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回分三黨廷臣構釁備六禮冊後正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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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言劾論,自相矛盾,殊不可解。

    太皇太後又勃然怒道:“文彥博、呂公著亦言王觌不合。

    ”範純仁獨辯論道:“朝臣本無黨,不過善惡邪正,各以類分。

    彥博公著,皆累朝舊人,豈可雷同罔上?從前先臣仲淹,與韓琦、富弼,同執政柄,各舉所知,當時蜚語指為朋黨,因三人相繼外調,遂有一網打盡的傳言。

    本王拱辰語。

    此事未遠,幸陛下鑒察!”随複錄歐陽修朋黨論,呈将進去。

    太皇太後意未盡解,竟出觌知潤州。

    門下侍郎韓維,亦被人讒訴,出知鄧州。

    太皇太後初欲召用範鎮,遣使往征。

    鎮年已八十,不欲再起,從孫祖禹,亦從旁勸止,乃固辭不拜。

    诏授銀紫光祿大夫,封蜀郡公。

    元祐三年,病殁家中。

    鎮字景仁,成都人,與司馬光齊名,卒年八十一,追贈金紫光祿大夫,谥忠文。

     越年二月,司空呂公著複殁,太皇太後召見輔臣,流涕與語道:“國家不幸,司馬相公既亡,呂司空複逝,為之奈何?”言畢,即挈帝往奠,贈太師,封申國公,予谥正獻。

    公著字晦叔,系故相呂夷簡子,自少嗜學,至忘寝食,平居無疾言遽色,暑不揮扇,寒不親火。

    父夷簡早目為公輔,至是果如父言。

    範祖禹曾娶公著女,所以公著在朝,始終引嫌。

    嘗從司馬光修《資治通鑒》,在洛十五年,不事進取,至富弼緻仕居洛,杜門謝客,獨祖禹往谒,無不接見。

    神宗季年,弼疾笃,曾囑祖禹代呈遺表,極論王安石誤國,及新法弊害,旁人多勸阻祖禹,不應進呈,祖禹獨不肯負約,竟自呈入,廷議卻不與為難,贈弼太尉,谥文忠。

    富弼亦一代偉人,前文未曾叙及,故特于此處補出。

    哲宗即位,擢為右正言,避嫌辭職,尋遷起居郎,又召試中書舍人,皆不拜。

    及公著已殁,始任右谏議大夫,累陳政要,多中時弊。

    旋加禮部侍郎,聞禁中覓用乳媪,即與左谏議大夫劉安世,上疏谏阻,大旨:“以帝甫成童,不宜近色,理應進德愛身。

    ”又乞太皇太後保護上躬,言甚切至。

    太皇太後召谕道:“這是外間的謠傳,不足為信。

    ”祖禹對道:“外議雖虛,亦應預防,天下事未及先言,似屬過慮。

    至事已及身,言亦無益。

    陛下甯可先事納谏,勿使臣等有無及的追悔呢。

    ”恰是至言。

    太皇太後很是嘉納。

     既而知漢陽軍吳處厚,上陳蔡确遊車蓋亭詩,意在讪上。

    台谏等遂相率論确,乞正明刑。

    有旨令确自行具析,劉安世等言确罪甚明,何待具析,乃貶确為光祿卿,分司南京。

    谏官尚以為罪重罰輕,啧有煩言。

    範祖禹亦上言确有重罪,應從嚴議。

    于是文彥博、呂大防等,拟竄确嶺峤,獨範純仁語大防道:“此路自乾興以來,荊棘叢生,近七十年,倘自我輩創行此例,恐四方震悚,轉緻未安。

    ”大防乃不再言。

    越六日,又下诏再貶确為英州别駕,安置新州。

    純仁複入白太皇太後道:“聖朝宜從寬厚,不應吹求文字,竄誅大臣。

    譬如猛藥治病,足損真元,還求詳察”蔡确罪大,誅之不得為過,純仁亦未免太柔。

    太皇太後不從。

    會知潞州梁焘,奉召為谏議大夫,道出河陽,與邢恕相晤。

    恕言确有策立功,托焘入朝時聲明。

    焘允諾,及入京,即據邢恕言入奏。

    太皇太後出谕大臣道:“皇帝是先帝長子,分所應立,确有甚麼策立功,似此欺君罔上,他日若再得入朝,恐皇帝年少,将為所欺,必受大害。

    我不忍明言,特借讪上為名,把他竄逐,借杜後患,這事關系國計,雖奸邪怨謗,我也不暇顧了。

    ”司谏吳安詩與劉安世等,遂疏劾純仁黨确,呂大防亦言蔡确黨盛,不可不治。

    純仁因力求罷政,出知颍州。

    尚書左丞王存,本确所舉,亦出知蔡州。

    胡宗愈已早為谏官所劾,罷尚書右丞。

    乃擢劉摯為尚書右仆射,兼中書侍郎,蘇頌為尚書左丞,蘇轍為尚書右丞。

    會趙瞻、孫固,先後并逝,即進韓忠彥同知樞密院事,王岩叟簽書樞密院事,複召鄧潤甫為翰林學士承旨。

    潤甫曾阿附王、呂,出知亳州,至是被召,梁焘、劉安世、朱光庭等,連疏彈劾,俱不見報。

    焘等乃力請外補,竟出焘知鄭州,光庭知亳州,安世提舉崇福宮。

    文彥博因老疾緻仕,右司谏楊康國奏劾蘇轍兄弟,文學不正,賈易複入為侍禦史,與禦史中丞趙君錫,先後論轼。

    轼出知颍州,尋改揚州,易與君錫一并外用。

    劉摯峭直,與呂大防議論朝政,辄緻龃龉。

    殿中侍禦史楊畏,方附大防,遂劾摯結黨營私,聯絡王岩叟、梁焘、劉安世、朱光庭等為死友,觊觎後福,且與章惇諸子往來,交通匪人。

    太皇太後即面谕劉摯,摯惶恐退朝,上章自辯。

    梁焘、王岩叟果上疏論救。

    太皇太後愈覺動疑,出摯知郓州,王岩叟亦出知鄭州。

    嗣複召程頤入直秘閣,兼判西京國子監,為蘇轍所阻,頤亦辭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