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還是我嗎？
關燈
小
中
大
，否則是你能去的地方她也能去，這就造成她攻守自如的局面。
你不投降怎麼辦？當男子們迷戀女子的時候，把腦袋割給人家也肯幹，你當年把自己一束鑰匙，交給了内閣，無非是表示合作無間之意。
那時，你自然不會再想到自己再會調皮，要玩什麼手段，如今是小小調皮，都在所不許&hellip&hellip 溫五爺跳了腳皺着眉道：&ldquo不談了，不談了！&rdquo趙大爺笑道：&ldquo還是回去投降吧！嚴格地說起來，總是男子不好。
無論多大年紀，不能有接近女人的機會，有了機會，就想不安分。
黃小姐是二奶奶的朋友，你怎麼好意思去侵犯呢？可是這話又說回來了，假使我家内閣，引了這樣一位美麗的小鳥到家裡來，我也說不得什麼四十不動心了。
&rdquo說着哈哈大笑。
這時，溫五爺倒不想自己的問題，而另為趙大爺着想，覺得他實在看得開。
昨天晚上輸了上千萬，今天一大早，就這樣高興的談女人，一點兒不在乎，實在可佩服。
趙大爺道：&ldquo不用想了，我們同車走吧。
&rdquo于是向主人告别後，強邀了溫五爺上車，将他送回公館裡去。
那二奶奶雖是喜歡睡晚覺的人，可是這日早上，也醒得很早。
這時睡在床上，正捧了報看。
女仆進來報告，五爺回來了，還有小胡子趙大爺送他回來。
現時在樓下客廳裡等着，要見二奶奶。
二奶奶一聽，就知是什麼來意。
于是匆匆地盥洗了一番，草草地抹了些脂粉，就走下樓來。
這時溫五爺已避開，這客廳裡隻有趙大爺一人，迎着她，拱了兩拱手笑道：&ldquo一早就來打攪，真是對不住之至！&rdquo二奶奶笑着讓坐，因道：&ldquo大爺的話，一定是告訴我昨晚上打了一夜小牌。
&rdquo趙大爺搖了頭笑道：&ldquo憑你二奶奶絕頂聰明，還隻猜到一半：哪裡是什麼小牌，我輸了一家銀行了！&rdquo因将昨晚上的事略略說了一遍。
二奶奶道：&ldquo好在大爺有辦法，還不在乎。
那麼，我們這位呢？&rdquo趙大爺道：&ldquo他赢了我三十多萬，還沒有收我的支票呢。
這話不談，我今天送五爺回來，教他向二奶奶道歉。
你們是老夥伴了，何必總是像賈寶玉林黛玉似的，三天兩天鬧脾氣！&rdquo二奶奶道：&ldquo我沒有什麼，隻是他作的事太不應該。
大爺，你想，我是那種拈酸吃醋的人嗎？一去香港，就是半年，他在重慶幹什麼無法無天的事，我也管不着。
隻是這一回，他太豈有此理了！&rdquo 趙大爺坐在她對面，将手拱了兩拱，笑道：&ldquo&lsquo無法無天&rsquo這四字或者太嚴重一點。
可是這确是先生背着太太軌外行動。
我很勸了五爺一番，說他不應該。
那一位是什麼人物，我們怎好惹她？而況又是二奶奶的小友。
據他說，其實并沒有什麼，不過請她吃過兩次西餐而已。
也許送了一點小款子，那數目有限得很。
&rdquo 趙大爺這樣說着，二奶奶手指裡夾了一根紙煙，坐在他對面沙發上，緩緩吸着，聽下去。
趙大爺偷看了她一番臉色，見她已不是初見那樣，将臉子闆得緊緊的，便笑道：&ldquo他被我說了一番，也很後悔。
他覺得不應當為這種女子傷了夫妻感情。
可是話又說回來了，二奶奶也應當負些責任。
知道這位五爺是不規矩的，為什麼把這個狐狸精引到家裡來？五爺究竟是受着二奶奶的統制，不敢太胡鬧，若是在别家，恐怕這情形還不止于此呢？&rdquo二奶奶笑道：&ldquo這話就不對了。
哪位女太太沒有兩個女朋友呢？引了女朋友回來，就該發生問題的嗎？我明天見着趙太太，倒要問問有沒有這個理？&rdquo趙大爺笑道：&ldquo那不過也要看引着來的女賓是什麼樣子的人。
假如引了黃小姐這種人物到我家裡去&hellip&hellip&rdquo他說到這裡，聳了兩聳肩膀，掀動着嘴唇上的小胡子，笑了起來。
二奶奶道：&ldquo好，我明天就把這話對趙太太去說！&rdquo趙大爺笑道：&ldquo男人總是不規矩的。
你就不對她說，她也很知道我的脾氣。
老夫老妻的，作太太的，裝一點馬虎，先生若作錯了事，總會後悔的。
&rdquo二奶奶笑着點點頭道：&ldquo趙大爺很會說話。
&rdquo他笑道：&ldquo倒不管我會說話不會說話，反正我的來意是不壞的。
把問題簡單了來說吧！你要五爺怎樣和你道歉，你才可以寬恕了他，而不加以處罰？&rdquo 二奶奶噴了一口煙，嘻嘻地笑道：&ldquo說得我有那樣厲害！其實，我也并沒有和他怎樣過不去，不過是到公司裡去了一趟罷了。
總經理的太太，到總經理的辦公室裡坐坐，這似乎也不犯法。
可是他就大發脾氣。
&rdquo趙大爺笑道：&ldquo他是什麼發脾氣，隻因憑據拿在你手裡，下不了台，隻好胡鬧一陣躲開你罷了。
其實他昨晚不出去賭錢，老早回來向你告罪一番，你還不是一笑了之嗎？我就贊成先生們的信件，都要經過太太檢查，這樣少花許多錢，少誤許多事，在名譽上，也要少受些損害。
二奶奶這個舉動，我極為諒解。
這完全是為五爺本人打算，你自己是無所謂的。
&rdquo二奶奶笑着一扭身子道：&ldquo趙大爺真有蘇秦、張儀的口才，可是你别在背後說我潑辣就好。
&rdquo趙大爺&ldquo呵&rdquo了一聲，站起來笑道：&ldquo言重，言重！二奶奶，怎麼樣？你不見怪五爺了吧？&rdquo二奶奶要說的話全被趙大爺先說了，他一味地軟攻，自己連繃着臉子的機會也沒有。
因笑道：&ldquo我沒有什麼，隻要他不再胡鬧下去就是了。
你瞧&hellip&hellip&rdquo說着把聲音低了一低，笑道：&ldquo那一位是我認作朋友，把她引到家裡來的，這樣，我還敢交女朋友嗎？他不去勾引人家，人家也不見得會和他通信。
&rdquo趙大爺道：&ldquo這當然是五爺之過。
我就說了他一頓，他也啞口無言。
&rdquo 正說着，一個女仆由面前經過。
趙大爺就叫她請五爺來。
溫五爺笑嘻嘻地手夾着煙卷走了來了。
二奶奶繃着臉子，将頭偏到一邊去。
趙大爺笑道：&ldquo你的下情，我已經和二奶奶說了。
當然是你的錯，你不能再鬧脾氣了。
&rdquo溫五爺笑道：&ldquo我沒有什麼。
&rdquo趙大爺轉過身去，向二奶奶拱拱手道：&ldquo二奶奶聽見了，他說他沒有什麼，你也說過，你沒有什麼，這事完了。
我告辭了。
&rdquo二奶奶這才起身笑道：&ldquo你看我們的家務，要大爺勞神。
&rdquo趙大爺笑道：&ldquo怎麼說是鬧家務？這是二奶奶整頓家規！&rdquo溫五爺說了一聲：&ldquo不像話。
&rdquo二奶奶也不由得微微一笑。
趙大爺向溫五爺道：&ldquo那麼，我走了，你謹領家規吧，不必送了。
&rdquo說畢，抽身便走。
溫五爺把客人送到客廳門口，回頭見二奶奶還坐在那裡，便懶洋洋地向旁門走去。
二奶奶道：&ldquo這就完了嗎？&rdquo五爺對趙大爺所說五種女人最難逗的話，已深深地玩味了一番，覺得實在不錯，若不知利害，和二奶奶争吵，結果是自讨苦吃，現在聽二奶奶這話，又有生氣的樣子，便立刻含着笑容走回來，因道：還有什麼不完呢？你難道真要罰我？&ldquo二奶奶道：那我怎麼敢，我可以和你離婚，把這位子讓給别人。
&rdquo溫五爺笑道：&ldquo何至嚴重到這個程度！算了，算了，我認錯就是了！&rdquo二奶奶不再說什麼，闆着臉子走上樓去。
溫五爺一路跟上樓來，一直到卧室裡，又笑道：&ldquo這件公案，可不可以收場？&rdquo二奶奶仰靠在沙發椅子上，因道：&ldquo你讓我審一審，你說，你和她有了關系多久？&rdquo溫五爺笑道：&ldquo就是那幾封信，都在你手上了。
她狡猾得很呢，把錢借到了手，三四天都見不着她，到了她缺錢的時候，她又寫信來了。
不但是我，就是你，也最好遠離她一點，為着她傷害我們的感情，那是極不合算的事。
&rdquo二奶奶将嘴一撇道：&ldquo你别假惺惺了。
果然如此，為什麼昨天不回來呢？我告訴你，我要報複你一下。
你一天不回家，我就要十天不回家。
我也到郊外去大賭幾場。
&rdquo溫五爺笑道：&ldquo這還成問題嗎？你向來到哪裡去玩，我也沒有過問一次。
&rdquo二奶奶笑道：&ldquo哼！你别以為這是一個機會，我會多多的布下偵探，監視你和她的行動。
&rdquo溫五爺笑着連說&ldquo聽便&rdquo。
二奶奶道：&ldquo那麼，你在銀行裡撥二百萬款子給我作賭本。
&rdquo溫五爺笑道：&ldquo哪裡就要這許多？&rdquo二奶奶道：&ldquo你們輸赢好幾百萬，那是常事，到我這裡，二百萬就算多了嗎？&rdquo 正說到這裡，窗外走廊上有一陣皮鞋響，由遠而近。
可是到了窗子邊，停了一停，又由近而遠了。
二奶奶昂了頭問着&ldquo是誰&rdquo。
外面是區家二小姐答應着：&ldquo是我呀。
沒什麼事。
&rdquo二奶奶道：&ldquo為什麼不進來？&rdquo五爺笑道：&ldquo請進！請進！我這就走。
&rdquo說着，他抽身就向外面走去。
區家二小姐早已知道了溫五爺鬧的這場公案，年輕的人，都有些好奇心，覺得這件事十分有趣，正也想多聽些新聞。
這時看到溫五爺紅着面孔走出來，卻隻是含笑點個頭走了，更覺得這裡面大有文章，便又回身走到窗戶邊來，笑嘻嘻地問道：&ldquo二奶奶一個人在屋子裡嗎？&rdquo她笑道：&ldquo哪裡還會有别人在我這裡？&rdquo二小姐笑嘻嘻地走進來，向她道：&ldquo你是大獲全勝了。
&rdquo二奶奶道：&ldquo這還不算，西門太太昨天回去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會來，我想邀她一路到郊外去玩幾天，你
你不投降怎麼辦？當男子們迷戀女子的時候，把腦袋割給人家也肯幹，你當年把自己一束鑰匙，交給了内閣，無非是表示合作無間之意。
那時，你自然不會再想到自己再會調皮，要玩什麼手段，如今是小小調皮，都在所不許&hellip&hellip 溫五爺跳了腳皺着眉道：&ldquo不談了，不談了！&rdquo趙大爺笑道：&ldquo還是回去投降吧！嚴格地說起來，總是男子不好。
無論多大年紀，不能有接近女人的機會，有了機會，就想不安分。
黃小姐是二奶奶的朋友，你怎麼好意思去侵犯呢？可是這話又說回來了，假使我家内閣，引了這樣一位美麗的小鳥到家裡來，我也說不得什麼四十不動心了。
&rdquo說着哈哈大笑。
這時，溫五爺倒不想自己的問題，而另為趙大爺着想，覺得他實在看得開。
昨天晚上輸了上千萬，今天一大早，就這樣高興的談女人，一點兒不在乎，實在可佩服。
趙大爺道：&ldquo不用想了，我們同車走吧。
&rdquo于是向主人告别後，強邀了溫五爺上車，将他送回公館裡去。
那二奶奶雖是喜歡睡晚覺的人，可是這日早上，也醒得很早。
這時睡在床上，正捧了報看。
女仆進來報告，五爺回來了，還有小胡子趙大爺送他回來。
現時在樓下客廳裡等着，要見二奶奶。
二奶奶一聽，就知是什麼來意。
于是匆匆地盥洗了一番，草草地抹了些脂粉，就走下樓來。
這時溫五爺已避開，這客廳裡隻有趙大爺一人，迎着她，拱了兩拱手笑道：&ldquo一早就來打攪，真是對不住之至！&rdquo二奶奶笑着讓坐，因道：&ldquo大爺的話，一定是告訴我昨晚上打了一夜小牌。
&rdquo趙大爺搖了頭笑道：&ldquo憑你二奶奶絕頂聰明，還隻猜到一半：哪裡是什麼小牌，我輸了一家銀行了！&rdquo因将昨晚上的事略略說了一遍。
二奶奶道：&ldquo好在大爺有辦法，還不在乎。
那麼，我們這位呢？&rdquo趙大爺道：&ldquo他赢了我三十多萬，還沒有收我的支票呢。
這話不談，我今天送五爺回來，教他向二奶奶道歉。
你們是老夥伴了，何必總是像賈寶玉林黛玉似的，三天兩天鬧脾氣！&rdquo二奶奶道：&ldquo我沒有什麼，隻是他作的事太不應該。
大爺，你想，我是那種拈酸吃醋的人嗎？一去香港，就是半年，他在重慶幹什麼無法無天的事，我也管不着。
隻是這一回，他太豈有此理了！&rdquo 趙大爺坐在她對面，将手拱了兩拱，笑道：&ldquo&lsquo無法無天&rsquo這四字或者太嚴重一點。
可是這确是先生背着太太軌外行動。
我很勸了五爺一番，說他不應該。
那一位是什麼人物，我們怎好惹她？而況又是二奶奶的小友。
據他說，其實并沒有什麼，不過請她吃過兩次西餐而已。
也許送了一點小款子，那數目有限得很。
&rdquo 趙大爺這樣說着，二奶奶手指裡夾了一根紙煙，坐在他對面沙發上，緩緩吸着，聽下去。
趙大爺偷看了她一番臉色，見她已不是初見那樣，将臉子闆得緊緊的，便笑道：&ldquo他被我說了一番，也很後悔。
他覺得不應當為這種女子傷了夫妻感情。
可是話又說回來了，二奶奶也應當負些責任。
知道這位五爺是不規矩的，為什麼把這個狐狸精引到家裡來？五爺究竟是受着二奶奶的統制，不敢太胡鬧，若是在别家，恐怕這情形還不止于此呢？&rdquo二奶奶笑道：&ldquo這話就不對了。
哪位女太太沒有兩個女朋友呢？引了女朋友回來，就該發生問題的嗎？我明天見着趙太太，倒要問問有沒有這個理？&rdquo趙大爺笑道：&ldquo那不過也要看引着來的女賓是什麼樣子的人。
假如引了黃小姐這種人物到我家裡去&hellip&hellip&rdquo他說到這裡，聳了兩聳肩膀，掀動着嘴唇上的小胡子，笑了起來。
二奶奶道：&ldquo好，我明天就把這話對趙太太去說！&rdquo趙大爺笑道：&ldquo男人總是不規矩的。
你就不對她說，她也很知道我的脾氣。
老夫老妻的，作太太的，裝一點馬虎，先生若作錯了事，總會後悔的。
&rdquo二奶奶笑着點點頭道：&ldquo趙大爺很會說話。
&rdquo他笑道：&ldquo倒不管我會說話不會說話，反正我的來意是不壞的。
把問題簡單了來說吧！你要五爺怎樣和你道歉，你才可以寬恕了他，而不加以處罰？&rdquo 二奶奶噴了一口煙，嘻嘻地笑道：&ldquo說得我有那樣厲害！其實，我也并沒有和他怎樣過不去，不過是到公司裡去了一趟罷了。
總經理的太太，到總經理的辦公室裡坐坐，這似乎也不犯法。
可是他就大發脾氣。
&rdquo趙大爺笑道：&ldquo他是什麼發脾氣，隻因憑據拿在你手裡，下不了台，隻好胡鬧一陣躲開你罷了。
其實他昨晚不出去賭錢，老早回來向你告罪一番，你還不是一笑了之嗎？我就贊成先生們的信件，都要經過太太檢查，這樣少花許多錢，少誤許多事，在名譽上，也要少受些損害。
二奶奶這個舉動，我極為諒解。
這完全是為五爺本人打算，你自己是無所謂的。
&rdquo二奶奶笑着一扭身子道：&ldquo趙大爺真有蘇秦、張儀的口才，可是你别在背後說我潑辣就好。
&rdquo趙大爺&ldquo呵&rdquo了一聲，站起來笑道：&ldquo言重，言重！二奶奶，怎麼樣？你不見怪五爺了吧？&rdquo二奶奶要說的話全被趙大爺先說了，他一味地軟攻，自己連繃着臉子的機會也沒有。
因笑道：&ldquo我沒有什麼，隻要他不再胡鬧下去就是了。
你瞧&hellip&hellip&rdquo說着把聲音低了一低，笑道：&ldquo那一位是我認作朋友，把她引到家裡來的，這樣，我還敢交女朋友嗎？他不去勾引人家，人家也不見得會和他通信。
&rdquo趙大爺道：&ldquo這當然是五爺之過。
我就說了他一頓，他也啞口無言。
&rdquo 正說着，一個女仆由面前經過。
趙大爺就叫她請五爺來。
溫五爺笑嘻嘻地手夾着煙卷走了來了。
二奶奶繃着臉子，将頭偏到一邊去。
趙大爺笑道：&ldquo你的下情，我已經和二奶奶說了。
當然是你的錯，你不能再鬧脾氣了。
&rdquo溫五爺笑道：&ldquo我沒有什麼。
&rdquo趙大爺轉過身去，向二奶奶拱拱手道：&ldquo二奶奶聽見了，他說他沒有什麼，你也說過，你沒有什麼，這事完了。
我告辭了。
&rdquo二奶奶這才起身笑道：&ldquo你看我們的家務，要大爺勞神。
&rdquo趙大爺笑道：&ldquo怎麼說是鬧家務？這是二奶奶整頓家規！&rdquo溫五爺說了一聲：&ldquo不像話。
&rdquo二奶奶也不由得微微一笑。
趙大爺向溫五爺道：&ldquo那麼，我走了，你謹領家規吧，不必送了。
&rdquo說畢，抽身便走。
溫五爺把客人送到客廳門口，回頭見二奶奶還坐在那裡，便懶洋洋地向旁門走去。
二奶奶道：&ldquo這就完了嗎？&rdquo五爺對趙大爺所說五種女人最難逗的話，已深深地玩味了一番，覺得實在不錯，若不知利害，和二奶奶争吵，結果是自讨苦吃，現在聽二奶奶這話，又有生氣的樣子，便立刻含着笑容走回來，因道：還有什麼不完呢？你難道真要罰我？&ldquo二奶奶道：那我怎麼敢，我可以和你離婚，把這位子讓給别人。
&rdquo溫五爺笑道：&ldquo何至嚴重到這個程度！算了，算了，我認錯就是了！&rdquo二奶奶不再說什麼，闆着臉子走上樓去。
溫五爺一路跟上樓來，一直到卧室裡，又笑道：&ldquo這件公案，可不可以收場？&rdquo二奶奶仰靠在沙發椅子上，因道：&ldquo你讓我審一審，你說，你和她有了關系多久？&rdquo溫五爺笑道：&ldquo就是那幾封信，都在你手上了。
她狡猾得很呢，把錢借到了手，三四天都見不着她，到了她缺錢的時候，她又寫信來了。
不但是我，就是你，也最好遠離她一點，為着她傷害我們的感情，那是極不合算的事。
&rdquo二奶奶将嘴一撇道：&ldquo你别假惺惺了。
果然如此，為什麼昨天不回來呢？我告訴你，我要報複你一下。
你一天不回家，我就要十天不回家。
我也到郊外去大賭幾場。
&rdquo溫五爺笑道：&ldquo這還成問題嗎？你向來到哪裡去玩，我也沒有過問一次。
&rdquo二奶奶笑道：&ldquo哼！你别以為這是一個機會，我會多多的布下偵探，監視你和她的行動。
&rdquo溫五爺笑着連說&ldquo聽便&rdquo。
二奶奶道：&ldquo那麼，你在銀行裡撥二百萬款子給我作賭本。
&rdquo溫五爺笑道：&ldquo哪裡就要這許多？&rdquo二奶奶道：&ldquo你們輸赢好幾百萬，那是常事，到我這裡，二百萬就算多了嗎？&rdquo 正說到這裡，窗外走廊上有一陣皮鞋響，由遠而近。
可是到了窗子邊，停了一停，又由近而遠了。
二奶奶昂了頭問着&ldquo是誰&rdquo。
外面是區家二小姐答應着：&ldquo是我呀。
沒什麼事。
&rdquo二奶奶道：&ldquo為什麼不進來？&rdquo五爺笑道：&ldquo請進！請進！我這就走。
&rdquo說着，他抽身就向外面走去。
區家二小姐早已知道了溫五爺鬧的這場公案，年輕的人，都有些好奇心，覺得這件事十分有趣，正也想多聽些新聞。
這時看到溫五爺紅着面孔走出來，卻隻是含笑點個頭走了，更覺得這裡面大有文章，便又回身走到窗戶邊來，笑嘻嘻地問道：&ldquo二奶奶一個人在屋子裡嗎？&rdquo她笑道：&ldquo哪裡還會有别人在我這裡？&rdquo二小姐笑嘻嘻地走進來，向她道：&ldquo你是大獲全勝了。
&rdquo二奶奶道：&ldquo這還不算，西門太太昨天回去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會來，我想邀她一路到郊外去玩幾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