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還是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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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張A牌場上賭出了六七百萬元的大注，誠然是趙扈二位的豪舉。
但在場的人，也在湊份之列，大家都覺得這是一幕精彩的表演。
因為民國三十年度，一千萬元，在重慶還可以開一家銀号而有餘呢。
這時趙大爺掏出支票簿子來，預備填寫。
扈先生在他對面看到他臉色鎮定之中，究竟不免夾雜了幾分懊喪的樣子，便數了三百萬元的子碼，送到他面前，笑道：&ldquo沒有子碼了嗎？在我這裡先拿了去用。
&rdquo 趙大爺掀開支票簿，将自來水筆的筆套轉下，意思就要填支票。
扈先生搖了兩搖手笑道：&ldquo忙什麼？還有大半夜的局面呢。
在這大半夜中，知道誰勝誰敗？&rdquo &ldquo到了散場的時候，也許我要開支票給你。
&rdquo趙大爺笑道：&ldquo雖然如此，我要赢了，這支票我也不愁它不會回來。
&rdquo說着，将扈先生拿過來的子碼數了一數，便一面打牌，一面在支票上填寫上了一張三百萬元的數目。
又在衣袋裡掏出小圓章盒子，在支票簽名所在，蓋好印章，由簿子上撕下一頁來，交給扈先生，笑道：&ldquo請先生收下這個。
其餘的隻好等收場再結賬了。
&rdquo扈先生見他一定要送過來，自然也就笑納了。
溫五爺在一旁看到，心裡倒有點舍不得，覺得趙大爺這一舉透着孟浪，他的牌風并不好，除了以前那三百萬元的子碼，恐怕也就有些難保。
誰也不想以賭博起家，大家打牌，一來是消遣，二來是應酬朋友，何必這樣拼命？尤其是自己，今天是和二奶奶憋着一口氣出來的，根本就兆頭不好，若大輸一場，豈不是氣上加氣？如此想着，從這時起，益發用這穩紮穩打的戰法，甯可守而小輸，卻不取功勞圖什麼大勝。
賭到了深夜一點鐘，趙大爺輸了個驚人的數目，共達一千二百萬。
大家雖賭得有些精疲力倦，無如他輸得太多，誰也沒有敢開口停止。
又賭了一小時，趙大爺陸續收回了幾張支票，把輸額降低到八百萬。
計又然是個東家，他看着趙大爺輸了這樣多的錢，也替他捏一把汗，現在見他手勢有了轉勢，自也稍減重負。
正在替他高興，不料一轉眼之間，他又輸了一百多萬，便向他笑道：&ldquo大爺，你今天手氣閉塞得很，我看可以休息了。
或者我們明日再來一場，也未嘗不可，你以為如何？&rdquo 趙大爺拿了一支紙煙，擦着火柴吸上了兩口，笑道：&ldquo還在一千萬元的紀錄以下呢！讓我再戰幾個回合試試。
&rdquo計又然也不便再勸什麼，隻是默然對之。
又散過了幾次牌，趙大爺還回複到他以前的命運，始終起不着牌，他不能再投機，自己已沒有那種膽量。
若憑牌和人家去硬碰，除了失敗，決無第三條路。
既然如此，這晚若繼續的賭下去，也許會把輸出額超過二千萬去。
這樣想着，向站在旁邊的聽差，叫他打個手巾把，自己便猛可的站起來。
計又然問道：&ldquo怎麼樣，你休息一下子嗎？&rdquo趙大爺搖搖頭笑道：&ldquo我退席了。
這個局面我無法子挽回了！&rdquo那位扈先生，始終是個大赢家，他倒為趙大爺之繳械投降，而表示同情，因點點頭道：那也好，我們不妨明天再來一場。
&rdquo其餘在場的人，無論勝負，都為了趙大爺之大敗，不得不在約定的時間之後繼續作戰。
這時，他自動告退了，大家自也就随着散場。
聽差向趙大爺送上一把熱手巾，他兩手捧着在臉上擦抹了一陣，放下手來。
向站在身邊的計又然道：&ldquo最近這兩小時，我覺我一張牌沒有打錯，終于失敗，非戰之罪也。
&rdquo計又然笑道：&ldquo非我公不能作此豪舉。
&rdquo趙大爺托起手巾來，又在臉上擦抹了兩下，笑道：&ldquo請你給我結結賬吧，還有三百萬的子碼，我沒有開支票。
&rdquo說着第三次在臉上擦了兩下手巾。
扈先生已把他赢的一批子碼向桌子正中一推，走向趙大爺面前來道：&ldquo我這裡還有二百萬，你不必開支票了，我們下場再算吧！&rdquo說着，伸出手來和趙大爺握了一握，另一手拍了他的肩膀兩下。
趙大爺一手拿着手巾，一手握着扈先生的手，笑道：&ldquo下場是下一場的話。
&rdquo他說着話，情不自禁地又将手巾舉起，在嘴上抹了一抹。
原來那手巾初拿在手上是熱氣騰騰的，現在手巾上是一點熱氣沒有。
而那遞手巾的聽差，站在一邊，幾次要向前去接回手巾，都因為趙大爺沒有看見，沒有能夠接了過去。
計又然一旁冷眼看着，覺得趙大爺的舉動，一切有些心不在焉，也就想着，他那四百萬元的支票，暫時不必開出來也好。
然而除了扈先生大赢家之外，其餘的小赢家，也都赢的是趙大爺的錢，他若不開支票，那豈不是教這些人白幹一場。
因之站在一邊，對于扈先生的提議，并不敢加以附和。
正好其中有一位先生手舉了五個綠子，笑道：&ldquo小敗，我赢這一點點。
&rdquo趙大爺表示他絕不在乎，微笑道：&ldquo羊毛出在羊身上，大概都是我的，我這裡開支票給你。
&rdquo說着，他又掀開支票簿子來。
計又然道：&ldquo還有輸家呢，讓我來結一結賬。
&rdquo趙大爺道：&ldquo反正我最先拿的一批子碼，我得取回來，那我就開一張三百萬的支票&hellip&hellip&rdquo扈先生已坐在一旁沙發上抽雪茄，除了已收到趙大爺兩張支票而外，桌上還有兩堆子碼，一堆是原來的本錢，一堆是赢的，他忽然站起來将赢的那一堆子碼抓起，遞到趙大爺手上，笑道：&ldquo将來我們直接算，你拿去。
&rdquo趙大爺接着一看，其中有六個綠子，還有幾個黃白子，便道：&ldquo共是八十三萬，那麼我開一張&hellip&hellip&rdquo扈先生連連搖搖手道：&ldquo留着下次再算，不忙不忙！&rdquo 溫五爺早已計算了，自己的賬，僥幸得很，這一點鐘内，手氣大轉，除了将失去的本錢全部收回之外，還赢了三十多萬。
想到趙大爺今日之大輸，其初是出于幫自己打抱不平，不可不知，而且自己和他交情不錯，應該幫他一個忙，于是将赢的三十萬元的子碼一起交到趙大爺手上，笑道：&ldquo和大爺湊個整數目。
也是扈先生那句話，我們将來再算。
&rdquo 在場的人看到他這個小赢家，都不收趙大爺的支票，那些大赢家已經收了趙大爺支票的，就不再收支票。
就是收支票，隻算整數，零頭多不要了。
因此趙大爺竟少付出二百多萬元支票。
他對于扈先生之攔住不讓開支票，覺得他赢了幾百萬，少收八十萬，是漂亮而已。
而溫五爺将赢的三十餘萬，全數不要，這卻是難能。
自己為了繃着面子，當時自不能說些什麼。
可是心裡頭對他這番交情，就即刻下了一個深深的印象。
當時，各位賭友在極大的興奮與刺激之後，都覺得十分疲倦，由于計又然的招待，紛紛入房安寝。
這些賭客裡面有一腔心事的，還是趙大爺和溫五爺。
趙大爺是輸的太多了，有些心疼。
而溫五爺卻是惦記着二奶奶，這晚不回家，暫時是得着了勝利，可是回到城裡，她若再進一步的鬧起來，自己可對付不了。
因之隻睡了一覺，早上八點多鐘就醒過來了。
盥洗後，吃了一點牛乳餅幹，銜了一支煙卷，到别墅門外散步。
事有湊巧，趙大爺踏着路上的落葉，口銜了雪茄，也背手在樹腳下閑蕩。
他看到了溫五爺，便點頭笑道：&ldquo何不多睡一會兒，還早呢！&rdquo溫五爺道：&ldquo我公司裡上午有點事，要趕去料理一下，幾時進城，我要搭你的車子一路去。
&rdquo趙大爺向他臉上望了一望，笑道：&ldquo是不是為犯了夜，怕夫人在家生氣？&rdquo溫五爺笑道：&ldquo若要怕，也就不敢犯夜了。
對于女人，最好是不即不離，太恭敬從命了，是自己找鎖鍊子套在頭上。
&rdquo趙大爺向他望了望道：&ldquo哎呀！你發牢騷，莫非真有問題吧？那麼，我送你回公館去。
&rdquo 溫五爺先笑了一笑，然後點了點頭道：&ldquo我們是老朋友，有事不瞞你。
我那位二奶奶，實在太不像話，昨天她竟鬧到公司裡來檢查我的信件，所以我氣不過，昨天一天都沒有回家。
&rdquo趙大爺笑道：&ldquo怪不得昨天你會參加我們這個組織了。
是否你和黃小姐來往的事，讓她發覺了？&rdquo 溫五爺笑道：&ldquo你雖然碰到過好幾次我和黃小姐在一處，其實，我們并沒有什麼深的關系。
&rdquo趙大爺走近一步，拍了他的肩膀笑道：&ldquo憑你這樣一說，至少是淺的關系已經有了。
我倒奉勸你一句話，這樣的摩登女子，我們中年以上的人，對付不了。
&rdquo溫五爺笑道：&ldquo你趙大爺也并非不愛摩登女性吧！&rdquo趙大爺笑道：&ldquo飲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
我不敢說絕對不沾染，可是我對女人有個分寸，凡是不太好惹的，我就知難而退。
你呢，家中的内閣，已是一副辣手，而你打算玩的僞組織，更是厲害。
&rdquo溫五爺笑道：&ldquo我決無玩僞組織之意。
不過我這人是受不得刺激的。
我們這位二奶奶，若不知進退，一定和我胡鬧，我就再讨一房太太。
反正她也沒有那法律地位，能到法院裡去告我一狀。
&rdquo 趙大爺笑道：&ldquo若把你這種話傳到二奶奶耳朵裡去，豈不讓她傷心欲死？來，來，來！還是我來給你打個圓場，我送你回公館去吧！&rdquo溫五爺道：&ldquo那你不是叫我去投降？&rdquo趙大爺伸手拍了他的肩膀，笑道：你不投降，打算怎樣？我的經驗，知道五種女人最厲害。
第一是有法律地位的，第二是握有經濟權的，第三是善于交際的，第四是肯不顧身份的，第五是有職業的。
二奶奶現在是屬于第二三兩型的，她不但有錢，無懼于你之封鎖，甚之她還可以對你來個反封鎖。
加之你的朋友，她全認識，她可以随處制止你的活動。
你若要逃避她的權威，除非上天
但在場的人，也在湊份之列，大家都覺得這是一幕精彩的表演。
因為民國三十年度，一千萬元，在重慶還可以開一家銀号而有餘呢。
這時趙大爺掏出支票簿子來，預備填寫。
扈先生在他對面看到他臉色鎮定之中，究竟不免夾雜了幾分懊喪的樣子，便數了三百萬元的子碼，送到他面前，笑道：&ldquo沒有子碼了嗎？在我這裡先拿了去用。
&rdquo 趙大爺掀開支票簿，将自來水筆的筆套轉下，意思就要填支票。
扈先生搖了兩搖手笑道：&ldquo忙什麼？還有大半夜的局面呢。
在這大半夜中，知道誰勝誰敗？&rdquo &ldquo到了散場的時候，也許我要開支票給你。
&rdquo趙大爺笑道：&ldquo雖然如此，我要赢了，這支票我也不愁它不會回來。
&rdquo說着，将扈先生拿過來的子碼數了一數，便一面打牌，一面在支票上填寫上了一張三百萬元的數目。
又在衣袋裡掏出小圓章盒子，在支票簽名所在，蓋好印章，由簿子上撕下一頁來，交給扈先生，笑道：&ldquo請先生收下這個。
其餘的隻好等收場再結賬了。
&rdquo扈先生見他一定要送過來，自然也就笑納了。
溫五爺在一旁看到，心裡倒有點舍不得，覺得趙大爺這一舉透着孟浪，他的牌風并不好，除了以前那三百萬元的子碼，恐怕也就有些難保。
誰也不想以賭博起家，大家打牌，一來是消遣，二來是應酬朋友，何必這樣拼命？尤其是自己，今天是和二奶奶憋着一口氣出來的，根本就兆頭不好，若大輸一場，豈不是氣上加氣？如此想着，從這時起，益發用這穩紮穩打的戰法，甯可守而小輸，卻不取功勞圖什麼大勝。
賭到了深夜一點鐘，趙大爺輸了個驚人的數目，共達一千二百萬。
大家雖賭得有些精疲力倦，無如他輸得太多，誰也沒有敢開口停止。
又賭了一小時，趙大爺陸續收回了幾張支票，把輸額降低到八百萬。
計又然是個東家，他看着趙大爺輸了這樣多的錢，也替他捏一把汗，現在見他手勢有了轉勢，自也稍減重負。
正在替他高興，不料一轉眼之間，他又輸了一百多萬，便向他笑道：&ldquo大爺，你今天手氣閉塞得很，我看可以休息了。
或者我們明日再來一場，也未嘗不可，你以為如何？&rdquo 趙大爺拿了一支紙煙，擦着火柴吸上了兩口，笑道：&ldquo還在一千萬元的紀錄以下呢！讓我再戰幾個回合試試。
&rdquo計又然也不便再勸什麼，隻是默然對之。
又散過了幾次牌，趙大爺還回複到他以前的命運，始終起不着牌，他不能再投機，自己已沒有那種膽量。
若憑牌和人家去硬碰，除了失敗，決無第三條路。
既然如此，這晚若繼續的賭下去，也許會把輸出額超過二千萬去。
這樣想着，向站在旁邊的聽差，叫他打個手巾把，自己便猛可的站起來。
計又然問道：&ldquo怎麼樣，你休息一下子嗎？&rdquo趙大爺搖搖頭笑道：&ldquo我退席了。
這個局面我無法子挽回了！&rdquo那位扈先生，始終是個大赢家，他倒為趙大爺之繳械投降，而表示同情，因點點頭道：那也好，我們不妨明天再來一場。
&rdquo其餘在場的人，無論勝負，都為了趙大爺之大敗，不得不在約定的時間之後繼續作戰。
這時，他自動告退了，大家自也就随着散場。
聽差向趙大爺送上一把熱手巾，他兩手捧着在臉上擦抹了一陣，放下手來。
向站在身邊的計又然道：&ldquo最近這兩小時，我覺我一張牌沒有打錯，終于失敗，非戰之罪也。
&rdquo計又然笑道：&ldquo非我公不能作此豪舉。
&rdquo趙大爺托起手巾來，又在臉上擦抹了兩下，笑道：&ldquo請你給我結結賬吧，還有三百萬的子碼，我沒有開支票。
&rdquo說着第三次在臉上擦了兩下手巾。
扈先生已把他赢的一批子碼向桌子正中一推，走向趙大爺面前來道：&ldquo我這裡還有二百萬，你不必開支票了，我們下場再算吧！&rdquo說着，伸出手來和趙大爺握了一握，另一手拍了他的肩膀兩下。
趙大爺一手拿着手巾，一手握着扈先生的手，笑道：&ldquo下場是下一場的話。
&rdquo他說着話，情不自禁地又将手巾舉起，在嘴上抹了一抹。
原來那手巾初拿在手上是熱氣騰騰的，現在手巾上是一點熱氣沒有。
而那遞手巾的聽差，站在一邊，幾次要向前去接回手巾，都因為趙大爺沒有看見，沒有能夠接了過去。
計又然一旁冷眼看着，覺得趙大爺的舉動，一切有些心不在焉，也就想着，他那四百萬元的支票，暫時不必開出來也好。
然而除了扈先生大赢家之外，其餘的小赢家，也都赢的是趙大爺的錢，他若不開支票，那豈不是教這些人白幹一場。
因之站在一邊，對于扈先生的提議，并不敢加以附和。
正好其中有一位先生手舉了五個綠子，笑道：&ldquo小敗，我赢這一點點。
&rdquo趙大爺表示他絕不在乎，微笑道：&ldquo羊毛出在羊身上，大概都是我的，我這裡開支票給你。
&rdquo說着，他又掀開支票簿子來。
計又然道：&ldquo還有輸家呢，讓我來結一結賬。
&rdquo趙大爺道：&ldquo反正我最先拿的一批子碼，我得取回來，那我就開一張三百萬的支票&hellip&hellip&rdquo扈先生已坐在一旁沙發上抽雪茄，除了已收到趙大爺兩張支票而外，桌上還有兩堆子碼，一堆是原來的本錢，一堆是赢的，他忽然站起來将赢的那一堆子碼抓起，遞到趙大爺手上，笑道：&ldquo将來我們直接算，你拿去。
&rdquo趙大爺接着一看，其中有六個綠子，還有幾個黃白子，便道：&ldquo共是八十三萬，那麼我開一張&hellip&hellip&rdquo扈先生連連搖搖手道：&ldquo留着下次再算，不忙不忙！&rdquo 溫五爺早已計算了，自己的賬，僥幸得很，這一點鐘内，手氣大轉，除了将失去的本錢全部收回之外，還赢了三十多萬。
想到趙大爺今日之大輸，其初是出于幫自己打抱不平，不可不知，而且自己和他交情不錯，應該幫他一個忙，于是将赢的三十萬元的子碼一起交到趙大爺手上，笑道：&ldquo和大爺湊個整數目。
也是扈先生那句話，我們将來再算。
&rdquo 在場的人看到他這個小赢家，都不收趙大爺的支票，那些大赢家已經收了趙大爺支票的，就不再收支票。
就是收支票，隻算整數，零頭多不要了。
因此趙大爺竟少付出二百多萬元支票。
他對于扈先生之攔住不讓開支票，覺得他赢了幾百萬，少收八十萬，是漂亮而已。
而溫五爺将赢的三十餘萬，全數不要，這卻是難能。
自己為了繃着面子，當時自不能說些什麼。
可是心裡頭對他這番交情，就即刻下了一個深深的印象。
當時，各位賭友在極大的興奮與刺激之後，都覺得十分疲倦，由于計又然的招待，紛紛入房安寝。
這些賭客裡面有一腔心事的，還是趙大爺和溫五爺。
趙大爺是輸的太多了，有些心疼。
而溫五爺卻是惦記着二奶奶，這晚不回家，暫時是得着了勝利，可是回到城裡，她若再進一步的鬧起來，自己可對付不了。
因之隻睡了一覺，早上八點多鐘就醒過來了。
盥洗後，吃了一點牛乳餅幹，銜了一支煙卷，到别墅門外散步。
事有湊巧，趙大爺踏着路上的落葉，口銜了雪茄，也背手在樹腳下閑蕩。
他看到了溫五爺，便點頭笑道：&ldquo何不多睡一會兒，還早呢！&rdquo溫五爺道：&ldquo我公司裡上午有點事，要趕去料理一下，幾時進城，我要搭你的車子一路去。
&rdquo趙大爺向他臉上望了一望，笑道：&ldquo是不是為犯了夜，怕夫人在家生氣？&rdquo溫五爺笑道：&ldquo若要怕，也就不敢犯夜了。
對于女人，最好是不即不離，太恭敬從命了，是自己找鎖鍊子套在頭上。
&rdquo趙大爺向他望了望道：&ldquo哎呀！你發牢騷，莫非真有問題吧？那麼，我送你回公館去。
&rdquo 溫五爺先笑了一笑，然後點了點頭道：&ldquo我們是老朋友，有事不瞞你。
我那位二奶奶，實在太不像話，昨天她竟鬧到公司裡來檢查我的信件，所以我氣不過，昨天一天都沒有回家。
&rdquo趙大爺笑道：&ldquo怪不得昨天你會參加我們這個組織了。
是否你和黃小姐來往的事，讓她發覺了？&rdquo 溫五爺笑道：&ldquo你雖然碰到過好幾次我和黃小姐在一處，其實，我們并沒有什麼深的關系。
&rdquo趙大爺走近一步，拍了他的肩膀笑道：&ldquo憑你這樣一說，至少是淺的關系已經有了。
我倒奉勸你一句話，這樣的摩登女子，我們中年以上的人，對付不了。
&rdquo溫五爺笑道：&ldquo你趙大爺也并非不愛摩登女性吧！&rdquo趙大爺笑道：&ldquo飲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
我不敢說絕對不沾染，可是我對女人有個分寸，凡是不太好惹的，我就知難而退。
你呢，家中的内閣，已是一副辣手，而你打算玩的僞組織，更是厲害。
&rdquo溫五爺笑道：&ldquo我決無玩僞組織之意。
不過我這人是受不得刺激的。
我們這位二奶奶，若不知進退，一定和我胡鬧，我就再讨一房太太。
反正她也沒有那法律地位，能到法院裡去告我一狀。
&rdquo 趙大爺笑道：&ldquo若把你這種話傳到二奶奶耳朵裡去，豈不讓她傷心欲死？來，來，來！還是我來給你打個圓場，我送你回公館去吧！&rdquo溫五爺道：&ldquo那你不是叫我去投降？&rdquo趙大爺伸手拍了他的肩膀，笑道：你不投降，打算怎樣？我的經驗，知道五種女人最厲害。
第一是有法律地位的，第二是握有經濟權的，第三是善于交際的，第四是肯不顧身份的，第五是有職業的。
二奶奶現在是屬于第二三兩型的，她不但有錢，無懼于你之封鎖，甚之她還可以對你來個反封鎖。
加之你的朋友，她全認識，她可以随處制止你的活動。
你若要逃避她的權威，除非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