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晉演義》第五十一回 誅逆子縱火焚屍 責病主抗顔極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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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劉氏為皇後,命太常條攸為太子太傅,光祿勳杜嘏為太子少傅,并囑使朝夕箴規,毋令太子再蹈前愆。

    何濟于事? 又閱兩月,虎在太武前殿,大飨百僚,佛圖澄亦至。

    酒闌席散,澄起座告辭,褰衣行吟道:“殿乎殿乎?棘子成林,将壞人衣。

    ”吟畢自去。

    虎料澄語必有因,即令左右發殿下石,果有棘子叢生,立命拔去。

    哪知佛圖澄所說的棘子,并不是真棘子,乃是一個棘奴。

    棘奴究是何物?看官不必急問,待至下文,自當說明。

    是作者用筆狡狯處。

    惟佛圖澄還至佛寺,環視佛像,欷歔太息道:“可怅可恨,不得長此莊嚴。

    ”嗣複自作問答,先發問道:“可得三年否?”答言:“不得。

    ”又問:“可得二年麼?一年麼?百日麼?一月麼?”答言:“不得,不得。

    ”随即默然。

    返入禅房,弟子法祚等,見澄自說自話,多不可解,便随澄入問玄妙。

    澄乃明語道:“今年歲次戊申,禍機已萌,明年己酉,石氏當滅,我尚在此幹甚麼事,不如去罷。

    ”法祚又問道:“當去何地?”澄仍作隐語道:“去!去!自有去處。

    ”法祚等不敢再問,方才趨退。

    僅隔一夕,便遣徒侶往辭石虎道:“物理必遷,身命難保,貧僧化期已及,不能再延,素荷恩遇,用敢上聞。

    ”虎怆然道:“昨尚無疾,今乃使人告終,豈不可怪?”便命駕自往省視,見澄形态如故,益加驚疑。

    澄微哂道:“出生入死,乃是常理。

    人命短長,定數難逃。

    但道重行全,德貴勿怠,道德無虧,雖死猶生,否則生不如死。

    貧僧死期已至,自思生平尚無大過,死亦何妨。

    不過國家心存佛理,建寺度僧,本宜仰蒙天祐,奈何政事猛烈,一婬一刑酷濫,顯違聖典,隐悖法戒,如此過去,怎能得福?若亟降心易慮,惠以下民,那時國祚永長,道俗慶賴,僧雖就盡,可無遺恨了。

    ”見道之意,非常僧所能道。

    虎似信非信,支吾半晌,便即退回。

     先是虎為澄先造生墓,至是因澄言将死,又為鑿圹營墳。

    約閱旬餘,澄竟圓寂,坐化禅林。

    百官并往視殓,即将澄平時所用錫杖銀缽,納置棺中,移葬圹所,更由虎命為澄立祠,适天久不雨,隴土盡裂,虎詣澄祠虔禱,便有二白龍降下,引沛甘霖,澤遍千裡。

    嗣有沙門從雍州來,曾見澄西入關中,及行至邺下,與僧侶晤談,兩不相符,彼此詫為奇事。

    又有郭門守吏,聽得沙門傳語,也猛憶前事,謂:“澄曾攜一履出城,當時疑為目眩,今又由沙門相見,莫非真在人間,确是未死。

    ”為此兩人語言,遂至傳遍邺中,連石虎亦有所聞,暗生驚異,遂命石工掘墓啟視,說也奇怪,棺中隻有一履,并無澄一屍一,惟多了一石。

    工人當即飛報,石虎且驚且恨道:“朕姓石,便是朕埋石棺中,莫非朕将死了麼?”嗣是悶悶不樂,坐卧徬徨。

    嘗見已死諸子孫,環立坐隅,不由的一毛一發森豎,悲悔交并,因此飲食無味,形體漸羸。

    蹉跎過了殘冬,便是趙天王建武十五年的元旦,晉永和五年。

    虎疾少瘳,自恐餘生有限,不如僭稱帝号,借以自娛,乃命在南郊築壇,即位稱帝,改元太甯。

    諸子進爵為王,百官各增位一等,頒制大赦。

    惟前東宮衛卒等萬餘人,谪戍涼州,不在赦例。

    見上文。

     衛卒中有一隊長,呼做高力督,姓梁名犢,本來有些膂力,此時遇赦不赦,當然生怨;就是一班衛卒,也共抱不平。

    犢得乘隙煽動,聚衆為亂,自稱晉征東大将軍,攻陷下辯,脅雍州刺史張茂為大都督,連拔秦雍間城戍,戍卒多半依附。

    進至長安,有衆十萬人。

    樂平王石苞,為長安鎮帥,盡銳出戰,反為所敗,不得已回城固守。

    犢遂率衆出潼關,趨洛一陽一。

    趙主石虎,忙命李農為大都督,行大将軍事,統率衛軍将軍張賀度,征西将軍張良,征虜将軍石闵等,麾兵十萬,出拒新安。

    犢衆都挾着一種怨氣,拚死前來,雖然兵甲不整,卻是一可當十,十可當百。

    李農麾下,人數與犢衆相等,隻是氣勢不敵,一戰敗績,再戰又敗,沒奈何退保成臯。

    犢又東掠荥一陽一陳留諸郡,聲焰大張。

    石虎懼甚,舊疾複發,再令燕王斌為大都督,與冠軍大将軍姚弋仲,車騎将軍蒲洪,合兵讨犢。

     弋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