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人比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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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quo那我們就在對過小茶館坐一會兒吧。
萬一沒辦法，再打主意。
&rdquo老太爺估計着，今日至少還有一次班車可開，這位黃小姐既是自告奮勇來想辦法，大概沒有問題，就随了亞英到車站對過小茶館裡來。
二小姐看到這小茶館裡亂七八糟，什麼人全有，站在門外沒有進來。
青萍倒送了他父子兩人落了座，卻向亞英點點頭，笑道：&ldquo務必請你陪令尊坐一會兒，我不來，可别走開。
&rdquo亞英笑道：&ldquo那自然，多多費神了。
&rdquo青萍笑着，和二小姐一同走了。
這裡父子二人守着兩杯茶，不住地看那對門車站。
先前的那輛班車，自然是走了。
這裡又醞釀着開下一班車，車站外成堆人在擁擠。
老太爺皺了眉頭：&ldquo這位黃小姐去了相當的時間，還不見回來，恐怕沒有多大的辦法吧？為了周全起見，你還是到那裡去擠上一擠。
她若想着辦法來了，我會去叫你。
&rdquo亞英對父親這個提議，十分不贊成，可是又不便違背，便慢慢地站起身來，慢慢地走出茶館去，總怕黃小姐來了看不到自己，讓她怪自己失信。
恰好走出店門，就遇到一個舊日同學畢竟成。
他穿了一身青布短衣服，身上背了一隻小小的竹背篼，他先叫了：&ldquo這不是老區！&rdquo亞英笑道：&ldquo是我啊！多年不見，怎麼這樣一身行裝？&rdquo竟成指了旁邊站的一位老者，穿一件灰布棉袍兒，一大把半白胡子，光着頭，也是滿頭蒼然，笑道：&ldquo這是家父，我送他老人家下鄉去。
&rdquo亞英向那老人鞠個躬，然後向竟成道：&ldquo車票實在是不好買。
&rdquo他笑道：&ldquo我根本沒有打算買車票。
&rdquo說着指了腳下一隻新草鞋道：&ldquo我們決定走下鄉去。
約摸四十多裡路，又有五分之四是公路，我們慢慢地走吧。
便是走一截黑路，也不要緊，買個燈籠，總也可以混到家。
&rdquo
亞英道：&ldquo老伯走得動麼？&rdquo他在那邊手摸了摸胡子，笑道：&ldquo走得動，走得動。
&rdquo競成道：&ldquo我也顧慮到這一點，特意到站上來看看有沒有機會買到票子。
我一看這擁擠的情形，隻好趕快走了。
老區，你住在什麼地方？我想到鄉下去找你。
&rdquo亞英把住址告訴了他，他點着頭，和他父親笑嘻嘻地走了。
區老先生坐在茶座上已聽到了他們說話，這就起身迎出來，問道：&ldquo他們也是爺兒倆個，這位老先生幹什麼的？&rdquo亞英道：&ldquo我這位同學是個中學教員。
他的老太爺，現在幹什麼不知道，但在南京的時候，聽到他也是在教會學校教書的。
他們家全是基督教徒。
&rdquo老先生道：&ldquo看這位老先生須發蒼白，大概比我年紀大得多，人家能走，我們為什麼不能走，我們一同走下鄉去，好嗎？&rdquo亞英微笑着，沒有敢答複。
老太爺道：&ldquo你以為我不能走，假如買不到票子的話，我決計試上一試。
&rdquo 正說着呢，一輛烏亮流線型的小座車，已悄悄地開到面前停下，車門開了，卻是青萍笑嘻嘻地走下來。
她笑道：&ldquo老伯，幸不辱命，把事情辦到了。
請上車。
&rdquo老太爺呀了一聲道，&ldquo用小車子送我們下鄉嗎？&rdquo青萍笑道：&ldquo我許久沒有到郊外去，想到郊外去玩玩。
我聽說&hellip&hellip&rdquo說着左右望了一望，低聲道：&ldquo溫公館今天下午在打唆哈，一定有不少的汽車停在他們公館大門口。
所以我就到他公館裡去，要求溫五爺介紹我到賭博場上去，和那些客人見一見，溫五爺說：&lsquo你也有意思要加入嗎？&rsquo我說：&lsquo那不是開玩笑，輸赢幾百萬，我有什麼資格參加。
門口有的是汽車白放着，打算借任何一位的汽車坐兩三小時，到郊外去看一位鄉親。
溫五爺就說了，這樣的事情何必問别人，把他的車子坐去好了。
&rdquo區老先生是知道溫五爺的，便把手摸摸嘴上短短的胡子道：&ldquo那不太好吧！&rdquo說時，望了望車上的汽車夫。
青萍笑道：&ldquo老伯，你客氣什麼？&rdquo說時，伸着手向老太爺身邊攔着，笑道：&ldquo老伯請上車吧。
&rdquo老太爺看到車停在面前，自不能再加拒絕，隻得笑道：&ldquo這太勞神了。
亞英，你去把茶帳會了吧。
&rdquo于是彎腰就坐進車子去。
亞英進店去會茶賬，青萍卻還靜立在屋檐外等着。
亞英提着旅行袋上了車，青萍随着上車。
于是老太爺坐在一邊，亞英坐在中間，青萍緊傍了亞英坐着。
亞英就立刻覺得有一種極濃厚的香味，送入鼻端。
同時看到黃小姐的大衣襟，壓在自己身上，也覺得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愉快。
似乎青萍已告訴了車夫，車子是應當開向哪裡了，車子一掉頭，已順着市區幹路向北郊直跑了去。
老太爺是個長輩，未便向黃小姐多問。
亞英雖極願和她談談，可是怕引起父親的誤會，又不敢說話。
大家沉默了一會。
還是黃小姐先開口道；&ldquo老伯，交通這樣困難，不常進城吧？&rdquo老太爺道：&ldquo這是第二次進城。
我是個落伍的老年人了，城市對我沒有多大的興趣。
這次不是為了來會敝親和找亞英回家去，我也不會來的。
&rdquo青萍笑道：&ldquo二先生由哪裡來，是安南還是香港呢？&rdquo這是亞英說話的機會了，因笑道：&ldquo我哪裡也沒有遠去，實不相瞞，我隻是在附近鄉下作點小生意而已。
&rdquo青萍瞧了他一眼，笑道：&ldquo有二先生這樣作小生意的。
&rdquo亞英道：&ldquo我原是學醫未成的一個人，但自信比江湖醫生還好些。
可是我在衛生機關裡當個醫藥助手，飯都吃不飽，隻有改行了。
我想穿了，不去和什麼發橫财的人求教，自己努力，自己奮鬥，要說我們不如人，卻不服這口氣。
&rdquo青萍笑道：&ldquo人是不能比人的。
消極點來個君子安貧，達人知命，也就心平氣和了。
不過&lsquo命運&rsquo二字，是貧賤者消極的安慰自己而已。
富貴人家，卻不說一切享受是命運，他們以為是靠本領掙來的。
其實富人貴人，我看得多了，并沒有什麼了不起。
他想得到的，我們也想得到，我向來不認為我不如有錢的人。
&rdquo區老先生在一邊聽着，沒有作聲，隻是微微地點了點頭。
亞英笑道：&ldquo這個也不盡然。
譬如我們現在沾了黃小姐的光，坐着這小汽車下鄉，我們也隻有相信運氣好。
碰到了黃小姐，決不敢說是我們比那兩位步行下鄉的父子教育家有本領。
&rdquo青萍笑道：&ldquo這樣說，二先生也就很相信命運了。
&rdquo亞英道：&ldquo這是黃小姐說的話，我站在貧賤的那一方面，理應該是相信命運的。
青萍笑道：&ldquo二先生雖不富貴，也不能算是貧賤吧！&rdquo亞英笑道：&ldquo我的朋友中間，有的是莫名其妙的發了财，有的是流盡了血汗，吃不了一碗飽飯。
把我和那些朋友來比，我總是站在這中間的。
隻是這樣鬼混，實非所願，将來如有一點辦法，我還想讀一點書。
&rdquo青萍聽到讀書這兩個字，有點兒不對勁，頭不曾側過來，眼風斜瞟了他一下，微微地笑着。
亞英不知道她這一笑含着什麼用意，可是見她點漆似的眼珠一轉，又見她那鮮紅的嘴唇裡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齒，隻覺得實在是美極了。
正想回答她一句什麼話，區老先生卻輕輕地咳了兩聲，他立刻感到心裡所要說的這句話，有老父在前，或會引起什麼問題，便也莫名其妙地向她笑了一笑。
在兩人咯咯一笑之後，彼此就默然了。
這時，汽車已馳上了郊外的大道。
青萍隔了玻璃窗向外看着，無話找話的，笑着作了一個贊美的樣子道：&ldquo四川真是天府之國，一年到頭，郊外都是綠的。
&rdquo亞英正想找一句話來附和，忽然這車子向路邊一閃，戛然一聲停住。
老先生也吃了一驚，以為這車子撞上什麼了。
那時很快，隻覺一陣風卷起了路上一陣飛沙，大家順了這飛沙過去，向前看着，倒不是什麼怪風，照樣的也是一輛很漂亮的汽車，從旁邊飛也似的跑了過去。
汽車上的喇叭嗚啦怪響。
老太爺道：&ldquo咦！好快的車！&rdquo司機由前座回轉頭來，笑道：&ldquo老先生，你明白了我為什麼煞車吧！這條路有這輛怪車，你遇到了它，非讓開不可。
你碰了它，那自然是不得了，它碰了你，你也不得了。
&rdquo老太爺道：&ldquo這是誰家的車？&rdquo司機道：&ldquo是鼎鼎大名的二小姐呀。
她就是這樣由鄉
萬一沒辦法，再打主意。
&rdquo老太爺估計着，今日至少還有一次班車可開，這位黃小姐既是自告奮勇來想辦法，大概沒有問題，就随了亞英到車站對過小茶館裡來。
二小姐看到這小茶館裡亂七八糟，什麼人全有，站在門外沒有進來。
青萍倒送了他父子兩人落了座，卻向亞英點點頭，笑道：&ldquo務必請你陪令尊坐一會兒，我不來，可别走開。
&rdquo亞英笑道：&ldquo那自然，多多費神了。
&rdquo青萍笑着，和二小姐一同走了。
這裡父子二人守着兩杯茶，不住地看那對門車站。
先前的那輛班車，自然是走了。
這裡又醞釀着開下一班車，車站外成堆人在擁擠。
老太爺皺了眉頭：&ldquo這位黃小姐去了相當的時間，還不見回來，恐怕沒有多大的辦法吧？為了周全起見，你還是到那裡去擠上一擠。
她若想着辦法來了，我會去叫你。
&rdquo亞英對父親這個提議，十分不贊成，可是又不便違背，便慢慢地站起身來，慢慢地走出茶館去，總怕黃小姐來了看不到自己，讓她怪自己失信。
恰好走出店門，就遇到一個舊日同學畢竟成。
他穿了一身青布短衣服，身上背了一隻小小的竹背篼，他先叫了：&ldquo這不是老區！&rdquo亞英笑道：&ldquo是我啊！多年不見，怎麼這樣一身行裝？&rdquo竟成指了旁邊站的一位老者，穿一件灰布棉袍兒，一大把半白胡子，光着頭，也是滿頭蒼然，笑道：&ldquo這是家父，我送他老人家下鄉去。
&rdquo亞英向那老人鞠個躬，然後向竟成道：&ldquo車票實在是不好買。
&rdquo他笑道：&ldquo我根本沒有打算買車票。
&rdquo說着指了腳下一隻新草鞋道：&ldquo我們決定走下鄉去。
約摸四十多裡路，又有五分之四是公路，我們慢慢地走吧。
便是走一截黑路，也不要緊，買個燈籠，總也可以混到家。
&rdquo
&rdquo競成道：&ldquo我也顧慮到這一點，特意到站上來看看有沒有機會買到票子。
我一看這擁擠的情形，隻好趕快走了。
老區，你住在什麼地方？我想到鄉下去找你。
&rdquo亞英把住址告訴了他，他點着頭，和他父親笑嘻嘻地走了。
區老先生坐在茶座上已聽到了他們說話，這就起身迎出來，問道：&ldquo他們也是爺兒倆個，這位老先生幹什麼的？&rdquo亞英道：&ldquo我這位同學是個中學教員。
他的老太爺，現在幹什麼不知道，但在南京的時候，聽到他也是在教會學校教書的。
他們家全是基督教徒。
&rdquo老先生道：&ldquo看這位老先生須發蒼白，大概比我年紀大得多，人家能走，我們為什麼不能走，我們一同走下鄉去，好嗎？&rdquo亞英微笑着，沒有敢答複。
老太爺道：&ldquo你以為我不能走，假如買不到票子的話，我決計試上一試。
&rdquo 正說着呢，一輛烏亮流線型的小座車，已悄悄地開到面前停下，車門開了，卻是青萍笑嘻嘻地走下來。
她笑道：&ldquo老伯，幸不辱命，把事情辦到了。
請上車。
&rdquo老太爺呀了一聲道，&ldquo用小車子送我們下鄉嗎？&rdquo青萍笑道：&ldquo我許久沒有到郊外去，想到郊外去玩玩。
我聽說&hellip&hellip&rdquo說着左右望了一望，低聲道：&ldquo溫公館今天下午在打唆哈，一定有不少的汽車停在他們公館大門口。
所以我就到他公館裡去，要求溫五爺介紹我到賭博場上去，和那些客人見一見，溫五爺說：&lsquo你也有意思要加入嗎？&rsquo我說：&lsquo那不是開玩笑，輸赢幾百萬，我有什麼資格參加。
門口有的是汽車白放着，打算借任何一位的汽車坐兩三小時，到郊外去看一位鄉親。
溫五爺就說了，這樣的事情何必問别人，把他的車子坐去好了。
&rdquo區老先生是知道溫五爺的，便把手摸摸嘴上短短的胡子道：&ldquo那不太好吧！&rdquo說時，望了望車上的汽車夫。
青萍笑道：&ldquo老伯，你客氣什麼？&rdquo說時，伸着手向老太爺身邊攔着，笑道：&ldquo老伯請上車吧。
&rdquo老太爺看到車停在面前，自不能再加拒絕，隻得笑道：&ldquo這太勞神了。
亞英，你去把茶帳會了吧。
&rdquo于是彎腰就坐進車子去。
亞英進店去會茶賬，青萍卻還靜立在屋檐外等着。
亞英提着旅行袋上了車，青萍随着上車。
于是老太爺坐在一邊，亞英坐在中間，青萍緊傍了亞英坐着。
亞英就立刻覺得有一種極濃厚的香味，送入鼻端。
同時看到黃小姐的大衣襟，壓在自己身上，也覺得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愉快。
似乎青萍已告訴了車夫，車子是應當開向哪裡了，車子一掉頭，已順着市區幹路向北郊直跑了去。
老太爺是個長輩，未便向黃小姐多問。
亞英雖極願和她談談，可是怕引起父親的誤會，又不敢說話。
大家沉默了一會。
還是黃小姐先開口道；&ldquo老伯，交通這樣困難，不常進城吧？&rdquo老太爺道：&ldquo這是第二次進城。
我是個落伍的老年人了，城市對我沒有多大的興趣。
這次不是為了來會敝親和找亞英回家去，我也不會來的。
&rdquo青萍笑道：&ldquo二先生由哪裡來，是安南還是香港呢？&rdquo這是亞英說話的機會了，因笑道：&ldquo我哪裡也沒有遠去，實不相瞞，我隻是在附近鄉下作點小生意而已。
&rdquo青萍瞧了他一眼，笑道：&ldquo有二先生這樣作小生意的。
&rdquo亞英道：&ldquo我原是學醫未成的一個人，但自信比江湖醫生還好些。
可是我在衛生機關裡當個醫藥助手，飯都吃不飽，隻有改行了。
我想穿了，不去和什麼發橫财的人求教，自己努力，自己奮鬥，要說我們不如人，卻不服這口氣。
&rdquo青萍笑道：&ldquo人是不能比人的。
消極點來個君子安貧，達人知命，也就心平氣和了。
不過&lsquo命運&rsquo二字，是貧賤者消極的安慰自己而已。
富貴人家，卻不說一切享受是命運，他們以為是靠本領掙來的。
其實富人貴人，我看得多了，并沒有什麼了不起。
他想得到的，我們也想得到，我向來不認為我不如有錢的人。
&rdquo區老先生在一邊聽着，沒有作聲，隻是微微地點了點頭。
亞英笑道：&ldquo這個也不盡然。
譬如我們現在沾了黃小姐的光，坐着這小汽車下鄉，我們也隻有相信運氣好。
碰到了黃小姐，決不敢說是我們比那兩位步行下鄉的父子教育家有本領。
&rdquo青萍笑道：&ldquo這樣說，二先生也就很相信命運了。
&rdquo亞英道：&ldquo這是黃小姐說的話，我站在貧賤的那一方面，理應該是相信命運的。
青萍笑道：&ldquo二先生雖不富貴，也不能算是貧賤吧！&rdquo亞英笑道：&ldquo我的朋友中間，有的是莫名其妙的發了财，有的是流盡了血汗，吃不了一碗飽飯。
把我和那些朋友來比，我總是站在這中間的。
隻是這樣鬼混，實非所願，将來如有一點辦法，我還想讀一點書。
&rdquo青萍聽到讀書這兩個字，有點兒不對勁，頭不曾側過來，眼風斜瞟了他一下，微微地笑着。
亞英不知道她這一笑含着什麼用意，可是見她點漆似的眼珠一轉，又見她那鮮紅的嘴唇裡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齒，隻覺得實在是美極了。
正想回答她一句什麼話，區老先生卻輕輕地咳了兩聲，他立刻感到心裡所要說的這句話，有老父在前，或會引起什麼問題，便也莫名其妙地向她笑了一笑。
在兩人咯咯一笑之後，彼此就默然了。
這時，汽車已馳上了郊外的大道。
青萍隔了玻璃窗向外看着，無話找話的，笑着作了一個贊美的樣子道：&ldquo四川真是天府之國，一年到頭，郊外都是綠的。
&rdquo亞英正想找一句話來附和，忽然這車子向路邊一閃，戛然一聲停住。
老先生也吃了一驚，以為這車子撞上什麼了。
那時很快，隻覺一陣風卷起了路上一陣飛沙，大家順了這飛沙過去，向前看着，倒不是什麼怪風，照樣的也是一輛很漂亮的汽車，從旁邊飛也似的跑了過去。
汽車上的喇叭嗚啦怪響。
老太爺道：&ldquo咦！好快的車！&rdquo司機由前座回轉頭來，笑道：&ldquo老先生，你明白了我為什麼煞車吧！這條路有這輛怪車，你遇到了它，非讓開不可。
你碰了它，那自然是不得了，它碰了你，你也不得了。
&rdquo老太爺道：&ldquo這是誰家的車？&rdquo司機道：&ldquo是鼎鼎大名的二小姐呀。
她就是這樣由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