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晉演義》第四十七回 餞劉翔晉臣受責 逐高钊燕主逞威

關燈
應被揶揄。

    充聞翔言,也覺抱愧。

    因與冰聯名奏請,乞封慕容廆為大将軍、幽州牧、大單于、燕王。

    成帝下诏依議,翔既得奉诏,乃入朝辭行。

    朝旨又授翔為代郡太守,翔固辭不受,叩頭趨出,當下與晉臣等告别,整裝啟行。

    公卿等餞送都門,宴飲盡歡,翔慨然道:“古時少康興夏,一成一旅,尚滅有窮,勾踐霸越,甲楯三千,終沼強吳,蔓草尚宜早除,況國仇呢?今石虎李壽,志在吞噬,王師即未能澄清北方,亦當從事巴蜀,一旦石虎先人舉事,西并李壽,據形勝地以臨東南,雖有智士,恐也不能善後了。

    ”是有心人吐屬。

    中護軍謝廣,時亦在座,奮衣起應道:“劉君高論,實獲我心,應該大家努力呢。

    ”已而飲畢撤席,翔等自去,晉臣等當然散歸。

     才過數日,忽宮中傳出大喪,乃是皇後杜氏,得病而亡,百官相率入臨,毋庸絮述。

    杜後在位六年,未得子嗣,享年隻二十有一。

    當時三吳女子,并簪白花,好似素柰一般。

    相傳為天亡織女,因着素服,哪知适應在杜後身上。

    成帝下诏治喪,概從節儉,應築陵墓,但求潔掃,不得濫用塗車刍靈。

    又禁遠近遣使吊赗,俟至葬訖,概令臣民釋服。

    追谥杜後為恭皇後。

    杜後殁後,宮中要算周貴人最邀一寵一眷,生有二男,長名丕,次名奕。

    後文自有表見。

     好容易過了一年,元旦正值日食,都人目為不祥。

    又越半載,成帝不豫,竟至辍朝。

    王公大臣,統至宮門請安,不意有中書符敕,頒發出來,謂不得擅納宰相,大衆不禁失色。

    中書監庾冰,獨不改容,徐徐說道:“敕從何來?我備位中書,毫不接洽,可見得是虛僞了。

    ”當下入宮拷問,果無是敕。

    冰但戒饬僚吏,此後務從審慎,不必追究既往,所以群疑俱釋,鎮定如常。

    冰頗能持大體。

    及入谒成帝,見帝病已垂危,拟請以琅琊王嶽為嗣。

    嶽系成帝母弟,比成帝僅少一歲,冰因成帝二子,皆在襁褓,即丕奕。

    故欲立長君。

    中書何充在側,私語庾冰道:“父子相傳,先王舊典,若嗣立皇弟,如何處置孺子?”冰答道:“強寇一逼一伺,國家未靖,倘再立幼主,如何支持社稷呢?”未幾,由成帝傳召大臣,并授顧命,除冰充二人外,尚有武陵王昱,元帝子。

    會稽王昱,元帝少子。

    尚書令諸葛恢,均至榻前受旨。

    冰即請立琅琊王嶽。

    成帝颔首,便令冰代草遺诏,诏雲: 朕以眇年獲嗣洪緒,托于王公之上,于茲十有八年,未能闡融政道,剪除逋祲,夙夜戰兢,不遑甯處。

    今忽遘疾,竟緻不起,是用震悼于厥心。

    千齡奕字千齡。

    眇眇,未堪艱難,司徒琅琊王嶽,親則母弟,體則仁長,君人之風,允塞時望,肆爾王公卿士其輔之,以祗奉祖宗明祀,協和内外,允執其中。

    嗚呼!敬之哉!無墜祖宗之顧命! 遺诏既已草就,冰等乃退。

    越三日,成帝駕崩,年隻二十二。

    帝沖齡嗣統,受制舅家,蘇峻叛亂,實由庾亮一人激成,及亂事告平,遷亮出鎮,成帝方得親理萬幾。

    但亮尚思幹預朝綱,引子弟為要援,庾冰居内,庾翼居外,還算有些才幹,足當大任。

    惟豫州刺史庾怿,素一性一褊狹,嘗與江州刺史王允之有嫌,特遣人赍送毒酒,謀害允之。

    允之卻也小心,先把酒令犬試飲,犬一飲即斃,因将情狀表聞。

    成帝不禁動怒道:“大舅已亂天下,小舅複敢出此麼?”這語傳到蕪湖,怿悔懼交并,又當庾亮殁後,失一護符,自恐得罪被譴,遂緻仰藥自一殺。

    本欲害人,反緻害己,可為一陰一險者鑒。

    王公大臣,始畏成帝英明,且成帝崇儉惡奢,力求簡約,嘗欲就後園增設射堂,估計需四十金,便即罷議。

    可惜年方逾冠,便即去世,這也是氣運使然,無可挽回呢。

     皇弟琅琊王嶽,受遺入嗣,即皇帝位,是謂康帝。

    封成帝子不為琅琊王,不弟奕為東海王,追尊成帝為顯宗,奉葬興平陵,進中書令何充為骠騎将軍,中書監庾冰,為車騎将軍,令他同心輔政,匡奕王室。

    此外文武百官,各增二等。

    立王妃褚氏為皇後,後為豫章太守褚裒女,裒字季野,為京兆人氏,慎重寡言,夙負盛名。

    桓彜嘗謂季野有皮裡春秋,說他外無臧否,内寓褒貶。

    謝安亦極加推重,嘗語人雲:“裒雖不言,卻具四時正氣。

    ”郗鑒辟裒為參軍,嗣遷司徒從事中郎,轉任給事黃門侍郎。

    成帝聞裒女端淑,因聘為母弟琅琊王妃,至是夫尊妻貴,遂得正位中宮。

    裒方出為豫章太守,特旨征召,遷官侍中。

    他卻不願内任,有志避嫌,堅求外調。

    适江州刺史王允之病殁,乃令裒代刺江州,出鎮半洲。

     越年元旦,改正朔為建元元年。

    建元二字,由庾冰議定。

    冰擁立康帝,原以長君利國為名,但未嘗不懷着一種鬼胎。

    康帝為成帝母弟,當然是庾氏次甥,冰仍居舅氏地位,不緻疏遠,所以年号亦議定建元,取再興中朝的意義。

    有人入語冰道:“從前郭璞遺下谶文,曾雲立始之際丘山頹,今年号建元,建訓為立,元訓為始,丘山即嗣皇本名,據此看來,這年号應即改易,不宜自應谶語。

    冰也覺失驚,漸複自歎道:“吉兇早定,但改年号,恐未必就能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