,有幾人哉?揆之於時,察之於事,無一不驗。

    臣等未知,殿下之心,其果能與天無間否乎?噫!代天而莅天民者,人君也。

    位曰天位,職曰天職,一號令、一政事,無非天所爲也。

    人君豈可有所事,而違乎天哉?一有所違,則不能與天無間,而逢天癉怒,亦何足怪耶?董仲舒曰:「國家將有失道之敗,天乃先出災異,以譴告之。

    尙不知變,而傷敗乃至,此見天心仁愛人君,而欲止其亂也。

    』然則天之所以仁愛殿下者,勤且切矣。

    修敬懼之實,承仁愛之天,變禍爲福,轉災爲祥,豈不在殿下之一心乎?懋恭沖之德,弘優容之量,至敬主一,積誠動人,本原之地,淸明純粹,運用之方,公平正大,勿謂幽隱而少忽,勿謂細微而或怠,勿拘於淺效,勿循於姑息,芻蕘必擇,遐遠必收,法所當施,毋貸於貴近,罪所當加,毋間於親踈,折兇奸之鋒,杜讒賊之口,一物不被,恐拂於天心,一民失所,懼戾乎天意,中和位育,至治馨香,則太和洋溢,妖孽盪除,克享天心,永孚于休矣。

    堯德欽明,而水不能爲害,湯敬日躋,而旱不能爲災,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