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晉演義》第四十六回 議北伐蔡谟抗谏 篡西蜀李壽改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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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涉此險,深入敵國,平關中而後還。

    今至襄一陽一,路既無險。

    又行其國内,自相供給,方之于前,難易百倍,前已經至難,而謂今不能濟其易,又愚所疑也。

    然此所論,但說征西既至之後耳,尚未論道路之虜也。

    自淝以西,水急岸高,魚貫泝流,首尾百裡,若賊無宋襄之義,及我未陣而擊之,将如之何?今王師與賊,水陸異勢,便習不同,寇若送死,雖開江延敵,以一當千,猶吞之有餘,宜誘而緻之,以保萬全。

    若棄江遠進,以我所短,擊彼所長,懼非廟勝之算也。

    鄙議如此,伏乞明鑒?這篇大文,表示大衆,沒一人敢與他批駁,就是呈入禦覽,成帝亦一目了然,料知北伐是一種難事,乃诏亮停止北伐,不必移鎮。

    會太尉郗鑒得疾,上疏遜位,疏中有雲: 臣疾彌留,遂至沈笃,自忖氣力,不能再起,有生有死,自然之分。

    但忝位過才,曾無以報,上慚先帝,下愧日月,伏枕哀歎,抱恨黃泉。

    臣今虛乏,危在旦夕,因以府事付長史劉遐,乞骸鼻歸丘園,惟願陛下崇山海之量,弘濟大猷,任賢使能,事從簡易,使康哉之歌,複興于今,則臣雖死,猶生之日耳。

    臣所統錯雜,率多北人,或一逼一遷徙,或是新附,百姓懷土,皆有歸本之心。

    臣宣國恩,示以好惡,處以田宅,漸得少安。

    聞臣疾笃,衆情駭動,若當北渡,必啟寇心。

    太常臣谟,平簡貞正,素望所歸,可為都督徐州刺史,臣亡兄子晉陵内史邁,謙一愛一養士,甚為流亡所宗,又是臣門戶子弟,堪任兖州刺史,公家之事,知無不為,是以敢希祁奚之舉。

    祁奚春秋時晉人。

    迫切上聞。

    這疏上後,不到數日,便即謝世,年已七十有一。

    鑒系高平金鄉人,忠亮清正,能識大體,殁後予諡文成,所有朝廷贈恤,一如溫峤故事。

    且依鑒遺疏,遷蔡谟為徐州刺史,都督徐兖二州軍事,即授郗邁為兖州刺史。

    可巧丞相王導,與鑒同時起病,先鑒告終,成帝特别哀悼,特遣大鴻胪監護喪事,赗襚典禮,仿諸漢博陸侯霍光,及晉安平獻王司馬孚,予諡文獻。

    導卒年六十有四,當時号為中興第一名臣。

    看官閱過前文,應知導畢生事實,究竟優劣何如,請看官自下斷語,小子恕不瑣叙了。

    意在言中。

    且随郗鑒帶叙,明示導不如鑒,有瑜不掩瑕之意。

     成帝征庾亮為丞相,亮複表固辭,乃進丹一陽一尹何充為護軍将軍,亮弟會稽内史庾冰為中書監,領揚州刺史,充并參錄尚書事。

    冰辦理政務,不舍晝夜,禮遇朝賢,引擢後進,朝野翕然歸心,号為賢相。

    勝過乃兄。

    獨庾亮尚欲北伐,又想申表固請,适接邾城失守警信,方不敢再提北伐二字。

    邾城虛懸江北,内無所倚,外接群夷,真是孤危得很。

    從前陶侃在日,鎮守武昌,僚屬屢勸侃分戍邾城,侃乃引集将佐,渡水指示道:“此城為江北要沖,差不多是虎口中物,我國家現在勢力,隻能保守江南,倚江為塹,阻住戎馬,若出守此城,必緻引虜入寇,非但無益,反且有損。

    我聞孫吳禦魏,嘗用三萬兵扼守此城,今我兵不過數萬,怎能分顧?不若棄為空地,省得夷人生心,我卻好安守江南,尚不失為中策呢。

    ”将佐因侃說得有理,當然無言,随侃渡江回鎮。

    侃既去世,由亮代任,亮視邾城為要地,謂可借此進兵,乃使一毛一寶樊峻,往守邾城,見本回上文。

    果被石虎聞知,立遣大都督夔安,帶領石鑒石闵李農張貉李菟等五将,分率五萬人,進攻邾城。

    一毛一寶忙向亮求救,亮反視若無事,不急往援,終緻邾城陷沒。

    寶與峻突圍出走,為趙兵所追,俱投江溺死。

    夔安又轉陷淝南,連拔江夏義一陽一等郡,進圍石城。

    還虧竟陵太守李一陽一,發兵掩擊,得破趙兵,斬首五千餘級,才将趙兵殺退。

    亮始終不敢渡江,但上表謝過,自願貶降三等,權領安西将軍。

    有志北伐者,果如是乎?有诏免議,惟庾怿為輔國将軍,領豫州刺史,監督宣城廬江曆一陽一安豐四郡軍事,鎮守蕪湖。

    亮自邾城陷沒,憂慨成疾,旋即殁世,年五十二,追贈太尉,諡曰文康,進護軍将軍何充為中書令,命南郡太守庾翼為安西将軍,領荊